章節字數:3416 更新時間:18-11-22 23:59
周衍之帶著豪仔已經在尚善醫院盯了一個星期的梢了,而被他們盯梢的人物——程峰每天都是規律的上班、診病、下班、回家,看不出一點問題。期間,他去過警局一次,詢問什麼時候可以領回妻子的遺體。徐木白以案件還需調查為由,拒絕了程峰申領楊秀茹遺體的請求。這個男人還是表現的一派謙恭有禮,在得知許玥對自己妻子的所作所為以後,一再強調自己一定好好配合警方調查,將凶手繩之以法。
多麼絕情的男人啊,真相還沒大白就迫不及待地過河拆橋。人造毛發的發現讓徐木白確信本案中一定還有一個成年男性的參與,而許玥前後矛盾的態度更加佐證了他的想法,真凶另有其人,而這個人正眼前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徐木白第一次對自己看男人的眼光產生了懷疑,果然純良的外表總是極具欺騙性,才能讓兩個優秀的女人為之肝腦塗地吧。但狐狸再狡猾,也定逃不出老獵人設下的重重陷阱。一張無形的網正向著程峰慢慢收攏。
景然正坐在車裏聽徐木白滔滔不絕地分析如何判斷一個男人值不值得托付終身。至於他為什會坐在車裏,都怪自己不該一時心軟聽信了徐木白說的,老周、豪仔他們已經盯了程峰一個星期,太辛苦,組裏人手不夠,麻煩他這個大法醫發發慈悲,勉為其難,和自己出趟外勤。鬼才信他,明明何尚就很閑,為什麼要自己來。還有,自己為什麼要判斷男人值不值得托付終身,他又不是彎的。
“是是是,程峰這樣的男人不能要,徐隊長你這樣的就非常靠譜,值得廣大女性托付終身!”在聽著徐木白如和尚念經一般在耳邊念叨了一個早上之後,景然再也忍不住出聲打斷了他。
“小景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哪裏隻值得女性托福終身,男性也很值得找我托付終身!”徐木白覺得自己要給景然好好洗洗腦,讓他認識到自己的是個可靠的男人,進而愛上自己,想想還有些小激動。
“徐隊長,我們可以不說話嗎?”景然忍不住把頭扭向窗外,決定再也不搭理徐木白了。
“好呀,那我唱歌給你聽吧,我可是海城市局頭號歌神,小景愛聽什麼歌,我唱給你聽啊!”徐木白鍥而不舍地調動氣氛,盯梢這麼無聊,他可不想把景然悶壞了。看,自己不但可靠,還體貼。
“別說話,塊開車,程峰走了!”看到程峰從大樓裏走了出來,景然突然很感謝他拯救了自己的耳朵。
徐木白連忙發動車子,緊跟上去。
程峰到了一家茶室,選了一個靠牆的角落位置坐下了,時不時低頭看看手表,神色凝重,似乎是在等什麼人。
徐木白和景然不動聲色地潛進了茶室,擇了程峰視覺盲區的位置坐下了,程峰一反常態地中途翹班讓徐木白意識到案件可能馬上就會有所進展了。
不多時,一個衣著樸實的中年婦女進了茶室,徑直走到程峰麵前停下了腳步。婦女麵容憔悴,洗的發白的衣服和豁了口布鞋都昭示這她生活的不易。婦女在程峰麵前站定,手足無措地攥緊著手裏的布囊。
程峰招呼她坐下,又給她沏了茶。
“程醫生,俺是個婦道人家,俺啥也不懂,俺就想問問你,俺男人啥時候能放出來。當初你可說了你有辦法保俺男人平安,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啊!”
“你放心,過幾天就放出來了,沒事兒。”安慰的話說著,可程峰臉上卻是一臉的不耐煩。
“可是俺孩子在醫院還病著,急著交錢,你之前給的錢都花光了,俺男人要是再出不來,俺們娘倆就要被趕出來了,我是實在沒辦法了才來找你,程醫生你行行好,幫幫俺們中不中!”婦女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著。
“錢我已經付過了,對於你兒子的病,我很同情,但我也無能為力。”程峰眉宇間顯露出了不耐,自己交代的事情辦不利落,現在還像塊狗皮膏藥似的纏上來,看來自己必須想個辦法解決她。
“程醫生你不能切磨殺驢啊,俺男人可是為了你才被警察抓起來的啊!”婦女頓時慌了神。為了幫程峰辦事,自己的男人搭進去了不說,收到的錢根本不夠自己娃日常醫療開銷。
“這位女士,我想你應該搞清楚一個問題,我們之間隻是普通的合作關係,我們隻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當然我也不是冷血無情的人,這裏是五萬塊錢,拿了錢以後就沒什麼必要再見麵了。”
“程醫生,你不能這樣……”眼見程峰要走,婦女急忙上前攔住。
“對了,你的小孩是住在市立醫院吧,你再這樣糾纏不休別怪我去醫院裏好好探望探望你的兒子了!”
攔在程峰麵前的手無力地垂下,程峰撣了撣西裝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頭也不回地走了。
“俺要報警告你!”婦女嘶吼道。
程峰回頭,輕蔑一笑:“好,你去和警察說說,看看他們是信你這個凶手家屬還是信我這個受害人家屬!”
