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涉筆生趣

章節字數:2541  更新時間:19-02-22 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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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

    白束清晨一覺醒來便見窗外始降大雪,皚皚蓋了整個澍蘭苑,枝頭沒來得及摘下的海棠果被白雪一覆,隻露了豔紅點點,恰如那雪中紅梅,灼灼韶華映蒼冥。

    白束在窗前一愣,當即鋪了一張宣紙便開始畫。早膳尚未來得及用,瑛姑催了幾次沒催動,索性也不催了,想著等人畫完了再一並拿去熱。

    沒等來白束畫完,卻等來了不速之客。

    白束一旦作起畫來便如同進了那畫裏一般,畫的是樹眼裏便隻有那樹,以至於蕭染何時穿庭過院,站在他身後都渾然不覺。

    蕭染俯瞰著那人兒執一支圭筆,沾一點朱砂,細致描摹雪中那細點殷紅。纖長睫毛堪堪垂下,濃密如一把羽扇斂於眼前,一雙小手凍的通紅,筆卻拿的穩如泰山,或勾或挑,不帶一絲凝滯梗阻。

    畫完最後一筆,擱筆淡然一笑,眉目舒展,這才關了窗。呼著氣搓搓手,剛待轉身卻被一雙臂環至胸前。

    白束一驚,急忙轉身,與蕭染對視上眼裏閃過一瞬驚恐。剛待躬身跪安,一雙手卻被蕭染抓在手裏,輕輕為他搓揉著。

    “天這麼冷還開窗,本來身子就弱,再病了怎麼辦?”蕭染埋怨。

    白束心下一陣惡寒,暗自下了幾次力卻都沒把手抽出來,咬咬牙將手使勁一抽,餘力未散,正撞到書桌上,打翻了硯台,直將那剛作好的畫毀於一旦。

    蕭染眉頭一皺,隻見白束跪地:“白束接駕來遲,望皇上恕罪。”

    蕭染徑直繞過白束往後,看著桌上一片狼藉,眼睛一眯:“朕剛想誇你畫作的好,想賞你來著,如今卻被毀了個徹底。”

    那弦外之音白束自是聽的清楚:本想著好好待你,奈何人卻不識抬舉。

    白束背對蕭染跪著,渾然不覺般隻淡淡回道:“平日習作罷了,不敢討要皇上恩賞。”

    蕭染愣了一愣,笑了:“朕還沒說要賞你,你倒自己要上了,那你說說,想要什麼?”

    “要皇上一句‘平身’罷。”

    蕭染回頭看著跪在地上的纖細身段,明明長的溫潤柔弱,伶牙俐齒起來卻像隻小狐狸,就是性子太倔,三天兩頭撓在他心窩上,卻每每讓人欲罷不能。

    “起來罷。”蕭染道。

    白束這才站起來。天寒地凍,涼意順著膝蓋上侵,跪的久了一時起來針紮般刺痛。

    “寒梅傲雪爭春色,朕也想作畫了。”蕭染看著白束背影:“你來給朕作那畫紙,如何?”

    白束身形一晃,險些又跪下去。

    沒待白束回應,蕭染已然下了決意,對著秦讓道:“備火炭。”

    秦讓愣了一愣領了命出去,不幾時幾個太監進進出出端了好幾個火盆進來,房裏霎時溫若暖春,白束卻憑空發起抖來。

    他雖常年關在這澍蘭苑裏,卻也知道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宮闈秘事,對那些床頭床尾的曖昧情事也略有耳聞,隻是不曾想那些同妃子宮娥們的手段有朝一日會用在他身上。

    蕭染繞到前麵勾了勾白束襟領,“你是自己脫還是我幫你脫?”

    “不……”白束略退了一步,眼底一抹痛色如陳蜜揮之不去。

    蕭染皺眉:“你可知禦前一個‘不’字便是抗旨不遵?”

    “我是男的,”白束看著蕭染已近哀求,“你自有三宮六院七十二房妃子陪你玩這些,又何必來羞辱我?”

