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97 更新時間：19-01-01 12:03
柳樹先是跑到師兄那兒領工作，隨後跟著沙彌們到處掃地，結果一個看戲的倒是來了。
譚容學大家拿著掃帚在院裏蕩來蕩去的，這時見柳樹身邊沒人便走到他身邊，一言不發盯著柳樹的臉看，從額頭眉毛一點點往下看，隻覺他這頭發有點長了，隨後再打量他的穿著打扮。
一套簡潔的深灰色運動服，裏頭套著一件發了黃的白色手打毛衣，鞋子是一雙類似於短靴的黑色棉鞋。
“老天，山裏出來的都沒你這麼寒磣吧？”譚容一臉心酸看著柳樹，想笑，又覺得心疼。
早飯過後，柳樹跑到小木屋後坡的小道上練戲腔，停停唱唱了二十幾分鍾，回過神來才發現小山坡的不遠處坐著一個肥頭大耳眼睛細得隻剩下一條縫的老師傅。
老師傅見柳樹發現他了，發出洪亮而爽朗的笑聲，對柳樹高聲喊道：“對不住啊，小夥子，打擾你練習了。”
柳樹搖頭，笑臉回應老師傅，說沒事。見山坡上有人也不好意思在這練習了，挪步要走，老師傅叫住了他。
“小夥子，能唱一段給我聽嗎？”柳樹抬頭看著老師傅，隻見他微笑著臉期待的眼神盯著柳樹。柳樹心裏沒底，變個聲還行，這唱，他可沒有那麼大的自信。
而老師傅會錯了意，見柳樹一直沒有回應，失落地低下了頭。
老師傅低歎一聲，說道：“我母親生前很喜歡聽戲，心情好的時候總會跟著哼唱幾段，說來，我已經三十年沒有聽到她唱戲了。”
見老師傅這麼說，柳樹連忙解釋：“我不是不唱，隻是沒有唱過一段完整的曲子，怕唱不起。”
“沒事，能唱出來就行，我母親以前也是隨便唱唱，有時還唱錯詞了。”
聽師傅這麼說也不怕會在他麵前丟臉了，正巧沒人聽他唱過一段完整的曲子，老師傅這個聽眾還可以點評點評。
“師傅有想聽的曲子嗎？”
老師傅嘴角上翹，眼角的皺紋陷得更深了：“讀書那會經常到母親麵前念詩，母親聽久了就會唱幾句，記得有一首唱得特別好聽，叫——相見歡。”
“李煜的詩？”
老師傅點頭，柳樹挺直腰板，深呼吸一口氣，開嗓，回顧那道詩，隨後唱道：“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短短一首詩，不用一分鍾就唱完了，回頭再看老師傅，隻見他望著遠處的深山，柳樹跟著望去，盡是一片茫茫迷霧和一些被雪覆蓋了枝葉的樹叢。
“這雪不知道還要下多久，來年的春天，山上又會有大片的好綠了。”
老師傅低聲笑道：“不用來年，咱們山上很少下雪，一般也就小雪，太陽出來不到中午，自然就會化。多虧了這幾天下雨，不然也鮮少能見到這美景呢。”
“這叫美啊？什麼都看不到。”柳樹無法理解老師傅的審美觀，這曲兒也唱完了，不等人家點評，轉身就走了。
老師傅沒叫住柳樹，依舊坐在那小山坡上看那片灰白中藏著一點綠的美景。
之後柳樹轉戰到木屋前去練曲，譚容坐在台階上玩手機，忽而抬眼看著他。
“你剛才是不是唱了一段？”
“有位老師傅叫我唱一段給他聽聽，怎麼樣？”柳樹期待的眼神看著譚容，隻見她收回了眼神，繼續看她的手機。
“你在偽聲方麵確實不錯，都能比得過我這個女人的聲音了，隻是在戲腔方麵還得練練，聲音不夠高，氣息方麵還得多練。怎麼說呢，和剛來時相比確實進步了。”
柳樹見譚容又不認真了，走到她身旁坐下。
“距離開拍的日子不多了，你就不能認真一點。”
譚容登時睜大眼，站起身俯視柳樹。
“說我不認真！你們要是認真點學習我還不至於這樣，一個個天天曠課，還不尊重我教的課程。你不是不愛聽不愛學嗎，怎麼突然這麼積極了？”譚容一臉不快盯著柳樹的臉，白了一眼，轉身背對他。
柳樹不明白譚容為什麼突然對他這麼凶。
她說的也是，平時學動作最不專心的人就是他，人家秦逸雖總曠課，但所有的動作都能按時完成，不像他，總是拖時完成。
“至少有一種是我的強項，這應該值得老師您臉上添光了吧？”
二人正說著，秦逸這時候從木屋後頭的小道走出來，譚容今天就是想偷懶的，沒想今天一個個比誰都積極上課。
得了，沒得偷懶，隻有教了。
“稀奇啊今天。你倆重新練一遍之前教的動作，看練得怎麼樣，再來教新的動作。”譚容站到台階上，看著二人走到木屋前的場地，目光緊盯二人的動作。
