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62 更新時間：08-03-08 21:43
這世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站在你麵前，你卻看不到我。喬鳳雪看著那張熟悉的臉，他也來到這裏了嗎？不對，他的表情不對，他不是他。老天為何要如此對她，既讓他拋棄自己，既讓自己來到異世，不就是為了不相見嗎？為何還要遇見他，而他卻不認識自己，還是一個即將成為自己姐夫的人，自己做人做得真得很差嗎？忍住將要流出的淚，怕它一落下便一發不可收拾，穩住心神，突然覺得兩旁一緊，是她們扶住了自己，看著她們投來的充滿擔憂的眼神，回給她們一個安心的笑，隻是這笑一定很淒涼吧，不然她們也不會將那抹擔憂加得更深，不猶在心中一問：為他，值嗎？看著眼前這個溫文爾雅的男子，這個人真的是他嗎？
“你還好嗎？”看著他投來的對陌生人表示關心的眼神和問話，她突然明白了張瑞哲恐是也將自己當成了這樣的一個陌生人吧，隻有所求沒有給予的人，自己之於他不過是那最熟悉的陌生人罷了。
“恐是陽光太強了，眼睛受不了，有點暈眩。”安安心，回答道。
“那便進這飯館歇一下吧。”燕寒舞隨手指了指剛從那出來的芙蓉閣，便領著一行人向那走去。
“芙蓉閣？”鳳雪略一抬頭看了看那匾。
“這是燕都最大的飯莊。”一旁的侍從搶答道，那小少年怎可這般對他家世子，明擺著欺負人呢，而燕舞寒也隻是好笑的看著齊越，他不知為何總覺得領路或是回答那問話是應該的，不覺得有半點不該。
“早被嬋娟誤，欲汝臨鏡慵。承恩不在貌，教妾若為榮。風暖鳥聲碎，日高花影重。年年越溪女，相憶采芙蓉。”不覺出口吟道。
“好詩。”他突覺在麵前站著的這個少年不似普通人，雖剛才的表現已讓他吃驚，但現在的又讓他驚歎，“隻是這詩過於悲切和怨恨了，像你這般年紀還是少作為妙啊。”
“隻是一時脫口罷了。”坐下的鳳雪已平複許多，這人，越看越覺得與張瑞哲不同。
“剛才你說的那句話很有道理。”燕寒舞端起茶杯道，剛才就想說這句話。
“哪句？”
“授人魚不如授人以漁。”
“是呀，你給他那些銀子隻能管他幾頓飽飯，倒不如用那些銀子來請些先生教他們掙錢的方法，這樣既節省了你的銀子，又讓他們找到了穩定的生活來源，何樂不為呢！”
“嗯，此法甚好，乞丐減少，也能增加都城的安全性，犯罪案件也會相應減少。”他略一斟酌道，這個方法確實太好了，要盡快實行才是。“敢問小兄弟的姓名？雖很唐突，但為著燕郡的安定這是一定要謝的。”
“這大可不必，我也隻是突然想到而已。小弟我家中排行第四，若世子不嫌棄便叫我一聲四弟吧。”鳳雪不看他那張臉，隻是依心而論，他是個不錯的人，大姐嫁他應是不錯。
“好，那你也便稱我一聲大哥吧，四弟。”他道。“這頓飯便有我來請吧，一來盡一下地主之誼，二來以謝你為我燕郡所提的好建議。”
“好，大哥。”鳳雪道，心情已好了許多。
“不知這次四弟來此是為何事？若有需幫忙之處盡可開口。”燕寒舞看著對麵這個臉色漸漸恢複的小少年道。
“此次小弟隻是隨家父前來為郡王爺賀壽的，並無什麼是要做。若一定要找出一件，那麼大哥已然幫到了小弟，小弟在這裏還要謝過世子才是。”是呀，唯一一件需要他幫助的事恐就是他的為人吧。通過瓏兒的調查和此番對話，她已能確信他是大姐很好的歸宿，隻是這張臉總讓人心痛呀。
“哦，此話怎解？”
“有些事情現下說清就無趣了，大哥到時既會知曉，時間不早了，我也該離去了。”說完起身，在即將走出雅間時又道：“大哥不用派人去查小弟的住處，已確定小弟的身份。郡王壽宴上我們便會再見。小弟告辭了。”
