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348 更新時間：18-12-05 04:17
《黑荷》（又名：演火品天）係列叢書第一季-第一卷：太平謎航
第六章：無罪島（一）
舵手顏弈馬上跑回駕駛室，把船調度，直指那島方向去，水手們也急忙把帆升到最高，好借風使力。無奈船隻靠風向航行，速度盡不如人意，頂峰也就七八節航速，離那島最快也得要十多分鍾。
船長此時大喊：“把重的東西都扔掉！減輕船重，可以加快速度！”
船員雖知船長又是事後發言，都耿耿於懷，但也覺言之有理，隻得埋聲聽從，都把重而無用的物資統統扔去，拋到海中，其中不乏有杜若的東西。她的十箱衣服，隻能眼白白含淚丟去。
本華倫也通人性，忙幫船員搬抬重物，餐桌椅子無一遺留，連冰箱廚具等也不得幸免，一並推到海裏。
船速果然有所上漲，有經驗的水手算出此時的船速，已達10節，在無發動機的推動下，這個速度已經算快了。
船長又提議各位，都把燈光打開，讓船通火燈明，若如那島有人，好讓島中的人辨認出他們來。
本華倫對此沒發表任何言論，隻盯著那島看的出神。船員們也同意船長的說法，就把船上的所有燈光都打開。甲板上一下子光亮起來，船長索性也接通二層的鐳射燈，直射到島那邊去。
黑夜中，透過鐳射燈的燈光，那島的全貌慢慢映入眾人眼簾，遠遠望去，也看不到島中有樹，甚至草皮都不多一塊，像是沙洲，但還見人屋，眾人甚是大喜。
船上的亡魂雖已離去，但燈光似乎又把渡鴉引了回來，漸覺鴉聲又再響起，越來越近，好像是朝著船這邊來的。
此時輪機長從內艙醒來，攙扶著牆體，舉步維艱地走到甲板上，一見前麵有島，急問本華倫：“長生島？！”
本華倫遠眺著那島，慎道：“非也，長生島在黑船那邊。”
鄒朋這才鬆了口氣，說：“那還好，那還好~”
本華倫回頭跟他說：“也不見得是好。”
船越來越靠近島岸，為減慢船速，以免撞船，船長令水手放下拋錨。水手們合力把鐵錨放下，船速這才得以緩慢下來，平穩地駛入島中的港口。
港口四處無人，一片荒蕪，島中似有人煙，船員們紛紛都下船，上到岸來。
這時船長問大副：“閻虹，這是哪裏？”
閻虹也撓頭，回道：“不知道，我沒來過這個地方。一般的島嶼，港口都會插著地標牌子，注明這個島是屬於哪個國家的，但是這裏沒有。而且連把守在港口的自衛兵都沒有，像是個荒島。”
“但是我看見裏麵有房子啊！”褚舞不解道。
閻虹也覺奇怪，隻言：“或許是之前的人搭建的，這種小島，又不是在貿易的關鍵位置，起不到中途島的作用。其他國家也不想要，因為購買一個島，除了購買資金，還要大量的管理運作資金，花在這樣的小島上，作用又不大，很浪費。”
正如大副所說，此島目測也不夠三千公頃，能被他們遇上，也算是奇跡。
又聞鴉聲漸近，船員們都紛紛拿著手電筒，快步走往島中心去，探找島中的那些房子。
本華倫看到他們手上拿的東西，不用點火就能發光，跟剛才莫多卡戈手上的一樣，十分好奇。此刻稍微安全了些，便問道：“當世何以聖物繁多，這聖光你們從何弄來？”
眾人覺他還像是沒睡醒似的，搖了搖頭就繼續探行，隻有褚舞搭理他，跟他說：“這是手電筒啊！話說，你真的是從宋朝來的？那你不是活了上千年了？怎麼可能？”
褚舞這一道來，眾人都開始要懷疑本華倫了，船長和大副更是挑事罵他，要他解釋。
本華倫反而不覺得這場麵陌生，淡然道：“灑家與諸位，言語難通，若要釋事，恐怕大費周章。待灑家明了諸位之言語，自然會辯。”
雇傭兵莫多卡戈可不會這麼輕易地被他說服，責言道：“又玩這種小把戲？這麼說你還是不想說真話囉？又找借口囉？我看這種人呐，幹脆再綁起來，毒打一頓，他就老實多了！”
水手傅罟壓不下氣，對莫多卡戈說：“卡戈，你不覺得自己臉皮很厚嗎？他剛剛救過你，你現在又要綁他？他媽的現在是文明時代，非搞得跟封建社會一樣！”
