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619 更新時間：19-04-29 09:49
“你就知道對我耍狠，你嫌我爛交，幹嘛來招惹我，生氣了就找我發泄，哪次不是把我折騰的死去活來的，我忍了，誰讓我賤呢，我特麻就是喜歡上你了，所以不管你怎麼對我我都能忍。”他倔強的擦了一把眼淚仰起臉瞪著雲澈。
“別人當我是花癡，你們當我是白癡，想利用就利用，想踢開就踢開，招之而來揮之即去，我是工具嗎？我沒感情嗎？你們除了用錢打發我還會什麼，你怎麼不跟小陌發火啊，還不是覺得我人爛好欺侮……”
尚曉喆看著雲澈眼神陡變一拳揮過來，他沒躲卻閉上了眼睛，耳畔生風緊接著是鏡子裂開細碎的聲音。
“大叔！”他睜開眼睛驚愕的看著淩雲澈，他眼底有不明的深意。
“大叔……要我吧？也許以後都不會再有機會了，就當最後一次了，你狠狠要我吧，我想記住你給我的疼，我想記住你……嗚嗚……”
後腰猛然被一隻大手攬住，肆虐的吻堵住了嗚咽，他啃咬著用力吸吮著，嘴唇和舌頭又疼又麻，他心裏打著哆嗦雙手卻死命的摟住淩雲澈，好像一個溺水的人遇到浮木，他渴望這種粗暴的征服與掠奪。
“怎麼沒人啊。”陌塵拎著東西走進病房，熟悉的煙味。
“怎麼能在病房吸煙呢，這個淩雲澈。”他將東西輕輕放在桌子上，看到床頭的全家桶。
“怎麼能給病人吃這個。”他搖搖頭，淩雲澈不是這麼粗糙的人啊。
“嘩啦……”洗手間裏好像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了，他轉身朝洗手間走去，但裏邊傳出的聲音讓他的腳步越來越慢，那是抑製不住的呻吟聲、粗重的喘吸聲、以及……
他怔怔的望著近在咫尺的磨砂玻璃門，雙拳緊握，心都停止了跳動。
“嘭”的一聲讓他驚的後退了一步，兩隻手貼扶在了玻璃麵上，呻吟聲迷亂不堪還有肉與肉相撞的刺耳的聲音。
“大叔……啊……太快了……大叔……”
“舒服嗎？嗯，你是不是就想讓我這麼草你，你不是想記住我嗎？那就好好記著吧……”淩雲澈低沉暗啞的聲音裏透著冷意。
“啊……大叔……”
“嗬嗬……”陌塵發覺自己在笑，隻是這笑卻全部卡在嗓子眼裏。
“原來一直覺得可憐的人其實並不可憐，而一直為以得到一切的人卻什麼都沒有得到，嗬嗬……甘陌塵，你算什麼呀……”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病房的，也不知道怎麼走出的醫院，隻記得走到醫院大廳時遇到一個急救病人，他流血的胳膊撞到自己身上，可是他卻沒有任何感覺。
車輛不斷穿梭，是下班的高峰期，大多數人都急著趕回家去。
“甘陌塵，你有家嗎？”天色漸黑，手機一遍又一遍的響著。
“原以為有你的地方就是家，到頭來卻發現那不過就是禁錮的牢籠。”
路過垃圾桶時，他將一直在響的手機扔進去，呆呆的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他知道手機被定位了，用不了多久就會找到他，但此刻他隻想找回自由。
不知道走了多遠，也不知道穿過了多少個路口，最終停到一個偏僻的小路口，看紅燈變綠，看綠燈又變紅……
不時有人回頭看他，眼裏裏閃現出驚訝之色，他太美，又太冷，仿佛不屬於這個充滿溫情的世界。
“停車。”
“範總，怎麼了？”
“把車停拐角等我，我看到一個朋友。”範輕舟對那張臉過目不忘。
範輕舟站在他身後沒有驚動他，隻是默默的為他撐起一片晴天。
十幾分鍾後，陌塵下意識的伸出手，雨花綻放在指間，他驀然回首，看到一張溫柔淺笑的臉，目光下移看他的肩膀已被打濕。
“在尋找靈感嗎？”範輕舟調侃著避開陌塵的雙眸，怕迷了心智。
“原來美也可以用驚心動魄這四個字形容。”他心裏感歎著。
“我家就在附近，要不要跟我回家先避避雨？”
“回家？”陌塵輕輕重複著。