    “朕有全天下,卻唯獨得不到一個你!”轉頭吩咐:“秦讓,伺候他寬衣。”

    秦讓隻得帶著兩個小太監上前,臨至跟前輕聲道,“小主子,得罪了。”

    褪了外袍,解了腰間束縛,及至中衣從肩頭滑落,秦讓才見那人周身都在抖。一如當日在漠北,那小人兒捧著個酥餅,咬著牙和著淚往下咽。

    輕歎一口氣,“小主子,再忍忍,”這才上手解了衣帶,輕啟衣衽,及至一身裏衣褪盡,一身光潔的皮肉盡現。

    蕭染眸子裏一瞬見了紅。

    膚如凝脂,麵如白玉,因著常年不見日光,那身皮肉將養的宛若出水白蓮,柔渺靈動,直教世間芳華失了顏色。美人在骨不在皮,那身身骨纖纖婷立,如描似削,多一分則贅,少一分則羸。他自詡坐擁天下,什麼奇珍美人沒見過,卻從未像這般被迷了心智。

    再見那人眉頭微蹙,雙眸閉合,雙肩在火光掩映下微微攢動,已將一副芙蓉唇咬的失了血色。

    蕭染喉頭滑動,良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備幾案。”

    一方平頭案被送至榻上,秦讓引著人過去,跪坐榻上,伏身案前,光潔的頸背便變作了畫紙。又有小太監端著筆墨丹砂筆洗等物件跪在一旁,確是以人為紙在人身上作畫的後宮消遣手段。

    墨傾長發盡數灑在背上,映著火光溢彩,如絲如緞。蕭染自人脖頸處輕輕撩起,剛觸及皮肉便見人周身一緊,全身線條僵硬繃起,已有了微微顫抖之態。

    “怕什麼?”蕭染皺眉:“朕又不能吃了你。”

    隻見白束一隻手摳著桌角,隻沉聲道:“你說過不逼我的。”

    “朕不逼你,不是讓你恃寵而驕的,”蕭染指尖順著那俊直的椎骨一路下去,“朕倒要問問你,從什麼時候起你倒是金貴的朕都碰不得了?”

    指尖一路往下,眼看著就要越過尾椎往下遊走,白束心頭一驚,已然起了身子,卻見蕭染及時收手,又將人按了回去。

    轉而抬手取了支筆。

    執筆墜青墨,勻染夕陽紅。先是一支狼毫圭筆勾線,自肩胛之處落筆,中鋒勾挑,深入細致。行止中椎又換了一支羊須提鬥,軟毛平掃,在那光潔背上留下大片墨跡。

    換作往日與嬪妃們戲弄,此刻早已或嬌柔或嫵媚地低吟出聲。再見身下那人,雙眸緊閉,真就秉持自己是張畫紙,一言不發一動不動。

    心下一橫,取來一支石獾小楷,專挑著身上細嫩地方去。石獾針毛表麵粗糙,筆鋒剛強銳利,蕭染又盡挑著逆鋒下筆,入墨三分,直如細小針砭在背上掃過,又痛又癢,墨筆周邊硬是帶起了紅痕。

    蕭染側眼一看,那人就硬生生挨著,痛癢不得紓解,直逼出了滿頭冷汗也不肯細吭一聲。

    本以為不肖片刻這人定得告饒,再一看幾案上竟不知何時已暈了一灘水漬,竟是人早已悄無聲息哭了起來。

    蕭染心下一軟:“你哭什麼?”

    這不問還好,一問人反倒哭的更凶了,睫毛一眨,清淚簌簌而下,濡濕了臉側長發,本來紋絲不動的背脊也跟著顫抖起來。

    日日與他擰著幹,蕭染都快忘了這人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孩子,隻覺心中一角都被人哭的塌陷下去,忙收了筆俯身下去對人安撫著。

    白束帶著哭腔囁嚅道:“我……我不畫了……”

    “不畫了,不畫了,”蕭染應著,將一應太監都打發了去,將人輕輕拉起,隻見淚水早已沾染了半側臉麵,想必是從他剛一下筆這人就開始哭了。

    明明知道服個軟撒個嬌便不會難為他,卻生生挨著,哭都不肯哭出聲來。

    “衣服……”白束又道。

    秦讓忙將剛剛褪下的一席素白衣衫送上,蕭染將人整個包上,抱在懷裏輕輕安撫。

    這人平日裏盡是一副冷靜自持的姿態,十幾年來都是默默隱忍著,從未見人哭的這般委屈。

    蕭染心底軟的一塌糊塗,輕輕在人背上順著,這人的樣子直讓人想抱在懷裏藏在心裏好生護著。

    待人終於平靜下去,蕭染低頭一瞧,那小人兒竟是哭累了伏在他胸口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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