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681 更新時間：18-11-17 13:02
鍾業禮打得什麼注意，鍾鳳涅自然清楚，餘光瞥向看好戲的百姓，人人臉上都是看好戲的興奮，心中不禁一鬆，又讓人擋著押那流雲的下人，“且慢，你方才說那些事情都是你做的，既然如此，為何堂堂一個二管家會聽你一個小小小的丫鬟做事？”
“奴婢原先便經常替夫人在府中傳信，且夫人平日繁忙，奴婢認得幾個字，也常常替夫人代筆，因而並無人知道。”
“既然如此，那我問你，你為何要怎麼做？我自小便離開京城，從未與你們接觸過。”鍾鳳涅聞言挑了挑眉，真是漏洞百出，隻是你既然不想讓人知道，那我便先當作不知罷。鍾鳳涅嘲諷地看著鍾曳禮，嘴角噙著一抹清淺的笑意。
“這，這……”流雲這時才慌了神，看著鍾鳳涅似笑非笑的神情，又慌忙說道，“夫人對奴婢們從不打罵，視為親人，奴婢常常想報答夫人卻無法，夫人身子不好，一日見夫人為公子的事情煩心，奴婢見夫人如此，便生出除掉公子，夫人也能少煩心，專心養身子……”
還真是一心為主啊！隻是，“既然是這樣，你是夫人身邊的人，我不能擅自做主，旁的我不問，自有父親做主，隻有一樣，我母親的遺物如今在何處？”
遺物？流雲此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她是真的不知道那些東西在哪裏？要如何回答，看向夫人，夫人回避自己的樣子，顯然她也不知該如何？
“嗯——”鍾鳳涅滿意地看人慌了神，又示意人回神。
“這，這，奴婢賣了。”流雲被逼得不知如何是好，閉著眼睛回道。
“哦，賣了。那是賣給哪家當鋪了？那些東西樣樣細致，你一個小小的丫鬟，怎麼沒有一點風聲。”鍾鳳涅步步緊逼，對於鍾業禮陰鷙的眼神視若無物，又走近了幾步，示意人放開，問道。
“不，是奴婢記錯了，是被那胡喜給拿了，奴婢還未拿到手。”流雲磕磕絆絆地回道，隨著鍾鳳涅的提問，心中愈加不安。
“哦……”
“鳳涅，好孩子，我知你緊張，隻是你如今剛回京，身子骨又弱，還是先進去休息吧。這件事情你父親定然會查個清楚，你父親來處理，你還能不信嗎？”吳氏聽鍾鳳涅步步緊逼，心中惱怒，生怕鍾鳳涅問出什麼，連忙站出來，拉著鍾鳳涅，殷殷說道，好似十分關注鍾鳳涅的身子。
鍾鳳涅聽聞心中好笑，這話說的，若是自己不放手，便是不信任自己的父親。今日若是自己說得半個不字，想來明日自己忤逆的名聲便會傳遍天下了。
鍾鳳涅話還未說，便先紅了眼眶，一副坐立難安，傷心欲絕的樣子，“我知夫人關心鳳涅，隻是這事關母親的遺物，鳳涅心中也不禁有幾分著急。想當日在莊子上，那些東西從未丟失，怎麼剛一啟程便丟了呢！說來，是鳳涅無能，管教不好下人，讓人到了我這裏便生生將母親的遺物偷了去。”
說完又是轉身，對鍾業禮躬身道，“父親，是孩兒越距了，隻是母親遺物遭盜竊，不免心急了。還請父親責罰。”
演戲嘛？誰不會！
這個孽種，跟那個賤人一樣，伶牙俐齒，慣會做功夫。話裏話外，都將這些事情撇到侯府下人身上，這樣，深究一步，豈不是就是在說自己這個當家人不力，管教不好下人。深層來說，還暗指這件事情跟自己推脫不了關係。心中這般想著，麵上還是不得不做出一副慈母的樣子來。
不待鍾業禮說話，吳氏連忙上前，抓住鍾鳳涅的手臂，寬慰道，“好孩子，姐姐的遺物丟失我也是急切的。我知你心中焦急，你且放心，侯爺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你切勿焦急。”
鍾鳳涅不著痕跡地躲過吳氏的手，他才不想跟這個女人有什麼接觸呢！感動地說道，“是孩兒的不是，竟然夫人煩心了。隻是事關母親，孩兒也不得不厚著臉皮請求長輩操心了。夫人仁善，孩兒先在此謝過夫人，來日夫人替孩兒找回東西，孩兒感激不盡。”
吳氏笑臉一僵，遺物，她是找人去了不假，可還沒到手裏事情便敗露了。這小賤人將這些事情推到自己身上，她要去哪裏給他找回來。可今日之事本就是她不利，若是她還不應承，隻怕也說不過去。罷，先穩住他，待他進了府，要如何還不是任由自己揉捏！
心中想好了對策，吳氏臉上又掛起那副柔柔的笑意，“好孩子，你且放心吧，這件事情定要有個交代！”
“啊--，死人了--”
