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710 更新時間：08-02-24 11:17
（2）
最後，這場爭吵在奶奶的哭喊中結束，大家都是不歡而散了。
但是，在這件事情中，其實我最不想傷害的是奶奶，因為，自打爸媽死後，奶奶一直深非常的疼愛我，但如今，我卻為了反抗姑姑姑父深深的傷害了奶奶，我真的感覺，我變得越來越惡毒了，好在奶奶時候平複了下來，並沒有生氣，我的不安也稍微減弱了一點點。
對不起，奶奶……真的……很對不起……
一晃幾天過去了，今天已經是8月19日了，還有三天，距離因釋中學報名時間截止還有三天，看來，我不得不和奶奶說說這件事情了。
我先為奶奶衝了一杯碧螺春，這可是奶奶最愛的茶。
我端著托盤，裏麵放著一杯剛剛泡好的碧螺春，還有一小碟桂花糕——奶奶最喜歡的糕點之一。輕敲奶奶的房門“奶奶，我是因兒……”
“進來吧……”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覺得，奶奶似乎很疲憊。也透著一絲淡然的絕望。
我輕輕推開房門，一股檀香的味道迎麵而來，奶奶又在自己的房間裏拜菩薩了。
“因兒，有什麼事情嗎？“奶奶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慈祥，但是多了一份深深的無奈……
“奶奶……我……學校就要結束報名了……我……“我支支吾吾的，在這一瞬間，我什麼話似乎都說不出來，我在幾天之前曾經那樣傷害過奶奶，現在，我卻還要找她討要高昂的學費，我真是……
“嗯，問因啊，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去上心釋的，畢竟這是你爸媽的夙願啊……“奶奶的語氣很堅定，我的心卻在這一瞬間像被揪起來一樣疼，揪心般的疼，讓我的眉頭輕輕地皺起。
奶奶覺察打了我這細微的變化，略顯著急地問道：“問因啊，怎麼了，不舒服嗎？“
我實在是不想再讓奶奶為我擔心了，所以，我揚起了微笑：“奶奶，沒事的！”
“嗯，沒事，就好啊……”
……
我曾經有過的美好，在這一刻統統瓦解，成為過眼雲煙。
而我，再也不是那個幹淨到純粹的孩子，我成了一個肮髒不堪的孩子。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髒，好髒。
對不起，也許因為我的肮髒而玷汙了這個美好的世界，對不起……
……
事情的發展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奶奶在當天下午就到因釋把一萬八千元的學費全部交了。
謝謝你，奶奶……對不起，奶奶……
學費的事情解決了之後，我現在每天都在忙著幫奶奶料理家務，現在，每一餐的反基本上都是我做的，由於一直在姑姑家住著，所以大部分世間，姑姑姑父兩個人都會差遣我做一頓飯，這都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事情了。
“喲，因兒啊，你什麼時候會作紅豆餡餅了啊，這可是我的最愛啊，你媽媽生前經常做給我吃呢……”奶奶看到飯桌上香噴噴的紅豆餡餅時，開心地笑了，這是我這麼多天以來看到她第一次笑得這麼釋懷，但是，奶奶提到了媽媽，媽媽生前也很會做紅豆餡餅吧……
本來我已經是快要哭了，但是突然想到奶奶還在我的麵前，所以不想讓奶奶覺得我傷心而跟著我一起傷心，所以我勒令眼淚全部回到眼眶裏麵，再回到身體裏，免得它們一不小心又噴湧而出……
“好了，因兒啊，快點吃飯啊，菜都涼了呢，再不吃呀，就不好吃了！”奶奶催促道。
“哦，好的……”我低聲應道。
餐桌上的沉默一直延續了整個中午，有時因為奶奶的歎氣而打破這可怖的沉默，但是，奶奶的歎氣聲顯然令我陷入了更加絕望與手足無措的境地。
“奶奶……我有一點點不舒服……我……我先回房了啊……”為了趕快離開，我隨便擺了一個理由。
“哦？不舒服，要不要去檢查檢查啊！”奶奶的聲音裏滿是焦急。
“沒事沒事，隻是頭有點暈暈的，我回房間去睡會兒就好了，奶奶您不必擔心！”說罷，我衝奶奶無力地笑了一下。
“哦，是這樣啊，那……那你回房間去休息休息吧，以後要多注意身體啊！……”
“嗯，知道了，奶奶……”
以飛快的速度跑回房間，眼淚在這一刻終於噴湧而出了，所有的委屈與忍耐在這一瞬間爆發出來。
媽媽，我好想你，爸爸，我好想你，奶奶，我對不起你，姑姑還有那個叫莫蘇的，我很你們！！
但是，當所有的愛與恨在這一瞬間交融的時候，一切又變得不那麼單純，深深的，炙熱的愛中，卻夾雜著濃濃的恨，這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情感，我自己都描述不出來……
漸漸的，我的意識模糊了……在我徹底睡去以前，突然聽到客廳裏傳來一陣深深地歎氣聲，之後，意識就全部消散了……
噢，親愛的人生，親愛的上帝，親愛的……我現在突然覺得，你們是多麼對不起我，你們是怎樣辜負了我對你們的美好憧憬，你們幾歲了我對這個世界全部的信仰……
