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五章 昨夜安否

章節字數:2826  更新時間:19-03-21 2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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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寧琅從城牆上下來,看見主帳內還亮著燈,不由皺了皺眉。

    那個小人兒獨坐桌前,守著一把剪刀一卷白紗,正逐一裁成長條。

    寧琅上前,手搭在白束肩上,“怎麼還不睡?”

    “師父不也沒睡,”白束回頭衝人一笑,“我睡不著。”

    “認床?”寧琅皺眉,這裏不比澍蘭苑的繡衾錦被,初春尚寒,別人一床被夠用,這小家夥身子弱難免覺得冷。

    “我認什麼床,我睡的最不安穩的地方隻怕就是澍蘭苑了,”白束手上一用力,裂帛聲脆,長寬剛好用於包紮傷口,“我是有些亢奮了。汴京汴京,住了這麼些年汴京城,我今日才知道汴京城是長這個樣子的。”

    寧琅蹲下來,把白束手頭東西接下來,“你若想看,等把蕭啟趕回去我隨你把汴京城看個遍,現在先去歇息。”

    白束不情不願地鬆了手,一臉委屈,“我真睡不著,”轉頭一笑,“要不師父你跟我說說接下來這仗你想怎麼打?”

    “你覺得呢?”寧琅反問。

    白束眯眼一笑,“幸得師父早有綢繆,如今十萬大軍化敵為友,我們總算有了一戰的資本,但我還是覺得我們該以守為上。”

    “哦?”寧琅含笑看著他,“這是為何?”

    “自古大戰,守方有城牆為據,對攻方而言都屬於攻堅,糧草供應不及,軍心動蕩,長此以往耗下去必定會先從內部腐爛掉。更何況蕭啟那隻隊伍師出無名,無名之師大都成不了氣候,再加上表麵上的蕭子桓和秦俞榷的叛逃,每個人心裏隻怕都會對勤王的起因打上個問好。最最重要的是,”白束眉頭一皺:“我懷疑蕭啟還留了後手。”

    “你看出來了,”寧琅苦笑了一下,“蕭啟盤踞大名府這麼多年,與燕雲十六州表麵對峙實則勾結,一開始他打著出兵勤王的名號定然不敢把燕雲十六州的人帶上,但是一旦鬧到撕破臉皮的地步,燕雲十六州必反,因為蕭啟一旦敗了,不管蕭染換誰過去執掌大名府,十六州的日子隻怕都好過不了。”

    “師父……”白束憂慮。

    “所以你說的對,還是以守為據,以逸待勞,等肅州軍過來,我們才真的有一戰的資本。”

    “那若是守城,最重要的便是……”

    話沒說完,忽的雙腳離地,竟是被人攔腰抱起。

    “師父!我說正事呢!”白束匆忙瞥了瞥帳外,帳門沒關,來往巡查的小兵也不知看去了多少,卻見寧琅全然沒有鬆手的意思,抱著他一步一步往榻前走。

    “正事以後再說,”寧琅道:“現在,我看著你睡覺。”

    寧琅身前寒甲尚帶著夜色微涼,白束卻覺得麵上發燙。以前在澍蘭苑除了瑛姑沒有外人,如今這裏來來往往都是人,本來他就有些怯,如此曖昧的姿勢手一時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沒事,”寧琅笑了,“有衛業征在,如今是人便知你是我的人了。”

    白束這才顫巍巍環上寧琅脖頸,嘟嘴抱怨:“我說怎麼過來找我包紮的人那麼多,手上一點小傷口都往這擠,大將軍你也不管管。”

    “這些都是禁軍,是九皇子的人,不歸我管,”寧琅道:“但你是我的人,我倒是能管管你。”

    將人放在榻上,寧琅拿來棉被將人包了個囫圇,隻剩下一張如玉小臉露在外麵,一雙清亮的眼睛含笑看著他。

    “趕緊睡。”寧琅嗔道。

    “好,”白束笑了笑闔上眸子,過了一會兒又偷摸張開條縫,隻見身前那人還是不走,就坐在榻上目不轉睛看著他。

    寧琅看著躺著的小人兒睫毛抖的蝶翼一般,不由好笑,反倒看的更加仔細,直將那張臉上的細絲分毫都斂於眼底。

    熬了好一會兒白束索性也不裝了,一雙眼睛張大了嗔怪道:“師父你耍賴,哪有你這樣的,讓人睡覺還盯著人看,誰能睡得著?”