“你衣服都濕透了，再這樣下去會感冒的，跟我回家吧。”他重複著。
陌塵低下頭反複琢磨著“回家”兩個字。指間卻傳來溫暖，範輕舟將他的手握緊，示意跟他走。
“走吧，我們回家。”他換了下姿勢，那隻手太冰了，他盡可能的將他整個收在掌中。
“爸爸。”
“我有那麼老嗎？”範輕舟笑笑，司機已經適時的將車開到身前。
“手機被扔掉了。”崔浩是從一個拾荒人手裏找到定位手機的。淩雲澈接過那部手機，不吭一聲。“別墅、雲舍、還有你們現在住的公寓和陌塵家都沒有找到他，從監控來看也沒有回過。現在正排查醫院附近的監控錄像。”崔浩補充。
“崔浩，你說我是不是特別混蛋。”
“嗯，你不止混蛋，你就是禽獸不如……”崔浩也深深的自責著，他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我一想到以後可能都不會再見他，他又求我要他，他一直哭，我最煩人哭了……我真沒想到……嗬嗬……”
“這都不是理由，你明明喜歡他卻總抱別人，你這就是人渣的行為。”
“是，我是人渣，沒人比我更渣了。”淩雲澈第一次感到害怕，第一次的時候他隻是擔心他不要他了，可是這一次，他卻有種不祥的預感。
“醒了？頭還疼嗎？”範輕舟伸手摸上他的額頭。
“還好沒發燒，想起來還是再躺一會兒。”事實他從昨天一直昏睡到現在，已經是早晨八點了。
“範總，謝謝你。”陌塵忙坐起來，神智也恢複了些，隻是不能想，一想頭就疼到要炸開了。
“我慶幸今天不早不晚，剛好遇到你。”
“你什麼都不用說，我熬了清心蓮子粥，想不想嚐嚐？”他將所有決定權交給了陌塵，表現他特別尊重他。
“我想先洗漱下。”
“我幫你準備了全新的洗漱用品和家居服，如果你不習慣可以穿自己那套，已經幫你幹洗烘幹了。”
“謝謝。”
“桂花糕是我跟公司保潔大姐學的，容我誇一句這個真的是香而不膩。這幾款珍珠包有雞肉香菇餡，還有三鮮和紅豆沙的。”
“都是你做的？”
“是不是挺感動的？”
“是。”
“我其實是想壓你一頭的，你呢哪都好，就是太過優秀了，我這個人也心高氣傲，所以一直想壓你一頭，隻是沒機會。”
“嗯，你成功了。”陌塵笑了笑，隻是那笑看起來相當無力。
“看來你比較喜歡吃素，那就多吃點，剛好我喜歡吃肉的。”他很擅長觀察而且體貼入微。
“聽說你看的書特別多。”吃過飯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莊哥說的嗎？”
“嗯，你有沒有注意到一件事？”
“什麼？”
“憑什麼你跟他叫哥，卻跟我叫範總？昨晚更過分的叫我爸爸？我承認我長的有點著急了，但不至於……”
“我昨天腦子有點亂，當時你應該是某個舉動讓我想起了我爸爸。”
“哦，那就對了，我昨天握你的手來著，就是這樣。”他說著演示了下，不是手指相牽而是整隻手包裹著陌塵的手。
“我爸爸就是這樣握我的手，他總說我手太涼。”
“是有點涼，但睡著以後溫度還算正常，我想應該是末梢循環的問題，可以補補氣血。”
“保溫杯泡枸杞嗎？”
“哈哈，看來我們對養生的認知還算能達成共識。”兩人笑了起來。
“需要我聯係你的家人嗎？沒別的意思，就是看你需要。”
“暫時不用，我……等下就會離開，昨天出來的太急了，手機也掉了。”
“如果你需要盤纏我可以提供，但我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
“謝謝你收留我，不好意思再繼續討擾了，你先借些錢給我，我會馬上還給你的。”
“你不想回家？”
“嗯，暫時不想。”
“那就先在我這已屈居幾日吧，家裏就我一人，剛好跟我做個伴。”
“那怎麼行。”
“有什麼不行的，剛好我再好好挫挫你的威風，但一樣，我做的飯難吃你不能表現太明顯，我可小氣了還特別愛記仇。”
“嗬嗬……”
“你笑起來感覺天都晴了，陌塵，以後都笑，好嗎？”
“那如果心裏難受怎麼辦？”
