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561 更新時間:19-10-04 22:29
多年前,那個白發冉冉的老者告訴墨茗軒。
一流的高手,隻需一招,就能分出勝負。
月色下的黑影在蔓延,在靠近。
明晃晃的刀尖,綻放著嗜血的光芒。
戰鬥。
一觸即發。
墨茗軒沉靜地握著身旁女人的手,他的聲音滿是溫和。
“相信我。”他說。
“王爺。”女人早已蓄滿了眼淚的眼中是抹不掉的堅毅。
她相信眼前的男人,相信人們口中的戰神,相信他的丈夫。
高手過招,貴在時機。
風吹草不動。
刀光即是劍影。
誰先動了!
鋒利的長劍穿窗而過,墨茗軒的長劍早已一劍穿喉,貫穿了先動手的刺客。
溫熱的鮮血,順著刀麵。
滾燙的滑落,滴灑在女人的眼中。
她忍著劇痛,沒有出聲。
因為她知道,這隻是個開端。
刺殺,才剛剛開始。
她不能,更不可以幹擾墨茗軒。
妊娠的劇痛讓她忍不住痙攣,她死死咬住嘴唇,硬是不讓自己叫出聲來的同時,她鬆開了墨茗軒的手。
她想要鬆開墨茗軒的手,但是墨茗軒自始至終都沒有放開他的手。
墨茗軒的體溫不冷,從小練武的他向來體質強健,此時麵對大敵,更是高於常人。
但是。
她任由眼前的男人緊握著自己的手,眼中充滿了安慰與感激。
僅此而已。
溫熱的體溫,為什麼在流竄不到她的心理。
她覺得他好冷好冷。
不是冷漠地不近人情;不是冷酷無情;不是冷的沒有人性。
隻是淡漠。
淡漠如四海般的平靜。
是曆經滄海浮沉的沉默;是閱盡千帆的平靜;是大風大浪之後的淡然。
但是,她想要的不是這樣。
縱使舉案齊眉,到底意難平。
隨著嬰孩落地的響亮哭聲,眼前的視線開始模糊起來,耳邊響起另外一道熟悉的男聲:“王爺,屬下來遲,請王爺恕罪。”
她意識到男人再一次回握自己手,然後走到了自己的身邊。
血腥味混雜了他的一身黑衣。
女人想,要幫他洗一下。
墨茗軒沒有開口,因為他並不知道她的名字。
多年的陪伴早已形成習慣,習慣了她的安然,習慣了她的安排,習慣了她留在身邊的感覺。
然而,他卻不曾知道她的名字。
無名無姓,然後湮沒在無聞的人海中。
生來,不逢盛世。
死去,悄無聲息。
“王爺,”她用盡力氣,輕聲呼喚,盡力裝作平時的模樣。
但是。
他們都知道。
她要死了。
“我在。”墨茗軒回望著床上的女人,她的身下血如泉湧。
“好想——”女人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微笑:“叫你的名字。”
有多少個夜晚,她看著他靜坐在柿子樹下,閉目神思;有多少個午後,她與他擦肩而過,咫尺之間的距離喚不出夫君二字;有多少個清晨,她時常想著若是他能夠在自己的身旁。
所謂肖想,就是如此吧。
怎樣才能成佛呢?
清心寡欲?
無欲無求?
怎麼可能。
我們是人,注定成不了佛。
“王爺,你信佛嗎?”女人擺弄著手中的刺繡,無意中問道。
墨茗軒笑著搖頭。
“我也不信。”女人放下了手中的刺繡,定定地看著他,“但是,我信,我信前世今生。”
若是可以,下輩子能不能讓我先碰見你。
遇見你,碰見你,然後擁有你。
早早搶奪你心底的位置。
如果我們早點相遇,是不是就可以改寫這樣的結局?
下一次,我一定要成為最早遇見你的那一個。
“叫吧。”墨茗軒伸出手,想要幫女人撩開額前的發絲,卻在半空中停了下來。
這個女人,以他妻子的身份下嫁給他,以一個無名氏的身份消逝在他的生命中。
無聲無息。
不聲不響。
“王爺,請節哀。”
“好生安葬吧。”墨茗軒吩咐道。
等到第二天,收拾行李準備返京的時候,隔壁大媽又喜又急地走到墨茗軒的麵前,將手中的大紅披風塞到墨茗軒懷裏。
“官人,你在了啊,小娘子幫你秀的披風落在我家了。”
“這披風是紅色的?”墨茗軒遲疑問道。
“可不是,小娘子說,這個披風是她幫你秀給一個對你來說極其重要的人。”
墨茗軒沉默著打開懷中的披風,展開。
鮮紅耀眼的衣裳隨風飛舞,金色的牡丹精致地勾勒在尾部。
美而豔。
好一個為他人做嫁衣。
墨茗軒苦笑,揮劍砍斷了末尾的牡丹。
“牡丹。”
“什麼?”
“他不喜歡牡丹。”
忽明忽暗的燭光,映襯著彼此的眼眸。
而他們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
“方衍,我對不起她。”
“我知道,”方衍的手指輕輕地敲擊著墨茗軒的心髒,“所以,你可再對不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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