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22 更新時間：19-03-24 15:02
半個月後，音信全無。
寒千琮：“師尊。。。。。。”
太吾真人正在啃不知哪裏弄的羊腿，頭也不抬道：“少來！我什麼都不知道！”
“師尊不想回卷墨山嗎？”
“那地方我住了一兩百年，回去作甚？”
“哦。。。。。。那師尊不想淞彥真人和秣隱真人他們嗎？”
“想他們做甚？”
“。。。。。。這不是還有半個月就是除夕了嗎？”
太吾真人抬起頭，道：“對啊！不知道這北城跨年是怎麼跨的，天天守著你還沒發現！”
“。。。。。。師尊不想回卷墨山嗎？”
“難得在北城跨年，為什麼要回卷墨山？”
“。。。。。。哦。”
太吾真人道：“你小子在想什麼我還不知道嗎！你烈師兄這會兒是最忙的，除了淞彥真人管事外，其他就沒人管卷墨山的大小事務了，如今他閉關了，那這擔子當然就落在你烈師兄頭上了。”
“哦。。。。。。”
除夕前夜。
魔宮上上下下喜氣洋洋。
覆安王命人在魔宮每一處亭台樓閣和通行的道路兩旁都掛滿紅燈籠，窗上貼滿窗花，從九州運來好幾十車煙火鞭炮。
歡聲笑語回蕩在魔宮的每一個角落。
寒千琮站在窗前，怎麼也提不起興致。
“阿山睡了嗎？”
寒千琮打開門，頷首道：“還沒有。”
覆安王低聲問到：“怎麼？不開心嗎？”
“沒有沒有，覆安王可有事？”
覆安王笑道：“明日除夕佳節，阿山可想去外邊走走看看？”
寒千琮道：“這幾日感覺胸口乏悶，出去走走也可以。”
“說起來，你父親曾經也在北城度過一個除夕。”
“我父親？”
“嗯，有一些調皮膽大的小魔總是去戲弄他，每每我想懲罰他們，你父親總是阻攔我。想是你父親太心慈，時間長了我的心性也越來越像你父親。可是阿山和他卻一點也不像。”
寒千琮問道：“一點相似之處都沒有嗎？”
“他……沉穩雅致，阿山豁達恣意。阿山，你信任我嗎？你覺得我是一個會為禍蒼生的魔頭嗎？”
寒千琮道：“覆安王是我認識的人裏第二好的人。”
覆安王笑道：“這便是你與你父親相似的地方，有自己的見解和想法，不被外界幹擾。即使外界對我評價甚差，眾人皆以為我無惡不作。但你父親不信，你師尊太吾真人不信，阿山你也不信。著實是讓我受寵若驚。”
覆安王頓了頓，繼續道：“如此一來，我倒是好奇阿山心中的第一人可是太吾真人？”
寒千琮立馬反駁道：“怎麼可能！”
覆安王不說一句話，靜靜地看著寒千琮開始臉紅。
半晌，覆安王才開口說話：“天色已晚，阿山好好歇息吧。”
次日清晨。
冰封萬裏，白雪皚皚，暖陽東升。
近日噬靈蠱和清靈咒有過幾次小摩擦，好在寒千琮已經習慣了它倆在體內鬧騰，所帶來的疼痛也在能忍受的範圍。
往日寒千琮午時才起床，今日不到巳時就起。
穿好衣裳鞋襪，疊好床褥，去找覆安王，問他在哪裏可以做飯。
這是寒千琮第一次離開卷墨山，第一次沒和烈長尋一起跨年。
烈長尋曾告訴寒千琮：“除夕是一年之終，元朔是一年之始。做事要有始有終，並且將其做好。”
所以，寒千琮早早地就起來，去嚐試烈長尋每天都會做的事。
堅持一年四季都疊床褥，堅持一年四季都定時起睡，堅持一年四季給寒千琮熬魚湯做飯。。。。。。
“阿山？怎麼今日這麼早就起來了？”
覆安王從梅林小築出來，恰好遇見來找他的寒千琮。
寒千琮頷首道：“難得這幾日沒受噬靈蠱的侵擾，且今夜除夕，想去膳堂做點東西。可不知膳堂在哪兒。”
“哦？阿山還會做飯？”
“不會……隻是突然想嚐試一番，想去請教一下那位熬魚湯和羊肉湯的師傅。”
覆安王愣了一下，道：“這……這可真不巧了，我昨天就吩咐他們除夕和元朔兩日不必在魔宮服侍，想必都探親訪友去了。”
寒千琮道：“這樣啊……那不是沒人做飯了嗎？那我們……吃什麼？”
覆安王笑道：“不礙事，我會。”
寒千琮雙目圓睜，滿臉震驚。
覆安王繼續道：“隻會一些小菜，還望太吾真人和阿山不要嫌棄。”
覆安王再次顛覆了寒千琮的認知。
午時。
太吾真人圍著案上紅紅火火的菜流口水：“紅燒肘子！竹炭燒鵝！鳳尾魚翅！荷葉雞！慧仁米粥！紅豆膳粥！蓮子糕！梅花酥！色澤鮮豔，醇香四溢，覆安王真是深藏不漏啊！老夫佩服佩服！”
