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84 更新時間：18-10-06 12:45
時間沒有死角，誰都能同時分享。鐵皮門把胡靖與外麵隔離，裏外卻繼續著不同的事情。
解剖室裏，周城健已經放棄掙紮，放棄了衝下儲屍間的衝動。於京平他們也鬆了手，但還是警惕的守在旁邊。
木已成舟，周城健隻好作罷，隻是看著眼前這幾個前些天還歡聲笑語的學生變成現在這樣子，心口生痛不已。
是什麼令他們變得如些緊張，如臨大敵？
難道真是鬼？
過了沒多久，馬校長引著程鋒和小古推門而入，看到裏麵這麼多人，一張臉瞬間烏雲密布。
周城健立刻想扛下整口黑鍋，解釋說是他請了一個師傅來修理儲屍間的電線，幾個學生是他叫來幫忙的。馬校長冷笑著把從華淑琴說得話重複了一遍，周城健想扛的鍋破得稀碎。
馬校長似乎也不想多說一句話，氣匆匆的朝樓梯口走去。
於京平幾人麵麵相覷，瞬間達成默契，奔過去攔住馬校長。
石佛說：“是我們請捉鬼師假扮水電工騙周主任的，他也不同意我們的行為，是被我們逼的。”
“捉鬼師？”馬校長臉鐵青死灰，眼珠子都在充血。
就在這時，“砰咚”一聲巨響從樓下傳來。
馬校長大步朝樓下衝去，大家立刻跟著跑下去。來到斑駁的鐵皮門前，馬校長一把推開門，看見胡靖雙手緊緊按住咽喉躺在擺滿瓶罐的木櫃前，身體死蛇一樣扭曲，雙腳蹬著地麵，眼珠一點點往外凸，驚噩到極點的的臉失血過多一樣蒼白。
程鋒擠開人群躥進去，胡靖按著咽喉的手已軟軟撒開。程鋒伸出手探胡靖的頸動脈，指尖觸碰不到了一點脈膊。
“怎麼會這樣？”馬校長喃喃著。
消瘦的周城健像搖曳的殘燭，臉上一片茫然。
石佛驚恐的指著屍體，對馬校長說：“一定是紅衣女鬼殺了他，我們在上麵的時候，這裏沒有別人。”
程鋒拿起電話打給法醫科的同事，之後問屍體的來曆。陳小希把上午去淨心寺遇到胡靖的過程講了，程鋒又開始思考胡靖的死亡原因。通過陳小希的講述分析，胡靖應該不是自殺。
程鋒不信有鬼，隻能從他殺著手。
他四處看了看，問馬校長：“這裏麵有沒有別的暗門？”
“這裏是封閉的。”馬校長搖了搖頭，忽然指著灌屍池，說：“出水口倒是有一個，但隻有拳頭大小。”
程鋒走去看著滿滿的福爾馬林溶液，也覺得希望不大，但還是不死心，說：“可不可以把水放掉？”
“可以。”馬校長從池旁拿起一根有掛鉤的鐵棍，伸進池子底部，憑感覺鉤住底下的小鐵蓋用力一提。
池子表麵隨即產生小漩渦，溶液快速從底部流進下水道，很快就被放幹。看著那真如拳頭大小的出水口，程鋒還是不死心，跳進池子，拚命的跺了幾腳，也沒有什麼暗隔。
“現在怎麼辦？”小古問。
“先把他們帶上去吧。”程鋒從池子裏出來。
小古把所有人帶出去，程鋒把所有屍屜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第六把解剖刀。一會兒，法醫帶著幾個技術人員來了。
程鋒上樓，聽見幾個學生在碎碎的討論什麼。
“法醫都來了，還在嘟囔什麼呢？”程鋒說。
“法醫來了有什麼用？”石佛停了一下，疑慮著說：“儲屍間四麵封閉，不可能是他殺，胡靖也沒有理由自殺，你們也看到了，他的死狀很驚恐，應該是被女鬼嚇死的。”
“除了自殺和他殺就沒別的死亡原因？誰說臉色驚恐就是嚇死的？萬一他是有什麼疾病突然死亡呢？”程鋒說。
石佛愣住。
程鋒笑著問大家：“我記得你們說已經給女屍灌了溶液，為什麼其他屍體光身子，它卻穿著衣服？”
“是我把衣服給它穿上了。”石佛說。
“你想通過這種方式替褻瀆過女屍的人贖罪？”程鋒說。
石佛點了點頭。
程鋒說：“好，就當一切都是女屍所為，可它沒出過這裏，凶器就一定還在這裏，對不對？我找遍了所有角落都沒發現凶器，你不覺得奇怪嗎？刀是實體存在的，怎麼可能憑空消失？”
“你是說刀被凶手帶出了解剖室？”陳小希說。
程鋒說：“是不是，冷靜下來你們也能想到一些疑點，你們現在想想兩天來發生的事，看哪一些細節是與案子有關的。”
