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167 更新時間：19-04-15 20:03
經曆了一個小半生的電視連續劇夢之後，總算是迎來了幾天無夢的好睡眠。
大概是大腦把自己玩累了，也該歇歇了。
一如既往的關燈睡覺。身邊的小狗早就打起呼呼了。
好黑，四周很黑，伸手不見五指。
我在那裏，我不是睡覺了嗎？
我活動了一下身體，可以動。
視線裏漸漸出現了事物。
我麵前有一條又長又寬的河。
現在是夜晚。
奇怪，我不是睡覺了嗎？
我的天呐，我做夢了？清明夢？
（注解：清明夢，指在夢裏有著現實的記憶，並且明確的知道自己做夢！）
真有意思了。
思維從未如此清晰。
我來看看我在那裏。我又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我在河岸的礁石上坐著。
麵前隻有一條又寬又長得河。
河對麵有兩排紅色的燈籠懸在空中，組成了一條不知通向哪裏的道路！
就好像飛機跑道兩邊的跑道指引燈一樣，不同的是指引燈在地麵上，而這個燈籠是懸空的。
我站起身，滿懷著好奇心，走到河邊，伸手去摸了摸河水。
河水冰涼冰涼的，我立刻抽回手，這水冷的刺骨，形容不上來的冷。
我去，這夢還真挺真實啊。
我沿著河邊走了一會，發現並沒有什麼其他風景，隻有河對麵的燈籠。
可這河水冷的刺骨，我也不可能淌水過去吧。
即便是做夢，這冷的我也無法接受啊。
沒勁，不如醒了重新睡吧。
我掐了掐自己的臉，媽呀，很疼，但是我卻沒醒。
好吧，那就順其自然吧。
我在河邊無所事事的往河裏扔著撿來的石頭。
望著對麵忽閃忽閃的燈籠。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熙熙攘攘的出現了很多人的腳步聲。
我朝聲音望去，居然有座橋在不遠處。
有些形色匆匆的人上了橋，往河的對麵走去，都是往對麵去的，卻不見往回來的。
可算是出現了一些東西了，我也往橋的方向走過去。
突然，有一個穿著一襲白衣的女子出現在我麵前，擋住了我。
我擦嘞，這不是在我其他夢裏出現的那個她嗎！
太好了，我可以問問我想問的東西了。
可還沒等我開口，她就先開了口：“你不該來這。快回去！”
“回去？回哪？”可別被她打岔，我連忙問，“哎，我總算是思維清晰的看見你了。你是誰？叫什麼名字？”
“你別問這麼多，你快回去。”她有點不耐煩，輕輕推了推我。
“你別推我。我們是不是在某個地方成親了。我還給你買了別墅。那個人是不是你呀！”
她聞言，停下了動作，表情突然變得有些慌亂。
“你，你別說太多話，也別問太多事情。”
“那你告訴我，是不是你啊！”
我堅決要打破沙鍋問到底，我好不容易帶著現實的記憶看見她，還不問清楚。
她沒有作聲，隻是點了點頭。
然後她再度開口：“你別說太多話，你得回去。”
“我也想啊，不過我不知道怎麼回去？你送我回去吧，反正在之前的夢裏，你也坑我蠻慘，讓我愛上你，然後我狠心的趕走我。你知道嗎，我緩了多久才接受了現實世界裏沒有你這個事實……”
“我叫你別說！你不能說這些事！”她連忙伸手捂住我的嘴。
她的手軟軟的，滑滑的，冰冰涼涼的。我抬手使勁的摸了摸她的手，便宜不占白不占。
“你流氓嗎？”她有些惱火的把手抽了回去。
“我才不流氓，我可比你文靜多。”
“文靜？嗬！我可沒發現！”說完，她突然又慌了起來，“你別東扯西扯的，你趕快回去。”
“你一個勁的讓我回去，回去！你教教我，怎麼回去？是你打我一頓，還是掐我一下。我能醒？”
