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20 更新時間:18-11-06 08:04
周衍之下馬,扶起跪地的眾人,“快快請起,諸位久等了,本王今日就宰了他們以祭大周軍旗。”
周扶風腳下一軟,又是快要跌倒,“怎麼回事?這個南吾往究竟在做什麼?他不是說三絕散藥石無醫,皇叔必死無疑麼?”
國戚捧著長命鎖顫巍巍的下了城牆,走到明王麵前。
“亂臣小兒,我的孩兒與母親呢?”
“亂臣?國舅爺,勾結荒國國君帶兵血洗我明王府的人可是你呀。”
“你。。。”
“國舅,今日你死還是你的家小死?本王要一個交代。”
周衍之一揚馬鞭。
長龍便排到他身後,聽哀聲四起,喚子言夫不絕於耳。
“時不待人啊諸位大人,本王沒什麼耐心,是戰是降可要快些。本王送你們全家團圓還是陰間共聚就是一念之間。”
“明王怎會如此狠毒?”
“日前我都將一家老小送走了啊,怎麼會在明王手上?”
“哦?隻得你們安插奸細暗害王爺,就見不得王爺出手安排你們了?”一位白衣男子走到人前,麵目樸實卻自有意味,看似普通又生了一雙叫人難忘的眼睛。
來人名為蔣遊弋,明王帳下的得力軍師,上通天文下知地理謀略出眾。他笑著向高牆作禮,無人回應也不尷尬。“怎得還未有動靜,是遊弋來早了嗎?”
“也好也好,擇時不如撞時。那便是他了,小小年紀就生得通透靈智,真是可惜了。”反手拔出身旁將士的佩劍欲要往一名孩童身上刺去,
“蔣軍師手下留情,留吾兒長青一命。”說著禁衛將軍奔下城牆,跪地奉出官印。
“混賬!大逆不道,你竟向叛臣賊子跪降?”
“皇上恕罪。”
兩軍交戰最忌陣前降敵,一旦起頭便是不可阻擋的頹敗之勢。
“本王念及群臣報效朝廷多年,此事不多做追究。”周衍之笑道:“也知曉皇城之變起源國舅,亂不可不治本,當誅。”
“皇叔,他是朕的親舅舅,太後的親弟弟啊。”
薛善力拉住方潛,也不敢去問他爹,“方潛,王爺為何不要將士們殺進去一平叛亂,隻要國舅的命?”
薛莫問捋了胡須一把,冷哼一聲武夫。
“太後一派中心骨就是這國舅爺,太後久居深宮,外麵的事還能誰來做?如今缺了國舅,皇帝太後能成何事。今日落了國戚的罪名,他日尋事也有名頭再用,王爺手段高明心思縝密,可不是上麵那個少年天子能相比的。”
周扶風看著親舅舅被施極刑當場昏吐過去,幾個侍奉太監也捂著嘴躲到一旁嘔吐起來,連忙架著皇帝匆匆離去。
明王看著刀刀酷刑割在國舅身上不為所動,方潛亦是站在他身後眯眼微笑得看完了整場刑罰。薛莫問在邊上望著主仆二人,不由得暗道不愧是當年親生經曆過宣庭之刑的人,冷血無情。
“幾日來都是這樣,很是嗜睡麵色不善,你道是如何?”
“啟稟王爺,公子之脈搏老夫從醫多年未見,王爺莫要怪罪,在下學藝不精隻能斷出體虛氣弱,開些固本培元的藥給公子做調理。”禦醫說得誠懇,周衍之也不責怪。
“行了,退下吧。”周衍之揮手,“方潛取藥。”
“老臣告退。”
隻是秋中,這人的身子就泛了涼氣,入冬了可如何是好。
天色正好,暖和的正午陽光撒在涼亭,白裘錦襖裹住葉煙行,細細吹涼熱粥一口一口送到他口中。
葉煙行吃了兩口便推拒說用不下了,“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都好了,你放心吧,隻是南知意跑了,想必是荒國國君派人把她接走了。”
“本想著她對你用情極深,自是不會加害於你。。。”
“張嘴,把藥喝了,乖。”
飯食可以不用多少,這藥他卻是硬著頭皮喝完了,苦得皺緊了臉,一塊蜜糖化解了苦意。
失了元丹,身體不由地自主沉睡起來用以減少精力損耗,整個人懶洋洋的。兩人低低說了幾句貼心溫存話,葉煙行纏著要周衍之抱著午休,話沒說完就在溫暖的懷抱裏睡了過去,就像睡在落霞山的滋養裏。
周衍之收緊懷抱,看著他蒼白憔悴的臉色,心中萬千疑問一句也說不出口,那日他在蔓枝院中雖是昏迷但仍有些許意識,親耳聽到三絕進體無藥可醫。
為何他醒來時身在承折殿中,身旁隻有喚不醒的葉煙行,整座王府空無一人,搜刮一空。也是巧了王府巨變,方潛從萬華同軍師歸來,不然何來今日安穩。最是奇怪的,本該必死的自己,睡醒無事不說,還覺自己通體舒暢內力精進。
知道是懷中的人救了自己,可他不說自己也由著不問。可煙兒,你究竟是誰?何為尋不到你的過去。
“王爺,荒國果然撤兵了。”
“意料之中,本王未死,容得他造次?既是討不得好處,不退兵能做什麼。”
“王爺可還有何安排?”蔣遊弋輕掃過明王懷中的紅衫人,心中不屑,失了妖丹還能維持人形,真是難得的大妖怪。
“放著吧,今年天災不斷,國庫空虛不宜征戰。”
“是,王爺考慮周全。這些年守在邊關得了不少美酒,不若對飲一番,聽我給王爺講講萬華如何。”
“不必了,你守那邊關也是辛苦,退下多休息吧。”周衍之說完抱著葉煙行回了寢殿。
蔣遊弋看著明王的背影若有所思,漸漸勾起了不明的笑容。
明王將人接到承折殿日日伴在身邊,向來國事為重的周衍之在軟榻支起小桌,葉煙行困了便縮著身體把頭靠在他腿上淺淺睡起來。不覺間睡過了半月,眼見葉煙行氣色一天天好了起來,人也有了生氣,周衍之低沉陰鬱的氣場總算是散開了。
雨過天青,明王府變回了事變之前的景象。方潛能力出眾將府內外打點得妥當,婢女仆役空缺很快被填滿,那些王府中存在過的人都沒了痕跡,無人再去提及。為人樂道的是王爺於動亂中如何謀略過人,計誅亂臣。
最叫下人吃驚的是新任二總管提了江兒,不過葉煙行受寵,提拔他的身邊人也算在情理中吧。
葉煙行坐在庭院裏,看著江兒帶著眾仆役在不遠處裝扮殿室,口中不停念叨,帶著得意的聲音不時傳了過來。
“公子什麼時候來的,看我都沒注意到,該罰。”江兒呼喝了一陣終是發現葉煙行在望著他,連忙走來給自家公子續上茶水。
“好一會兒了,在忙什麼?”
