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754 更新時間:19-02-12 12:36
眼下正值盛夏晝長夜短,所以這會兒太陽還沒有完全落下去,整個城市都被包裹在一股熱浪中,顯得毫無生氣,甚至連腳下的水泥地都在散發著無盡的熱量。
“淩大警官,我都等了你快一個小時了。”蘇辰倚在車旁,對著剛出警局的淩默晃了一下手表。
淩默一怔,沒想到這人又跑過來了,隨後他立馬拉長了臉,難道是自己上午在電話裏說得還不夠清楚?
“你一大早就把我吵醒,難道都不給我一個解釋?”蘇辰問得漫不經心,並不是真的在跟他計較。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淩默這會兒情緒十分抵觸,也沒有精力再去應付他。
“你沒話說我有啊,你電話裏的是什麼意思?”開玩笑,自己大老遠地跑過來,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地被打發掉。
“現在是下班時間,我要回家了。”這樣下去隻怕又要陷入沒完沒了的爭吵中,他轉過身掉頭就走,對身後的蘇辰完全置之不理。
“那好,我們邊走邊說。”淩默這種含糊不清的態度搞得他很煩躁,蘇辰鎖了一下車門,忙追了上去。
“你能不能別跟著我?”淩默強壓著脾氣,這樣子簡直就像個甩不掉的尾巴一樣。
“不能!”蘇辰不依不饒地說:“如果你還在為之前調去總部的事生氣,你要不想去,那大不了就不去了,我也不勉強你,這下你總該滿意了吧?”都已經讓步到這種程度了,自己也從沒如此遷就過誰,對方也該消氣了吧。
其實這件事無論初衷是什麼,淩默都無法認同蘇辰的這種做法,一直想要守住當初的那個約定,這比什麼都重要,抱著這樣的心情,即使逐漸束縛了自己也無所謂,所以真正令人火大的,是對方那種輕視自己職業的態度。因為那股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就可以凡事任意妄為,把別人都玩在股掌之間麼?
“所以那些錢也是你安排的?”淩默沒等他把話說完就打斷了他。
“錢?什麼錢?”蘇辰不解地反問:“你們局裏發獎金了?”
“你別再裝了,我不明白你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還是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淩默猛然停住腳步,回頭犀利地質問。
“我裝什麼了?我能對你有什麼目的?況且你之前還救過我……”蘇辰憋屈地申辯道。
“如果隻是因為這件事,那你忘了吧,就當我從沒救過你!”已經忍無可忍了,衝動的情緒讓彼此根本就無法好好說話,甚至連最起碼的溝通都做不到。
“什麼?”蘇辰一陣錯愕,似乎不管自己做什麼,如何努力地去配合他,他都不曾把自己放眼裏,甚至還帶著一絲不屑,即使再假裝無所謂,也還是會受傷啊。蘇辰怒極反笑地問:“所以你覺得這些都是我做的?”
“……”淩默沒有吭聲,表情卻不置可否。
“你難道就想一輩子都窩在這個小小的分局裏?當初想把你調去總部,也是為你考慮,你明明就該擁有更好的人生,為什麼卻要選擇止步不前?”究竟是為了什麼,讓你寧可舍棄未來也要守在這裏,是因為那些無法釋懷的過去麼?
“我的人生不用你操心,你要真想為我做什麼,就請離我遠一點!”冰冷的語氣如同暴雨梨花,一字一句地落下來,顯得格外的冷酷無情。淩默用力捏緊了拳頭,還是被紮到了痛處,並不是不能去改變什麼,而是一直以來大概都是自己在拒絕改變吧。
“難道接受我的好意就那麼難麼?”到嘴邊的話被緊緊堵在喉嚨裏,咽之不下又呼之不出,使得整個神經都跟著緊繃起來,實在令人難受。
好意?淩默頭痛地板著臉,用這種強人所難的方式,又怎麼能算得上是好意呢?
“淩默,我就那麼不值得你信任麼?”一聲歎息,緩緩落在彼此心頭,久久地徘徊不散。
蘇辰半垂著頭,睫毛輕輕顫動著,那張臉在風中帶著一絲落寞,那一刻,風吹亂了他的發絲,也吹亂了淩默的思緒。淩默抿了抿嘴,不管如何,在那個瞬間麵對這樣的蘇辰,他再也說不出一句指責的話了。
“算了。”最後還是忍不住鬆了口,實在想不通為什麼這個人總能輕易地影響自己的情緒。
“那你是不生氣了?”蘇辰偷瞄著他,試探地問。
淩默沒有表態,這已經算是最好的反應了,對他來說不吭聲就是一種變相的默認吧。
蘇辰的眼底立馬露出了一絲得逞的笑意,警惕剛放鬆下來,他又開始嘴欠了:“我看那錢你還是收下吧,也許是你們顧局體恤你受傷而發放的慰問金,不拿白不拿,反正你們局裏也不缺這點錢。”
隻見剛平熄的怒火,又瞬間觸到了對方的底線,淩默立刻回頭瞪了他一眼。蘇辰忙聳聳肩,無奈地閉上了嘴,有什麼大不了的,自己說的也是事實啊。
其實關於獎金那事,後來蘇辰也問過顧清明,他的意思是,既然淩默不肯調去總部,自己又滿口答應了這樁差事,怕回頭跟蘇辰不好交代,所以就采取了這種下下策,隻是害得蘇辰又被淩默誤會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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