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62 更新時間:19-07-11 09:12
二十、王聖:危難時我呼喚著你(第二部分)
麵對充滿惡意挑釁的人,小聖大聲喊:“別碰我!”
但是,這種警告毫無力量,一個肌男,言嚴的幫凶,眼珠暴突,眼白布滿血絲,他用鉗子般的手卡住小聖的臉頰,說:“風流債也是債,遲早要還的——”
話音未落,出人意料的事發生了,小聖的兩條腿被身後兩個肌男倒提起來,而胳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套上了兩根皮繩,幫凶們手腳麻利地將他栓在了一架鏽跡斑斑的健身架上。隨著腿被拎高,皮繩飛快地抽緊,小聖整個人瞬間離開地麵……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小聖完全沒提防——他被“暴突眼”直勾勾的威逼嚇到了,連手腳什麼時候被控製住的都不知道。
當四肢被縛自己不能夠支配時,小聖意識到,今天完了……他無法想象,接下來將麵臨怎樣的災難。
健身架在慢慢傾斜,生鏽的機械發出刺耳的響聲,仿佛從心上劃過,令人汗毛直立。健身架運轉到不能再動彈的時候,小聖已經完全處於四肢懸空臉朝下的狀況——
小聖聲嘶力竭地喊:“言嚴——”
他想說“言嚴你忘恩負義”,然而“恩義”兩字對於眼下這些人來說,簡直就是個笑話,不說還好,說了也是自取其辱。其實,這當口小聖自己也很恍惚,到底是言嚴忘恩負義,還是自己腹黑無度?因為他知道,在言嚴心裏,自己是把玩得挺稱手的夥伴,讓給了一個流氓阿Sir,完全不念曾經有過的綿綿情誼,把有愛的小夥伴當一輛破機車借給別人,開上高速公路隨便飆,飆到散架也不足惜——這是一樁該怎樣詛咒的惡行啊?!
小聖想轉過頭,看一看言嚴此刻的態度,但是做不到。懸空的他,脖子轉不過四十五度角,言嚴在他身後,是怒是悲還是忘形地獰笑著,無從得知。
那天,小聖穿著卡其布的五分褲,被身後肌男一呼擼,立馬成為眾目可視,唾手可摘的不堪模樣。言嚴直感覺一股涼風穿襠而過。
瀚從開始到這會兒一直沒有什麼表現,這會兒迤迤然來到小聖跟前。小聖努力抬起脖子,用乞求的眼光看著瀚——畢竟這是他唯一熟識的人,他希望瀚在關鍵時刻善良未泯,伸出搭救之手:
“放過我……求你——”
瀚當然有把小聖的可憐看在眼裏,他沒有像其他肌男那樣,一個個像聞到血腥的野獸,瀚臉上反而帶著一絲笑意,盡管笑使他的表情看起來愈發詭異,愈發猙獰。瀚對小聖說:“我們說好的,找時間一起玩玩……這幾個哥哥都是好手。”
小聖知道唯一的希望落空了,絕望地閉上眼睛……
(時間:2015年冬天地點:瑞士巴塞爾場景:某咖啡館)
咖啡館老板:瀚對小王聖覷覦已久。小聖去塑身館,不止一次被他撩。上一次小聖沒讓他得手,還搶了他的照片,瀚豈能善罷甘休?言嚴利用瀚這樣的做幫凶,算是找對人了。
路人乙(預感不祥、呼吸緊促地):臥槽!
咖啡館老板:瀚無數次幻想著找點事兒。被皮特按在車頭上的時候,都在打聽這男孩。當時,醉醺醺的皮特給了他一句話——皮特說,“這輩子你都別想!”。皮特的傲慢讓瀚尤感不忿,不相信他真能一語成讖。
現在,“破讖”的機會到了。小聖在他手裏,捏他就跟捏泥巴一樣輕鬆,要做成什麼事,就像醫生給病人插體溫計一樣容易。這一機會是言嚴給的。言嚴一憤怒,就給大家帶來了福利——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路人甲:還是人嗎?做人最起碼的信條是:人不負我,我不負人。還有,好歹也得講求個“冤有頭,債有主”啊。小聖沒得罪他們,八竿子打不著,這樣趁人之危,太過分了,豬狗不如。
咖啡館老板:有時候,世界就是這麼瘋狂。我也常琢磨,這些人怎麼就這麼瘋狂?雄性荷爾蒙隨時隨地就揮發出來。這種強烈的荷爾蒙作用,促使他們想方設法用各種手段去撩獵物。一旦得手,簡直就是羊入虎口。你們沒見識過那種地方……
路人乙:我當然有見過。早幾年,那種地方我也是經常出入的。塑身館也好,健身房也好,我了解,連空氣裏都充滿荷爾蒙的氣味,或者說,一種……犯罪的氣息。
路人甲(向咖啡館老板):……您幾次提到“他們”、“他們這些人”,我很疑惑,“他們”到底是指哪一些人?在社會人群的分類中,到底屬於哪一類?