“好，那便依四弟所言。”燕寒舞看著那身影消失不見，溫和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犀利。
“世子，真的不用去查嗎？”
“不用去了，他不是說還會見麵嗎，就相信他一次又何妨？”
“是。”
“走吧，父親還等著我們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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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別館的喬鳳雪，隨意地扯掉頭上的緞帶，任由頭發散開，不顧下人們奇怪的眼神快步向自己的房間跑去，那壓抑快要爆發出來了。兩個丫環也盡力跟上她的腳步，還不時地對周圍的下人投去禁止的警告。
“玲兒、瓏兒，我想自己呆一會，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進來，你們也別跟來，我隻想安靜地呆會。”鳳雪對想要踏進房門的兩個丫環說。
“可是，小姐．．．．．．”玲兒、瓏兒很是擔憂地想問，小姐自從進了這燕都就很不對勁，再見了那個未來的大姑爺後就更不對勁了，小姐這是怎麼了？她以前也沒見過他呀，話到嘴邊卻又咽了進去，她們深知小姐的脾氣，現在問等同於火上澆油，可，小姐現在的樣子要是被老爺知道了該怎麼辦呀，老爺是最心疼小姐的，剛才小姐進門時的樣子許多下人都看見了，這該如何是好呀？
“不用擔心，我一會就沒事了，爹要問起，你們就如實說，隻不過結尾改成：因為知道了大姐會嫁這麼好的一個人而感動的。聽到沒？”鳳雪將她們關在門外道，“有什麼事明天再說。還有，不許來打擾我。”
“是。”兩人恭敬的退下。
鳳雪聽外麵已無任何響動，便鑽進被子裏大哭起來。默默的在心中對自己說，哭吧，就當是為張瑞哲流的最後一次淚，以後兩人互不相欠，自己本就不欠他什麼，在這裏已經十年了，就算是僅留得想念或恨也該過去了，這次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場也算夠了，從此時此地起，她，喬鳳雪要為自己活，要做遍自己想做的事。大概是哭累了，她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在醒來時屋裏漆黑一片，忽然聽到窗戶被打開的聲音，頓時睡意全無，心中警鈴大作，“誰在那裏？”大聲言道。
“真是太叫人傷心了，才多久未見，雪兒妹妹就將你的氣宇不凡、高貴從容、瀟灑迷人的表哥給忘了！”那身影走至鳳雪的床前坐下，“真是太傷心了！”
鳳雪“噗嗤”便笑了，她當是誰呢，原來是她的表哥、蕭家的公子蕭慕楓，雖然外貌與他自己形容的沒有多大區別，有也隻是更勝，可她實在不敢恭維他的表現，正如這次居然跳窗戶進來。“你怎麼從窗戶進來呀？”
“我倒想從門進來的，可你那兩個小丫頭說什麼小姐吩咐了任何人不得從門進，我就隻好跳窗戶了。”蕭慕楓無奈地聳聳肩，“好歹我也是慧雅四公子之一呢，怎麼敗給你那兩個小丫頭了？”
“慧雅四公子沒聽說過，但這‘動物四君子’到是略有耳聞。”鳳雪看著起身點上燈後又坐回來，一臉無奈的他道。
