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殺篇  【011】 媽媽的忌日

章節字數:1911  更新時間:19-02-24 1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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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我接你放學。”

    “你是誰?”

    “我叫揚帆,是蘇辰的朋友,你也可以叫我揚帆叔叔。”

    揚帆故意露出一口白牙,盡量讓自己表現得更具親和力些,可是麵對立在自己眼前的這個小家夥時,他完全失算了。小家夥板著一張臉,眼裏明顯透出十二分的戒備,他頓時就有些後悔了,自己也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接下蘇辰這樁燙手的活兒,跑來當什麼免費的司機。

    “那個笨蛋呢?”淩羽用餘光快速掃了一眼周圍,冷冷地問。

    “嗯?”揚帆一愣。

    “就是笨蛋蘇辰啊。”他收回目光,斜視著揚帆說。

    “噗——”這個稱呼差點沒讓揚帆笑噴過去:“笨蛋蘇辰?”

    “……”淩羽望著他沒說話,眼裏滿是懷疑的目光。

    “你別這麼看著我,我不是壞人。”揚帆被他盯得心裏直發毛,有些頭大地解釋道。

    “證明?”小家夥繼續一本正經地質問。

    揚帆“啊”了半天再沒說出一句下文來,問題是關係這種東西要怎麼證明啊?這情形突然讓他想到了一個詞兒來,空口無憑,果然是淩默生出來的種,行事作風還真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好在他腦子轉得快,想到手機裏還有跟蘇辰的合影,立刻翻了出來問:“那這算不算是證據?”

    淩羽瞥了一眼那照片,嘴上卻沒再說什麼,隻是冷哼了一聲。

    “那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吧。”揚帆說著就要去牽他的手。

    隻見小東西拉了拉書包帶,涼涼地說:“我自己會走。”

    揚帆一連碰了幾次壁,覺得既好笑又好氣,不過他好歹也是個大人,總不能跟一個孩子較真,那樣就顯得太沒風度了。隻是這小家夥性格這麼欠,蘇辰之前到底是怎麼和他相處的,就他那臭脾氣還不得被氣炸了,想到這裏,揚帆頓時有些幸災樂禍,忍不住腦補著那些畫麵,那家夥總算也遇到了克星。

    淩羽坐在副駕上一直繃著臉,看上去心情不是太好,其實他心裏確實是有些生氣。昨天才剛對那個笨蛋有所改觀,今天卻什麼招呼都沒有就這麼隨隨便便把自己塞給了一個陌生人,大人們總是這麼任意妄為,說消失就消失,也可以隨意地失約,根本毫不顧忌別人的感受。其實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明明以前就那麼討厭他,也不會去想要期待什麼,可是現在自己為什麼又在生這種莫名奇妙的悶氣,真是煩透了!

    “你怎麼又不說話了?”車開出一段距離後,揚帆扯著話題問。

    “……笨蛋蘇辰去哪兒了?”淩羽望著窗外反問。

    一聽到“笨蛋蘇辰”四個字,揚帆還是忍不住要笑,光想想這小家夥和蘇辰在一起的畫麵就夠他樂上一天了,明明自己就是個小屁孩,卻硬要擺出一副大人的樣子,搞得就跟淩默一樣嚴肅死板。

    “你為什麼要這麼叫他?”揚帆憋住笑意,好奇地問。

    “誰讓他是笨蛋的。”淩羽擺出一副無可救藥的表情來。

    這孩子也太有個性了,看來蘇辰說得一點不假,這簡直就是翻版的小淩默,甚至比他爸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對了,等下我帶你去吃甜品吧。”揚帆搜索著路線說。

    “你怎麼知道的?”淩羽回頭疑惑地問。

    “是蘇辰告訴我的,他還對我說了好多關於你的事。”揚帆吊著胃口賣起了關子。

    “說我幹嘛,我有什麼好說的?”淩羽不悅地嘟囔著。

    “這個嘛……”揚帆故意拖長了尾音逗他:“大概是他喜歡你吧。”

    “你胡說什麼?”淩羽心頭莫名一動,有些慌亂地反駁道:“誰要他喜歡啊,還有我今天不吃甜食。”

    “是麼?”揚帆瞥了瞥他,打趣道:“看來是有人害羞了。”

    “才不是!”淩羽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可是小臉卻明顯紅了一圈。

    “那你今天為什麼不吃甜食,賭氣麼?”他佯裝不解地問。

    “牙齒要掉光了!”淩羽氣呼呼地說,表情一本正經,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

    揚帆勾起嘴角笑了笑,這小家夥還挺有意思的,倒是很合自己的胃口。

    隔了一會兒,隻聽淩羽又悶悶地問:“蘇辰他今天為什麼沒來……”後麵那句“接我”卻被堵在了喉嚨裏。

    “今天啊,”揚帆沉吟了一陣說:“今天大概是蘇辰每年最難過的一個日子吧。”

    “最難過?”小家夥滿臉困惑,不明白為什麼會是最難過的日子?

    “對了,你有最難過的日子麼?”揚帆突然反問,見小家夥垂著頭不說話,他又笑著說:“算了,你畢竟還小不懂這些。”

    “怎麼會沒有……”他握緊了小拳頭,隱忍地說:“我最難過的就是媽媽的忌日了。”瞬間而來的情緒猶如鋪天蓋地的狂風,明明不懂的是你們這群自以為是的大人才對!

    揚帆心頭一驚,瞬間明白了很多事,原來那時蘇辰說這孩子特別指的是這種意思,是和他擁有一樣的童年,所以才會如此在意的麼?他輕輕揉了揉淩羽的小腦袋說:“那你也應該能明白蘇辰吧。”

    “蘇辰他……”淩羽不敢置信地睜大微紅的雙眼,也跟我一樣麼?

    “你那個笨蛋蘇辰沒跟你說過麼,他也是個從小就沒有媽媽的人。”揚帆笑得有些無奈。

    所以他才會輕易地覺察到自己糟糕的情緒,所以他才會窺探到自己那麼多的小秘密,所以他才會當著所有人的麵前承認是自己的媽媽,所以那天他才會揉著自己的頭問是不是很想媽媽,所以所以……心髒仿佛被什麼堵住了一樣,變得更加難受起來。

    ——蘇辰是個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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