“你以為你做夢嗎？你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她有些氣急敗壞起來。
我聽完她說的話，索性往河灘上一躺，然後說：“我就是在床上睡覺，睡著睡著，就做夢了，然後就到這裏來了，那我現在是不是再睡一覺，醒來就回去啦？”
“啊？”她好像很驚訝，忙把我從地上拽了起來，“你這個人，簡直胡攪蠻纏。”
“我？”我驚訝，“我說的是事實。”
“就是說，你根本不知道你怎麼來的嘍。”
“我知道，我是睡過來的。”我認真的說。
“你夠了。別說風涼話了，你知道這是哪裏嗎？”
我搖了搖頭。
她抬手，指著那座橋：“那是奈何橋！你該知道這是哪裏了吧？”
“陰曹地府啊？我死了？”
我天啊！我是不是睡覺睡著睡著就死了？這玩笑有點大！
“你沒死，你隻是……反正你不該來，至少現在不該。”
我一聽，我就樂了，我反而笑了起來。
“反正人早晚都得死，早死晚死都一樣。現實世界也沒什麼我想要的東西，也蠻無趣的，死就死吧。至少這還有你啊。有你陪著，我覺得更好。走吧，過橋去！”
說完，我拉起她的手，往橋那邊走。
她使勁的往反方向拽我，力氣還蠻大的，果然人不可貌相。
我被她拽了一個踉蹌。
她說：“你是瘋了吧？你還要做好多事情，你怎麼可以過橋！”
“我還要做什麼啊？我的人生也沒有什麼意思啊！對我來說，我的人生，都不如我的一場夢。夢裏有你，還有他。多好！醒過來，又是孤單的一個人。也就有隻狗能陪陪我。有什麼意思。我到希望這不是夢，是真的。我過了橋，跟你們在一起，多好！”
她聞言，突然抱住了我，頭埋在我的肩膀處，她竟然比我高，我才發現。
她說：“你真的這樣想嗎？你真的不想繼續活著了嗎？”
“嗯！我想跟你們在一起。對了，他呢？他在那裏？就是那個經常出現在我夢裏的他。”
說著我才想起來，有些時候，他是單獨出現的，她到底認不認識他呢？
我忙補充說：“就是我們第一次遇見的時候，跟你一起幫我清理池塘的那個他！”
“他不在這裏。”她鬆開了我，眼神有些飄忽。
“我們不是一起去找過他，然後他又出現在我的夢裏，他還說你死了，說是我害死的你。我有好多的事情不明白，我有很多事想弄清楚。我總是分別遇見你們兩個。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他又叫什麼？我在你們麵前又叫什麼？”
她搖了搖頭：“我無法告訴你。如果你非要有個稱呼才行。你可以叫我白。叫他夜。而你自己的名字，你要自己想起來才行。或者，你現在就給自己想一個名字好了，如果你非要名字。”
我笑說：“白？夜？莫非我叫行？我們是白夜行？”
她疑惑歪了一下頭，“你在說什麼胡話？”
“沒事，我隻是講笑話。好吧，總比沒有稱呼強。對了小白，你有鏡子嗎？”
“小？小白？你，哎算了，鏡子，我怎麼會有那種東西。你要鏡子幹什麼。”
我笑著說：“我自然是要看我的臉啊。我要知道我是個什麼樣子！”
她突然臉紅了起來：“你，你就是你該有的樣子嘍！有什麼好看的！”
“我難看嗎？我帥嗎？”我指著自己的臉，問她。
她的臉紅的不像樣子，突然不敢直視我的眼睛。
我望向河對岸的燈籠。
如果借著燈籠的光，應該能在河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走，過橋！”
“嗯”她點了點頭。
我們手拉著手，走上了那所謂的奈何橋。
橋上有個老婆婆熬著一口大鍋，不斷的給過去的人遞上一碗熱氣騰騰的湯水。
我輕輕的捏了捏小白的手，輕聲問：“那個不會是孟婆吧？那湯就是孟婆湯？”
