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017 更新時間:19-04-14 10:03
什麼算是仍有情,現在的溫九一不知道。他隻是想要做西沉的影子,縱使無數人願意成為他的陰暗麵。他隻是想簡單的看著西沉笑容多一些,哪怕這人不苟言笑的模樣早已經被無數閨閣少女印在心上。
就算全世界覺得這樣的西沉最好,溫九一也能從這一層光鮮的殼子下麵,看出內裏西沉難書的崩潰和絕望。
他本應當是最不喜歡屠戮的人。從刀光血影下苟延殘喘過的,又怎麼會喜歡製造另一場地獄。可淩霄戰神是他,千年後屠城殺虐是他,不苟言笑也是他,為了轉生掏心的人也是他。
有時溫九一也在感歎時間真是個神奇的東西,能讓一腔熱血萬裏冰封,能讓所有愛意塵封,能讓人錯過追悔莫及。
現在,錦衣華服的西沉又低頭青眼影沉沉的看著自己,溫九一耳畔隻能聽到如擂鼓的撲通聲撞擊著耳膜,一下又一下的,從緩至急。
沙啞的打開了自己的嗓音,溫九一的手指穿過層層冰冷的錦袍,像是從褶皺冰冷的心牆穿透過去觸碰最後的那顆真心。
“西沉,你問我是否仍對你有情……”將並不冰冷的手覆在自己的胸口上,拉著西沉的手,溫九一才覺原來這雙手早已與之前不同,沒有了以前仍留的幾分軟肉,分明的骨節昭示著這些年這人手上的經曆。
一下又一下的撞擊力從胸口傳遞到手掌上,“你看,我不僅仍舊心悅你,情之一字從你唇舌間吐露出來,我已是……”呼出一口氣去,溫九一仰頭,看進西沉一雙像是藏了汪洋的眸子裏去。
有人說愛人如溺海,溫九一想恐怕在這顆心找回來的時候,上蒼賦予他所有愛的權利,他都已經用在了西沉這一個人身上,就像現在隻是將心意宣之於口都使呼吸錯了方寸。“你看我,隻是從你口中聽到情之一字與我相係,我已是心亂如麻。”
長久的沉默嬴蕩在兩人之間,西沉的手依舊被溫九一扣住,那顆心的節奏漸漸沉緩。溫九一才覺,是情之一字易變,情無轉移事少,移情別戀事多。多年來的征戰和左膀右臂的陪伴怕是早已經將兩人之間的怦然心動蹉跎。
在對的時間說對的話萌發對的感情。錯過的,來不及的,痛心的在自以為是對的時候被一句話輕易的終結判了極刑。
染上涼意的手一根又一根的手指被意誌強拽著離開了溫熱的手掌,溫九一鬆開了扣著西沉的手,腳跟不自覺的往後磨蹭著。他已經進了一步,對麵的城池他無能攻城略地,卻輸了自己的百座城池,一腔情誼換來的不過是一敗塗地。
若兩人的感情此刻是交兵對戰,恐怕屬於他的一方早已是分崩離析。
脖頸重的像是被什麼壓垮下去,溫九一不停地眨著眼睛逼退前來的淚意。仰頭給了西沉一個說得上明朗的笑。
哪怕是眼裏還帶著若有若無的氤氳水汽。
“西沉,我曾經想將你當做我的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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