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422 更新時間：19-02-27 10:43
晚上緊挨著葉偉睡，夢見我和葉偉從懸崖上一起跳了下去，正當害怕的時候，被一股強勁的風吹起來，吹到半空，再接觸到土地的時候，是另外一種景象，漫天的白色，遠處桃花夭夭，腳下綠草如茵，左右無人，隻是身後一塊方石纂刻三個大字“桃花塢”……
醒來的時候已經忘記了大半的故事。隻是緊緊地靠著葉偉。葉偉醒了說：“你睡覺怎麼總是擠我。”
吃過早餐，葉偉準備上班，臨走時，他說如果我不放心他，給他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吧，畢竟他挺可憐的。
手機剛撥出去就顯示關機，看看時間才七點多，讓他多睡一會也好，九點多見完客戶，繞去他家。天氣晴朗，但是微涼，敲門過後，來開門的是個毫無生氣的中年女性，身材豐腴，著裝時尚，但滿麵愁容，我不由得後退了一步，再次瞥向樓梯口，是7樓，沒錯。於是又問航俊在麼？
中年女人眼神裏突然閃爍起來，“你是他什麼人？”
“好朋友，昨晚我們還在這聊天呢”
沒等我說完，屋子裏衝出另一個中年女人一把把我拽到屋裏，“你來的正好，你說他是怎麼害我家陶陶的？”
“害？你們在說什麼啊？你們是誰啊？我找航俊。”我有些怒意的扯開了那女人的手，沒想到她枯瘦的身子力氣很大。
枯瘦的女人怒氣指向門口的女人說：“你和他說！他肯定知道這裏麵的事！”
枯瘦的女人說完又有氣無力的坐在沙發上，挨著她而坐的還有一個比較瘦的男人，收到眼皮上沒有多餘的脂肪，整個眼睛凹陷，眨眼的時候可以看到整個眼眶裏眼球的形狀。
豐腴的女人轉身讓我坐在椅子上，自己坐在我旁邊，門也忘記關上。她說：“我是航俊的媽媽，”說完就嚶嚶的哭了起來，我從一開始就一頭霧水，反複猜測，難道航俊和某個男孩事情敗漏？惹得家長來理論？
片刻航俊媽媽說：“航俊他沒了，”然後又哭了起來。
“沒了？什麼沒了啊？昨天下午還好好的”我接過話說道。
枯瘦的女人大叫到：“準沒錯，你說昨晚什麼情況？他是怎麼害我兒子的？”
我心想，壞了，定是和航俊曖昧男孩的家長找上門來，還逼死了航俊。我對那個枯瘦女人說：“那你是誰？”她說：“我就是被這個航俊害死的孩子的媽！”她見我有些迷糊又補充說：“我的孩子是就陶陶”。
“小陶？”
陶媽扯著身旁的男人的衣角說：“我就說他肯定知道。”
我問航俊媽說：“到底什麼情況。”
航俊媽說：“淩晨我接到警察的電話說，航俊跳樓了，一早才趕過來，在認領的時候警察說還有一個死者，疑似被航俊推下樓的，而且……兩人疑似發生性關係。”
“什麼發生，是強迫我家陶陶，我家陶陶不是那樣的人。”陶媽惡狠狠地說。
我這才大概了解了情況，但親自聽航俊母親說航俊從樓上一躍而下的時候，心裏還是不由得難過。我在猜想航俊是怎樣極端的條件下做出這樣殘忍的選擇。我說：“昨晚我來陪航俊聊天，他心情很不好。”我又看了看房間，顯然他在我走後又仔仔細細的整理了一番，陽台上還掛著洗好的牛仔褲。“因為他得了艾滋。”我平靜的說。
航俊母親驚訝的重複了一遍，“那怎麼可能？”
一個母親有權利知道自己已故的兒子的私事，盡管這對於航俊還是難以啟齒，但我還是要將知道的說出來。我不想看一個母親對於兒子的死用“稀裏糊塗”掩蓋過去。
我說：“盡管航俊沒勇氣和你們說，但是他心裏是想得到你們的理解的。”我看向陶媽繼續說道：“他們兩個是情侶關係。他們喜歡對方。”
陶媽歇斯底裏的狂喊：“你胡說，你憑什麼詆毀我家孩子，他都已經不在了……”
“你們要不信，我也沒辦法，昨天我來的時候幫航俊收拾了一下房間，他說是小陶感染的他，但是他並沒有記恨小陶，後來我看他正在洗衣服，心情好了很多，我就回去了。晚上發生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航俊母親擦了擦眼淚抬頭問我：“你和航俊？”
“他是我客戶，也是朋友，這個房子的裝修都是我設計的。”
航俊母親極力忍住悲痛的問：“他就沒說些什麼麼？”
“我知道的已經都說了。”
小陶母親不依不饒的說：“你家孩子就是殺人凶手。你還我的孩子……”喊叫完又無力的啜泣。
我站起來，拉著航俊的母親說：“出去走走吧。”
縱然身後回想起讓我們停下腳步的謾罵聲，我也毅然決然的帶著她離開這間房子。
我開車在喬葉工作室附近找了一個賓館，開了一間房給航俊母親，我說“阿姨，你先住這裏，等我有什麼消息再來找你。”我見她淚光閃爍一臉茫然，又問：“叔叔怎麼沒來？”她一聽哭的更厲害了。我突然覺得問了一個不該問的事。
我的工作室發來一個消息，有我的一封快遞。我以為是最近裝修時發生矛盾的那家人發來的律師函，所以並沒有在意。等我回到工作室的時候才知道這個郵件的發件人是沈航俊。工整的字跡，和那日第一次在合同上簽字的筆記一樣灑脫。
我拆開袋子，裏麵是兩封信，一封寫著喬石，另一封寫著請轉交給媽媽。
喬石：
好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
我想你一定很看不起我的私人生活，我運氣不好，沒能找到可以相守的人。但是我喜歡小陶。我也知道他是故意的，更知道他還在報複別人，可我不恨他。我這輩子沒有希望了，我了解自己，以後肯定忍不住會間接害了別人，我不願去讓別人也像我這樣悔恨，你說得對，我們這些人本就不招人待見，自己再不爭氣，真是沒救了。
我們認識時間不算長，但我真心拿你當朋友。晚上小陶來了，我將會陪著他到永遠。請安慰一下我家人，我太累了，原諒我的自私。
九月的最後一夜
我沒有拆開另一封信件，懷著無比的愧疚與失落來到了賓館，將最後一封信交給航俊的媽媽。當她拆開信的時候，掉落了兩張銀行卡，我沒有問信上寫了什麼，短短一頁信紙，她讀的十分漫長。我坐在旁邊，聽著她極力忍著哭聲又不停地擦拭眼淚。她問我說：“他這些年過的一直都這麼委屈麼？”
我說：“哪能啊，誰都有高興的時候。”
入夜，有人敲門，這是一個稍微瘦弱的身材的男人，長著和航俊一樣的麵孔，要不是現實如此，我多想此時麵前的人就是他並對我們說“開個玩笑”……
我閃開身，身後傳來無助的一聲“翔俊”……接著又是哭聲……
我離開賓館，回到住處，葉偉安慰我說：“你別傷心了，他是個男人，有自己的選擇……”
公安局的人來了解情況後，陶家又把航俊家人告上法庭。我將航俊寫給我的信寄給了航俊家人。最後聽說因為證據不足無法證明謀殺而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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