“嗯，是的！”她點了點頭，握緊了我的手，“一會你會變得很口渴，會很想喝她的湯，你要忍住。忍不住，你就會忘了所有你今生今世的東西，包括我，也包括他。”
“我知道了，隻要不是強迫的。我能忍！”
當我路過孟婆身邊的時候。
孟婆輕聲說了一句：“小夥子，你口渴了吧？來喝了婆婆的湯，就不渴了。”
她剛說完這句話，我的喉嚨頓時幹到開裂一樣，口渴的不行不行的。
為何此情此景有些莫名的熟悉？
我看了看那碗湯，本能驅使我想要去伸手接過來。真的好像喝了它，真的渴的要命一樣。
身邊的小白可能是見到我有些忍受不住，使勁的捏了捏我的手。
我才緩過來，忙禮貌的朝著孟婆擺了擺手。
“不用了，謝謝！”聲音都幹啞了起來。
那婆婆沒有生氣，接著說：“小夥子，你冷了吧？來，喝婆婆的湯，暖暖身子。”
她話音剛落，我渾身上下就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氣包圍了起來，仿佛內髒一瞬間都結了冰一樣。
冷啊，冷的是渾身劇痛無比！我因寒冷和劇痛而蹲下了身子。
婆婆把湯端到我麵前，輕聲哄勸著：“又冷又渴，喝口暖和的湯多好。幹嘛要折磨自己呢？有很多事情不記得最好了！”
我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著，忍受著又冷又渴的感覺。
再也忍無可忍，伸手去接碗。
突然小白一手拍了過來，把碗打翻在地，隨後把我拉了起來，摟進她的懷中。
“婆婆，你看清楚點！他！不！能！喝！”
小白最後說的每一個字都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婆婆聞言仔細端詳了我一下，突然婆婆渾身顫抖了一下。
連忙歎息說：“哎，老婆子眼神不好使了，真是的。差一點就又……”
話沒說完，卻立刻停頓了，接著又說，“小夥子，過橋去吧！”
突然渾身的不適感立刻消失了。口也不渴了，也不冷了。
原來孟婆的語言有那麼大的威力，竟然能讓人那麼難受。
這大概是孟婆的能力吧？
小白好像跟孟婆很熟，她沒有攔著小白讓她喝湯。
而且那個孟婆好像很害怕小白似的。
過了橋，我連忙跑到河邊，在微弱的燈籠光的下，看到了河麵的倒影。
哇靠！我被自己的樣子驚呆了。
明眸皓齒，一副難以言表的俊秀模樣中透著一絲妖媚。
頭發上麵是短碎發的樣子，而後麵卻留了一束長長的發尾。
頭發到是跟我在現實中曾留過的頭發一模一樣。
身穿一襲一塵不染的白衣，衣服的款式有點像沒有大袖子的漢服。
這是古風帥哥嘛？
我仔細的欣賞著河影中的人，雖然現實世界中我不難看，不客氣的說，我也蠻順眼的。
但是這裏的好看度簡直是翻了好幾百倍啊。
我左臉看看，右臉瞧瞧，果然360度全無死角的好看啊。
“行了，你是有多自戀。”小白抱怨了起來，“看起來沒完了。怪不得你血肉裏都能生出水仙花來！”
我連忙站起身，一臉的不好意思，“什麼水仙花？”
她喃喃的說：“沒有沒有！你看過自己的樣子以後，是不是不會再愛別人了，是不是覺得我不好了？”
“怎麼會，你這麼漂亮！”
要說實話嗎？最開始我是覺得她真的漂亮極了，一點看不出是個男的，美得嚇人。
可看到自己的模樣以後，如果要是跟我的樣子對比，她也就一般好看了。
哎呀媽呀，自戀的好羞澀。
不過，我沒有她那麼像女人。
“其實我也嚇了一跳，我以為會是我現實的模樣。沒想到不是！”我尷尬的摸了摸頭。
“你現實的模樣？”小白說著，笑了起來，“那隻不過是你臨時的皮囊而已。這才是你真實的模樣，是你原本的樣子，也是永恒不變的靈魂模樣，獨一無二！”
