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48 更新時間:24-09-06 04:02
108。欺騙
裴燃站在銅鏡前,注視著鏡裏鬧滾做一團,打鬧嬉戲的男人與狐狸,眼神瘋狂而迷亂,
他就那麼看著,身體開始不停地顫抖著,嘴裏喃喃自語,聲音時高時低,仿佛在與看不見的東西進行對話。
聲音扭曲,猙獰,仿佛完全失去了正常的自製。
他對著銅鏡伸出雙手,仿佛想要抓住鏡子中的人,他修長白淨骨節分明的大手,緊緊抓住銅鏡的邊框,力氣之大似乎在與某種存在搏鬥。
突然,他狂笑起來,聲音響徹整個房間,讓人不寒而栗。
笑聲中充滿了無法描述的絕望和痛苦,仿佛正遭受著巨大的精神折磨。
接著,開始用頭猛烈地撞擊銅鏡,一下……又一下,鮮血從男人的膚色如雪的額頭緩緩流下,漸漸染紅了鏡麵。
然而,裴燃似乎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疼痛,繼續著無法用語言表達的瘋狂的行為。
整個場麵異常驚悚,讓人無法想象他內心深處經曆著怎樣的狂風暴雨和掙紮。
突然,他的變得溫柔如水,詭異非常。
此刻的裴燃……整個人充滿了病態的狂熱。
男人緊盯著鏡中的檜樹,仿佛這隻小狐妖是他世界中唯一的光亮。
時至今日,這個平淡無奇的少年,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語,都能引起他情緒的劇烈波動。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魅力,喃喃低語“你是我的,是你先招惹我的,那你就永遠都是我的。”
此時,這個俊美無儔的男子,他的手不自覺地顫抖著,捏的銅鏡嗡嗡作響,將臉貼在鏡麵上,細膩白淨的皮膚,粘上鮮血,讓本就容色出眾的男人平添一種詭異恐怖的豔麗,整個人空間氣氛森冷,以往,那些端方君子的表麵功夫,仿佛都是在努力克製著內裏洶湧的黑暗力量的裝腔作勢,現在,這種瘋魔樣子,可能才是裴燃本來的麵目。
檜樹是深夜上山去會裴燃的,灰色的狐狸團子是在公館別苑,有著一園梅花的雅致茶屋外找到男人的。
刺耳的皮鞭聲,聲聲入耳,刮擦著狐妖的心,柵欄裏外,一個傷心人在外,一個傷身人在裏。
血腥味充斥著鼻尖,檜樹感覺全身血液沸騰,灼燒著理智,此時被紅繩吊係在房梁上的男人,額頭流血,被身後癲魔的男人抽得微微晃動。
那持鞭的凶狠男子眉毛糟糕,蟹目,雙眸帶寒光,若是素日也該是個性格喜怒無常暴躁易怒,情緒自控力差,內心陰暗,骨子裏凶殘的。
檜樹再看,那人山根粗,鼻梁露骨,顴骨麵積大,加大腮骨,定是非常固執自以為是,個性極其強勢霸道難溝通的狂人,後有反骨耳,他認定的事,誰敢說不就是挑釁他,薄唇嘴角向下,一言不合定會當場發飆,輕則言語辱罵,重則拳頭過來,且下手不知輕重……
裴燃大危!
