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466 更新時間:19-07-03 14:26
魏子獻因為藥效的原因,腦袋低沉地垂了下來,沉沉地睡了過去,欺騙、痛苦、誓言,一切的一切,仿佛什麼都不重要了。
紅渠注視著魏子獻,她感覺現在的魏子獻就像躺在自己身側的那晚一般,安靜、溫暖···
眼見著魏子獻閉上了雙眼,紅渠卻再也支撐不下去了,她痛苦的靠在魏子獻的肩膀處,身子抖得不像話:“魏子獻,醒來之後,你再也不會記得你我之間的種種情愛,那些誓言便消散如煙了···”
她伸出手來,用指腹小心翼翼的描摹著魏子獻的五官,好像如果她不珍視一點,魏子獻就要消失了一般。
她的眼淚一滴一滴地打在地上···
對不起啊,魏子獻,我騙了你。
你不是問我我喜不喜歡你嗎?
我喜歡啊,喜歡的要透不過氣來了。
可我騙了你,看在我再也見不到你了的份上
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關於我們兩個,隻要我一個人記得就好了,我不要你痛苦,從今以後,我要你恣意瀟灑,毫無負擔的活著。
就算是忘了我,哪怕是忘了我···
悲痛交加之下,紅渠竟嘔出了一口暗紅色的鮮血來。
魏子獻,我從不後悔愛上你。
哪怕是賠上我這條命!
紅渠哭著笑,笑著哭,看著自己泛著深紫色的指尖;
她知道,自己已經時日不多了。
紅渠掀開了大帳的簾子,看了看外麵。
真好,天晴了啊!
紅渠腳步虛浮,跌跌撞撞的走啊走啊,漫無目的走著···
或許是上天的安排吧!她走到了她們二人第一次相見的地方,這條路也沒什麼特別的。
就是落日啊,特別的紅,它紅透了···
“魏將軍總是嗯,是喜歡我嗎?”
“是啊,多謝將軍喜歡紅渠呢。”
“魏將軍,一起喝酒嗎?”
“將軍在怕什麼?我看起來很可怕嗎?”
“要我說···紅渠的後半生就托付給魏將軍你了如何?”
魏子獻,明明中了幻術的是你,為什麼深陷其中的卻是我呢?
紅渠終於倒了下去,她想起了她與魏子獻初遇的場景,魏子獻是那樣一個自卑害羞卻又溫柔到極致的人。
魏子獻,這一世,是我負了你,下輩子我們再做夫妻好不好?
“生同歡,死同穴,做一對人間恩愛夫妻。”
我再也不會騙你了。
可是,可是我這麼壞,騙了你那麼久,你還會接受我嗎?
我好害怕啊。
你看看吧,我的手上都是鮮血,我這樣一個肮髒的人;
你還是不要再來尋我了。
紅渠痛苦的蜷在地上,縮成了小小的一團,小聲地嗚咽著:“魏子獻,我好疼啊,我不要死了,我想待在你懷裏,你救救我吧,我真的不騙你了,再也不騙你了···”
漸漸的,她的聲音小了下去。
魏子獻,我想你記住我,無論是以什麼方式,可另一方麵,我又希望你忘了我,忘了我做的那些事。
紅渠徹底閉上了眼睛,眼角掛著的淚水緩緩地滑落下來,落進了大雪裏,消失不見。
紅渠可以為你去死,
但卻再也無法為你而活了。
魏子獻,
來生再見,
或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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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告捷,軍營中每一位將士的臉上都洋溢著劫後餘生的喜悅,無一不在為勝利歡呼著,除了魏子獻。
這幾日也沒什麼特別的,魏子獻一如既往清掃戰場、安排傷員、清點俘虜,仿佛一切如常,可隻有魏子獻自己知道,她像是失去了靈魂一般,隻是在機械的操控著自己幹枯的身體罷了!