咖啡館老板:這個……我倒沒想過。我也不是學這個的,沒研究。
路人乙:沒有社會分類。人的天性幾乎是一致的。有些人,他的天性受文化和教育的製約,也可以說,天性被裝在一隻叫做“倫理教養”的匣子裏,緊緊地封閉住。有些人,反文化反社會的意識強烈,追求的本來就是天性釋放。他們視那隻“倫理教養”的匣子為仇敵,你箍住他,他也要打碎你。這些人如果糾合在一起,以群團的麵貌出現,情況就會更嚴重一些,這叫相互壯膽。
比如這個瀚,你別指望他因為身邊有人,有些事眾目睽睽之下幹起來不好,會收斂一點。如果他們經常在一起幹壞事,就不會有“寡廉鮮恥”這一說。就像打架,如果一對一,三下五除二,差不多也就行了。要是群毆,你看吧,一個比一個玩命,人來瘋著呢,誰要不豁出去玩命,誰就是認慫。新加坡的社會犯罪,最頭疼的就是群團形式。怎麼說呢……歸根到底,性向不是起因,也不是導致這件事的根源,根源是人心裏頭的那點惡念。
路人甲想和路人乙掰扯掰扯其中的道理,尤其是路人乙說“性向不是起因”,路人甲特別不買賬。
見兩人爭執,咖啡館老板打斷了他們——
小聖不得已睜開眼,是因為瀚狠狠抓住了他的頭發。
睜眼的一瞬,視線是模糊的,懸空趴著的姿勢讓全身血液的流動都不正常了,腦袋特別沉,腳卻有如漂浮在雲端,眼睛裏看出去的物件都重疊交叉。即便如此,他依然被瀚手裏握著的膠棒嚇到。
瀚用膠棒掃過小聖的眉骨,鼻梁,然後是麵頰。他在麵頰處停留得最久,來來回回地磨擦。小聖的臉頰是多麼光滑。瀚的臉興奮出紫茄子的顏色……
那是一支打架用的膠棒,比警用膠棍略粗一些。瀚真會對自己揮舞膠棒嗎?這一棒下去可就是一道血痕哦,沒準還會傷到骨頭。有那麼大的仇嗎?還是指著他屈服於淫威?
小聖還在想這事,身後垂涎已久的肌男已經動手了,他們輕易就突破了防線,讓小聖陷於無力招架的境地,於是,這些人開始在人性最脆弱的堤壩上施虐。
粗糲的掌心帶給小聖的不隻是疼痛,更是對靈魂的戕害。小聖一邊承受到空氣中流動的涼意,一邊感受到被傷害處在不斷升溫,一隻手就是一盆炭火,幾隻手就是幾盆炭火,同時在炙烤,在焚毀,他很快不能自已。
¬——“小奶狗,剛才還裝。還要不要我們放過你啊?”
——“……想是爽了。”
——“看起來一張‘初戀臉’,其實不是……”
小聖不知道這些殘忍的手還是毫無忌憚的汙穢語言更讓他蒙羞。他的心如同炸裂一樣,尋不到撲騰的那個點……
瀚沒想到小聖這麼快就會乖乖屈服。
小聖想的是,但願這些人不是太黑,就此打住,以自己的順服換取同情,免遭更深的傷害。
總體而言,他還是太天真,不大懂“欲豁難填”“一發不可收拾”這些道理,不知道這幾乎是人性的規律,人心的深井。
起初,他當然不接受現實。但當時有一句話刺激了他,讓他非常灰心,以致放棄了堅持,意誌徹底鬆懈、崩潰……那句話是,“你又不是第一次”。
這話不是瀚說的,說這話的人長一張痘疤臉。看著那張布有痘疤的臉,小聖感覺是闖進了地獄,見到了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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