“那就等會再笑唄。”
“嗯。”甘陌塵終於露了個比較明確的笑容。
“範哥，你不好奇我為什麼離家出走嗎？”
“好奇，但你不願意說我絕對不問，有很多事情需要獨立麵對和完成，無論你是天之驕子還是普通凡人，隻有獨自經曆一些事才能夠長大。”
“怪不得我媽說我包的餃子比豬啃了還難看，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他倆兩人的傑作擺在一起拍照片。
甘陌塵對這些太擅長了，“有很多種包法，這種最普遍。”
“這不是啪啪打臉嗎？沒想到你連做飯也不含糊，還讓不讓人活啊。”
甘陌塵煮餃子的時候，範輕舟找出一個精致的燭台放在餐桌上，兩人以燭代燈，來了一場中西合璧的晚餐。
“來，為咱倆的合作愉快走一個。”範輕舟舉起酒杯。
“我不太會喝酒。”甘陌塵看著杯中的紅酒。
“這個你一定得嚐嚐，我可是我存在中國的最後一瓶82了，意思一下就行，你喝的多了我還心疼呢。”
“這個是不是很貴？”
“還好吧，價格放一邊，但我保證這瓶是真的。拉菲每年僅產30萬瓶左右，中國市場配額大約是5萬瓶左右，但有數據顯示中國一年的消耗至少在200萬瓶以上，所以你懂得。”
“這麼珍貴，是不是太浪費了，而且我……我也不懂這些。”
“你確定你不懂？”
“嗯，我對酒過敏，所以平時很少接觸。”
“那我就放心了。”範輕舟的幽默讓人覺得很舒服。
“1：1平，終於找回點麵子”範輕舟再次舉起杯子，甘陌塵這次多喝了一點點，他雖然不懂酒，卻知道如何品。
“那就是說大家喝到的基本是假的？”
“有些東西就是這樣，不是錢能買到的。”
“感覺怎麼樣？”
“有很濃的花香和果香，還有點焦糖的味道……”
“不錯啊，你味覺挺靈敏的。”
“嗯，我的聽覺……也比較靈敏。”他突然想起醫院那幕，剛剛還明亮的眼睛又暗淡了下來。
“陌塵，為你的微笑幹一杯吧。”範輕舟不經意提醒著他。
“好。”甘陌塵將那杯酒仰頭喝下，卻讓它緩緩流下，就讓一切都結束吧，所有的一切都該結束了。
“我在酒吧，願意的話可以下來找我，附近西餐廳裏的牛排不錯，咱們中午吃那個吧。”陌塵醒來後看到桌邊的留言，酒吧就在公寓下邊，那是範輕舟的私產。
幾天相處下來，兩人似乎都比較合拍，同樣不太喜歡應酬，喜歡安靜，喜歡看書聽音樂，喜歡美食。
範輕舟太溫柔太善解人意，他不好奇不猜忌，隻展現著自己的魅力，他談吐優雅而不失幽默，也從不讓人感到緊張和距離，陌塵知道隻有閱曆豐富的人才能擁有這種能力。
“喜歡這種風格嗎？”
“挺好的，不過我沒怎麼來過這種地方。”
“能感覺到，你從剛才進門就有點小緊張，但我想是因為你太耀眼導致的，跟我的酒吧無關。”
酒吧環境很有格調，中間散座，而邊上則是由很多書架做隔斷產生的卡座，有點像圖書館，來這裏的人也是奔著這份安靜祥和來的，最大的賣點是絕對保真的紅酒，屬於比較高端的消費層次，而且他的特殊性還有一點就是gay吧。
“你排斥嗎？”
“嗯……不。”甘陌塵忙搖頭否認。
“放心，來這裏的人大多數都很有身份和地位，不差錢卻欠缺對心靈上的一種……”他考慮著合適的用詞，“釋放”。
“同性戀是弱勢群體，他們更需要包容，關愛。很多人可以遇到卻不能相伴一生，不是不愛，而是這條路太苦了。”
“是。”甘陌塵承認，他就是在這條路上苦苦踟躕的人。
“這是誰？”雲澈看著眼前的照片問。
“範輕舟外號酒癡，家族三代定居法國，擁有一個一級酒莊兩個二級的還有五個四級，為人低調實力雄厚，甘少爺終於可以苦盡甘來了。”
“閉嘴。”
“早在十年前就宣傳出櫃了，唯一公開交往過的男友是他大學同學，兩人在一年前突然分手了。”
“我要去會會他。”
“你確定要去？”
“要不然呢，總不能讓他不聲不響就把我人給搶走吧。”
“我還以為是你故意讓的。”崔浩挖苦著，他最近特別看不得主子。
“你想死。”淩雲澈瞪了他一眼，崔浩在嘴唇上做了個拉鏈的動作，表示自己會閉嘴，但眼卻不服的瞟向一邊。