徐木白和景然交換了個眼神,便尾隨著程峰出了茶室,景然則攔下了那位中年婦女。
“你好女士,我是警察,有些情況想和你了解一下,希望你能配合!”
“警察同誌,俺……俺沒幹啥壞事,俺……俺剛才都是瞎說的。”看到景然出示了證件,中年婦女頓時煞白了臉,真沒想到自己剛才的對話招來了警察。
“你別害怕,你是方貴友的妻子曹春花,對嗎?”感受到了婦女的驚懼,景然放緩了語速,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柔和些,“關於你丈夫的車禍肇事案,我有一些疑問想要問你。”
“警察同誌,你能救救俺丈夫嗎?他是無辜的。”
聽聞景然是來了解丈夫的案情的,曹春花猛地回過神來,自己先前聽信了程峰的謊言,不敢向警察揭露事情的真相,而程峰已然是準備兔死狗烹要讓自己男人當替罪羊了,自己男人固然是撞死了人犯了法,但如果不將實情向警察和盤托出,自己心裏的這口氣怎麼也咽不下去。
“怎麼回事?你慢慢說。”景然安撫好了曹春花,便鋪開紙筆,準備記錄。
“警察同誌,俺們夫妻倆是從鄉下來的,在城裏靠打零工為生,日子雖然過得不怎麼富裕,但也算沒餓著凍著。可是一年前,俺娃得了病,白血病。俺們夫妻倆沒上過學,沒啥文化,給娃治病花光了俺家所有的積蓄,親戚朋友都借遍了,也沒能隻好俺娃的病。”曹春花說著嗚嗚地哭了起來,“前陣子,有個姓程的醫生找到俺家,說他能出錢治俺娃的病,隻要俺男人幫他辦一件事。”
“辦一件事?什麼事?”
“他……他讓俺男人開車……開車撞死他老婆!”
景然神色一凜,不油心頭火起:“你們當法律是什麼?你麼把人命看做什麼?你們這是草菅人命!”
曹春花忙哀求道:“警察同誌,俺們真是沒辦法,再籌不到醫藥費,俺娃就沒命了,俺們也不想!俺娃現在還在醫院裏躺著呢!”
“今天見麵是你約的他?”
曹春花一咬牙,想著警察反正已經知道了,不如豁出去了,反正都已經魚死網破。
“程峰不是人,他是個畜生。他告訴俺丈夫,他老婆是個瘋子,經常去他醫院裏鬧。等他老婆再去醫院鬧的時候,他會想辦法把他老婆趕出來,讓俺丈夫提前在醫院邊上等著,見到他老婆跑出來就讓俺男人開車上去撞死她。反正他老婆是個神經病,發起瘋來誰也製不住,到時候撞死了也隻能算個交通肇事,隻要他這個死者家屬不追究,俺男人就不會有事。”
“可你們沒想到,他變卦了,對嗎?”聽完曹春花的描述,景然已經把程峰的借刀殺人計劃理了個七七八八。
“是,俺們沒想到,他老婆牽扯到了命案,而且警察說,俺丈夫這是交通肇事致人死亡,就算死者家屬不追究,俺丈夫也必須負法律責任。警察同誌,求求你,幫幫俺吧,俺丈夫不能有事啊,他要是出了事,俺娘倆也活不成了啊!”
撲通一聲,曹春花向景然跪了下來,泣不成聲:“警察同誌,俺們知錯了,俺求求你,可不可以和法官求求情,放俺男人一碼……”
曹春花扯著景然的褲子,哭得毫無形象。而景然這個和死人打交道多過活人的大法醫哪裏能招架的住,除了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之外,景然竟無從開口,更不知該如何去安慰她。他不禁想到,徐木白常年和形形色色的大小人物們打交道卻總是遊刃有餘也是相當了不得了,要是徐木白在這裏,一定有辦法幫他解決眼下的難題。
程峰開著車子去了女兒的墓園,在墳前坐了很久,徐木白未免打草驚蛇,不敢靠得太近,隻是這個男人瘋癲的神態、狂傲的樣子,和他以往的模樣派若兩人。徐木白也不得不佩服程峰偽裝本領之高超,突然覺得自己更該好好向景然傳授傳授如何鑒別男人的方法了,不然景然那麼單純,肯定很容易受到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的欺騙。
等程峰離開後,徐木白上前查驗了墓碑。在墓碑的底座下,鬆動的磚塊裏發現了一條紅裙和一頂及肩的假發。這條裙子明明已經作為物證,交由物證室保管,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顧不得再去監視程峰,徐木白急忙趕回警局,將證物交由技術科化驗分析。
結果自然不出人所料,假發的材質和張夢夢牙齒中發現的拿根毛發吻合。那條紅裙雖然經過仔細地清洗,但依舊在上麵發現了張夢夢的血跡,紫光燈下,所有的犯罪痕跡都將無所遁形。
原來從一開始,程峰就買了兩條裙子,隻不過相同的款式,一條送給了妻子楊秀茹,另一條則程峰自己留存。
徐木白想,這個男人,大概從買裙子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想好了整個報複計劃,一個針對妻子楊秀茹的報複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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