幾個學生開始回憶，卻想不出任何線索。倒是石佛，這兩天的事情在他眼前流星一般劃過，弄得他暈頭轉向。
程鋒不禁問：“你是不是想到什麼？”
“是有些怪，但是……是什麼呢？”石佛自言自語。
突然，一個畫麵定格般出現在腦海。
那個畫麵裏，陳小希扶著鐵皮門，鐵皮門上那把環型鑰匙扣上的鑰匙插在鐵皮門的鎖眼，鎖眼像腐爛了不停流膿，慢慢浸透整串鑰匙，滴在地上一灘一灘，流向別處。
畫麵進行到這，石佛拚命甩著腦袋，晃掉畫麵，顫抖的說：“鎖，鎖有問題。”
“別急，鎖有什麼問題？”程鋒說。
“鎖眼裏流膿，那晚江慧提著房雷屍身的時候，我嚇得撞到鐵皮門，那時我就看見那把鎖有些不對勁。”石佛繼續顫抖。
程鋒無語，他已夠苦口婆心，還是無法改變石佛的立場。
接近三點的時候，胡靖被抬進解剖室外的警用救護車。
“有什麼發現？”程鋒問法醫。
“裏外都沒損傷，但是……他的死亡特征卻是因為供血不足導致心髒枯竭停止跳動。”法醫自己都覺得奇怪。
“有沒有可能是因為突發疾病造成的？”程鋒說。
“據我所知，應該沒哪種病能造成這種死亡特征。”法醫說。
“什麼叫應該沒有？”程鋒對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不滿意。
“這隻是初步屍檢結果，我回去重新檢驗一次。”法醫被程鋒說的不好意思，說了一聲連忙然和幾名技術人員一起離去。
“法醫是不是說胡靖是失血過多？”石佛生怕自己聽錯。
其他人點了點頭。
“如果真是這樣，我覺得胡靖是被女鬼割了喉。”石佛說。
“割喉？”程鋒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來，說：“胡靖脖子上隻有幾個月沒洗過的汙跡，沒有傷口。”
“他是在意念中被鬼殺死的。”石佛聲音發顫。
於京平跳起來說：“對對對，胡靖說鬼害人是通過意念的。”
“校長，你知道紅衣女屍的住址嗎？”石佛忽然問。
馬校長說：“你打聽這個做什麼？”
“胡靖說如果他出了意外，就讓我們去找出女屍生前產生怨氣的原因，替她消除了怨氣就能化解詛咒。”石佛說。
“是也許，他說得是也許。”吳軍並不樂觀。
“就算是也許我們也要試試，總不能等死吧？”於京平說。
“胡鬧，還要把臉丟到外麵去嗎？要讓別人知道你們是醫學院的學生，那還得了？醫學院的臉往哪掛？”馬校長說。
程鋒說：“他們隻要不說是醫學院的學生就可以了。”
“你也讚成？”馬校長看著程鋒。
“一時半會兒破不了案，隻好先解除他們的懷疑，讓他們去女屍住處了解一下情況，也是沒辦法的辦法。”程鋒說。
“好，我去取捐獻書。”馬校長走出解剖室。
陽光比午時要溫和許多，但依然很毒。
馬校長回到六樓公寓，打開門走進臥室走到床頭，準備用鑰匙打開保險櫃取捐獻書，忽然聽到女人的哭聲從床底傳來。
他看著床的下沿，帶著疑惑單膝跪在保險櫃前，俯身去看，床底空無一物，不僅如此，先前聽到的聲音也嘎然消失。
他呼出一口氣，去開保險櫃。
突然，一隻灰白的爪鬼從床底伸出，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
他連忙掙脫，一屁股坐在地上，邊退邊驚恐的看著床底。
兩隻鬼爪從床底伸出，蹭著地麵一點點往前，又出現了一篷黑發，接著是一條紅色的身軀爬出了床底。
指甲刮著地板，發出玻璃裂開的聲音。
馬校長衝出臥室，慌不擇路的進了衛生間，把門反鎖，窩在靠近馬桶的角落，全身哆嗦的倦縮成一團。
馬校長屏住氣息，控製發抖的身軀。
就在這時，他旁邊的馬桶蓋忽然彈了起來，濕漉漉的披發腦袋從馬桶裏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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