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30 更新時間：19-04-16 22:03
我將懊惱暗藏於心，一味地掩蓋自己的憂鬱和敏感，竭力把自己偽裝成純真無邪的樂天派，逐漸將自己塑造成一個滑稽逗樂的怪胎。
——太宰治《人間失格》
“隊長，在一座石橋下又發現了一具女屍。”
“確認死者身份了麼？”陳瑋皺著眉問道。
“死者名叫黃姊洋，25歲。畢業後在一家外企工作。淩晨一位流浪漢打電話報警，說在石橋底下發現了死者。跟前三件案件相似，死者被發現時雙目被挖。”
陳瑋關掉了電話，頭痛欲裂。這已經是這個月發生的第四次殺人案件了，四起殺人案件性質都極其惡劣。
“隊長”張瑜瀚拿著一個文件夾走了進來。“我調查了一下，發現了一些問題。這四名死者是大學同學，並且還住在同一個寢室。”
大學同學麼？陳瑋接過並打開文件夾仔細看著這四個案件。
第一名死者叫連秋，女，27歲，畢業後在一個中心醫院當護士，在值完夜班回家的路上被人殺害，並割下耳朵。
第二名死者叫張星，女，25歲，畢業後成為一個美妝博主，同時也開了一個化妝品店。在吃飯時與人發生爭執，在回化妝品店路上被殺害，並切下嘴唇。
第三名死者叫張文慧，女，26歲，暫時沒有工作，一直待在家中。突然間萌發旅遊的念頭，在去機場的路上被殺害，並割下鼻子。
一個寢室，六個人，在畢業後有四個人被殺害，並被割下麵部器官。
“大壯，你現在去調查一下剩下的那兩個女生現在在哪做什麼工作，然後把她們帶回警局協助調查。”
“行，我現在就去。”
安排完任務後，陳瑋轉身看到了陷入沉思狀的張瑜瀚。
“想什麼呢？一會兒跟我出去一趟，咱們去一趟學校。”
自從上次的案件結束後，陳瑋對張瑜瀚的好感是直線上升。能找到一個和他和得來並且默契十足的搭檔不容易，所以，陳瑋把他心中暗藏的不爽隱藏了起來。
為什麼不爽？因為自從張瑜瀚這個人來了之後，陳瑋的光芒就徹底被掩蓋住了。相貌相貌比不過，身高身高比不過，智商。。。勉強能比上。總體來說，跟張瑜瀚在一起，陳瑋感覺他自己就像個智障和傻子。。。。。
“我在想，為什麼嫌疑人要把這幾個死者的器官割下來呢？”張瑜瀚喃喃的自語。
“跟汪笙徜的那個案子相似吧，是為了懲罰她們。”
“眼睛，鼻子，嘴巴，耳朵。。。”
“。。。是五官！”陳瑋沉聲說著。“走，咱們現在就去一趟大學。”
陳瑋和張瑜瀚兩個奪人眼球的人走在校園裏，吸引了一群人的目光，目光熱烈的讓這兩個見過大場麵的人都有點受不了。
“咳，怎麼看得我這麼慌呢。”陳瑋摸了摸鼻子悄悄說著。
張瑜瀚稍稍低頭看著陳瑋，之後突然伸出了手。陳瑋還以為張瑜瀚要打他，連忙往後退一步，作出防禦姿勢。可誰知張瑜瀚隻是伸手輕輕的拿下了落在他頭上的葉子。
“很好，陳瑋，你就丟臉吧，再丟臉的話就沒臉了。”陳瑋在心底默默念叨。
到了導員辦公室，看著胖的像個球的導員，陳瑋和張瑜瀚說出了來意。
“您好，我們是警察，今天我們來找你就是想了解一下這四名學生的信息。”陳瑋說話的同時把四名死者的照片擺在了導員的麵前，而張瑜瀚則注意著導員的一舉一動。
“這。。。”導員撓了撓頭，稍稍起身又重新坐下，肚子上的肉隨著他的動作一顫一顫的晃動著。
“警察同誌，不是我不配合，而是她們都畢業一兩年了，而且也不是幹部什麼的，學校學生多，一屆接著一屆，我肯定不能都記住是不是，再說了，沒準我都可能沒怎麼見過她們。。。”
“對了，你們可以去問問她們的室友，畢竟在一起生活了四年，大致的情況互相都是了解的。”導員又急忙的補充一句。
陳瑋和張瑜瀚謝過導員後，轉身就離開了辦公室。剛上車，張瑜瀚就說了句：“他在撒謊”
“你在問他問題的時候，我一直在注意著他的表情和動作。他的肢體語言都太過於僵硬，說話時基本上沒有手和手臂的動作加以配合，而且他的目光一直在躲閃，避免和咱們倆個有眼神接觸。在詢問的過程中，他摸了5次臉，3次脖子。。。。。。”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陳瑋稍稍舉起手。“大壯給我打了電話，可能是他那頭有了新的進展。”
張瑜瀚示意陳瑋接電話，然後啟動了車。
“喂，大壯，你那頭怎麼樣？”
“隊長，圓滿完成任務，人我已經找到了，現在她們就在警局裏。”
“行，我們馬上回去，張瑜瀚，車開快點。”
張瑜瀚輕輕撇了陳瑋一眼，之後突然加速。坐在副駕駛座上還沒係安全帶的陳瑋，身體猛的向前一衝。
“張瑜瀚，你！”
“不是你跟我說的麼，開快點。還有，最好係上安全帶。行車不規範，親人兩行淚。陳隊長不會連這句話都不知道吧。”
陳瑋硬生生被氣笑了。行，行，行。還跟我拽詞是吧，你個狗屎。
好不容易到了警局，陳瑋晃晃悠悠的下了車，扶住車一陣幹嘔，在車上的這段時間，他充分的了解到什麼叫做速度與激情，扭頭看向張瑜瀚，那個混蛋神清氣爽，還順帶理了理自己的領帶。