檜樹急急探頭,刹那間四目相對,兩兩相望無言……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似是一瞬,更似是一生。
就這樣,他們透過紅木柵欄的縫隙對視著,裴燃輕輕得搖了搖頭,檜樹的理智即刻回籠。
這時是柳氏的地盤,自己不可輕舉妄動,尤其是,館主將要離城進京的時刻。
一團灰色的團子,垂著頭,靈巧的跑走了。
鞭聲劃過皮肉的脆響,血腥味充斥鼻尖。
在這個相對寬敞的茶廳裏,氣氛凝重而壓抑。
位高權重的男人站在中央,他的眼神瘋狂且冷漠,迷亂而威嚴,渾身顫栗,手中緊握著一根鞭子。
他的身姿高大挺拔,卻沒有散發著一種令人敬畏的氣息。
臉龐輪廓分明,線條硬朗,絲毫透露不出任何不容置疑的權威。
被打的人被紅繩吊綁在梁上,身體顫抖著,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無助”男人揮動著鞭子,鞭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發出尖銳的呼嘯聲。
每一鞭都帶著強大的力量,狠狠地抽打在裴燃的身上。
鞭痕瞬間浮現,鮮血滲出,染紅了衣服。
裴燃顫抖著嗚咽,小聲地呻吟著,但卻不敢有絲毫的反抗。
男人的動作機械且冷酷,麻木而無情,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幻想的權力之中,享受著這種掌控他人命運的感覺。
他的嘴角不受控製的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扭曲且殘忍的詭異笑容。
檜樹靜靜地躲在灌木叢中,不敢出聲,更不敢上前阻止。
他都知道,留仙院的權力是妖無法挑戰的,更是鶯館無法招惹的,自己任何的反抗都可能帶來更嚴重的後果。
“呸!人前人模人樣,人後猥瑣浪蕩,下手忒狠了!”檜樹甚至不敢大聲叫罵,隻得腹議。
而此時,整個茶廳裏彌漫著一股血腥和恐懼的氣息,仿佛時間都已經凝固。
男人繼續揮動著鞭子,直到他感到滿意為止。
咚得一聲響,有什麼東西墜地的聲音
然後,男人冷漠地轉身離去,留下被打者在地上痛苦地掙紮著。
狐狸的身體團在一起,將頭悶著,爪子抬起捂著耳朵,掩耳盜鈴,自欺欺人,仿佛一切都是假的。
他不識天高,更不知地厚,唯見月寒盼日暖,莫來煎人壽……
老魚跳波瘦蛟舞,誤踏仙界詭域,更恐萇弘化碧。
不知過去了多久,天邊泛起了白邊,有腳步聲傳來,同時而來的還有血腥味。
“怎麼哭了?”
“我都沒哭,你哭什麼?”
“誒呦,小妖怪掉小金豆豆了……”
“可我現在沒有小金豆豆,小糖豆豆你要不要吃啊?”
“很甜的。”
狐狸化做少年形,頹廢往嘴裏塞糖豆,“鮮香寡辣”他吃得急,噎住了,橫著脖子,往嘴裏塞豆子,活像一隻餓得拉不出屎來,又狂用開塞露的倉鼠。
瘋狂,病態,又別扭。
裴燃的眼神中透著一絲狡黠,嘴角微微上揚,卻又恰到好處地隱藏起自己的真實意圖。
對著檜樹,展現出獨屬於少年的溫柔一麵,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哄騙著歡場浪子的心。
每當男人想要從少年這裏得到什麼時,他就會裝出一副若有似無的無助的模樣,讓少年忍不住想要去關心他、靠近他。
而這隻蠢笨的狐狸總能被人類示弱的外表所迷惑,以為他是一個需要保護的人。然而,少年卻沒有意識到,裴燃這個男人其實是一個善於掌控他人的國手。
果然,這次依然奏效。
少年嘴裏含著糖,大滴大滴的淚珠滾滾而落,溫暖的綠光柔和而熱烈的包裹著男人全身。
狐妖的治愈之術,施術者需要消耗珍貴的修為。
這是施術者本妖都舍不得用的術法。
不消多時,裴燃身上的傷便好全了。
檜樹摸著他裸露在外蒼白的皮膚,觸手之地,冰涼入骨,逡巡遊離,白色的裏衣依舊戴著血汙,外披在肩的紅色外袍,是與檜樹的紅色睡衣同出一塊料子的靈錦緞。
裴燃的身形微微一晃,便自然的靠在少年的肩上,故意的示弱,讓檜樹覺得自己是他此時唯一的依靠。
殊不知,那些哄他開心的甜言蜜語,早讓少年陷入了男人的溫柔陷阱中。
而少年,卻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男人手中的玩偶。
“跟我走,別在這兒待了!”少年憤憤,口氣不善。
“跟你走?你養我啊。”
“我養你就我養你!”
