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14 更新時間:19-04-02 23:57
祁博,沒多少主見,況且字隻是一個稱呼,即是他人相贈,他便發揮渾渾然度日的個性,答了句:“即是周寧兄相贈,自是好的,多謝!”
“烏龜戀王八,烏龜且在此間情切切,王八隻在夢中不得求。”朱錦不鹹不淡地說了句。
“啊?”祁博似乎不理解朱錦話裏的意思,但知道一定說的與自己有關,疑惑地看著朱錦。
“她說你遲早有天會是我的。”周寧對著祁博賊賊地笑。
“放屁,周羅敷。”朱錦本來就對周寧不喜,能動嘴時絕不惜言。
倒是周寧,不論朱錦怎麼挑釁他,他總是傻笑,把人至賤則無敵此哲理發揮到極致,反倒叫朱錦有力無處使,憋得慌。
祁博始終一臉懵圈,羅敷可是他的字?可錦姐怎麼會知道他字呢?祁博回想了下,怎麼就不記得周寧啥時說過他的字。
周寧一直關注著祁博,一眼就能猜出祁博心裏所想。
“采桑女羅敷,不戀權貴,心心念念的隻有她舉世無雙的丈夫。她把我比作羅敷!心心念念唯有無雙。”周寧解釋道。
無恥!朱錦本來全是潑冷水的話,要麼被周寧故意曲解,要麼斷章取義,全被他拿去做情話了。
“可惜,羅敷女舉世無雙的丈夫是捏造。”朱錦繼續潑冷水。
“羅敷女丈夫是捏造的,而周寧的無雙卻是真實的。”周寧回答道。
“不要臉!”朱錦一時無語,罵了句。隻覺得周寧比狐狸還狡猾,她雖是母夜叉顯世,但母夜叉也不是專攻鬥嘴。
“周寧有無雙足以,要臉作甚!”
“……”
祁博見這二人言語鬥得死去活來,偏偏句句把自己牽扯進來。麵對著周寧一堆情話,滿臉通紅。
祁博轉開話題,向周寧問道:“你可有字?”
“啊?有是有,不好說。”周寧尷尬地笑了下。
“我猜叫犯賤!”朱錦在一旁煽風點火。
祁博知朱錦是在尋釁挑事,不予理會。然而,卻見周寧半張著嘴,看著朱錦,眼睛眨巴眨巴,一臉尷尬又不可思議。
“不會真叫犯賤吧。”祁博一見那表情,說話沒經腦子就出口了,略有些尷尬地看著周寧。
周寧遲疑著沒有開口,這會遲疑卻仿佛證實了他的猜想。
“哈哈哈哈。”倒是朱錦卻在一旁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終於扳回一城。“犯賤妙啊,妙不可言。”
“我前些年生了場怪病,藥石無醫,後來經故人引薦,尋得神醫,藥到病除。那故人原是天竺商人,父親便予我取字梵薦。梵文的梵,引薦的薦。”周寧無奈地解釋道。
“無雙以後直呼我名便可,我不介意。”周寧補充道。
朱錦給了周寧一個白眼,平輩之交,非親密無間者,豈有直呼其名者。分明就是換個法子調情,還把自己說得超凡大度。
“直呼其名,多有不敬,我得叫你字,犯賤!”果然人如其“字”,朱錦想。
“無雙,給我介紹介紹,這位是?”周寧不理會朱錦的數落,指著朱錦問祁博。
“錦姐,姓名麼?”祁博摸了摸腦袋,一臉尷尬,眼睛望著朱錦眨巴眨巴,女孩子閨名麼,似乎不便對外人道哉。
“明白,即是無雙的錦姐,便是周寧的錦姐。錦姐自然是叫什麼都好。”周寧看家本領,套近乎。
“別,你們烏龜王八一窩,別把我扯進來,嫌惡心。”朱錦一見周寧順杆就往上爬的勁,沒好氣地道。
周寧笑了笑,給朱錦倒了杯茶。烏龜也好王八也罷,周寧從沒在意朱錦任何一句冷嘲熱諷,卻是打擾了他對祁博說情話。現在她自己說要劃開距離,周寧哪能放過這個機會。
“錦姐隻管吃喝,烏龜跟王八沒您插嘴更快活。”
“你……”朱錦沒想到反被周寧將了軍,自己剛說的話,總不好收回,也罷。人至賤則無敵,鬥不過,憑添難受。
“無雙也是去郴州塗家莊賀喜的麼?”周寧把朱錦堵得閉嘴,有些後悔了,祁博就是一個悶葫蘆,你說十句,他才要死不活的說幾個字。周寧搜刮著腦袋,這麼來了句沒前沒後的話。
“什麼?”祁博又在懵圈圈,他跟周寧就是兩個極端。
“你不知道?”周寧很驚訝,這在江西道不是人盡皆知麼?怪胎,隻能用怪胎形容,不過自己不也是怪胎了!