“你好，範先生，麻煩您讓甘陌塵出來一下，我想見他。”範輕舟對他的到來並不意外。
“稍等，我去問問他想不想見你。”範輕舟禮貌的回答著。
“這是我的家事，您一個外人就不必插手了。”
“陌塵說他沒有家。”
“甘陌塵，是男人就別躲起來，有什麼事咱們回家說。”
“我跟你沒什麼可說的。”陌塵走到門口，才幾天功夫他的臉明顯瘦了一圈，身體也越發顯的單薄了。
“跟我回家。”
“不，那不是我的家，那隻是……你囚禁我的牢籠，你可以為所欲為，我卻隻能困在原地，你走吧，我們之間結束了。”
“那是個意外，他是被媽派人算計才住的醫院，所以……”
“所以需要你親身撫慰？”作為同樣被淩母威逼過的陌塵心裏更難受。他所遭遇的一切，他的隱身也都是因為遇到了同樣的威脅。
“對不起，但我心裏隻有你。”
“淩雲澈，能別自欺欺人了嗎？身體上的背叛就可以忽略不計嗎？”
“你是嫌我沒有給你一個正大光明的身份嗎？我明天就召開記者招待會，一起宣傳出櫃吧。”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想要什麼？你所做這一切就是為了逼著我無路可退，無家可歸，無人可交，最後就隻能安心依附於你身邊。”
被看穿心思的淩雲澈一句也辯不出來，崔浩卻一臉驚訝的看著他，如果不是甘陌塵說出，他都不知道老板心思居然這麼深。
“我承認我有私心，我就是想把你留在我身邊，不讓任何人打你的主意，如果你沒有這麼優秀，沒有這麼完美，沒這麼聰明，我又何苦算計這些。”淩雲澈一把拉過甘陌塵。
“跟我回家，陌塵，我以後再也不會做讓你傷心的事了。”
“晚了……淩雲澈，你已經把我這傷的千瘡百孔了，我也想和你好好的，也給過你不止一次機會，淩雲澈，你算計我，我不怨你，但你一再的背叛我，是我無法容忍的。”甘陌塵從他手中抽出自己手。
“那淩雲晟呢？你也不顧忌他了嗎？”淩雲澈不想搬出他卻沒辦法。
“那是你們淩家的事，我一個外人不便插手，以後你和他如何對決都與我無關。”陌塵轉身離開。
“不好意思，他心情不好繼續談下去不會有任何進展的。”範輕舟擋在他麵前。
“範總，你是過來人，應該知道我現在想要做什麼。”
“我認為給彼此些時間和空間不是壞事。”
“你別跟我說你隻是盡一個朋友的本分，你對他也有企圖吧。”
“與其說是企圖不如說是好感，我和他有許多共同點。”
“哼哼……你最好安分一些。”
“你不信任我也該信任他，而且我也不喜歡趁人危那樣勝之不武。”
這赤裸裸的威脅讓淩雲澈麵上發青，心裏發狠。
“甘陌塵，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內見不到你，淩氏就會重新洗牌，我說到做到。”他大聲說完轉身離開。
範輕舟將一個托盤放在甘陌塵麵前，一杯牛奶兩份精致小點。“你有把柄在他手裏？”
“沒有。”
“那你擔心什麼，你這兩天你吃寢食不安的。”
甘陌塵歎口氣，“他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兩人一直不對盤，最近他掌握了一些對他弟弟不利的東西想對他下手。”
“讓我大膽的猜一下，他弟弟是不是也喜歡你？”
甘陌塵一臉窘迫，“我……我沒有那個意思。”
“與你無關，每個人都會執迷於自己的想法，以為那是唯一的正確的，其實說到底還是在計較自己的得失。”
“你說的沒錯，他們或許都對我隻是想征服，因為不甘心讓對方得到……我的處境還真是……可悲。”
“我能幫你嗎？”
“你為什麼要幫我？”
“因為我覺得咱倆挺像的，都是對愛對人很執拗的人，卻又被愛被人傷的最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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