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48 更新時間:08-06-27 15:26
很多年前,我還很小。不記得是在誰家的婚宴上遇到了表嫂。那時候親戚們聚到一起除了互問對方長輩安好,還有聊一些各自家裏的事情。於是我聽到了這件事,因為印象極深,所以這麼多年了,一直沒有忘過。
這個故事是主人公是個女孩子,是表嫂的妹妹。表嫂姓許,我就叫這女孩兒小許吧。小許生長在農村,中學畢業後就在家裏跟著父母下地做活。因為那時每個家庭都有幾個孩子,一個屋子住著有時不方便,所以小許經常會住到爺爺奶奶家。她的爺爺奶奶有自己獨立的院子和房子,除了能經常對兩位老人照顧外,還可以在那裏得到一個安靜的環境。
那一年,她的爺爺去世了,就剩下她奶奶一個人,她就更常住在那裏。可能是老夫妻倆的感情還不錯吧,她的奶奶沒有把她爺爺去逝時放在靈前的照片燒掉。那個放大的照片就一直掛在小許奶奶的屋子裏。
因為小許一直住在奶奶家,表嫂和她父母已經比較習慣了,也認為這個孩子能陪著孤單的老人是很孝順的。可是忽然有一天,表嫂在家的時候,看到她妹妹跌跌撞撞地跑回來,臉色煞白,渾身顫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問她怎麼了,她什麼都沒有說,跑到屋子裏就躺下了。
再往後,她再也沒有去陪奶奶住。
就這麼又過了一段日子,要過年了。新年的這一天,晚輩都要去長輩家拜年,對長輩鞠躬、問好,有的還要磕頭。自己的奶奶家當然是一定要去的。表嫂和小許給自己家父母拜過年後就準備一起去奶奶家拜年。小許對表嫂說:“姐,我不想去,我不去行嗎?”表嫂說:“當然不行,一定得給奶奶拜年的,我陪著你,我們一起去。”
就這樣,表嫂拖著小許進了奶奶的屋子。給奶奶拜過年,表嫂就在那裏坐著。她突然發現小許一句話也沒說,一直盯著爺爺的遺像。然後突然猛的向外跑去。
表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於是立刻追了出去。小許跑出院子,在大門的拐角處停了下來。表嫂跑過去扶住她,問她怎麼了。小許還是沒說一句話,然後蹲下身就是一陣嘔吐。表嫂當時也嚇到了,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怎麼了,趕緊扶著她回了家。她的媽媽看到這樣,以為是小許生了病,或者是吃壞了東西,給她找了些藥,也沒太在意。表嫂問小許:“哪裏不舒服,到底為什麼到奶奶家不說話,還那麼突然地跑出來?”小許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姐姐。表嫂看到小許臉色煞白,還有滿眼都是淚水。小許哭著說:“姐,我看到爺爺在照片上對我笑,他還對我說話,要我跟他走。”表嫂那時候也很年輕,沒有太多這方麵的經曆,以為自己的妹妹一定是神思恍惚了,一張照片怎麼會笑,會說話呢?而且當時她和奶奶都在屋子裏,什麼都沒看到沒聽到。於是對小許安慰幾句,讓她別害怕什麼的。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
年一過完,春耕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了,農民們都要為春耕做準備,所以大家都開始忙了。表嫂也曾經對她媽媽說起這件事,但是因為當時她父母很忙,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就在那件事後,小許的性格就越發變得沉默,很少說話,也不愛說話。常常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因為春耕的關係,家裏要準備種子,化肥,農藥,很多東西都要準備,父母也沒時間管她。那一天,大家幹活之前,發現小許奇跡般的很早就起床了,她爸爸還說呢:“今天你起得這麼早,好好看家吧,我們都要出去。”小許應得很爽快。然後就去找了很多衣服,被單什麼的拿出來洗。
父親走了,再回家時已經到了下午。父親一進門就發現院子裏掛著的都是洗得幹幹淨淨的衣服、床單和被單,有的甚至不需要洗都已經洗得幹幹淨淨的。院子也被打掃得整整潔潔。窗玻璃也亮亮的。進到屋子裏一看,那更不用說,真是窗明幾淨,纖塵不染。但就是沒有見到小許。他心裏很高興,覺得自己的老女兒真是懂事了,懂得好好照顧家了。於是喊著小許的名字,準備做點好吃的犒勞一下小許。他一喊再喊,居然喊不到人,小許去哪裏了呢?她父親有些著急了。看看鄰居家,也沒有,就隻有等了。
過一會兒,看見小許進了院子,腳步似乎有些沉重,眼神迷茫,她的嘴上還好象油乎乎的。她父親走到她身旁問她去哪了,她看著父親沒有說話。父親發覺女兒不對勁,而且還聞到一股刺鼻的農藥味。他扳著小許的肩驚恐地問她怎麼了。小許看著父親又哭了,說:“爸,我喝藥了。”她也抓著她父親的手說:“爸,爺爺一直要我去,我害怕。”然後嘴裏一直嘟噥著“我喝藥了,我喝藥了。”她爸爸立刻找車,送小許去醫院,因為是農村,離醫院有十幾裏的路,而且之前小許喝完藥又跑到河邊坐了一會兒,直到胃裏難受得不行才回到家,就這樣到了醫院已是過了很長的時間。醫生給她洗胃,又做了各種搶救措施,還是沒有搶救過來。
小許就這樣走了,那一年她十九歲。後來,表嫂說,其實在她妹妹剛發生狀況的時候,如果家人注意了,給她好好找人看一看,也許小許就不會那樣走了。在小許喝藥的那一天正是她爺爺去逝的一百天。還有人說,曾經擺放在靈前的遺像是很靈的,最好隨著下葬時燒掉。表嫂每每提起此事,都會很難過,我也是很惋惜,那樣花樣年華的女孩就這樣走了。
聽說,一百天之內可以有轉機的,到一百天就完了,沒辦法挽救了。為什麼要害自己的親人呢?這個誰也說不清,是其他的髒東西附體還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大家不要害怕,一般自己的親人是會保佑自己。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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