還不等鍾鳳涅說話，不知是誰突然大聲喊叫出來。偏頭看去，原來是那趙寺，不知什麼時候掙脫了下人們的束縛，衝到鍾業禮麵前，對著地上猛地一磕，頭破血流，鮮血如水般湧流不斷。
“夫人，求侯爺放過奴才的妻兒，他們是無辜的……”說完這句話，整個人便癱倒在地上，也不知是昏了過去還是死了。
“來人，請大夫，快-”鍾業禮氣得吹胡子瞪眼，這事情本來就要結束了，又鬧出人命，要不是，要不是鍾鳳涅不出來阻攔，事情早就都結束了。想及此，鍾業禮狠狠地瞪了鍾鳳涅一眼，心中一直暗罵，逆子，真是逆子啊。
“快，將人搬回府中，待人醒了再行審問。”還是吳氏反應快，馬上讓人把人搬了回去，門口的鬧劇這才結束。
府門前的百姓見沒了好戲看，便也是紛紛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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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你一路風波，身子骨又弱，先去休息休息吧，老夫人那邊要是知道了，也會心疼的。”鍾業禮早就進了府門，還在處理事務的吳氏走過來，臉色笑眯眯地看著鍾鳳涅，小賤人，就算我有事情求你，不代表沒人治得了你。等著，明天你的不孝之名就要傳遍了。如此一想，吳氏臉上的笑意又濃了幾分。
聞言鍾鳳涅心中嗤笑，還真是不消停啊。若是以前，這話他定是相信的。隻是現在麼？那要看自己是否配合了。“母親，我還是先去先去向祖母請安才是，雖然這是您的一片好心，不忍孩兒受累，可孩兒不覺得向祖母請安是受累。母親若是累的話，先去休息吧，孩兒先去向祖母請安了。”鍾鳳涅說完也不看吳氏的臉色便向福壽園的方向走了。
福壽園是鍾老夫人的住所，自鍾老太爺去世後她便一個人住在那裏。不過這並不代表她就是清靜的，鍾老太爺為人雖然內斂端正，行事素有大家之風，人稱有君子之姿。可惜這鍾老夫人卻不是如此，她雖然是大家出生，卻有一身小家氣，與人相交貴在利，平時與吳氏兩人沒少爭鬥。
“您是大少爺吧，奴婢是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綠柳。老夫人一聽說您今天回來，命令奴婢在門口候著等您呢。綠柳給少爺請安了。”鍾鳳涅剛走到福壽園正院門口，便有機靈的丫鬟上前請安了。
“那就有勞你去通報一聲了。”鍾鳳涅微笑地看著她，鍾晨機靈地掏出早前鍾伯準備好的荷包，放到綠柳手上，“綠柳姐姐，這是我家少爺賞給你的，你拿著玩吧。”
綠柳臉色笑意更深了，接過荷包掂量了下重量，足足有一兩，這位剛進府的少爺這麼大方，她也不介意給人個方便。“請少爺稍等，奴婢這就去通報老夫人。”
“少爺，老夫人請您進去呢。”綠柳很快便出來了，主動為鍾鳳涅掀起簾子。
鍾鳳涅穿過弄堂，便看見一個繡著仙鶴祝壽的屏風，四周用金鑲玉包裹著，端的是大氣。周圍的擺設更是無不精巧，奢華。鍾鳳涅嘴角抽了抽，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始終不能理解這個祖母，明明是大家出身，卻極為喜好這種奢靡的扮相。
鍾老夫人喜好奢靡之風，這並沒什麼！隻是，不僅僅是這樣，老夫人最為喜好金銀，出生書香門第，明明該視錢財無物，卻倒過來，平生最愛黃白之物！
再走幾步，一進去便看到一群人擁簇著一老婦人說笑，氣氛分外和諧。在人群中，有兩人環繞在老夫人身旁坐著，一同說笑。那老夫人穿著暗紅色小襖，戴著頭巾，一頭銀發保養的極好。與人說笑的樣子極為親切，看上去便好像是一個鄰家親切慈祥的老奶奶。顯然，那邊是鍾鳳涅的祖母。那兩個環繞而坐的人，鍾鳳涅並不陌生。
“老夫人，大少爺到了。”綠柳先行走進去，輕聲提醒道。
鍾鳳涅這才回神，走上前，衣袍一掀，嘴角噙著一絲溫潤的笑意，“孫兒鳳涅給祖母請安了。”
“好，好，起來吧，過來給祖母看看，你這孩子，說去便去了這麼多年，想死祖母了。”老夫人聽聞一愣，看見鍾風涅眼中很快掠過複雜，又很快泯滅，眼眶紅紅的，慈愛地看著鍾鳳涅，走到下麵，緊緊地握著鍾鳳涅的手。