“啊,這個啊,大總管說府中多事,重新裝飾裝飾,去去晦氣。”
“那是很忙了吧。”葉煙行伸手撫弄邊上一盆蟹爪,纖長的花瓣輕輕顫了起來。
“才不忙,都是機靈的家夥,提上幾回什麼都會了,我自是指點幾句就要回院子伺候了。”
“那便好,坐吧,這點心膩了些,你且吃著等我書封信件,托你傳了。”
江兒眨巴著眼看了看周圍,不客氣的大口吃了起來,吃得快了些,險些噎著。葉煙行歎氣,倒了杯茶水遞到他手邊。
提筆笑道:“慢些,沒人搶。”
知行見信。
近日府中多事,費心不已,微恙臥榻時長,醫斷體虛乏力每日休憩輔佐安神湯藥現已無事。然,此番相約恐遲,特書表愧。猶記昔日言說月後便要遠行尋靈藥不知何時歸來,甚為擔心望多保重,弟自盼兄周全,路途皆順。
靜待歸來相邀飲,美事一樁不細說。煙行親上。
葉煙行吹幹墨跡,仔細折好封函,遞給江兒,“幾日就是十五,小江爺貴人多事,可千萬記得把信送到了。”
“公子莫要打趣江兒了,信自然是送到的,現在就去可好?”江兒苦了臉看向自家公子,說話間遠遠跑走了。
葉煙行看著匆匆離去的背影隻聽見話尾不甚清楚的傳來,心下無奈小仆從說風就是雨,拿起手邊的棋譜琢磨起來。
“公子有禮了。”
葉煙行淺笑著望向來人,“蔣先生請坐。”
“公子可有好些?”
“自是好了很多,還要謝過先生,送來幾株靈草適才好得如此快。”
“公子是王爺所念所護之人,為王爺分憂是在下的分內之事。”蔣遊弋輕聲回應。
“也不知公子是哪裏人?遠看似有仙人身姿,不知曉者還以為公子是修行道法之人呢。”
“先生高看了,本地人士。”看他神色誠懇語氣真誠心中有些疑惑,繼而開口,“在下一介凡夫心係俗世,怎比得上仙人。”
蔣遊弋聲音低落起來,“啊,走眼了,實不相瞞落雲國師便是在下師門中人,道出同脈,隻是他我二人素來不對應,師傅遠遊不歸後師門幾人便投身塵世,不想再見卻是這般光景。”
聽得他語中的失落葉煙行放下心中戒備,這人雖曾修道但似乎資質欠佳,未有看出自己與常人不同,還好心的拿出稀世靈草給自己服用。
眼前人眉眼間滿是笑意,交談中展現的博學廣識,溫和近人不急不躁,葉煙行覺得和蔣遊弋交談很舒服也很愉悅。
相談甚歡不覺日已西沉,蔣遊弋一拍額頭連道不好,起身告辭說一時得了交心的人都忘了還有事務在身,便趕回了軍營。
自從恢複了精神,葉煙行就覺得自己更加貪戀口舌之欲了,直盯眼前滿桌精致的飯食心中暗暗催促明王快些回來。
明王踏進殿中就見那人趴在桌邊兩眼發光也未有注意到自己回來了,揮手開宴。
婢女們動作起來,葉煙行才驚覺周衍之到了身邊,探起身子吻過他的嘴角,捏起筷子用飯了。
晚間葉煙行縮在寢殿翻話本,周衍之看過書函確認隻是隨意問候的信件,淡淡說道:“今後也要如此不可遺漏,送去吧。”
“奴才明白。”江兒得了吩咐不再拖延,喊了車夫趕往草堂。
周衍之生性多疑,喜歡一切皆在掌控之中的感覺,言好便是心細微毫,往差了說就是從未信任旁人。擔憂陸之遠是細作,派出暗衛探查他的底細,為確保萬無一失,二人的往來書信都是由他檢查過了才可送出。
即便知曉隻是君子淡酒,他也不喜葉煙行與人交好,尤其是男子。
作者閑話:
初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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