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91 更新時間：20-03-29 23:42
借著圖馬家的情報網，很快弦滄便察覺到了銅利的異動。看來，煉化之日就在近期了。
“把握戰機，才能擴大贏麵。現下，我們需要知道銅利在何時煉化，在何處煉化。”此刻的弦滄正在圖馬的書房中，在場的還有風天、圖馬以及謀士青落。
“可要派些探子？”圖馬道。
“不用。要打探這些消息，就必須打入內部。可銅利是何等厲害，普通的探子可不行。”弦滄低下了頭，把目光放在了自己的玉佩上。
“得得得，我去打探！”白玉自是察覺到了弦滄不懷好意的目光，“咻”地一下便幻化成了弦滄的模樣，“銅利最信任的手下是誰？我變成它的樣子去探一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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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後，血月掛天，暗夜無星，在極為隱秘的靜室之中，放著一尊極為龐大的煉化爐，爐身皆為青銅所造，爐邊鑲嵌著滿滿十圈可以聚氣的靈珠。銅利孤身一人站在一邊，而正對著他的另一邊則是一群被捆綁著的倒黴的小鬼。許是興奮，抑或是因為緊張，銅利的牙齒竟有些顫抖。很快，冷月出現了缺口，天色愈深，一切都準備就緒，他終於可以煉化晉升了！可他萬萬想不到，就在他用法力將一隻小鬼舉起的時候，一道紅光閃過，直接將煉化爐一分為二！“圖馬！”銅利見斜插在地上的火龍刀，連忙轉頭望向這名不速之客。
“銅利，晉升呢！”圖馬一邊喊著，一邊伸出手，召喚地上的火龍刀回來。
“你……你怎麼會知道？”銅利有些驚訝，他的眼線向來遍布各地，這些天的苦心安排在他眼裏可謂是天衣無縫，若出現紕漏，那麼也隻可能是在那一處了，“看來是那小子走漏了風聲……”銅利很快便反應過來，問題出在了弦滄的身上。可弦滄又是怎麼發現自己的呢？隻恨當時忌諱弦滄背後的勢力而沒有斬草除根，如今才會變成如此局麵。
也不待銅利多想，圖馬已與自己打得不可開交。這裏可是銅利最為華麗的密室，布滿了機關與陷阱。此次晉升，他自認為準備得十分充分，自己的宅院裏裏外外都是訓練有素的鬼士，守護密室的更是自己多年來培養的精銳。銅利一邊聽著密室外麵刀劍相撞的打鬥聲一邊憤恨地說道：“哼，本來想我晉升之後再解決你，沒想到要提前了。”
“話可不要說得太滿！”圖馬很快回嗆，這次他可是狠下了心，出盡了圖馬家所有的精銳所有的兵。
可是，確實遠遠不夠。這些年來，銅利表麵上與圖馬不相上下，可這都不過是為了大局的精心偽裝。銅利的實力可遠不止表麵那般，這些年來培養的勢力更是遠超了圖馬一大截。所以沒過多久，圖馬這一方已陷入了苦戰。
“你這老東西，沒想到藏得這麼深。”圖馬十分吃力地接住了銅利的一招，一口鮮血從嘴巴裏溢出。
“不然，你還真以為你一個血統低下的鬼能和我分庭抗禮？”銅利冷笑，接連出掌，直接打脫了圖馬手中地火龍刀，緊接著其凝氣於指，意圖直穿圖馬心髒！
就在這奪命之氣尚在空中之時，一道白光閃過，直接將其化開。與此同時一把刀突然直穿銅利的身軀，霸道地吸取著銅利身上的血凝子。“怎麼……可能……”銅利痛苦地吐著血，感受著自己體內的血凝子正在慢慢地消散。他用盡全力凝聚著自己的真氣，可在魑刀麵前卻絲毫沒有反抗的餘力，“這是……這是……”銅利的雙眼通紅，一股來自血液深處的恐懼感猛然襲來。在此之前，他不是沒想過弦滄會出現，卻偏偏沒想到會是這般局麵。不愧是奸詐的小子，竟在自己給圖馬致命一擊的那一刻出現。銅利一沒想到弦滄能將時機踩得如此之準，二沒想到弦滄能在救圖馬的同時攻擊自己，三沒想到自己苦心修為上千年竟擋不住區區少年的一擊！早知這小鬼不簡單，卻萬萬沒想到其背後的刀才是最可怕的利器！如此霸道，如此陰氣，就像是……就像是那把斬殺了鬼王，封印了惡鬼的刀！
