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04 更新時間：08-04-13 18:00
過了秋分，便是要到寒露了！
此時的陽光已不再是那麼刺眼，隻會在周圍散發著脆弱的光暈，放在桌前雕刻的躺椅，一直被陽光觸摸著，有了淡淡的金邊。透過紙窗，折射進來了陽光顯的有些慘淡，微微有細塵印襯著陽光散布於空中，直視的一清二楚。
房外枝頭的麻雀叫的正歡，不遷徙於南的鳥，果然還沒有為寒冬發愁。
未晴輕輕推開窗，頓時清爽的空氣迎麵而來，房內壓悶的氣氛總算有所緩解，原本漆黑的眼珠此刻有了異樣，似是變成了純正的碧綠色，為適應陽光瞳孔正慢慢放大，就算是昨天那麼晚才睡，眸子依然沒有倦意。
吸夠了新鮮的空氣，清幽秀麗的園林使未晴心情大好，轉身麵對梳妝台的暗色調鏡子，映出的是一位唇紅齒白的美人。
未晴的嘴角多了一些纖巧的淺笑，稍稍鉤起的嘴角讓臉頰上有了若隱若現的酒窩，眸子裏藏著一湖秋水，笑的水汪水汪，盈漫漫真的是可以滴出水來。
嘴角仿佛被什麼牽動彎的更高了，慢慢的把雙手撐在精細的窗欞上，沒有粗糙感，縱身一躍，一道優美是身影在窗前滑過完美的弧線，致使空氣中還留有特殊的香氣。
再落地時，未晴已經翻過窗台來到了花園裏，自然的氣息一浪接著一浪湧來，愈加的濃厚，盡管已經沒有什麼好表現了的。
這念頭，光明正大的走門不稀奇了，考慮到時間效應，翻窗比較合適。
陽光毫無遮掩的照下來，不用透過殘枝枯樹，隻參與下一點陰影點映在地上，就在這樣的背景下，未晴看見細韻剛下樓一人走在園中小道上，似有歎息聲，那背影看上去這樣的倔強。
未晴的臉上就突然有了愁色，就像純白中的一點黑暗，接著無盡的散漫開來，愁雲掛滿了整張俏臉，隻是這種憂傷，隻有背對著細韻才有資格表現出來，想想這幾天自己一直往米休那邊躥，確實忘了她的感受。
所以細韻就那麼像一聲輕歎，隨時都有可能離去，他欠她的，她欠她的，太多太多了！
風幾度吹過，吹走了些枯葉殘花，江南不耐寒，那心裏的深淵，怕是永遠都填不滿的。
“嗨，細韻，早啊！怎麼慢吞吞走這慢？”
未晴小跑追上細韻，拍了下細韻的肩膀倒是不自然的喊道。
可想而知，細韻聽了這聲音，嬸子一抖，臉上有些冷笑，那拳頭分明是想握緊，有隱露的白骨形狀，很幹淨利落，卻是一雙殺人的手，終究還是鬆了開來。
未晴滿懷笑意，額頭前的碎發許些擋住了她的視線，從縫隙中看見了細韻動作的變化。
“你…”
擠了半天終於還是擠出了一個字。未晴很少見細韻這個樣子，或許她在思考，到底是叫自己雪娘還是未晴。
“我什麼我？你結巴啦？真不幸啊，想當年，那伶牙利嘴的蔚細韻跑哪裏去了？你真是笨蛋，不跟你說了，我吃早點去了哦！比如忘了叫我原來的名字哈。”
未晴難得占細韻一次便宜，之後急忙跑開，見好就收。細韻的第一個反映是雪娘怎麼那麼沒有創新意識，罵來罵去就隻有笨蛋一詞。第二個反映，火氣頓時升了起來，死性不改啊！
“李雪娘，你說什麼，居然罵我笨蛋，好歹我也比你大，叫姐姐，你給我站住。”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細韻像往常一樣大叫。未晴在細韻的笑罵聲中抿嘴笑，自己不僅需要做未晴，還得做的是李雪娘，一定要竭力像從前那樣。
“笨啊，現在站住的人才是笨蛋啦！”
…
和細韻一路打鬧到正堂，莊嚴的氣氛有點吃不消，不知是為了顯擺還是真正有危險，有許多侍衛。未晴看到憐妃正坐在椅子上，地上有些玻璃碎片，還有幾個宮女驚恐的端跪在地上，還有幾個正流下屈辱的淚水在眾目睽睽之下扇自己的巴掌。臉頰全體紅通通的，臉裏還有血絲，聽這動作聲音，程度一定很深。
以前與現在的未晴不一樣，也就有不同的感受，不是未晴冷血，而是世態炎涼，這點未晴過早的就認識到了。隻是抬了抬眼皮，看了看身旁的細韻，怕是想不用在裝給自己看了，細韻的神情比自己還坦然，這點未晴一早就猜到。
