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11 更新時間:08-03-31 20:20
此後的三天全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中度過,渾渾噩噩的,南宮闌珊見曉瑪並不反感她的告白(當然是她自己這麼認為的),便真的一板一眼地以“趙曉瑪女朋友”自居。說實話,他真佩服闌珊的口才,竟可以連續三天堅持12小時不停講話,內容還全不重複。
於是這三天裏,曉瑪也算好好地被上了基本常識課,知道許多有用沒用的東西。闌珊在這方麵的天賦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花整整一天的時間向他介紹南宮家的列祖列宗,用她的話說便是:
“反正曉瑪遲早是南宮家的人,多知道一點比較好。”什麼?他英明神武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載趙曉瑪竟變成了-傳說中的入、贅、女、婿?!
總之她把祖宗十八代曆數過來,順帶他們的生平簡記,追溯到最遠,南宮姓的由來便是祖宗住的地方叫南宮,於是“南宮氏”“南宮氏”地叫開了。闌珊的太爺爺叫南宮輝華,曾經當過武林盟主,還建立了輝華山莊,也是從那一代開始,南宮家漸漸成為江湖上的武林大家,現在光是門客和仆從便有數百人。
讓他驚訝的更在後麵,從闌珊口中得知,蕭晉遠他本家竟然也屬於武林世家。在醫館待過大半年的他,從沒有見過蕭晉遠的親人朋友什麼的,害他一直以為蕭晉遠是個從小缺少父愛母愛長大,性格才這麼冷的。蕭家的人口當然沒有南宮家那麼多,到蕭晉遠這裏已經是一脈單傳了,貌似他們家血統基因的特別好,一代代總有傑出的人物出現,比如蕭晉遠他爹,泰鬥級人物,江湖上對他的傳說真是數不勝數。
不由後悔當初,如果好好向他學習武功,今天也不會這麼狼狽了吧。每每想到這裏,即使是睡夢中也會後悔不迭。
今天終於來到臨縣,一個靠近雍州的小城市。雖說是小縣城,這裏北接興縣南臨磧口,可謂不折不扣的交通樞紐。這裏的官道修得特別好,碎石子不多,馬車的顛簸明顯少了。隔著薄薄的窗簾還是可以看到南宮流嵐的身影,看他端端正正坐在馬鞍上,曉瑪有些鬱悶,這騎馬的滋味並不好,老騎在上麵,不會屁股很痛,甚至。。。肛裂麼?
揉揉因為長期疲勞而酸痛不已的腰背,他還真是沒用,坐坐馬車都會累,闌珊那小丫頭都一點事沒有,可他。。。咳,真丟臉。
馬車毫無征兆地晃動起來,他猝不及防摔到後麵,還沒緩過氣,又一具軀體重重壓在他身上。頓時有吐血的衝動,闌珊這一倒,手肘恰好撞在他的左肋上,真痛。
車外傳來流嵐清潤的聲音:“閣下為何攔下我們?”這時疊在他身上的闌珊也動了,慢慢支撐身子,爬起來。肋骨隱隱作痛,他嘶牙咧嘴,也坐起來。
“流嵐公子,出了什麼事?”他拉開簾子,探出頭問道。在前麵路的中央,一個男人站在那裏,手中拿著鋤頭,滿臉滄桑,神情中透露著憨厚老實,似乎隻是普通村民。
流嵐緩緩搖搖頭,表示不知道。那男人卻“撲通”一聲,跪在路上。他們楞住,穿著破舊麻衣的男人雙肩輕微顫抖,下定決心似地,磕起頭來。骨頭磕在石路上發出的聲音異常響亮,震撼了所有人。
流嵐馬上回過神,出手如風。跳下馬,快速拉起那個男人,製止他的瘋狂行為。在看見那個人頭上的大片血跡後,眼眸中盡是小心翼翼的擔憂。
“為何要。。。”
曉瑪再也耐不住好奇,也走下馬車,趕上來。
他的臉上有掩飾不住的淒苦絕望,險些落下淚來,又要下跪。流嵐微微使力,抓住他的手臂,直接把他提上來。
“請大俠救我。。。救我的孩子一命。”
曉瑪馬上明了,這不就是最常見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嘛,沒創意。一般小說裏這種劇情後麵,都是哪位苦主絮絮嘮嘮說起自己的可憐之處,引起主角的同情,然後牽扯出另一個大陰謀,主角們慢慢了解事情的真相,最後陷入危險中,同心協力打敗大BOSS,同時男女主角的感情也升華了之類雲雲。
他不滿地翻翻白眼,如果一個人出門老被“無意”中攔住要救這救那的話,狗屎運也太好了吧,全是騙人的,有陰謀!於是拉拉流嵐公子的衣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問下去。
待在蕭晉遠身邊多了,自然也被他的性子所傳染,也變得怕麻煩起來。不管這是真是假,他不想了解別人的苦難,更不會做什麼助人為樂的好人好事,現在,他隻想快到雍州,找到那個解蠱師。
流嵐的眼眸泛起猶豫之色,最後還是沒有采納他的意見,問道:“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忙的麼?”
