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曹吉祥獻媚邀寵 陳遺愛怒鞭暴徒

章節字數:4569  更新時間:18-10-21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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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說徐有貞治水之時,錦衣衛及石亨等人在各處抓捕武林中人,一一送到京城。一時間大內監牢人滿為患。他們皆是武功平平之輩,被抓後為防他們逃跑,都被廢了武功。而簡素心沈燕陽等人武功上乘,至今未被抓獲。秦留身上有傷,在蓬萊島上的桃李春風宮靜養。島是一個天然堡壘,四周海水無垠。隻要不出蓬萊島,就沒有人能抓住拂春派的任何一個人。

    江湖上還有一小部分人得以保全,然長此以往下去又能剩幾個?

    且說京城之中,朝堂之上,於謙卻同皇上朱祁鈺爭論起來。

    於謙進言道:“江湖人士,自古有之。曆來不過任其自然,隻要不聚結成匪,意圖造反,謀害一方,都是得過且過。陛下如今因寧城之事要抓他們平民憤自是應該。但參與此事的不過是少數人,不必把所有不相幹的人都抓起來。若是激怒了武林,他們聚集起來謀反,怕會適得其反。還請皇上三思。”

    朱祁鈺道:“愛卿莫不是覺得寡人該放虎歸山?”

    “微臣不是這個意思。微臣以為,此事隻需殺雞儆猴,不可趕盡殺絕。安天下以仁厚為本,還請陛下三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自古俠以武犯禁,因著他們會武功,憑著自己的性情殺人。本就是亂法。在寡人治下,他們不俯首稱臣,以俠自居,卻幹出這些事來。愛卿如此袒護他們,難不成與他們勾結在一處,意圖謀反麼!”朱祁鈺把手上的奏折扔到於謙麵前,散落的奏章每一本都是上奏誅武林的。

    於謙辯解道:“老臣忠心耿耿,天地可鑒。”

    “愛卿!”

    於謙已知聖意已決,多說無益。朱祁鈺道自己身體不適,起駕回宮。

    剛到禦花園,宦臣曹吉祥就湊上前來。用他那不男不女的聲音諂媚道:“陛下因何事如此煩惱?”

    “還不是因為那個於謙,一天天勸朕這也不要做那也不要做。他若是什麼都會,這皇帝就該他來做!日日勸諫,何曾把朕放在眼裏?”

    曹吉祥奉茶,眼睛滴溜溜轉,嘴角略過一絲奸笑,很快又收住了。道:“陛下可要小心。這於謙在民間聲望極高,百姓都說他是青天再世。皇上若是不滿,那百姓可要罵皇上嫉賢妒能。”

    曹吉祥話還沒說完,朱祁鈺就推翻了茶碗。怒道:“他是清官,他好,朕昏庸,那江山何必姓朱!這皇位就該他來坐!”

    天子一怒,四下皆俯身跪倒,曹吉祥竊喜,卻又道:“陛下息怒。老奴又從春玉樓弄來二十名女子,她們定然會好好為皇上排憂解難。”

    “果然還是你深得朕心。”朱祁鈺聽見有女人,立刻精神煥發。朱祁鈺無子,此前有過一個皇子,不幸夭折。如今隻能不斷運女人進宮,以期後繼有人。曹吉祥知道朱祁鈺意欲何為,投其所好,搜羅各地的妓女入宮。此人極會揣摩聖意,因此朱祁鈺很是信任他。

    曹吉祥告退後回到自己府中,下人伺候他,他也滿麵春風。進了內室,裏頭有個人,戴著黑色的鬥篷,看不清模樣。

    曹吉祥笑道:“真是天助我也!原本打算借武林人爭奪寶藏,搶走了寶藏讓朱祁鈺他發怒,再攛掇他誅盡武林人。到時候他們群起反抗,我們順勢來坐江山。誰知他們竟然毀了堤壩,寧城死傷那麼多人,都省了我攛掇。於謙本是忠臣,隻可惜朱祁鈺他昏庸得很。他若信於謙,還有活路,可他偏偏不信於謙。嗬嗬!無影,此次寧城之事,你有大功,事成之後,我必好好賞你!”

    說罷,他大笑而出,到了春玉樓,點了二十名女子,其中就有李惜兒。

    他走到李惜兒跟前,仔細打量了她後對九姨娘道:“這等天資國色,放在你這裏,真是可惜了。”

    鴇母如何不知曹吉祥的意思,也道:“她是珍珠,隻有您獨具慧眼。方能讓她飛黃騰達。”

    曹吉祥笑了,領著她們偷偷送進宮。李惜兒自小在風流場中長大,又生的美。朱祁鈺對她很是喜愛,日日專寵,不思朝政,黑白顛倒。

    且說徐有貞等人十一月底回京後,見京城那城門樓上掛了許多屍首,引得許多麻雀來啄食。

    徐有貞目不斜視,徑直入城上報朝廷治水情況。藍棋是徐有貞的人,也得聽候他差遣。他的臉上有一塊刀疤,顏色很淺了,林書此前都不曾細瞧。從來性冷的藍棋望著那一具具屍首,眼神凶狠異常,但是終究沒有再說什麼,同徐有貞一道離去。

    阮中琴是個閨閣小姐,何時見過這般慘狀,叫了一聲掩麵回避,不敢再看。陳遺愛本來亦駭然,可聽見阮中琴的叫喊聲,又見她那般樣子,嘟囔道:“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就是柔柔弱弱。不過死人而已,也怕成這樣!”

