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未婚夫一起逃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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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章 失眠

章節字數:3271  更新時間:19-01-30 0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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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岩信步何止是昨晚沒睡好,自從來了這小山村,他就沒睡好過,甚至可以說,隨著在小山村呆的時間越長,他的失眠症越嚴重。盡管他每天也都在翻那本清心淨欲的經書,但作用卻越來越小了。

    這卷被他幾乎翻爛的經書是六年前他的失眠症開始發作的時候從一名隱者手裏偶然得來的。那隱者說,由於某種原因,他身體裏的陰陽平衡被打破了,除非他找到造成這種情況的罪魁禍首,否則這失眠症無法從根本上解決,讀經可以暫時緩解他的症狀,但也是治標不治本。

    玄岩信步曾多次回憶失眠之前自己做過什麼特別的事,或者遇到過什麼特別的人,一件事一件事捋過之後,無一例外地都歸結到了高考後的同學聚會。

    那是他第一次參加同學聚會,從未喝過酒的他半杯下肚就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在其他人劃拳罰酒嗨翻了天的時候,他不知怎的溜到了桌子底下,直到最後人都走光了,才被一個從他身邊路過的陌生人發現,那陌生人現在被證明就是景上元和,景上元和帶他開了個房間,幫他脫下沾滿了嘔吐物的衣服,泡了個澡,換了身浴袍,兩人幹幹淨淨地睡在了床上。

    玄岩信步思來想去也沒發現這人或者這事和他失眠有什麼關係,畢竟景上元和除了和他不熟,其他地方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沒長著三頭六臂,也沒什麼火眼金睛;兩人也隻是單純地躺在了一張床上,不該做的事一樣也沒有做。

    那之後,他再也沒有參加過任何聚會,也沒喝過酒,更沒見過景上元和,深居簡出像個與社會脫節的怪人,但是失眠症卻依舊沒有放過他。

    試了各種辦法也沒有擺脫這奇怪的病症,更找不出失眠的原因,玄岩信步漸漸覺得,現在這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隻不過是在學習之外多了一本需要看的書而已,他本來就比別人精力充沛,興趣廣泛,多研究一本書完全可以當做拓展了一項新的愛好。

    玄岩信步還曾樂觀地認為,或許有一天,他吃透了這經書的精髓,他的失眠症忽然就好了。

    事實證明,他還是過於樂觀了,為了避免失眠,研究那本經書需要的時間越來越長,大學畢業之後甚至達到了每天看8個多小時的地步,而自從逃婚生活開始之後,那本書對他來說竟漸漸變成了天書,明明字還是那些字,明明他已經翻了無數遍,他卻覺得越來越看不懂,越來越看不下去了。

    他的精神越來越亢奮,總想著找點事做,總想著研究點什麼,偏偏這小村莊的條件又不允許他這樣做,也沒什麼可供他研究的,他隻能努力忍著。

    夜晚,在其他人酣夢一場的時候,他隻能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子裏天馬行空,像高速運轉的馬達,通宵達旦地回憶以前學過的那些東西,簡直一刻也停不下來。

    不,好像也有停下來過。

    那是他無意間發現的,一種讓人安心的氣味。那種氣味對他的安神作用就像嗅鹽對人的提神作用。

    他不知道那氣味是什麼,隻知道是從景上元和身上發出來的。他以為那氣味是一種香水,但景上元和告訴他不是。這讓他有點苦惱,隻得厚著臉皮向他借了一件衣服。

    或許這衣服穿在他身上的時間有點短,並沒有完全沾染上那種味道,濃濃的皂莢味把那讓人安心的氣味驅散了不少,對他的作用聊勝於無,搞得他一晚上睡意朦朧偏又進入不了夢鄉。

    生理上困得要死,精神上卻極度亢奮,這真是一種生不如死的體驗。

    玄岩信步覺得,再不想點辦法,自己怕是要被這兩種屬性相反的狀態生生折磨死了。所以,困得做不出任何表情的他,勉強找回自己那野馬一樣亢奮得不知道跑到了哪裏的思維,麵無表情地盯著在河裏抓魚的景上元和看了半晌,一邊瘋狂地鄙視自己,一邊賭上所有的運氣,東倒西歪做出瞌睡狀。

    景上元和不負所望,迅速發現他的不對,扔下魚就跑過來了。他聞著那讓人安心的氣味終於合上眼睛,迅速進入了夢鄉。

    這一睡就錯過了午飯。景上元和烤了幾條沒放調料的魚充饑,憂心忡忡地抱著懷裏叫不醒的人,在河邊的石頭上坐到了太陽西斜。

    昨天那頭來去匆匆的大野豬,似乎受到了愛情的召喚,又跑來岸邊和那頭跛腿的野豬你儂我儂,在景上元和眼皮子底下上演了一場活。春。宮。景上元和卻沒心情再搭理它們,一門心思隻撲在熟睡的人身上,不停地自責。

    熟睡的人依然是那麼好看,可是卻滿臉疲憊,像是很久都沒有睡個好覺了。他微微皺起的眉毛像兩把利劍,一下一下戳著景上元和的心,眼下的青灰像兩道拉長的影子把景上元和的心也緊緊裹進了裏麵,讓他看不到半點陽光。