莫多卡戈可是受不了氣的人，破口就罵：“我說你就是個傻帽！我臉皮厚？你們都是豬腦子嗎？剛剛發生的事，又是烏鴉啄人又是鬼魂登船，麻煩解釋一下？哦！你見識多了，不覺得這種靈異事情有多奇怪對嗎？都不知在想什麼，一個個非要幫著這個神經病，我敢打賭他就沒安好心！”
傅罟反辯：“那你也親眼看到他帶的那根蠟燭，扔到海裏也不會熄滅的對吧？你可能是第一次出海我不怪你，海上可是有很多無法解釋的事情！”
“就算無法解釋，那至少也有個頭吧？我們在船上十天都沒發生過什麼事，他一來就又烏鴉又鬼魂的，這他媽都什麼情況啊！他要是還不解釋清楚，老子一槍就做掉他！”莫多卡戈自料沒人幫他，說著就把手槍掏出來了。
此時尤悟愈好像發現了什麼，指著黑夜中的某處大喊：“那邊有人！”
眾人也不看戲了，心裏明白，剛剛船上就已經死了四個人，加上被拋棄的雇傭兵展徵，原本的21人，雖多了一個落水者來，但就剩17人了，當然是自己保命重要，誰還管他們要怎麼互相殘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紛紛都跟著尤悟愈跑去，走不及百步，見前方果真有間石磚堆砌而成的房子，隨後大家都先入為主，進去房中一探究竟。
莫多卡戈隻得收起了槍，跟著大夥走去，心怕被落下，又遇到什麼鬼東西。
房中無人，擺設甚少，隻得幾張凳子，中間一個已經布滿灰塵的火爐，四麵牆壁掛滿蜘蛛網，看上去像是久無人居的棄房。
船長令船員到附近拾取幹柴，拿到火爐上生火取暖。可這荒島，連顆樹都不多，哪來幹柴。而船長卻仗著莫多卡戈和大副閻虹有槍，下了死命令，不去拾柴者，等會天亮時，統統不讓回到船上。船員隻得照做，三五組團，帶著電筒，就出去尋找柴支了。
船長還算是個人，沒有逼女孩子出去，杜若便拿著DV在房內到處拍攝。杜若走到房內深處，見有一席，席上的一物，讓她一看到就倒吸了口涼氣。
“快來看快來看！”
杜若忙呼叫留在房中的人，大家跟隨她的聲音，走到房內去看。隻見席子上竟有一部手機！
手機上布滿了沙塵，已經沒電關機了，款式老舊，還是部按鍵機，看怕至少也得七八年前的手機了。
環顧周邊，又見不少現代物品，牙刷、鋼筆、指甲鉗、皮帶、拖鞋、瓷杯，甚至還有CD和酒瓶。
褚舞尋思道：“這裏之前肯定有人住過！”
杜若故意拿DV拍著她的臉，嘲笑道：“這不是廢話嗎？”
褚舞隻白了她一眼，正經地說：“問題是···在這裏住的那個人呢？”
大副閻虹說道：“可能是走了吧，體驗了幾天荒島生活，就回去正常大陸了。”
他們在房內拿起這些陳舊的物品，細細觀察，琢磨著這個房子的主人的起居習性。過了大概二十分鍾，外出撿柴的人，陸陸續續都回到房內，見房內的東西，也好奇地研究起來。
外出的十幾個人，就數本華倫帶回來的柴支最多，其他的都隻是拿著三五根破棍就回來了。
生過火後，大家本來都想著休息一會，誰知沒過多久，船長就帶頭，跟大副、雇傭兵先是互相打了幾個暗號，突然一起向本華倫撲去，把他按倒在地上，開始拷問他事情的來由。
本華倫躺在地上，倒還覺得舒服，悠悠道：“掌上輪星天上應，定就乾坤陰與晴。渡鴉燭魂險海行，福禍生死疑或信。”
船長從沒見過這樣固執的人，好像不怕死似的，尋思不給他點厲害，他是不會學乖的了，便令莫多卡戈道：“卡戈，這條爛人要是再說一句文言文，就剁下他一根手指！看他還裝神弄鬼不！”
水手們都抗聲大喊：“幹什麼幹什麼！無法無天了都！”
褚舞剛上來想要製止他們的行為，莫多卡戈直接就側頭舉槍瞄準了她，嚇得她連忙退後幾步。
莫多卡戈虎聲道：“哪個再幫他！一同就地正法了！”然後又瞄準杜若，喝道，“放下DV！不許拍！”
船長對憤怒的眾人說：“聽著，這裏還是公海範圍，我要做什麼，輪不到你們出聲，我隻是為大家好，禍害一天不除，我們都有危險。除非他能用真相來說服我，否則誰也別想救他！”