    阮中琴不善爭吵,想收眼淚又收不住,林書道:“阮妹妹同你不一樣,她是詩書人家出身,閨閣小姐,哪裏見過這般情景?”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陳遺愛便跳起來道:“你們男人,見了那哭得梨花帶雨的嬌滴滴的女人,恁壞脾氣也沒了。個個都巴不得替她擦眼淚。真真個沒腦子一般!”

    林書慣不會吵架,勸過幾次也便罷了。如今見武林中人慘遭屠戮,心內淒然,歎道:“寧城之禍,死傷百姓十萬餘人,如今武林中人,也得殺他十萬方罷休麼?”

    立了一會,領著陳遺愛阮中琴二人投奔鄭尋而來。

    鄭尋正在店內忙碌,見是林書,大吃一驚,隨後又哽咽起來,一把抱住林書。他力氣大,林書險些喘不過氣來。

    “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林書故作玩笑道:“自然活著,此前我有個好友給我算命,說我每次都能逢凶化吉,能活八十多歲呢!”

    鄭尋知他是玩笑話,笑著拍他肩膀。道:“寧城的洪水我們已經聽說了,原本有貨船要走運河運柿子到南方去賣,但寧城出事後貨船都停了。我生怕你出事,差人去打聽,都說沒你的消息。我差點以為你……”

    林書好言勸慰,付玉箏從後堂出來。幾人見麵一片歡樂。鄭尋欣喜地對林書道:“玉箏有喜了!我要當爹了!”

    林書忙賀喜,惹得付玉箏不好意思起來。

    陳遺愛等人已站了許久,林書忙介紹。付玉箏當下收拾了兩間上好的客房,又一人指派了兩個手腳麻利的丫頭伺候。晚間擺宴接風洗塵,不在話下。

    阮中琴本是心思細密之人,見了這番景象夜間回房也不睡,憶起往事倍覺酸楚,又不敢讓別人知道,也不哭出聲來,躲在被窩裏,喉嚨噎住一般難受。丫頭伶俐如何不知,報與付玉箏知道,付玉箏隻恐自己招待不周。因此次日著人請了會做寧城小菜的廚子,又給她房間添了許多擺設。誰知那阮中琴吃著寧城小菜,愈發憶起舊事來,眼淚止不住,當場哭起來。陳遺愛當即放下筷子道:“鄭夫人處處為你著想,你還整日哭哭啼啼!”

    付玉箏忙在二位中間調停,阮中琴知曉付玉箏一片好心,此後連哭也不敢哭,遇著難受的時候便忍回去。

    陳遺愛不想總是在付玉箏家吃白食,因此也在店裏幫忙。付玉箏再三不願,陳遺愛隻好附近閑逛。免得遇著來挑事的主。

    這石彪本從石亨在外抓捕武林中人,如今已抓了十之八九,因此便回京。餘下的由錦衣衛及東西二廠繼續抓捕。簡素心沈燕陽等人還未歸案。石彪因鄭尋打了自己,銜恨在心。在外時就吩咐家丁時常來騷擾,但有鄭尋在,不敢造次。

    石彪回來後,聽聞鄭尋越過越滋潤,怎能忍受。又要來搗亂,提著把鐵錘就上前,還沒走到門口,陳遺愛就攔住了他。

    石彪正要發火,卻見是個美人。一雙眼耀若辰星,雖是女子,眉宇之間卻有一股英氣,鼻子挺立,膚白若雪,自是花中虞美人!

    見了美人脾氣緩和了些,調笑道:“娘子是鄭尋那木頭新納的妾麼?”

    陳遺愛從腰間抽出盤花牛皮鞭,狠狠地抽在石彪嘴巴上。石彪不曾提防,疼得捂住嘴巴,瞬時怒了。陳遺愛笑道:“娘子也是你叫的麼!姑娘我未許人家,你這狗嘴還要是不要?”

    “你!小丫頭片子也敢教訓你爺爺!”石彪放狠話就要打架,陳遺愛也不是吃素的,兩人打起來。石彪雖然粗魯,但的確有本事,陳遺愛不是他的對手。幾招之後陳遺愛漸漸不敵,石彪一把摟住她的腰,道:“小娘子的火爆脾氣很對我胃口,既然不是鄭木頭的妾,那就做我石大爺的妾。榮華富貴,享也享不盡。”

    陳遺愛啐了他一口,石彪見她不識好歹,正要動手打她,鄭尋等人出來喝停了他。

    石彪冷笑道:“鄭尋,我知道我打不過你,可你也要知道,我隨時都能抓了你。這小娘子有武功,看她麵容就知道是新來的,此前都不曾見過。京城戶籍斷然沒有她的名姓,我自然可以隨時了結了她。誰知她是不是江湖中人。你們窩藏江湖中人,更是罪加一等。”

    這話說得付玉箏等人百口莫辯,鄭尋道:“你們終日裏四處抓人,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人,早晚會有報應的!”

