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年少清歌,縱馬逍遙  第廿五回:妖蛟斬惡嫗祥雲載人歸,死身伴人行折鶴寄君心(九)

章節字數:3050  更新時間:19-06-12 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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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廿五回:妖蛟斬惡嫗祥雲載人歸,死身伴人行折鶴寄君心(九)

    “甚麼,你說蘇傲,便是大夏王爺拓跋洵?”

    ——如此一來,天佑豈非就是……

    若非同隕天教教主相識已久,杜迎風絕不會如此驚訝,他甚至感到一股被人戲弄的惱怒,兩人雖非摯友知音,卻也相識十載,不曾想,這人竟是侮辱自己親姐的禽獸!

    轉念想道:關於蘇傲身上的種種蹊蹺之處,這又確實是最合理的解釋。他能鑿山為宮、開岩立教,又能和王侯貴胄平起並坐,身份豈會簡單?當年他曾坦言與高昌王室有些過節——其身為黨項族人,雙方間豈止過節這麼簡單,簡直有著寢皮食肉的深讎大恨!

    拓跋宇忽然指著前方道:“時辰到了,你跟不跟去?”

    杜迎風定了定神,道:“自然要去。”又看他一眼道:“繭人是個禍端,絕不能帶來強盛和福祉,當年高昌國能夠識破這一點,你西夏國能人輩出,理應更具慧眼才是。”

    拓跋宇頷首道:“你的意思,本座明白。不過這樣物事我西夏得不到,大遼、大宋,乃至吐蕃、大理也不能得到,這一點,本座相信你該清楚。”

    杜迎風道:“假使各國是手無寸鐵的士兵,繭人便好比一柄利劍,落到誰手中,誰便能俘虜其他人,一統天下。”

    他心中暗道:這是一柄雙刃劍,傷人同時,卻也傷己,天下大亂之際,千萬無辜百姓都將牽連其中,是以最好的做法,便是在眾人沒得到它之前,將其毀去。打定主意,這繭人無論如何不能存活於世,而司空淵的囑托,隻能退而求其次,帶它一隻手掌回去中原,向鐵英作解釋了。

    躲著守衛,進到密道深處,發現一間上了鎖的石室。杜迎風取下發簪一撥弄,鎖竅應聲而開。拓跋宇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三少用這手藝,進過幾位小姐的閨房?”

    鑿船撬鎖,原就是黑道人物的拿手本事,杜迎風在嵐山閣中多年,甚麼雜七雜八的本事皆學得一些,聞言道:“小爺進賭坊,進酒鋪、也出入瓦舍勾欄,就是不去小姐閨房。”

    拓跋宇笑道:“是啊,你要去了,占便宜的還不知是誰呢。”

    將銅鎖拋了拋,杜迎風不悅道:“你再胡言亂語,小爺便將你的嘴鎖上。”

    拓跋宇更是忍俊不住。杜迎風懶得搭理,抬步入了石室。將石室四下打量了一番,見牆角堆有拷問人犯的刑具,正中擺著鐵爐,內有炭火。拓跋宇摸了摸爐子邊上,道:“還沒冷透。”

    杜迎風撥動牆頭垂下的鐵鏈,見是十分堅硬的精鋼打造,聽了這話,便問他道:“你猜先時在這關著的,會否是繭人?”拓跋宇指著那堆刑具道:“如果是,那麼這繭人定吃了不少苦頭。”

    杜迎風搖了搖頭:“你不了解繭人,它們有一身刀槍難敵的本事,尋常兵刃,根本傷不得分毫。”蹲下身來,拾起一根鐵錐,又道:“你看這裏,尖頭處已經鈍了。”

    拓跋宇道:“由此看來,確是曾經關過繭人的牢房。”

    這一發現,令兩人精神大振,一從北牆,一從東牆,分頭尋找線索。杜迎風撥開牆角刑具,發現這些刀鋸錐鑿,刃麵上多多少少都有缺口,除此之外,卻沒發現了。

    兩人出去石室,算著守衛巡邏的時間,將密道中找了一番,依舊毫無收獲,回到石室,又將每塊磚頭敲打一回,確認了牆麵後也沒有密室。杜迎風道:“難道耶律宏知道咱們要來,事先將繭人轉移了?”

    拓跋宇沉吟道:“倘若事先知道,等待你我的肯定是天羅地網,不會隻有這幾名衛兵。”

    杜迎風道:“那可奇了,難不成這繭人還會飛天遁地麼。”

    此話一出,兩人同時轉過頭來,將目光移到了石室中央,那隻餘溫未散的鐵爐上。這隻鐵爐又高又闊,須得兩個年輕力壯的漢子才能搬動,拓跋宇抬手製止他道:“我來罷。”掌風一起,鐵爐旋轉著滑開原地,露出底下黑黝黝一人寬的洞穴來。

    見著這個洞穴,兩人背後皆起了一層薄汗。杜迎風幹笑道:“不會這麼巧,給小爺猜中了?”