“哦？怎麼說？”今天剛到燕郡，便聽說四丫頭也來了，就過來看看，聽姑父說她這一陣心情不好，尤其是今天出去了一趟回來後就將自己關在房中，派兩個丫環守著，任誰也不讓進。過來一看果不其然，心下有些痛，便從窗子跳進來看看這丫頭，不光是洛雲有所托，更是心裏疼她疼得緊。看到屋裏漆黑更是有種心被紮的感覺，是誰敢這般欺負他的寶貝丫頭？但聽她這說話的語氣似是沒發生過什麼，這丫頭真叫人費解呀。
“那‘動物四君子’當然是老鼠、蒼蠅、蚊子、蟑螂呀。”說完隨即“嗬嗬”笑起來。
“你呀，真是個讓人頭疼的小家夥。”他無奈地搖搖頭，“對了，剛才運動了半天有些餓了，你這有吃的沒？”
“玲兒，端些吃的進來。”說完，蕭慕楓將她從床上抱起放到桌旁的椅子上。等桌上放滿食物，她卻發現蕭慕楓並沒有動筷子的意思。“喂，我臉上有東西嘛，幹嘛盯著我看？你到底還吃不吃東西啊？”
“我隻是發現我的雪兒越來越美了，美得讓人無法忽視。”他更加專注的看著她。
“是嗎，那你是不是正在幻想著發生什麼，尤其是在這樣一個夜晚？先聲明：我可不喜歡亂倫啊！”鳳雪撇撇嘴，為了哭著方便便將化的裝都洗了，此時的臉上白玉無瑕，尤其是還帶著淚的臉更是我見猶憐，雖然歲數小點，但並不能掩蓋她的美，可對於一個經常見著她的人，是不是有點誇張啊？讓他去欣賞她的臉吧，哭了那麼久，自己餓得很呢，不管了，先吃吧，想著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嘖嘖，都哭成金魚眼了，還這麼自戀！我有時候真懷疑你是不是我姑母的親生女兒！”
“哼，如假報換！喂，你到底還吃不吃？”
“你吃吧，我沒胃口了。”看著正吃得不亦樂乎的雪兒，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笑，看來她是沒事了，虧得那麼多人都為她擔心。
看著吃完了的雪兒，沉默許久的他再次開口：“到底是為什麼哭呀？”
“你難道沒聽玲兒和瓏兒說嗎？”見他點頭，“那還問我？”
“憑我對你多年的了解，可能嗎！”
“不可能！”見他又點點頭，“那所有人都看出來了？”
“至少了解你的人都看出來了，姑父雖然什麼都沒說，但當我說來看你時，他的眼神還是出賣了他，你到底怎麼了？”
“都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提了。隻能告訴你，這次回去後我將從新考慮自己的人生。”放下筷子，“嗬嗬，你有沒有覺得我說話越來越有哲理了？”
“哎，看來是問不出來了。既然不想說就算了，但要是有人欺負你，我定不饒他。”她每次不想說時便會把自己扮得很成熟，但眼睛裏的驚慌和閃躲是掩飾不了的。
“知道了，數表哥你對我好了。慧雅四公子裏就數表哥你最溫柔最體貼，我最喜歡了！”
“罷，罷，知道你準備趕人了，每次就趕人時才說些好聽的話，我怎麼也是風度翩翩一君子呀。”
“切，就你那德行去騙騙外麵的小姑娘還差不多，本姑娘才不會上當呢。見著我爹就說我沒事了。”
“這個自然，找塊冰敷敷眼睛，我明天再來看你，叫那兩個丫頭也休息吧，她們今天也很擔心你。”
“嗯，好。”看著他將自己又抱上床，轉身出去了一趟又進來，手中多了塊用棉布包著的冰塊，心裏頓時覺得很溫暖。
“怕你這丫頭忘記了，便先拿來給你敷上。”雪兒從沒有真正的愛惜過自己的這張臉，隻跟她說是沒用的，倒不如就拿來給她罷。替她蓋好被子，“睡吧，明兒來找你。”轉身離開。
“嗯，好。”看著開門即將離去的身影，“別告訴洛雲哥哥，還有，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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