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63 更新時間：10-04-19 14:24
靜靜的宮，難想邊關戰局的猛烈。
不日，陛下又回了宣殿，隻在時而閑暇移住央宮北麵桂殿招我相伴。似乎陛下很煩心於政務，幾次見他都是眉頭緊鎖，我總抬手輕輕揉開他的雙眉，要他有什麼愁就與我相道，他都深深一歎，化開笑臉摟著我帖耳道“有蓮蓮相伴就好”。
做為陛下的妃妾之一，陛下是不會與我相道那些繁雜的政務，可我能成為他解愁的藥便足夠了，他有心在我身上，我眼裏隻能有他，還能有什麼多餘的奢望呢。
五月悄悄近了，院裏花圃中那些看不出是什麼的幹枝葉兒翠綠了，花苞也長了，一眼望去便能辨出是牡丹，看來不日內就可爭榮於院內。
天黑壓壓的，初夏的旱雷不安地打著鼾鳴，窗簷上的那雙燕已有了自己的孩子，這雷動驚擾著它們相擁自己的孩子顫抖依偎。
我臥於妃榻，凝望窗外劃破天際微微閃動著的電光，秋恭使靠來欠身道：“娘娘，奴婢將窗戶關上。”
“嗯。”我淡應起身，移走到臥榻邊落坐，秋恭使就將窗戶合關上了。
或許秋恭使是以為我會害怕打雷閃電才急著關窗，可是恰恰相反，我不怕——小時我也為雷聲所驚嚇過，但爹摟著我道這雷和戰場的戰鼓一樣，戰鼓擂是振奮氣勢，雷鳴是振奮雨勢，無需好怕。
記得爹那日講完這話，雨便嘩啦啦地傾落下來，是如此，爹此言不虛，從那日起我開始習慣了雷聲，對於稀疏做響的雷聲從不驚心。
“你是哪處的婢人，怎麼亂闖……”
屋外雷聲中，掀起了宮人宦人吵亂的質問聲，接著一眾淩亂的腳步朝歇間靠來了。
“娘娘，娘娘，你要救救奴婢，一定要救救奴婢……”一個披頭散發看不清臉麵，身著中使衣裳的女子，被我房裏宮人宦人追著惶惶入屋，“噗通”一下跪在了我腳下，哭泣道。
這是誰？為什麼會這麼狼狽不堪。
我馬上起身低望眼前這跪著哭訴的宮人。
“娘娘，娘娘，要救奴婢，奴婢不想死，看在過去的情意上，要救奴婢……”
我還沒看清那宮人，劉應與其他宦人便上前來將那宮人往後拖拉去。
趙蝶？
那披臉垂亂的青絲隨著宮人擺動掙紮的身體搖動著，若隱若現地顯出了趙蝶慘白的臉龐。
“你們放開她，都退下。”我速朝劉應他們命道。
劉應他們愣了下，便都放開了趙蝶，我忙迎上趙蝶，撥開她臉頰旁的發絲，怔愣看著她若遭受很多苦的臉問：“趙蝶你怎麼了？”
“娘娘，要救奴婢，梅昭儀要害奴婢，奴婢已懷了龍子。”趙蝶一把撲摟到我身上，害怕怵抖著身體，啜泣道。
我邊撫著趙蝶的背，安慰著不知受了什麼驚嚇的趙蝶，邊望向趙蝶身後那些站立著的宮人宦人淡命：“沒事了，你們都下去。”
宮人宦人們領命皆出了歇間，我搭扶趙蝶引她落坐在了臥榻上。
………………
“隻有娘娘能幫小蝶了，奴婢好怕。”趙蝶的手緊握在我一隻手上，眼眸睜得大大，惶恐道。
“你出了什麼事？”我將一手覆在趙蝶一隻手背上，等待聆聽。
“奴婢……”趙蝶低頭欲言又止。
“你能來找我，就是相信我，又有什麼不能說。”我見趙蝶為難。