見祁博搖頭,周寧反倒興奮起來,烏龜配王八,誠如朱錦所言。
“無雙,我跟你說,郴州塗家小姐那可是奇女子,文成武略,一點不輸於男子,四處行俠仗義。”周寧停頓了下,將眼睛掙得更大些,看著祁博問道:“無雙可知我最欣賞她哪一點麼?”
祁博不知道他又要作妖,隻是搖搖頭。
“塗大小姐對那永州柳家二公子就如同周寧對無雙一般,一見鍾情,此生,非君不嫁。”周寧信誓旦旦地道。
祁博發揮悶葫蘆特長,臉色緋紅,火辣辣地,由著周寧作妖。
“哼,虛假做作!”
周寧正打算長篇闊論地講一講柳家二公子是如何幸運有福氣,能遇到塗家大小姐這般優良賢妻,來影射祁博幸運地遇到了自己。
哪知如意算盤被打斷,周寧很不開心,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
那人年歲估摸著二十來歲,男子,長相麼,比不得周寧祁博兩個妖孽,倒也算俊郎。
那人桌旁還有兩位長者,皆是男的。
“駱兒,不可多事!”其中一個長者嗬斥了那人一句。
那人被長者嗬斥,本不欲再言。見周寧眼神不懷好意,又挑釁地回了個眼色。
“會龍山滅虔州舒家,江西道各大世家人人自危,聯盟抗衡迫在眉睫,塗家此時招婿,意圖昭然若揭。”那人振振有詞道。
“住口。”那長者又嗬斥了句。
“叔父,怕什麼?他塗家即敢做,還堵得住悠悠眾口不成?”那人頂了長者一句。
“塗家假借招婿之名,圖盟主之位,有道理。”周寧也是個不怕事大的人物,聽了那人一番言論,沒有反駁,反而附和道。
那人見周寧認同自己的觀點,以為知己,有一種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覺,繼續道:“可不是麼?聽聞柳家二公子挺不招家主疼愛,守著個別院,從不拋頭露麵,怎麼就偏好在這節骨眼,好巧不巧地被柳家小姐瞧見。”
“說得對,世家裏傳出的風聲,想往哪吹,就得往哪吹!”周寧附和道。
“周兄,你猜塗家小姐為什麼看上的是柳家二公子,不是大公子也不是三公子。”那人真是把周寧認做知己了,都開始稱兄道弟了。
“敢問兄台如何稱呼。”周寧可是出了名的順著藤就能往上爬。
“張駱,字羽臣。”那人回答道。
“可是澧州張家張大公子?”周寧問道。
“周兄竟認得我!”張駱驚訝道。
“久聞羽臣兄快人快語,乃我輩性情中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張駱這種小角色,他哪裏知道。
隻是這小子口不遮掩,塗家意圖,他都說昭然若揭了,各州世家豈能看不出來,隻是礙於塗家勢大,不能當外人言罷了。
即是敢說,多少要有這份實力,周寧想了想,江西各大世家裏隻有澧州張家,便試著問了句,沒想到還真被自己蒙對了。
後麵那些逢迎奉承的話,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全是周寧拿手絕活。
“要說塗家小姐為什麼看上柳二公子麼,周寧認為,塗柳兩家結親,塗家勢利遠大於柳家,塗家圖盟主之位,柳家攀附高枝,利益驅之。塗家隻有一女,必須招贅。柳大公子乃長子,自然不可能入贅他姓,柳三公子乃庶出,又配不上塗家小姐。所以,隻能是塗二公子。”周寧道。
“周兄說得甚是,與小弟不謀而合。如此,塗家小姐癡情柳二公子這種佳話,亦不過是塗家捏造的,當不得真。”張駱道。
周寧與張駱,你一言我一句,說得興起,突然想到,之前還把自己比作塗家小姐了,如今卻說塗家小姐癡情柳二公子根本就是子虛烏有。
該死的張駱,把自己給繞了進去,還把實話說得這般嚴明。
“無雙放心,那塗家小姐或許虛情假意,我周寧對無雙之心,卻天地可鑒。”周寧咧嘴尷尬地對著祁博傻笑,道。
周寧不過是對牛彈琴,悶葫蘆就是悶葫蘆,任憑你周寧說得天花爛墜,終究沒發一信。周寧倒是樂在其中,祁博並非斷袖,沒當麵拒絕就算最好的結果了。周寧有信心,給他時間,遲早能把祁博這塊冰融化。周寧看著祁博的眼神,仿佛已經是自己家的。
周寧哪裏知道祁博所想。
祁博不答他,隻是懶得理會。被朱錦嘮叨慣了,就學會了一招,也是絕招,以不變應萬變,以不言堵你巧舌如簧。
祁博心想,塗家小姐鍾不鍾情與我何幹係,你周寧鍾不鍾情與我又有何幹係。我懷著一顆赤子之心,任憑你周寧如何興風作浪,皆不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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