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733 更新時間：19-11-29 12:22
第二日一早鄭伯陽就要告辭回京了，堯子期不舍，卻不想自私地留表哥在這豺狼之地多待。
項元甲攜校尉親自相送，騎著馬遠遠跟在身後，不妨礙兄弟二人說悄悄話。
“在這裏我可以自保，讓父親不要擔心。”堯子期寫了家書讓鄭伯陽帶回去。
鄭伯陽揉揉暈乎乎的腦袋，還有宿醉後的昏沉：“外界都傳言項霸天凶狠無比，昨日一見倒還客氣。夜裏他請我去他帳中吃暖鍋，說了好些話，看似憨憨的，實則大智若愚。”
聽見鄭伯陽誇那蠻憨子，堯子期不太開心：“他與你說什麼了？”
“他透露自己沒有野心，隻想待在這漠城平安度日，與祁人部落的爭鬥也是實屬無奈。暗示我，他並不想與陛下爭權，與洛商挑起爭端。”鄭伯陽打趣道，“他還說他是真的喜歡你，想要你做他夫人，跟你白頭到老。哈哈哈……”
堯子期與鄭伯陽一路走，出了軍營：“不知道項霸天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也不知道他哪天就翻臉了，我會找機會逃走。”
鄭伯陽低聲道：“我會想辦法接應你。這些天我會讓太子去遊說陛下，讓陛下收回成命的。到時候再接你回京。這邊我不便再露麵，你看到我的隨從小石頭了嗎，以後我會讓他來這邊跟你暗中聯絡的。”
小石頭矮矮小小，像個瘦巴巴的猴子，手牽馬韁給堯子期作揖道：“小石頭見過堯公子。”
侍從穿著粗布襖子，精壯瘦小，堯子期卻對他那張臉毫無印象：“這是兄長的小書童小石頭？我怎記得不長這樣…”除了身材有些相像，臉完全認不得。
“以後他每次和你接觸，或許都長得不一樣，以信物接頭。”鄭伯陽身邊不乏奇才，這小石頭就深諳易容之術。
鄭伯陽翻身上馬：“別送了，回吧。”
堯子期緊了緊披風眼巴巴望著鄭伯陽：“兄長可要早日接我回去。”
鄭伯陽不忍看他的眼，這個小弟可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就在前不久還纏著問自己出遊的心得，轉眼就淪為階下囚。漠城守衛森嚴，連皇帝都忌憚不敢動，要救他出去談何容易。
“嗯。保重。”鄭伯陽一揚馬鞭，一行人馬就往出城方向趕。
送走鄭伯陽，項元甲也算了卻了對堯子期生病時的承諾。
回城路遇集市，校尉去點心鋪買了些糕點，項元甲問他：“上回你的那些奶糖在哪家買的？”
校尉揚了揚手裏的油紙包裹：“就這家店買的，最近他們出了新品牛軋糖，我又買了好些呢。”
之前因為有糖，自己勉強能和堯子期說上幾句話，近日從左丘乙那裏搜刮來的糖被堯子期吃完了，堯子期又不搭理他了。
“把這些給我，你再去買些。”項元甲搶過校尉手裏的包裹就騎馬走了。
堯子期的房中燃著心字香，是大婚那日收的禮，被堯子期瞧見了順手帶回來的。
項元甲推開門，屋內又香又暖，在營帳住了好些天，他也想搬回臥房住。
“夫人看書呢？”
房內，堯子期坐在屋中央的桌前看已經能倒背如流的兵書。月牙在窗邊書案習字，見首領來了，擱下毛筆就來幫項元甲把披風接下：“表舅爺出城了？”
“是啊，路過點心鋪子給夫人帶了點吃的回來，也不知夫人中不中意。”
項元甲臉上帶著寒氣，一開口便呼著白煙，看來騎馬涼著了。
月牙倒了茶水就兀自出去了，留下項元甲挨著堯子期坐下打開油紙包：“夫人看看喜歡不喜歡？”
酥皮馬蹄糕、雲片糕、梅子、腰果……
項元甲一一打開：“這個糯米粉團子有豆沙餡兒和棗泥餡兒的。”
本來鄭伯陽走了堯子期悶悶不樂的，一看有吃的瞬間寬慰了許多。對於項元甲也沒那麼敵意了，這人看似跋扈，卻也遵守了對他的承諾，至少讓表哥來看他了。
“夫人慢些吃，當心積食。”項元甲把茶水遞給堯子期。
“吃你一點就心疼成這樣了？”這還是堯子期來漠城，桌上唯一一次出現糕點，吃得想哭，鼻子甕甕的，“我在家時，廚房每日都給我備好糕點，不管什麼時候想吃了順手就能拿到，以前不覺得那點心有什麼好吃的，放壞了都沒碰，他們又再換一碟……”
堯子期就著茶一口氣吃了好些：“日日關在牢籠裏，才覺著還是家裏好。”
“夫人可是想家了？”項元甲給堯子期拍拍背，“等哪日為夫把洛商攻下來，咱們就去京城駐紮，日日都可與嶽丈見著了。”
堯子期白那蠢貨一眼：“我是說我想日日吃糕點。”
項元甲一拍腦門兒：“夫人怎麼什麼都憋在心裏，想吃什麼給奴仆交待一聲就有了啊。我們行軍打仗的時候就吃點幹糧喝幾口涼水，每頓飯吃飽就完事兒，沒有吃點心的習慣。”起身給堯子期拱手賠不是，“怪為夫粗心大意，怠慢夫人了。”
“哼。”堯子期冷冷瞥他一眼，把糕點使勁往嘴裏塞，往常都不屑多看一眼的食物，到這裏變成美味珍饈了，恨不得一口氣把桌子上的都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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