“奴婢在溫室殿引誘了陛下。”趙蝶吞吐著，頓了片刻又道：“前些日子奴婢嘔吐不止，給醫女瞧過說有喜了，這事奴婢還沒來得及緩神高興，沒幾日就被一個良使請去見了梅昭儀，梅昭儀瞧了我，隻看了我一眼，便命人將我帶走，之後我被關在玉堂軒一間小屋內，她們不讓我吃飯，隻給我喝水，又拿戒尺威脅我要上下蹦跳，否則就用戒尺打我，我知道一定是梅昭儀不想讓我留著陛下的龍子，今我發了狠，用簪子威脅那責打我的良使逃了出來。”
我驚愕著，不可思議趙蝶所發生的事，她的膽子太大了。她過往是一心想著見陛下，能被陛下看上，可沒想她是以“引誘”，而陛下臨幸她後竟沒給冊封。
“為什麼這事不告訴陛下？”
“奴婢是想告訴陛下，可是陛下都不在溫室殿，奴婢一直等著陛下下冊封，可是沒有，沒有……”趙蝶眼中泛著淚光，茫然道。
也許就那句“在宮裏隻有陛下的喜愛才能過得好”趙蝶用自己做了賭，可是結果是什麼，我不清楚，隻有陛下能給結果。事已如此，我隻能將趙蝶先留下，然後等見著陛下，再向陛下道明此事，興許因趙蝶這事還能揭了梅昭儀的惡。
“你就住在我這院，等適時我才向陛下道你的事。”我望著可憐瘦弱的趙蝶，一手輕整著她臉頰的發絲道。
“娘娘。”趙蝶撲到我懷裏，緊摟著我。
她的心性還是個孩子，一個隻為目的，不計後果的孩子。
我讓秋恭使為趙蝶備了浴湯，熱了飯。雖我屋內的宮人宦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趙蝶這突來的宮人，但我沒向他們多解釋什麼，隻讓他們做著該做的事，畢竟人多嘴雜，知道得越多反不好了。
“你好好休息，別想太多了，陛下會很高興你有他的龍子。”趙蝶躺在歇間臥榻上，我幫她蓋著薄被道。
“真的嗎？陛下會高興嗎？”趙蝶一握我的雙手，眨著依舊天真的眼眸道。
“嗯。”
“娘娘，椒宮大長秋帶人入了院。”
我方輕應，身後便傳來了秋恭使的輕稟。
“娘娘，怎麼辦……”趙蝶如驚弓之鳥將雙手緊捏握住我的手。
“沒事，是皇後的大長秋。”不管那椒宮大長秋是來做什麼，我先安慰趙蝶道。
“奴婢來傳皇後口諭。”椒宮大長秋帶著一眾宮人宦人入歇間匆匆欠身道過，在我與驚慌的趙蝶同時起身行禮接諭時，椒宮大長秋開口宣：“據報磐氏，經娥，禍心包藏，加害宮人，膽大妄為，命磐氏經娥交出宮人趙蝶，否則準椒宮大長秋搜宮。”
“娘娘，將宮人趙蝶交出，不然奴婢們也難做。”椒宮大長秋宣完諭，直視我，無半點恭敬道。
我很清楚這事應該是梅昭儀惡人先告狀，或者她與皇後狼狽為奸了，這趙蝶交不交難定，若是皇後誤聽了梅昭儀的話，那交了便無大礙，可要是皇後也和梅昭儀一起那麼趙蝶和她肚裏的孩子……
“不是，不是，娘娘沒加害奴婢，是梅昭儀，是梅昭儀……”
我還沒做出決定，趙蝶上前一步站到椒宮大長秋麵前搖頭道。
“啪——”的一聲，椒宮大長秋不顧這是在我房內，給了趙蝶一巴掌斥責道：“這裏有你說話的分，竟敢亂汙蔑梅昭儀，誰給你的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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