大概是本來看見憐妃就有氣，細韻拽著未晴，很沒禮貌的徑直走過憐妃一行人，找了幹淨的位子就拉著未晴坐下，什麼禮都沒請，這在細韻看來沒有必要，自顧自吃著東西。
憐妃冷冷的注視兩人走過，眼裏放射出不可阻止的怒氣，那雙如蛇蠍般毒辣的目光涉及到未晴身上，在也移動不了，恐怕憐妃生氣的並不是細韻的無理，而是對於未晴的嫉妒。
未晴感覺到目光，畢竟是聰慧的女子，笑了一下，一早通過猶憐的神色就知道她也知道一些事情。不過對於以前的未晴，從來不知道低頭是什麼意思，不保證現在也是一樣，隻是礙於現在又有了一個新的身份。
“嗬，夢瑤妹妹心情不錯啊…”
憐妃看了眼像狗跪在地上的宮女，還在扇自己巴掌，沒有她的命令她們是不會停下來的，撩了撩眼前的劉海，輕佻的向未晴說道。觸及到這陌生而熟悉的名字，記憶又一點點的翻開。自己曾經和米休來過江南吧，用的就是這個自己取的名字，那是個黑暗的夢，血色江南。未晴心頭又多了一份壓力。
“不敢當，憐妃娘娘客氣了。那是很久都沒用過的名字了，本來就應該是遺忘了的。”
也清楚憐妃突然的這麼一句就是針對自己，未晴倒也是沒有回避，轉身微笑麵對憐妃，笑盈盈的樣子實在讓憐妃也心動。看來，那笑簡直比細韻的還可惡。憐妃有意識的攥緊了拳頭，亮麗的容顏有些猙獰。
周圍的人也不敢出一言勸解，隻是並不安靜，還有一聲聲的巴掌聲，卻沒有啜泣的聲音，是宮女們不敢啜泣。可看憐妃那樣子，誰都保不了是不是到達極限了，隻是眾人不明白，憐妃為何那麼憎惡丞相的千金。外頭沒有“沙沙”的樹葉搖拽聲，隻有無休止的風吹聲，愈來愈強烈。有腳步聲向這裏走來，未晴明顯感覺到了濃重的煞氣。
“哼，你們扇自己扇的那麼輕，給誰聽呢？來人，拖上樓去，給我記著。”
見玄戾來了，憐妃麵色更是難看了，又不敢真的怎麼樣，隻好遷怒於地上的宮女，也就算是指桑罵槐的罵著宮女，最後一句話卻是說給未晴聽的。
未晴看著憐妃氣急敗壞的樣子，哭笑不得，關自己什麼事情，就算是感情糾紛也不應該來找自己嘛。不過念頭一閃而過，反而是轉身看那嚇走憐妃而煞氣重的人，見是玄戾並沒有驚訝，隻是眼裏的色彩又暗了一些，是失望麼？
玄戾看著憐妃急走的背影，瞳孔驟然的縮小，這點小小的舉動被一直觀察著的未晴捕捉到了，笑著緊盯著玄戾不放。
其實盯的並不久，，玄戾卻很容易的感覺到了，低頭看到未晴那別有深意的笑，思考了一下，像沒事人一樣的坐下。
“喂，未晴，前麵盯別的男子那麼久，我要去打小報告呢！接受我威脅吧？！”
細韻賊兮兮的靠過來，未晴誇張的看了細韻一眼，笑意更濃了。原來這個世界，有很多人都會虛偽的裝扮，把心思掩藏的很好。
“恩，好啊，去報告吧。記得說的時候，要說實話哦，玄戾確實是比米休酷多了，是吧？嗬嗬。”
未晴忽的眯起眼睛看著細韻，像是打算把她看透似的。全然不像剛才說話的態度。
“你有必要那麼配合我講話麼？”
大概是覺的沒趣了，細韻迅速的閃開，或許也是逃避未晴眼神是一種方式，不敢直視未晴的眼，一直都知道她的個狠角色。
“玄戾是康王爺最得意的手下吧？”
不覺已經把話題扯到了玄戾身上，未晴把視線角度移到了玄戾身上，就算是這麼一個看似不經意的問題，卻考慮了很久很久才有答複，得到的隻是一個點頭。
“那麼，問你一個問題。你平常稱呼他，是稱呼為康王爺呢，還是休王呢？”
未晴開始玩弄著一個小茶杯，在手心來回旋轉，不緊不慢的說，好象這本與她無關。眼睛裏全是淡然。與她是表情態度不同的是玄戾與細韻。
細韻把糕點噴了出來，喘著氣看著未晴；玄戾終於抬起頭，眼裏倒頗有些讚歎與驚訝。
這個問題，未晴問的是準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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