“也許你已經感覺到了，但還請你把這秘密爛在肚子裏吧。”白玉蹲了下來，看著趴在地上痛苦的銅利，“老老實實做你的大鬼，別再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想要對付你，我們也就隻是動動手指這般簡單。”白玉冷笑，用絕對的力量帶來了絕對的震懾。但其實，弦滄和白玉也就是仗著魑刀充充胖子，心裏還是有些心虛的。這次也僅是靠著計謀僥幸地偷襲成功了。不過結果嘛，還是不錯的。
銅利的血凝子其實並沒有化去，而是封印在了魑刀裏。在作戰前，弦滄就和老黑商量好了，讓銅利感覺自己的血凝子被化沒了，徹底斷了他惡鬼的妄念。但實則他的血凝子還是可以重回他的體內的，待他日有需要，自是可以借此利用他。至於幸存的那些兩斷之術的小鬼們，或是感謝弦滄的救命之恩或是震懾於弦滄的絕對力量，都成為了弦滄的手下。弦滄將其編排為殺鬼隊，由風天代為管理。銅利和圖馬兩方勢力元氣大傷，弦滄在接下來的一個月都在助其休養生息。
“銅利，你不恨我麼？”一日，弦滄與銅利並肩而坐，就在銅利院門口的階梯上。
“嗬嗬。”銅利苦笑，隨後又歎了口氣。
“這些日子你好像沒了生氣一般。”弦滄道，“一隻鬼被奪走了血凝子，不理應失控發狂麼？怎麼到你這，卻更像是徹底地失了鬥誌？”
“那天，我感覺到了。”銅利的眼中似乎有些淚光，他抬頭望著鬼域血紅的天。
“感覺到了什麼？”
“絕對的力量。”銅利道，“我雖一直拚命地偽裝自己，積蓄力量，以圖更強的位置，可心裏卻一直清楚，在絕對的力量麵前，自己是多麼地無力。我可是千年的大鬼啊，在鬼王還在的那個時代，惡鬼們有多強，我可是有切身體會的。可是再強，在鬼王麵前那都不算什麼，而鬼王再強，在神域麵前又能算是什麼？嗬，”銅利笑了，笑得淒涼，“我拚盡全力，籌謀多年，以圖更強的權力，更大的天地，可最後，你的刀貫入了我的身體，那一刻我又是多麼地無力。我早該知道，我爭的，我拚的，注定也就是那麼大的格局了。”
一滴淚竟破天荒地滑落在向來狡詐的銅利的臉頰，“我心裏清楚得很，可我還是妄想去爭。”銅利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最後我還是輸了。就像我所利用的兩斷術一樣。那些小鬼再怎麼付出，也永遠達不到墨燮當年的實力。天賦，天命，有些東西，生來就注定了。不凡之人注定不凡，平庸之人，就算拚死，也隻能在極其有限的空間取得極其有限的成就。”
“你忍耐如此多年，最後竟放棄了？”弦滄雖半信半疑，卻也能理解銅利的想法。千年來的隱忍，千年來的籌謀，終是化為了幻影，一切歸零。
“說實話，我不恨你。我隻恨，那個弱小的自己。就算沒有你，就算我真的化為惡鬼，也許最後也躲不過被封印或被毀滅的命運吧。”銅利歎了口氣，“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你助我收拾殘局。”
“此事畢竟也是因我而起，為了維持鬼域的平衡，我自是要助力的。你的殺鬼司和兌換司如今都可以正常運營。”弦滄說罷，站了起來，“我走了。”
“嗯。”銅利應了一聲，隻願在之後的漫長歲月裏，他能想通，能釋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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