    石彪哈哈大笑起來:“無辜?報應?寧城百姓不無辜?武林人不該有報應?我是在替天行道!”

    說罷石彪就要帶陳遺愛走,鄭尋上前阻止,兩人打起來,石彪不敵。

    石彪要走,放下話道:“鄭尋你會武功,就算你嶽丈上下使錢,給你保了平安。可你要記住,我仍有辦法滅了你!你若繼續如此,就等著讓你娘子守寡,將來做我的小妾吧!”

    此話著實激怒了鄭尋,可也提醒了鄭尋,鄭尋會武功,就算自己能逃,妻子呢?

    付玉箏知曉鄭尋心中憂慮,道:“相公莫憂,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們的銀子使了,哪有不見效的理?況且就算他們還是要抓你,玉箏便同你一道走。絕不苟活受辱。”

    鄭尋心下觸動,得妻如此,夫複何求?隻是鄭尋又道:“泰山大人怎麼辦?”

    “爹爹走南闖北做生意,人脈廣闊。這年頭,使得錢財好消災,爹爹自有他的脫身妙計,相公勿憂。”

    陳遺愛知曉自己闖了禍,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不想留下繼續給鄭尋等人添麻煩,辭別要走。付玉箏苦留不住,隻能給了她許多銀子做盤纏,陳遺愛遂離去。

    林書早早就出門去了尚書府尋於謙,並找林憶。於謙今日休息,因此得空見林書,也不是於謙非要休息,陛下猜忌,如何能不休息?林書不過是想請求於謙上奏,莫要再誅殺無辜了,可於謙此前已上奏多次,皇上皆不應允。他也無力回天。

    於謙又道:“此事解鈴還須係鈴人,此事因江湖門派爭鬥而起,仍舊要由江湖人來解決。若是那幾個為首的早日歸案,我有辦法勸服陛下收手。但主犯還在外,寧城那麼多百姓,如何交代!”

    林書聽罷,想起祝亭雲來。也不知祝亭雲現下如何了。

    說著林憶跑出來,見了林書,怪他道:“你去哪裏玩來?這一走就是兩個月,難不成你不要我了麼?”

    林書真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哄了他好一陣方罷。林憶在於府同於冕玩得熟識,一時不願意走,林書便讓他再玩一會兒,晚點來接他。

    略談了許多,錦衣衛出動捉拿祝亭雲等人,因此於謙今日話倒多些,兩人談了許久,林書遂告退。

    出了尚書府,卻有個胖乎乎的人跑過來,原來是任謙!

    他跑步便喘,林書見了他激動不已,忙問他許多事,何時來的,怎會找到自己的,任謙說話慢,都回答不上來。林書遂帶他去了小茶館,邊喝茶邊聊。

    原來這任謙本替林昭料理後事,見林書來京許久,卻久不回京,心下擔憂,算了一卦不甚太平。任謙見林書最初說來京找於謙大人,京城那麼大,哪裏找得到林書,因此來於謙這裏碰碰運氣,沒想到真的見著了。

    任謙又見這京城到處是屍首,心裏害怕。陛下詔令此前就聽說,不曾想這般慘烈。

    正說著,卻見街市上有囚車過,車上都是些女子,都有百餘人。見他們裝扮,每人腰間一束白綢,皆是久冬派的人。看樣子是要拉去行刑。

    茶館裏其他人都湊到前頭看,議論起來。有人惋惜道:“今年殺的人,比往年加起來都多。可惜了,實在不幹她們的事。”

    卻還有人說:“哪裏不幹她們的事,這久冬派當時不也在寧城爭鬥麼?若不是這些江湖人,寧城百姓也不會死。我是不同情她們。”

    卻還要好色之徒道:“這些女人,何必殺了,況且還是長得不錯的女人。”

    說罷有人附和著笑起來。林書覺得這茶館逼仄壓抑得很,帶著任謙出門,去刑場看看究竟。

    今日殺的是女子,卻比旁人引得更多人來看。

    監斬官在等什麼似的,正午了也不下令行刑,不時地看天。那些女子們口幹舌燥麵容憔悴。

    有人附耳對監斬官道:“還沒有人來,恐怕是不會來了。”

    “這久冬派的弟子都在這裏了,簡素心一定會來。再等等。”話音剛落,就有一人從天而降,兩個劊子手當場斃命,監斬官還沒反應過來就死在那人的碎骨離魂掌下。

    聽得那些女子都在興奮的喚:“掌門!”

    來人便是簡素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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