    “我說了,我看著你睡,”寧琅抬手撫上白束眼角小痣,“讓我看看你。在牢裏時我日日在想,你在外麵如何了?走了嗎?過得好嗎?原來身陷囹圄是這般滋味,想到這麼些年你在澍蘭苑裏也是這麼過來的,一時間就心疼難以自持。佛珠我收到了,想到你獨坐案前守著盞燭燈刻寫一筆一畫,隻覺這些年辜負你太多,瞻前顧後淨為他人憂慮,竟讓你平白等了這麼久。”

    “師父……”白束從被裏伸手抓住寧琅那隻手,放在唇邊親了親,複又抵在心口,“我知道師父心裏有我,便不覺得苦了,更何況如今苦盡甘來,竟能公諸於世,還能與師父在這帳內廝守,以前更是想都不敢想。”

    “所以我才不敢睡,”白束倏忽抬頭直盯著寧琅:“師父你告訴我,這都是真的嗎?不會一覺醒來都成了南柯一夢罷?”

    寧琅眼底隱有痛色,是他讓人等了太久,尋常瑣事硬是熬成了癡念,才會如此患得患失。

    “都是真的,”寧琅俯身下來在白束額角留下一吻,“我保證你明早起來還能看見我,以後每天醒來都能看見我。”

    白束卻嘻嘻一笑,伸出胳膊攬住寧琅腰身,“師父,那你像以前那樣抱著我睡行嗎?抱在懷裏我就知道是真的了。”

    寧琅不禁笑了,“你是就等著我下來了罷?”

    “既是下來了,便不能再讓你走了,”白束手上用力,將人拉倒在榻上,身子熟練地往人懷裏一鑽,心滿意足地嗅著人身上冷香。

    過了一會兒白束皺了皺眉:“都是甲胄,抱著不舒服。”揚起一張如玉小臉:“我幫師父脫了罷?”

    “今夜不行,”寧琅按住白束不安分那手:“今夜我巡夜,九皇子他們熬了好些天了,換他們下來歇息一下。”

    白束撇撇嘴:“就知道心疼蕭懷劍,也不知道心疼心疼我。”

    寧琅挑眉:“你想讓我如何疼你?”

    “師父~”白束麵上一紅,佯怒道:“既不能給我,又何必來惹我?”不輕不重在人胸口上砸了一拳:“這破鎧甲也不知是誰發明的,難脫難穿,太不實用了。”

    “等打完這仗就不穿了,”寧琅笑道:“讓你想脫的時候便能脫,想穿的時候……再說罷。”

    白束瞪了人一眼:“這覺沒法睡了!”

    “好了,不說了,”寧琅一點暗勁過去將燭火彈滅,把那小人兒抱在胸前,“快睡。”

    “師父,”過了沒多久,白束在暗處輕聲喚了句。

    “嗯?”

    “師父~”白束又貼近了幾分,借著外麵一點火光啟唇點上對方鼻梁,又慢慢濕吻著碾轉向下,伸出一截粉透的小舌頭在人唇上舔了舔。

    “師父,你好甜啊。”白束埋在人懷裏輕笑。

    寧琅看著這人的一舉一動,明知道這時就該把人推開,奈何那副柔軟的身骨在懷裏軟成一抔水,直將他溺在裏麵,動不了分毫。

    所謂紅顏禍水,果然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白束見人不動,接著膽子又上前幾分,緊貼在人耳側,灼熱氣息一點不落地全落在人耳蝸裏。

    “師父……我好想你啊……”

    輕吻耳垂,又用一對小虎牙輕輕齧咬,順著脖子一路下去,漸漸聽到寧琅呼吸一點點變得粗重。

    “師父,你難受嗎?”

    寧琅在暗處凝眉盯著他不作答。

    “我也難受,”白束嘻嘻一笑,身子向上挺了挺,在寧琅身上輕輕蹭兩下,心滿意足地哼了一聲,“那我們就一起難受著吧。”

    “一起難受?”寧琅忽的翻身而上,將那小人兒壓倒身下,光線昏暗白束尚且能看見寧琅眼底燒的荼靡之色,頓時便知玩過頭了。

    “師,師父……”白束悻悻躲了躲,“我好像突然困了。”

    “嗯,”寧琅算是看明白了,今夜這人不給點教訓,是不會乖乖入睡的。伸手一把扯開白束身前束縛,蓮花肩頭顫抖著灑落在月光之下,那隻帶著薄繭的手稍作流連,一路輾轉著下去,直直攀上淩霄之處,“難受完了再睡。”

    “師父……師父……嗯……師父我錯了……”

    “師父……”啞著嗓子哀求,語氣可憐至極,“師父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見人又要下去另一波攻勢,白束奮然而起,已然帶上了一縷哭腔。

    “三郎……”

    寧琅一愣。

    趁著寧琅愣神的功夫,白束迅速抽離,整個人顫抖著一瀉千裏。

    一夜無夢,果真睡得安穩踏實。

    

    作者閑話:

    哄睡小甜餅

    誘受什麼的,我們小白束:“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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