魏子獻成功了,胡延赫死在了戰場上,她大破敵軍,給父親報了仇,更是完成了父親的夙願。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向她原本最期盼的那樣進行著,隻是有一點不一樣了···
魏子獻強打著精神處理好了一切,但她早已疲憊至極,隻渾渾噩噩的向前走著,她掀開了一間營帳的帳簾,呆愣愣的瞧著。
隻這一眼,她一切的偽裝便瞬間被瓦解,思念如泉水般向她湧來,緊緊的纏繞著她,令她無所遁形。
那是紅渠住過的營帳···
這營帳裏紅渠修剪過的花草、紅渠翻看過的書籍、還有紅渠···身上的味道,都令她情難自控、無法自抑。
魏子獻什麼都沒忘,她什麼都記得。
她記得紅渠這個奸細,串通胡延赫,裏應外合,偷襲大營,偷了她的兵符,將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隨時都想要了她的命,更是步步算計她、處處算計她,連她的感情都計算在內,從頭到尾騙的她團團轉!她就是這樣一個徹頭徹尾的壞女人!
可是怎麼辦呢?
我魏子獻就是喜歡她啊!
喜歡到我一想到她頭也不回的扔下我一個人就走了,我就難過的要窒息了!
我就像是一個傻子,她就算是騙我,甚至是想要我這條命我都會雙手奉上的,可是我知道,她不會那樣做的。
我這麼喜歡她,她舍不得的。
會嗎?會嗎?
魏子獻失神的躺在榻上,僵直著身體,她的懷中是那件披風,一雙幹裂的手緊攥著一串紅豆珠子。
她將臉埋進了披風裏,那感覺就像紅渠抱著她一樣。
紅渠啊,要我怎麼說你才會相信呢?
我喜歡你與幻術無關,隻一顆真心而已。
所以紅渠,你回來好嗎?
外麵起風了,使勁的刮著,雪花裹挾著黃沙已看不出原本的潔白,打在營帳上發出難聽的怪響。
魏子獻可能不知道吧,那個為了她舍棄生命的紅渠,也是這樣,屍骨在大雪中長埋,永世與黃沙為伴了。
她冷不冷呢?怕不怕呢?
隻可惜,魏子獻這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了···
又是一年了,但卻不知是什麼年歲,隻是今年的雪,大得出奇,好似要把一切都掩蓋上一般。
雪落在遠處那人的頭發上,霜白了她的頭發,那人定定的站了一會兒,不知在眺望著什麼。
她什麼也沒有尋到,隻進了門掃去滿頭的雪花,原來,和那漫天的大雪無關,她早已是兩鬢斑白、垂垂老矣。
她緩緩地坐下了,倚靠在床榻邊,呼吸微弱而平緩,麵上的表情平靜極了,手中還握著那串紅豆珠子。
紅渠,你還會回來嗎?
我等著你呢。
魏子獻渾濁的眼珠漸漸渙散,她好像又看到了那個裹著紅披風衝她笑的女子,她叫什麼來著?
紅渠?紅渠嗎?
紅渠···紅渠···紅渠····
魏子獻終於是支撐不住了,蒼老的眼皮無力的合上,手臂慢慢地、慢慢地垂了下來,手中的紅豆珠子應聲掉落在地上···
紅渠,可是後來啊,除了夢以外的地方我就沒見過你了。
你可真厲害啊!
這一場名為喜歡的幻境,竟讓我害了一輩子。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呢?
算啦,算啦···
我老了,可能等不到你了,
我來找你吧!
見到你,我真得問問,你當真不喜歡我嗎?
我可是愛了你一輩子的。
定國大將軍忠勇侯魏子獻之墓-----
“將軍貼身的陪葬品,怎麼隻有一串紅豆珠子啊?”
“聽說是將軍生前吩咐的,那珠子···許是哪位很重要的人送的罷!”
有些人,這輩子隻出現了一次,便在內心瘋長了起來,與你的緣分隻有那短短的幾天,卻讓你賠上了一輩子。
THEEND
作者閑話:
完結了,有一點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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