老夫人複雜的神色被鍾鳳涅看在眼中，心中奇怪，但也並不放心心中。隻是他這個祖母還是跟他印象中一般，極為做戲，就算從小便不喜自己，也能在此時做出一副慈愛的麵孔。那個樣子好似她極為疼愛的麵孔。要不是見過老夫人那幅冷漠貪婪的樣子，可能還真會被她這個樣子所欺騙。
不過，看來府門外發生的事情他這個好祖母還不知道，不然哪裏有時間在這裏含飴弄孫！
鍾鳳涅見狀也很快回握住她的手，傷感地說道，“是孫兒不孝，這幾年沒能在祖母身前，光想著為祖父盡孝，才……”
老夫人聞言心中不悅，這個孫兒，真是不討喜，她不喜歡聽什麼就說什麼，若不是事情太久遠，有時候她真的懷疑他是不是知道什麼？
“不說了，不說了，你有這個心便好。來，這兩個是你的弟弟妹妹們，你從小便離府，可能都不認識了。你們兩個潑猴，還不過來見禮。”老夫人一聽鍾鳳涅說提起老太爺，也不敢說什麼，連忙岔開話題。
“宇華見過大哥，大哥才回府，有什麼需要的可以盡管來找我。”一個穿著青衣的男子走上前來向鍾鳳涅行禮，臉上帶著笑意，隻是眼中深處卻含著深深的厭惡。
鍾宇華，排行第二，這個人鍾鳳涅並不陌生，他生為吳氏的孩子，自小便跟自己過不去。且上輩子他出手傷了自己腹部致使自己不能受孕的事情，他可是還記得的！他雖然是一屆雙兒，但身為嫡長子，招一門進來總是可以的，鍾宇華忌憚自己，便設計自己。上輩子有鍾也禮在前麵擋著，且對於子嗣，他並未興趣，可這次你可就沒有那麼好運氣了。
“二弟客氣了。我身為府中的大公子，這是自己家中，自然是不會客氣的。”鍾鳳涅麵色平淡，站在那裏接受他的行禮，這是吳氏所處的長子，老夫人也極為喜愛他，在讀書上極為有天賦，據說明年會下場考試。隻是這人嘛，鍾鳳涅不可置否！
難怪了，自己身為雙兒，在鍾家又不受重視，以後這侯爺的位置可能就是他的了，怪不得這麼囂張了。可我會讓你們達成心願還是兩說呢！
鍾宇華看鍾鳳涅平靜的樣子心中便氣不打一處來，想起從前這人寒著臉的樣子，心中不齒，這人永遠是這個樣子，麵上溫潤如玉，翩翩君子之風，私底下卻陰險狡詐，真是道貌岸然。
“蓮華見過兄長。今日府裏的其他幾位弟弟妹妹們不在此處，兄長在晚上就會見到那幾位弟弟妹妹了。”一個穿著華服的女子走上前來行禮。
鍾鳳涅似笑非笑，今日遇到可都是老熟人啊！這是吳氏所出長女，也是府裏的嫡長支的女，因為鍾宇華的關係加上她自己極會說話，因此也算是老夫人身前的紅人了。
“妹妹不必客氣，其他幾位晚上再見便是了。”鍾鳳涅並未說什麼，隻是淡淡地說道。
說實話，闊別許久又見故人，鍾鳳涅的心情並未好到哪裏去。
鍾鳳涅說完便示意鍾晨把自己準備好的禮物拿上來，“祖母，這是孫兒在蕭山為您所求的護身符，著護身符還是在山大師加持開光過的，希望祖母身體安康，健康長壽。”
“哦，可是白馬寺的在山大師？”老夫人一開始看著這護身符心裏隻覺得鍾鳳涅在敷衍自己，看都不想看一眼，就想著等下讓下人們拿出去扔了，現在一聽說是四空大師加持開光過的，臉上的笑意怎麼擋都擋不住，一個勁地問是否是白馬寺的大師。
“正是。孫兒此次前往蕭山，就是為祖母求護身符去了。”鍾鳳涅淡然站在那裏，眼神孺慕地看著老夫人。
“好，好，真是好啊。乖孫兒，真是有心了。”老夫人一聽說真是，一個勁地說好。要知道整個北京城想得到在山大師加持開光過的東西可是極為難得的，現在自己也有了這個東西，可是在那些老姐妹中臉上有光了。
“祖母喜歡便是了，給各位弟弟妹妹的見麵禮已經送往你們的住處了，這是我這個長兄的一點心意，希望妹妹弟弟們會喜歡。”鍾鳳涅又轉過頭來向在場的兩人說道。
“這是你的一點心意，他們怎麼會不喜歡呢。”老夫人收了這個讓自己歡喜的禮物，也就不介意為鍾鳳涅說句話了。
“祖母說得極是。隻是祖母，大哥剛剛歸府便來您這兒了，還沒休息呢，您看這一路奔波的，還是先讓大哥去休息吧。”鍾蓮華走到老夫人的身邊，拉著老夫人的衣袖。
“還是蓮華想得周到，鳳涅累了吧，先回去休息吧。”老夫人一聽也極為關切地看著鍾鳳涅，揮手讓鍾鳳涅回去休息，又轉過頭叫綠柳進來，“綠柳，把我庫房裏的那個紫金硯台拿出來，給少爺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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