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05 更新時間：18-12-20 17:14
此時的葉婧，氣息幾乎是有進無出，算得上是命懸一線。
“哎呀，這小姑娘看這樣子似是撞的不輕啊！”
“是啊是啊，姑娘家家的哪能受到住這瘋馬的踩踏，你們不知，我剛剛瞧見，那馬啊，都是踏著她胸口踩過去的呢，這怕是現在不死，估摸著也活不長久了，可惜了可惜了……”
“可不是嗎，你瞧，外麵瞧不出來，可你看嘴裏都是血，肯定傷在了內髒，眼下啊，就看這姑娘命大不大了！”
“唉，是可惜了……”
圍在四周的人議論紛紛，嘴上說著可惜，臉上卻露的都是看戲的神情。
曹安德被陳統領和家丁扶著下了馬車，朝這邊走來，見到那女子，曹安德心裏驀地一愣，此人好生眼熟！
心中雖有疑慮可也不敢在此時想太多，走上前詢問道：“這姑娘現下如何？”
蹲在葉婧旁邊的人左右查看了她一下，卻到底也不是個大夫，隻得模棱兩可地回道：“回大人，這姑娘目前倒是沒死，隻是不曉得能不能活，得要等大夫到了才能知道。”
“福安，你快去……”
曹安德話還未完，耳聽見人群中有一男子大聲嚷嚷道：“讓開讓開，讓我過去，趕緊讓我過去……”
聽到聲音，周圍的人都紛紛好奇地回過頭，看見一清秀的年輕男子，正焦急地伸手撥開人群。
可那男子擠了半天愣是沒有挪動半分，正焦急時忽見眾人都再望著他，他一愣，當即脫口道：“看什麼看，我是個大夫！”
眾人‘哦’了一聲，一聽是大夫來了，自發朝兩邊散開，讓出一個豁口，好讓那自稱‘大夫’的男子進來。
男子此時得了空隙，幾個躥步來到葉婧的身旁，急忙放下藥箱，手搭手給切了一下脈，而後又上下查探了一番，最後確定了傷勢，才從自己隨行的藥箱裏翻出幾個瓶瓶罐罐。他挑出其中一瓶倒出一顆藥在手心，小心翼翼地托著葉婧的脖子，讓她的頭抬高，把藥喂進嘴裏。
隻是那藥不見她往下咽。
此時，邊上的人都是屏氣凝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四周安靜的隻能聽見呼吸聲。
男子皺了皺眉，小心翼翼扶住葉婧，手在她身上按了幾下，隻見她喉嚨上下一滾，藥被吞了進去。
藥入喉還不到片刻，就聽見她長舒出一口氣。
四周頓時一片歡呼聲。
而男子頓時也鬆了一口氣，抬袖擦了擦額頭的汗，又從藥箱翻出一些棉布替葉婧簡單包紮了一下，做好一切之後，才抬頭看了一眼四周，最後目光盯在曹安德身上，漫不經心地上下打量了一眼站在他麵前還穿著朝服的曹安德，心裏頓時明白了過來。
男子晃了一下眼，迅速低下頭臉上神色不快，一邊整理手上的活，一邊嘟囔道：“這姑娘好端端地怎地傷的如此重？若是我再晚來片刻，怕是就要命喪當街咯！”
曹安德在這京城待的時間已有數十載，但眼前這年輕的男子瞧的卻眼生的很，若不是經過剛剛一番動作，放在平時定然不會注意到。知曉了此人醫術不簡單，再開口時臉色便不由多了幾分恭敬。
曹安德朝年輕的男子拱了一下手，笑著解釋道：“是老夫的馬兒突然受驚了，剛才慌不擇路，不想撞了這位姑娘，敢問大夫，這姑娘傷勢如何了？”
男子見曹安德態度十分謙和，又不似尋常擺架子的官人，於是臉色好了幾分，一邊整理自己的藥箱一邊說道：“命是保住了，隻是身上多處骨折，又傷及了髒腑，估計一時半會是好不了了！”
曹安德繼續追問道：“那現下該如何處理？”
男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自然是找個地方養傷啊！”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隻是這姑娘目前傷的太重，恐不能搬的過遠，防止加重傷勢。”說罷，提起藥箱就要離開。
曹安德見他要走，慌忙伸手拉過他。
男子停下腳步，疑惑地看了一眼曹安德：“大人還有何事？”
曹安德略一思忖，拱手朝他進了半步：“適才間我見先生出手不凡，想來醫術定是不一般，敢問先生師承哪家？現幽居在何處？”
男子擺了擺手：“我不過是個遊方的郎中罷了，談不上什麼凡不凡的。況且這京城能人異士良多，若是被其他人瞧見又何至於輪到我一民間郎中搭救，隻不過是這姑娘偏巧命不該絕與此，巧遇陸某路過此處，而醫者多時父母心罷了。”
“先生謙虛了。”曹安德見他不願多說，便不再問，而將話頭一挑，引向別處，“這姑娘因受老夫緣故而受此重傷，若是這姑娘以後有個萬一，老夫真是萬死難辭其咎。所以行醫就藥等一切費用，老夫自是一力承擔。隻是她目前傷的過重，而此地與最近的藥廬相距有半炷香的時間，若是將姑娘送去藥廬，恐如先生所言，會加重這姑娘的傷勢！”
男子見他話裏有話，便順著話頭往下道：“大人有話不妨直說！”
見他這般直白，曹安德笑了一笑：“老夫家就在前麵不遠，若是先生願意屈尊降貴去老夫家中替這姑娘整治傷勢，那老夫真是感激不盡！”
男子聽完曹安德一番話後，又回頭看了一樣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葉婧，思量片刻後回道：“古語有雲‘救人救到底’，罷了也是與大人有緣，大人既然不嫌棄我這江湖郎中，小人豈有推脫之理，大人前麵帶路！”
聽聞他同意，曹安德當即命家人去準備，又叫人小心抬這女子回府。一番交代過後，想起陳統領還在跟前，不由得掛了幾分歉意，朝陳統領言道：“今日承蒙陳統領舍命相助，老夫感激不盡，若是他日有空，老夫自當登門拜訪，以謝統領救命之恩！”說罷朝他一拜。
陳統領得了他這一番話，心中一喜，卻按住心情，上前扶住曹安德的手道：“哎呀，大人這是做什麼，陳某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大人切莫要放在心上。適才大人也受了諸多驚嚇，應該好生回去歇息，若是他日得了空，陳某再前去拜訪大人。”
曹安德見他如是說，也不做推辭，兩人匆匆話別，便轉身又上了馬車，擺手讓家丁重新啟程。
見曹安德走後，剛剛圍在四周看熱鬧的人才群鳥獸散樣，紛紛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酒樓上看過熱鬧的人，收回了目光，其中有人皺了一下眉，也不知是不是風迷了眼睛，他品了一口茶疑惑道：“剛剛你們瞧見了沒？”
幾人問他：“瞧見什麼？”
“那女子……好似自個兒撞上去的呢！”那人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怎麼可能？！”眾人驚道，“又不是個瘋子！不要命了麼？！”
那人咂了一下嘴：“確實，那應當是我瞧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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