那個可疑男人的臉上立刻喜不自禁,竟又想下跪。曉瑪心中的鬱悶之意愈濃,有麻煩了,現在他多少有點明白彥未雲的話了。有的時候,過於溫柔善良,也不是好事啊。
“他快撐不下去了,請大俠救他一命。”
果然,台詞一模一樣,他有些好笑,站在一邊,冷冷旁觀這場鬧劇。但願不要太麻煩才好,流嵐公子千萬別頭腦發熱,答應什麼有登天難度的要求。
一直默不做聲的闌珊終於開口,拉著曉瑪的胳膊,道:“曉瑪,人家好可憐的樣子,我們試著幫幫他吧。”
他無奈歎氣,沒頭腦的妹妹加上總是惹麻煩的哥哥,再加上他一個,便是可以和火箭隊媲美的傻瓜三人組吧。他哪裏是脫離苦海,明明是跳進賊船了。
流嵐聽了那人的敘述,下定決心要幫助他,便匆匆跟著他去臨近的村子,囑咐曉瑪和闌珊待在車裏,等他回來。
他百無聊賴地托著下巴,闌珊特別熱衷於行俠仗義,第一次出這麼大的遠門,自然對這件事情新鮮不已,坐在車裏也不肯消停,兩人都不是什麼細心之人,等到發覺那車夫不知什麼時候沒了蹤影時,流嵐已經離開半個時辰了。
那村民說自己的孩子得了急病,隻剩下一口氣,於是埋伏在官道旁邊,攔下馬車希望有人能發發慈悲,送他的孩子進城求醫。這裏離臨縣雖說不遠,但步行起碼需要半天,等到把孩子背進城,估計早沒氣息了。
曉瑪自然對他的說法不可置否,怎麼就這麼巧,這孩子剛好病了,還是“急”病,而離縣城又“不近不遠”呢?就算是真的,換作他是流嵐,也不會去救,陌生人的死活關他P事,在某蔥的世界裏,善惡是非本就是顛倒的,不然他做了這麼多壞事,怎麼還活得好好的。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現在估計是申時了吧,本來他們不接下這碴麻煩事的話,到臨縣剛好是吃晚飯的時間,也好整頓整頓,明日即可到雍州。滿打滿算,他們從青州到雍州,隻需要7天便可,這樣剩下找人的時間很充裕。可那個突然冒出的“病人”把一切都打亂了。
再這樣下去,可能趕到臨縣,已經是晚上,月亮高高掛的時候了。他不由焦急起來,頻頻撩開簾子,尋找流嵐的身影。
“咦?那車夫哪裏去了?”隻聽見闌珊的一聲驚呼,曉瑪如驚弓之鳥,幾乎是撲出馬車的。人不在,那個車夫消失了,無聲無息的。
馬車和馬匹是流嵐在青州就買好了的,由於雍州離青州不近,車夫都是過一個縣城換一個的,駕車之人便都是熟悉地形的當地人,也少走了很多彎路,這車夫也是在上一個城市找來的,沒想到竟棄他們而去了。
他這才發現掉進了陰謀當中,那些人一定在很久以前就盯上他們,所以村民的求助和車夫的失蹤全是計劃好的,他們想幹什麼?劫財害命還是。。。劫色?
如此不尋常的氣氛令神經大條如闌珊也發覺了不對勁,挪挪身子靠近曉瑪,不安問道:“曉瑪。。。出什麼事了麼?”
他苦笑,依照曆史劇情,接下來歹徒應該出場了吧,可他那普通壯漢都打不過的功夫,能行麼。
果然不出所料,在遠處地平線上,漸漸出現好幾個小黑點,他們慢慢靠近,是幾個貌不驚人的陌生人。於是曉瑪的心立刻“咯噔”一下,如果出現的是拿著大馬刀狼牙棒的彪形大漢,他還可以和闌珊一起拚拚看,俗話說會叫的狗不咬人,這幾個人。。。似乎是專業的劫匪額。
身邊的闌珊也緊張起來,躲到曉瑪身後,緊緊抓著他的衣袖。他更加鬱悶,無奈瞥了闌珊一眼。南宮姑奶奶,要論武功,明明是您比較好一點,躲在我後麵,是想看我被轟成炮灰麼。
“諸位壯士,我們把貴重的財物全部留下,大家都是聰明人,不想大事情鬧得太大。”他強打鎮定,朗聲說道。
為首的男人投來陰鷙一眼,嚇得闌珊瑟瑟發抖,手不自覺使力,抓得曉瑪生疼。曉瑪毫無畏懼地與他對視,絲毫沒有害怕之意。如果是穿越前,他看見此類惡人還是會害怕的,但自從和付天琊接觸以後,膽子大了很多,那些歹徒再凶狠,也比不過付天琊的陰厲狠毒吧。更何況,這裏可是官道,他們再肆無忌憚,也不會來這裏殺人的。
但願流嵐公子能快點回來,他艱難動動喉嚨,開口道:“想必諸位壯士也不想看到我們繼續留在這裏,我們離開便是。”說著拉著闌珊的手,急急忙忙欲走。
“慢著。”身後傳來噩夢般的粗啞嗓音。
他轉過身,露出禮貌而困惑的神情。
“我改變主意了,擄走你們,問那個人要贖金豈不更好。”他緩步走過來,眼裏滿滿的精明算計。他睜大了眼睛,大呼倒黴。劫匪同誌,您也太英明了吧。因為飲食起居全是流嵐在安排,大部分錢財也都拿在他的手上,自己是兩袖清風一文沒有,闌珊身上唯一值錢的,也隻有佩帶的飾品。
那具軀體重重摔進逸滿黑暗腐朽氣息的暗室裏,灰塵立刻漫天飛舞,他連打三個噴嚏,這屋子裏的味道真不好聞,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難受的緊。
匪徒知道他們會點功夫,招呼上的麻繩特別結實,光在手上就繞了五六圈,搞得他現在動談不得。那些看守的人全在外麵,整個屋子裏隻有他和闌珊,可沒有一點光透進來的這裏,他看不見闌珊在哪裏。
“南宮姑娘?”他嚐試叫道。
“唔。”闌珊含含糊糊地應道。
這叫聲很精神,看來這丫頭沒受傷。他如釋重負,即使現在躺在冰冷的地上,依舊可以平靜地閉上眼,等待事態的發展。流嵐公子,一定會來救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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