    拓跋宇也沒了心情玩笑,走近洞口,往裏瞧時,隻覺其內陰風陣陣,更伴著一股不知名的惡臭。苦笑著抬眼,瞧著對方道:“不幸言中,繭人不是給耶律宏藏起了,而是自己逃了。”

    ***

    山風凜冽,鑽過岩縫,嗚嗚作響。

    天佑睜開眼來,抬眼上望,頭頂密匝匝的岩石似要壓下來般咄咄逼人,每塊岩石上,都有七八根石錐垂下,或似靈芝,或如竹筍,簇擁而生。

    穹頂上,自南而北橫臥著一道兩尺寬、丈許長的裂縫。星光傾瀉而下,照在他的臉上,白皙的皮膚幾欲透明。他的唇色較平日略淡,外袍鬆鬆地搭在肩上,眸光懶洋洋地,朝上虛望夜空。

    他每日必做之事,便是找塊碎石,在身下石床刻下一道痕印。積累到今日,痕印已有一十六道,也便是說,自己被困洞中已逾半月光景。

    這半月內,他行動自由,穴道也未被封上,但此間洞穴嵌在萬丈高的峭壁上,四周除了煙濤,便是雲海,除非有一身當世頂尖的輕功,能夠直掠下山,否則絕難逃脫。橫豎走不去,索性日日坐在石床上,摒除了雜念,靜心修習冰心訣,十來日的光景,內功竟而大有精進。

    這日也同以往,將真氣在體內運轉了一個周天,睜開眼來,見裂縫外已有晨光,披起外袍下床,走近石桌,往茶杯中倒滿了泉水。

    這洞穴高懸山頂,水汽充沛,雨水澆灌土壤,在洞穴中聚成了天然泉眼,山巔也有野果,不過滋味大多酸苦,難以下咽。每日清晨,湛均皆要親自上山,同時帶來野山參熬成的膏湯,天佑三餐以此為食,雖不能飽腹,卻也有益氣血。

    辰時,洞外響起了腳步聲,一道人影投在壁上,漸漸地由淺變深。天佑坐在石凳上,聞見動靜,緊了緊手裏的水杯。

    湛均踏進山洞,將一隻竹簍擱在石桌上,淡淡地道:“看小友氣色不錯,武功似乎又更精進了。”

    天佑道:“這要多謝前輩將我囚在絕地,使我可以心無旁騖地練功。”

    湛均笑了笑,轉看四周:“這是某家昔日閉關的地方,十分適合修習內功,小友天資絕頂,在這多坐上些時日,終歸不是壞事。”

    天佑接過話道:“可惜我隻有四十九日好活,減去已過的十六日,還剩餘三十三日,前輩是指望我在這些時日中修煉成絕頂高手麼?”

    他每日要去一大碗血,便日日以人參為食,虧損的元氣又豈是容易補回?這幾日內功雖有精進,身子卻是一日甚過一日地畏寒。伸出手來,麵無表情地道:“前輩請罷。”

    湛均瞥眼下望,隻見他手腕上下布滿了細長疤痕,深深淺淺,幾乎占去半截小臂。

    見對方目光在自己手臂遊移,天佑有些奇怪,轉而笑道:“這些傷痕稍後便愈合了,也沒多大痛楚,嗯,這是十日前的傷痕,便在這裏下刀罷。”說著朝手腕上一道疤痕一指。

    湛均瞧了他一眼,左手托起他的小臂,右手食指微微一揚。新愈的傷口又滲出血來,往下滴落。竹簍中備有瓷碗,湛均即時取出,接下淌落的血水。

    湛均的手指劍當真登峰造極,造成的傷口隻有極細的一條,不到半刻,便即愈合,瓷碗也堪堪滿了。他將瓷碗放回竹簍,取出熬製好的參湯,放在石桌上。

    天佑道:“今日也有老參湯麼?多謝……咦,失了血,腦子也不清楚,前輩的名諱是甚麼?”

    對方淡淡地道:“湛均。”

    天佑道:“多謝湛均前輩。”端起參湯,小口小口地飲盡了。

    湛均將空碗收在竹簍裏,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天佑坐在石凳上,待身上回轉了幾分暖氣,才站起身來。他在石洞中踱來踱去,心道:自己素來記憶極好,連蘇傲也誇讚他天資過人,怎生卻記不住這人姓名?

    這一點,他始終百思不解。

    走了百來步,老參湯發揮效力,手腳開始回暖,他回到石桌前,從懷中取出一疊符籙,開始折疊紙鶴。湛均為人倨傲,為了隱去蹤跡,特意將他帶上山來,卻不令人搜身,想必是瞧他年少,身上的一些末微伎倆入不得他的法眼。

    這一點對天佑而言,不啻是個絕妙機會,又幸而從覺塵那處學得了驅策紙鶴的本領,這十六日每逢晴天,他便折上數隻紙鶴,蘸上鮮血,寫成書信,放它們去往大遼各地。

    對於大遼幾個都城,他是十分熟稔的,不過對於蘇傲會路經哪處,心中卻著實沒底,至當下,二十餘隻紙鶴去而未返,是遺在山中,還是被人拾去了?

    除了練功時不敢分心,其餘時候,天佑的心緒便如這些斷了音訊的紙鶴,惶惶然沒有著落——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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