“哦,你怎麼養我啊?”男人貼耳詢問,語氣蠱惑揶揄。
“我,我讀書養你!”
“誰教你的?”
“你送我的畫本子裏教的。”
哦……是他畫的那些漫畫。
“哈哈哈……你是不是說反了,畫本子裏都是書生讀書養狐妖的,到你這兒,怎麼全都反過來了?”
“嗯?”男人有意逗逗少年玩。
空氣突然安靜,檜樹紅了臉,嘴唇微張。
倏然,裴燃逗弄他的心大起,話就多了,自顧自的說起了往事來。
“裴綿竹懷孕被冠武帝玩膩拋棄後,那鳥妖回來,得知原委大怒,攜妖風襲卷整個皇河鄉,鄉紳為平息其怒,進獻三百童男童女入霧都琉璃穀,我便是其中之一。”
“三百人,隻有我一人,活了。”
“是裴棉竹偷偷救了我,一個弱女子,大著肚子漏夜背我出穀。”
“你知道嗎,即便如此,那些鄉紳依舊將那血腥殘暴的妖怪奉為信仰。”
“哼,信仰的那妖怪的,要麼是自己不想努力想走捷徑;要麼做過很多惡事、心裏有鬼,選擇信仰一下求個心理安慰。”
“多麼離譜,他們會特別割裂,做儀式時候看起來很虔誠,但是幹起壞事來也真的是一點不含糊。”
“就等於是把妖怪奉成信仰甚至行成了教,他們將其當作一種工具在利用,跟很多從古至今才會有那麼多不正的教出現去誤導百姓一樣,蠱惑愚昧著皇河鄉所有人,而這些做為掌權者的裴城主,甚至是宋冠武根本就不管不顧。”
“九死一生之時,我便知,貴人圈也是圈,隻要是圈就都是糞坑。
要想變成人上人就得吃人,畢竟吃什麼補什麼。
突然,裴燃像是失去了控製,猛地抓住少年的手臂,用力將他拉進懷中。
男人呼吸急促而熾熱,灑在少年的脖頸上,檜樹不由得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酥麻。
“裴燃……太緊了,你一輕點。”
少年試圖掙脫他的束縛,卻發現男人的力量如此之大,讓自己無法動彈。
男人的嘴唇如此的炙熱瘋狂地吻著自己的臉頰,檜樹能感受到他的牙齒輕輕咬噬著自己的皮膚。
“不要離開我……”
“求你了……”
“陪陪我……”
“我會對你很好的。”
男人在少年耳邊輕聲呢喃,語氣中帶著可憐委屈和誘惑……以及不易察覺的瘋狂。
檜樹心中充滿了憂鬱,卻又被男人的深情所觸動。
裴燃的眼神漸漸變得越來越瘋狂,仿佛要將懷裏的少年吞噬。
他知道,少年即將陷入了墮落的邊緣,而自己,即將是他最後的救贖……
男人的樣子讓少年本能的感到害怕,但自己卻又無法抗拒他的魅力。
不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未來他的欺騙。
在這場愛情的遊戲中,檜樹注定是輸家。而他,卻會繼續用他的手段,去漸漸的征服少年的心。
裴燃的眼神溫柔如水,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整個人此刻卻充滿了病態的狂熱。
男人緊盯著少年,不錯過對方一絲一毫的細微表情,仿佛少年是他世界中唯一的光亮。
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能引起少年情緒的劇烈波動。
檜樹微微的點頭,他臣服了,認輸了,全軍潰敗了……
裴燃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魅力,“你是我的,永遠都是。”他的指尖不自覺地顫抖著,仿佛在努力克製著內心洶湧的黑暗力量。
紅唇緩緩落在少年的唇瓣上,淺嚐即止,耳邊廝磨。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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