秦逸率先展示了一遍，譚容點頭表示十分滿意，通過！再來就是柳樹，全程譚容目不轉睛，演示完畢譚容勉強在心裏點了個頭，允許通過。走下台階到秦逸邊上，請示他和自己做出幾個雙人的動作。
譚容雙手拉住秦逸的右手，叫秦逸半蹲下身，一個後翻從秦逸身上翻過，猛然轉身嚴肅地看著柳樹。
“這動作一般都是留在最後才教給學生，礙於時間和柳樹的問題，就提前練了。”
柳樹指著譚容，瞳孔瞪大，難以置信地問：“那是我需要的動作？”
譚容拽著柳樹撞到秦逸身上。
“廢話少說，平日要是認真學習，這動作老早就教了，還用等到現在？”見柳樹還慢吞吞地站在原地沒有動，眼睛看向秦逸，示意他說說柳樹。
秦逸把手伸到柳樹麵前，柳樹看著那隻手，自己的手本有伸出的念頭，卻又退縮了。
“你能把身子彎低些嗎？”秦逸的那身高，彎著最少也得有一米五左右，要說以前再沒膽兒也有力氣翻身過去，可現在不同，自從身體開始衰弱之後他就十分注重身體，腿受傷之後更是讓他注意了。
也隻有這種時候才想起身子的重要，還有腳傷。
“譚容比你矮個頭都敢翻身，能別這麼慫行嗎？”秦逸的手依舊舉著沒有放下。
“就讓你放低一些，我怕腳承受不住。”柳樹皺眉很是委屈，誰知道會有翻身的動作，讓他做別的動作他不會有任何意見，偏是得上腳的難度動作，他不想也不敢。
秦逸見柳樹還是沒有想做出動作的表現，開始不耐煩了，一把拽過柳樹往前扔，大叫一聲“右腳先落地”。柳樹被秦逸這麼冷不防地一扔，慌亂間趕忙聽話右腳先落地，等右腳落地後，左腿緩慢落下，回過神嚇出了一身虛汗。
“現在證明不是沒事了嗎，快點練習。活得那麼窩囊這就是你想要的，如果真是，那我成全你，幹脆讓譚容代替你出演得了。”
柳樹聽著就來氣，這都多少次了，每次罵人沒有一點新意，難道就隻會這幾句嗎！
氣歸氣，動作還是得繼續練，今天才緩和關係，他可不想又搞僵。
有了一次動作，就不太擔心會出事，走到秦逸旁邊，兩手抓緊他的手，秦逸低下腰，用剛才同樣的方式拽著自己翻身下地，本以為這樣便可以結束了，譚容在這時大聲叫住了他們。
“停！你們這是在打架呢，我是這麼演示給你們看的？柳樹你要自己翻身過去，不是讓秦逸拽你，想偷懶啊你們。”譚容見他們的動作覺得有些奇怪，秦逸明顯就是在幫柳樹啊。
倆人昨天不是鬧矛盾了嗎，怎麼今天關係就這麼好了。
帶著疑慮的心，譚容沒有問，也沒有說什麼，就這麼安安靜靜地看著二人。
柳樹回想不起譚容剛才所做出的動作了，叫她再演示一遍，腦子裏回想幾次，記得熟了，這才又抓住秦逸的手，等秦逸低下腰，全身用力一躍，從秦逸背上翻過，右腳先落地。
譚容點了點頭，叫二人到旁邊一人撿一根一米長的木棍，自己也撿了一根，隨後走到秦逸麵前，臉上揚起了燦爛的笑容。
終於等到這時候了，和秦逸對打一番，可以解了這些天的心頭恨。這些天要不是秦逸一直拖時間，她早把課程教好了，這時候也可以下山逍遙去了。
都怪他老去學什麼武術，氣死人！
不過，沒事了，好在這一天他來上課了，他可以借著對打的借口，發泄發泄。要知道秦逸可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個公眾人物，對待女士肯定會手下留情的，更不會動什麼真格，所以自己對他做出什麼事來，他也不會放在心上的。
譚容看向秦逸，壓抑住笑容說道：“今天要教的動作相信秦逸你是學過的，我們示範一遍給柳樹看。”
秦逸不明所以，看著譚容拿起棍子對準他就要打，嘴裏說著防，秦逸快速舉起棍子防著棍子打到自己。防了三四個動作後，譚容改變方針，大聲叫道“對打”，秦逸錯開譚容，走到柳樹身邊看著譚容。
作者閑話：
一九年了呢，遺憾的是，好多事還沒有完成，不能拿加班做借口，隻能怪自己不勤快，懶惰的人呐，是可恥的。這個跨年夜也很開心，第一次一小家子女人小孩在一起吃火鍋跨年，溫暖且感動。
大家豬年吉祥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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