    太陽正在西斜,天馬上就要黑了,他們沒有火把,也沒有其他照明的設備,如果再晚點回去,不知道路上會遇到什麼危險。

    景上元和又試著叫了叫懷裏的人,得到的依然隻是一聲含糊不清的夢囈,他焦急地看看那如血的殘陽,又看看那頭春心蕩漾的跛腿野豬,毫不猶豫地蹲下身把玄岩信步背了起來。

    後背的傷口受到擠壓,刀削一般地疼,景上元和咬著牙,把玄岩信步向上托了托,穩穩地攏住他的兩條腿,緩步向小村莊走去。

    半個多小時的路程,在景上元和的腳下延長了一倍,背後的疼痛讓他全身發冷,額頭冒汗,兩條腿也忍不住微微地顫抖起來,他隻得走一段,停一會兒,等碰到來找他們的優紅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優紅問明了情況,想要替景上元和一段,景上元和卻堅決地搖了搖頭,憑著最後一絲意誌把玄岩信步背回了小木屋。

    把玄岩信步放到床上,景上元和的後背已經被斑斑點點的血跡染紅了,優紅看著那一背慘不忍睹的傷口,心疼得眼圈都紅了,他一邊幫他擦藥,一邊忍不住問道:“老大,雖然您找了阿信六年,但您對阿信真的了解嗎?就為了那驚鴻一瞥,您這麼掏心掏肺地付出,值得嗎?”

    景上元和聽了,注視著玄岩信步睡顏的目光更加柔和了,他輕笑一聲,緩緩說道:“優紅,等你遇到你喜歡的人,你就不會這樣問了。”

    優紅似懂非懂,隻覺得自家老大太癡了,歎了口氣,忽然又想起一件緊急的事來。

    “老大!”優紅一改剛才的傷感,急急地說,“深藍下午發來消息說,豐神木碩從他們手裏跑了,很有可能已經往山裏來了,讓我們做好準備。”

    景上元和沉吟一下,倒沒有十分在意:“來了正好,阿香那件事該了結了。深藍什麼時候回來?我要的那十包內褲可別忘了。”

    “額,好像說是明天。”優紅猶豫了一下,想了想深藍發的短信,又想了想他那戲精上身的老毛病,生怕他假戲真做,為一個跑掉的豐神木碩,真把他自己給削了。

    他把襯衣遞給景上元和,又連忙報告道:“老大,深藍下午說要自刎謝罪,現在說不定已經……”

    “哈?”景上元和的神經狠狠一抽,心想深藍這戲精上身的毛病真得治一治,披上那件深紫色的襯衣,一邊扣扣子,一邊對優紅說,“自刎算什麼?你告訴他,明天天黑之前見不到那十包內褲,他就等著挫骨揚灰吧!”

    優紅噤若寒蟬地點了點頭,打掃了地上的垃圾,跑到自己屋給深藍發短信去了。

    玄岩信步這一覺睡到了半夜。

    他醒來的時候四周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摸了摸身下的粗布床單,才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他記得他是在河邊睡著的,沒想到一睡就睡到了現在,也不知道景上元和是怎麼把他帶回來的。

    摸了摸咕咕亂叫的肚子,他翻了個身,又翻了個身,怎麼也睡不著了。

    白天補的那一覺作用很明顯,明顯到他精神抖擻,成了夜貓子。

    在床上翻滾了好幾圈,玄岩信步終於躺不住了,他悄悄從床上爬起來,決定去隔壁庫房走走,看裏麵有沒有什麼可吃的。

    手剛打開門,卻聽黑暗中傳來景上元和的聲音:“阿信,你要幹嘛?”

    玄岩信步停下腳,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了望,景上元和打了個哈欠,在桌子上摸索了幾下,睡眼惺忪地點亮了蠟燭。

    “我去找點吃的。”玄岩信步說完,抬腳又要往外走。

    “等下,”景上元和趕緊下床穿鞋,把人攔住,“不用找,我給你留著呢,熱一下就能吃。”

    玄岩信步又退回來,看了看景上元和給他留的那兩大碗菜和餅子,皺了皺眉:“這怎麼熱?”

    景上元和想了想,端起兩隻碗來到小屋外麵。

    為了防止野獸入侵,小山村每到晚上都會留一個人守夜,守夜人通常會在院子裏生一堆火,一邊看著那火堆,一邊警惕四周的動靜。

    今晚守夜的正好是老村長。

    景上元和跟老村長閑聊了兩句,從那火堆裏分出一小團火,支了三塊石頭,把碗架在石頭上,慢慢烤著。

    夜裏微風習習,煙霧亂竄,景上元和守著那一小堆火,被熏得涕淚橫流。玄岩信步過意不去,來到火邊要自己熱菜,卻被景上元和推到了門口:“去屋裏安心等著,熱好了我給你端過去。”

    玄岩信步隔著煙霧看著景上元和一邊添柴一邊抹淚,不一會兒就把他那張幹淨的臉弄成了大花貓,終於忍不住走到他旁邊問道:“阿元,你不是非常痛恨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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