覆安王柔笑道：“太吾真人過獎了，這午膳先委屈太吾真人和阿山，晚膳會豐富些。不過阿山還是要挑清淡些的菜吃。”
太吾真人對著其中一盤菜道：“隻是……這是什麼粥？黑不黑綠不綠的……”
覆安王道：“那是……”
寒千琮往太吾真人麵前探著身子，嘻笑道：“那是弟子為了孝敬師尊，專程為師尊熬的魚湯！師尊不是說要喝長尋師兄熬的魚湯嗎？我看過長尋師兄做，想必也差不多，隻是顏色不一樣而已。”
聞言，太吾真人的胡須微微抽搐，隨即笑道：“為師今天，不想喝魚湯！”
寒千琮委屈道：“可這是弟子的一片心意呢！”
太吾真人僵硬地笑道：“心意為師領了，魚湯就算了，哈哈哈哈，你說是吧，覆安王？”
覆安王柔笑道：“既然太吾真人不想喝，那便罷了，隻是我還從未吃過阿山做的東西，不如阿山給我喝？”
覆安王說罷就要伸手去端魚湯，寒千琮搶先一步端起魚湯往屋外跑，道：“覆安王還是別喝了，我覺得這魚湯沒熬好，還是別喝了……”
覆安王：“……？？？”
太吾真人低聲道：“臭小子……”
覆安王：“太吾真人說什麼？”
“哦，沒什麼，開吃開吃！不等那小子了！”
太吾真人叉起一個雞腿啃了兩口，擺擺頭嘖嘖道：“覆安王哪兒學來的？味道上佳啊！”
“這些都是當初在殷州遊玩時學到的。”
“不錯！不錯！”
如若覆安王不是北城之主，太吾真人大概會將覆安王擄回卷墨山當夥夫！
夜幕降臨，魔宮燈火輝煌，人聲鼎沸。
每年除夕，覆安王都會遣散魔宮所有魔，讓他們各自出去鬧騰。
然而，整個北城，魔宮的除夕之夜卻是最精彩最熱鬧的，魔宮的幾百仆從得到覆安王的許可後，皆是拖家帶口到魔宮觀賞煙火，以至於現在的魔宮裏裏外外都是魔。
有的是真的來觀賞煙火的，有的是借機來見世麵的，更有的是慕名而來想看看覆安王真容的，當然，也有趁機來打探些什麼的。
寒千琮穿梭在魔群中，竟不覺得有任何不適。
所有的魔都不約而同化成普通人的模樣，隻是偶爾會有術法不精的小魔會露出個尾巴和毛茸茸的耳朵，寒千琮倒覺得十分可愛，忍不住想去捏一捏。
突然，前方一陣躁動。
“哇！覆安王！”
“天呐，真的是覆安王！好溫柔的眼神啊。。。。。。”
“世間怎會有如此俊美的男子！”
“對啊對啊！來了這麼多次終於看見了！好開心！”
“他！他對著我笑！你看見了嗎覆安王剛才對我笑了耶~~”
。。。。。。
寒千琮心道：“看來魔和人還是有很多相似之處啊！當年和長尋哥哥去瑾中州玩兒的時候，街邊那些小姑娘也是這副樣子。”
“阿山，可找到你了。”
覆安王所到之處，魔們自覺讓開一條道路，盯著寒千琮竊竊私語。
“這個小公子是誰啊？長得水靈靈的，乍一看像個女孩子呢！”
“看來和覆安王關係很好呢，說不定是親戚呢。”
“覆安王身邊的人都長得很好看呢，當年的寒。。。。。”
“噓！你不要命啦！什麼都說！”
“覆安王才不會生氣呢。”
“不生氣也不能亂說啊！覆安王聽了會傷心的！”
。。。。。。
覆安王柔笑道：“阿山，我有東西給你。”
覆安王每笑一次，身邊的那些女魔就會一陣轟動，二人隻得回到水風樓。
寒千琮疑惑道：“什麼東西？”
覆安王從廣袖中取出一封信件，道：“來自卷墨山的除夕贈禮。”
“真的？謝謝覆安王！謝謝！”
寒千琮接過信件，對著覆安王鞠躬又鞠躬，滿心歡喜地拆開信件。
“勿念。”
。。。。。。
寒千琮快要咧到耳根的笑容漸漸消失。
覆安王見狀道：“阿山怎麼了？看起來不太高興？”
“沒。。。。。。”
砰——
倏地滿天星火，璀璨耀眼，一朵巨大的煙花綻放在黑夜中。
覆安王往寒千琮身邊走開，道：“阿山覺得這煙火可美麗？”
寒千琮抬頭。
一人立於煙火燦爛中，白衣黑發隨夜風翻湧。
輪廓柔和，滿眼星光似星河。
周遭一切瞬間失了顏色。
“長。。。。。長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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