“靈魂模樣？”我喃喃著，看了看橋上陸續過來的那些人，指著問，“那些也是靈魂模樣？”
小白點了點頭，“嗯，靈魂越幹淨，模樣越漂亮，所謂相由心生！”
我聞言，特意的去看了看那些靈魂。
有很漂亮的，有麵目猙獰的，有醜的無法直視的。
我笑著說：“那豈不是善良的人，永遠都是善良的，惡人也永遠都是惡人！”
小白說：“差不多。但是皮囊是會變的啊。有些醜陋的靈魂，霸占了漂亮的皮囊。有些美麗的靈魂，卻沒能擁有一個漂亮的皮囊。不過那也沒什麼，反正一世一幻境終究是一場空。什麼皮囊都是假的，隻有靈魂才是永恒。隻可惜，孟婆那個家夥，總是讓人一世一忘！哎！原本可以永恒的東西也被搞得的支離破碎。她非說什麼宛若新生。哎，這還談什麼永恒！”
永恒？這種事情真的存在嗎？我不清楚。
我說：“好了，該怎麼走，你帶路吧。反正我已經決定要跟你們在一起了。”
小白一驚，說：“怎麼？你還惦記著死呢？想什麼呐！先前你說的話，我是很感動，可是，你現在還是不能來這裏。你還有好多好多的孽緣沒有了結啊！”
“孽緣？”我疑惑。
小白連忙捂住嘴，那樣子分明是說漏嘴了。
我想要追問，可小白卻從懷中掏出一方絲帕，疊了疊，抬手用絲帕遮住我的眼睛。
我伸手剛要去抓。
“別動，我送你回去，你不可以看後麵的路。”
她把絲帕在我腦後係了一個結，我的眼睛就這樣被蒙住了。
她拉住我的手，說：“放心的跟著我走吧，腳下不會出現什麼石頭的。這裏的路非常的好走。”
她牽著我走了有一會。我突然感覺身邊仿佛多了很多的人。
好像穿過的熱鬧的街，還聞到了一些很好聞的食物的味道。
這感覺，就好像跟著她又回到了那個鎮上，那個集市。
隻是這裏的空氣是冰冷的，甚至覺得是凝固的，沒有絲毫的風。
又走了一會，我聽見耳邊響起了哀嚎的聲音。
用鬼哭狼嚎來形容很是貼切。
我聽到了一個莊嚴的聲音。
“他怎麼來這裏了？又要鬧什麼？”
“沒鬧什麼，就是不小心過來了，送回去就是了。借你還陽井用一下。”
是小白的聲音，她好像跟什麼人說著話。
我有點緊張的握緊了她的手，她伸手過來摟住了我的腰，“別怕，有我呢！”
“井是可以借你用。可是他，他這麼回去不妥吧？他會不會記得這裏的事啊？”
“記得又有什麼關係，現在現世的人都科學的很，誰會相信呢。而且，對他來說，這隻不過是他的一個夢而已。即便他說了出去，別人也隻當他做了一個夢而已。你擔心什麼。況且，他什麼都沒看到。再說，當初你們，算了，以前的事情懶的再說。”
“祖宗啊，當初的事能怪我們？”
“行了，廢話別說。還陽井拿來。”
還陽井拿來？我心想井還能搬動？還拿來？
而且這語氣蠻橫不講道理，借東西還這麼霸道的？
這都什麼情況，真想看看啊，可是，還是規矩點吧，別給小白添麻煩。
過了一會，我就聽見小白跟我輕聲的說：“我希望你記得，也希望你忘了。”
說完，我感覺她狠狠的推了我一下。
我向後倒去，卻沒有碰到地麵，我不斷的下墜，下墜。
突然猛的渾身一激靈，我從床上整個人坐了起來。
我醒了，天已經大亮了。
小狗趴在我的身邊，看見我起來了，很是激動的對我又是哼唧又是舔，熱情的不得了。
我起床給狗狗弄了狗食。
想起這個清明夢，趕快記錄下來。
這對我來說是什麼呢？一場夢！
不管是什麼，至少現在我可以稱呼她為小白，稱呼他為夜！
而我是誰？
管他呢！
反正不過一場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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