大壯看到兩人不同的樣子，機智的沒有問出為什麼，而是直接把兩人帶到了審訊室，順便給了陳瑋一杯熱水。
“你好，今天叫你過來是想了解一下這四個人的情況，你認識她們吧。”張瑜瀚在說話的同時把四張照片排在了張曉的麵前。
“認識，當然認識，我們可是大學室友。”
“這四個人性格怎麼樣，還有，平時與人相處怎麼樣？”張瑜瀚追問道。
“警官”張曉笑著開口。“您看看您，這麼大費周章的問我做什麼？你還不如直接問她們四個呢！”
陳瑋在一旁捧著熱水說：“要是能問還找你做什麼？這四個人被殺害而且還被割下了部分器官，希望你把知道的都說出來，這樣也方便我們調查。”
“什，什麼？她們，她們。。。警官，我其實不怎麼了解她們，因為我是後轉到她們寢室的，我，我不怎麼了解。。。”張曉慌張的解釋。
“你是後轉到她們寢室的，那你知道原來的那個室友為什麼轉走麼？”張瑜瀚盯著張曉的眼睛問。
“聽說，是因為轉走的那個女生道德有問題，人還不老實到處惹麻煩。她室友受不了她才孤立了她，那個女生才轉的寢室。”
陳瑋一聽到孤立兩個字直起了身。被孤立麼？道德有問題麼？青春期的孩子可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的。
張曉仿佛打開了話匣，低聲的說：“警官，你們知道麼？我上學的時候聽說啊，這個女生。。。。。。。。。”
陳瑋伸手打斷了張曉的八卦，都多大的人了，還在這裏嚼舌根，還聽說聽說，既然是聽說的還說什麼？都不知道消息的真假，就在這到處傳播，現在還要跟警察八卦。
“那你到了這個寢室之後跟她們發生過爭吵麼？”陳瑋邊記錄邊問。
“爭吵嘛，有過幾次。”張曉仔細想了想。“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是之後很快就過去了，應該沒人放在心上。”
“對了，警官，你們要是想了解更多的情況的話，就去找韓露吧，她一直待在那個寢室的。”
見到韓露的時候，都已經過去三個小時了。韓露拘謹的坐在椅子上，等待著陳瑋和張瑜瀚的問話。
“你好，我們來找你是想來了解一下情況。”還是熟悉的開場白，隻不過這次換了人。
“好的，我一定配合。”
“你跟四名死者大學四年都住在一個寢室對吧，這四個人的性格怎麼樣？”張瑜瀚問道。
“對，我一直跟她們住在一個寢室。她們人其實挺好的，並不壞。”韓露思考了一會兒給出了答案。
“什麼叫其實？”陳瑋抓住了這個字眼。
“她們這幾個人。。。就是喜歡在背後議論人，嚼舌根而已。”
“議論人？”陳瑋停下了筆。“我可不可以理解為散播謠言。”
韓露沒出聲，當做了默認。
“你們寢室之前轉走了一個女生，那個女生為什麼轉走，為什麼被排擠？”
韓露看著張瑜瀚，低聲的說：
“轉走的那個女生叫陳思，我們在一起接觸一段時間後，才發現她家庭條件不怎麼好。人都喜歡攀比，有的還喜歡用別人來襯托自己，陳思就是那個襯托別人的人。我那四個室友過生日的時候陳思沒送特別貴重的東西，她們就有些不高興，但是也沒說什麼。之後，陳思得到了貧困補助和獎學金，加起來金額也挺大的，我的那四個室友就提出平分這比錢。”
“什麼？平分錢？這是誰提出來的餿主意。”陳瑋皺著眉頭說。
“是張星，張星提出來的，另外那三個人都沒異議，而我。。。因為膽子小，還害怕她們孤立我，所以我也說出有什麼問題。我也有罪。”韓露捂住臉低聲說著。
“後來呢？”
“後來，陳思不願意平分錢，張星就給了陳思三個選擇。第一個是平分錢，第二個是請客吃飯，第三個是滿足我們的要求。陳思當時滿臉的不可思議，以為我們是開玩笑。後來，連秋嫌她太磨嘰，就一把搶過了銀行卡。陳思憤怒的睜大了眼睛，然後跑了出去。第二天。。。”
陳瑋接著補充：“第二天，學校裏就傳滿了關於陳思的各種謠言，在學校裏麵對別人的冷嘲熱諷，在寢室裏還要麵對你們的冷暴力。之後，陳思就轉了寢室。”
韓露點了點頭，輕聲說：“大致就是你說的這樣。”
“具體是什麼謠言。”張瑜瀚麵無表情的看著韓露。
“我們說。。。她之所以得到獎學金和補助，是因為她出賣了她的身體。那段時間她為了貼補家用去當家教，每天都回來的很晚，那家人心地善良，也是看天色太晚，就會開車送她回來，我們就說。。。她貪圖虛榮，被人包養。。。”
陳瑋和張瑜瀚都知道，當年的話一定是比現在更難聽更嚴重的，因為當年的那些人年齡小，也不知道這些謠言到底會帶來什麼後果，但是，不是年齡小就可以為所欲為的。
“我有罪，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這都是報應。”韓露捂住臉哭了起來。
陳瑋和張瑜瀚並沒有安慰韓露，因為這是對她的懲罰，人犯下錯，就要付出些代價。
下一個，可能就會是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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