本華倫閉上眼睛，未顯心急，隻道：“此行雖未達所求，亦是灑家自願，不得怨人，要刨要刮，隨君處置。”
“得，卡戈！剁下他一根手指！”船長轉即喊道。
雇傭兵莫多卡戈從腰間迅速拔起軍刀，舉手就要砍，這時鄒朋急忙大喊：“停手！你們要知道真相，我告訴你們就是了！不要傷害他！”
船長見鄒朋開始按奈不住了，拉住莫多卡戈正要下砍的手，笑道：“哦？輪機長有話要說？”
本華倫也料到了，船長是在拿他來威脅，引鄒朋道出真相。鄒朋不知情，心怕莫多卡戈真的砍了下去，隻能道出真相：“其實···他是從長生島來的！”
大副閻虹定當不信，問：“什麼長生島，胡說八道！他到底叫什麼名字？”
這一問，像是把鄒朋也問到了，鄒朋口瞪目呆，結結巴巴道：“他···他···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他···”
船長褚胤立問：“你到底認不認識他？”
鄒朋答道：“我不認識他，我的祖先認識他。”
大副譏道：“嗬，那是說你祖先托夢給你，介紹這個人給你認識囉？”
“不是！不是這樣的！你們能不能不要打斷我，先聽我說行嗎？”鄒朋急道。
“行，那你說。”船長褚胤道。
鄒朋默然歎了口氣，無力道：“我也不確定，我是從家族的族譜上看到的。大概一千年前，具體時間我不記得了，我的祖先鄒婞，也是個漁民，有一次他出海，遇到風暴，船翻了，在海上快要死的時候，有個頭紋黑色荷花的人救了他，他才能幸免回到家。回家之後，他寫了本書，書上的有幾句話，描述了那個額頭上有黑色荷花的人，以及那人所住的島，據說那個島就是長生島，人在島上，能長生不死。後來有很多人要挾我的祖先，要他帶路去尋找長生島，找了多年，都找不到，因為那個島，隻有瀕臨在死亡邊緣的人才會看得到。我祖先鄒婞回來後，就被要挾他的人給殺了。鄒婞的子女都逃走了出來，把這件事記載在族譜上，一直傳到今天。我也是見到，剛才他的頭巾被摘下那時，額頭上的紋身，我才跟他聊了幾句，問他認不認識我的祖先鄒婞，他說認識，所以就···”
“所以你就抱著感激的心態，想要答謝他的大恩大德對吧？”莫多卡戈截話道，“這種騙三歲小孩的故事也拿來忽悠我們？”
褚舞忙道：“你能不能不要打斷他？鄒先生你繼續說。”
鄒朋迷茫地看著褚舞，道：“我已經說完了啊！”
大副閻虹十分不滿，“這就完了？這跟沒說有區別嗎？”
船長問鄒朋：“那渡鴉和鬼魂的事，怎麼解釋？”
鄒朋這才醒覺遺漏了些事，補充說：“哦！那是因為靠近長生島的海域，都會有奇怪的事發生。因為那是古代的神祗所下的咒術，為防止有凡人登島，偷獲長生。”
船長不解問道：“那就互相矛盾了呀！這個長生島，聽著就像是為了凡人獲得長生才存在的，現在又說要防止凡人登島，是幾個意思？”
鄒朋解釋道：“長生島不是給凡人用的，是給湘夫人用的，湘夫人是舜的女兒。九嶷山的眾神為了囚禁她，而創造出這個長生島嶼！”
莫多卡戈指著鄒朋，向眾人坦然道：“看吧？都把兒時的神話故事引進來了，還不是忽悠大家？等會是不是就扯上後羿射日了？”
鄒朋怒道：“反正事情的經過我都一五一十告訴過你了，你愛信不信，剛才的事你也親眼目睹到，你要是不信，我也沒辦法！”
這時眾人就開始亂得一鍋粥似的，你爭我吵，紛紛搬出對方家底來說事，道這個的不對，那個的不著，卻又被本華倫的一句話驚醒了。
“諸位，諸位，諸位！！莫怪灑家多言，諸位何以不覺，此中少了兩人？”
眾人不由得清點了一番人數，此時才醒覺，剛剛出去撿柴的水手金城觀和機工卓勝，竟然還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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