現將我摯愛的爸媽帶走，現在，又讓我的奶奶備受我的傷害……你們究竟想要怎樣才願意罷休，是不是隻要我死掉，就可以撫平一切的憂傷……如果是這樣，那我寧願去死，也不願意活在這個早已經千瘡百孔的世界上了。
當一切最終消弭在彼岸的時候，最終，我丟失的美好再也找不回來了，但是，當一切的傷害也漸行漸遠之後，我，莫問因，究竟還剩下了一些什麼呢。
其實，我是不願意回首過去的，因為，愛回望往事的人，在對待未來的時候都會相對變得軟弱，但是，我就是人不知要停住腳步，往回看看，所以，當我在麵對未知的未來時，就會變得那麼的不堪一擊……甚至可以用頹廢來形容了……
噢，那麼，誰改為這一切負責呢，是我，還是那些曾經傷害過我的人？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一下午，我都是正在忙碌之中，奶奶在中午的時候突然暈倒，像原來是心髒病突發，我找了藥讓奶奶吃下之後，讓奶奶好好的休息休息，而我，則擔起了家務活。
忙碌的幾天很快就過去了，一晃，今天已經是8月27號了，後天，我要去學校報到了。
忐忑不安……
8月29日——
我拎著奶奶幫我收拾好的行李，一步一步地向心釋中學走去，腦海裏浮現起奶奶昨天的叮嚀……
“問因啊，明天，就要去學校了吧……到了那裏，要努力學習啊……要完成你爸媽的……夙願……明白嗎……”奶奶的聲音有一點哽咽。
“奶奶……我知道了。謝謝你，幫我交了學費……”看到奶奶的情緒波動如此之大，我的內心也禁不住一陣翻江倒海。
“嗯，問因啊，聽話啊，一定要好好學習啊，因釋裏麵的好學生是很多的啊，一定要加油啊……”奶奶似乎嚴查決出了我情緒上的變化，趕緊鼓勵我。
“知……知道了……”在這一刻，我的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內心裏麵的所有情感在這一刻傾瀉而出，委屈，抱歉，思念，憤怒……
“問因啊，哭什麼呢，怎麼啦！……”奶奶見到我的眼淚，慌了神。
我趕緊抹了抹眼淚，冰涼的指骨拂過臉龐，讓我一陣不寒而栗，眼淚的溫度通過授信傳遞到身體裏，感覺一陣悲哀的絕望……
“奶奶，沒事的，我……我先去睡了啊……”我衝奶奶笑笑。
“嗯。沒事……就好……問因啊，那你，也早點休息吧！”……
回憶戛然而止。
莫問因，不是說好了不要沉念與往昔嗎，怎麼……
好了，不想了。
我，繼續拖著沉重的箱子一步步地向心釋中學的方向走去，天空上沒有一朵雲，蔚藍色的天空幹警到讓人心疼，我的心，想就起來一樣的疼，爸媽，最喜歡蔚藍色。
差一點點，眼淚就要流出來了，但是，我還是努力地將它們憋了進去，莫問因，不要，讓別人看到你軟弱的一麵，一定不要。
走著走著，因釋中學赫然出現在麵前。
不得不承認，因釋中學確實是一所相當輝煌的中學，在這裏培育出了相當多的人才，它以嚴謹的教學風格而聞名，因為因釋中學的創辦人秉承著“嚴師出高徒”這一條古訓來辦學，所以，心釋的嚴格可想而知。
我高中的三年，就要在這裏度過了吧……
嗯，答案是肯定，那麼，正如奶奶所說，這裏是一個臥虎藏龍之地，我，加油，親愛的莫問因同學，加油啊！
我拖著箱子，昂周挺胸地走進了因釋的校園裏麵，雖然，我不是這裏麵最優秀的，也不是這所學校力家境最好的學生，但是，我不能輸掉氣質，不能輸掉我的驕傲，不能輸掉我的尊嚴，我要驕傲的，昂首挺胸地走進去！
加油！
我縣領著箱子來到學校的教導處，拿到另外我寢室的鑰匙——7058號寢室，四人一間的，我，現在要去看看我的室友究竟是何方神聖了。
我徑直來到女生宿舍樓。
鑰匙插進鑰匙孔，啪嗒——門開了。
突然，一股濃濃的香水味撲鼻而來，靠，我對香水過敏誒，睡在房間裏噴那麼多想睡啊，阿嚏。
揉了揉鼻子，我猛地推開門——
隻見素這裏正坐著兩個女生，很顯然，還有一位室友沒有來，我強忍著心中的怒氣，擺出了心平氣和的口氣，對著房間裏麵的女生說到：“能問一下嗎，是誰在房間裏麵盆了那麼所香水啊！”
這是，其中一個女生猛地抬起頭，衝我叫：“怎麼，有意見嗎，這房子裏一股黴味，我不能噴一點香水嗎，這可是我的名牌香水啊，毒藥啊，鄉巴佬，你懂些什麼啊！”
我再也忍不住了，心中的怒火在這一瞬間爆發“我操你媽，你以為你是誰啊，我對香水過敏，你有意見啊，你也要顧及別人的感受啊，這些道理你到底懂不懂啊，你爸媽沒教你嗎！以後要是再敢在房間裏噴香水，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靠！你個鄉巴佬在那裏叫嚷個什麼勁啊，你以為你誰啊！我告訴你，我爺爺可是這個學校的校長之一，要是你敢惹我，我保證讓你在這所學校裏呆不下去！”被我指著脊梁骨罵的那個女生跳起來叫囂。
“我保她，我看誰敢動他一根汗毛。”這是，門外傳來一個冷靜的聲音。
誰？
我回過頭，想看看這個為我打抱不平的人究竟是誰。
這是，一個臉上帶著薄薄的怒意卻又不失驕傲的女生的臉龐就這樣硬生生地闖進了我的眼簾。
五官精致得無可挑剔，薄薄的嘴唇，柳眉星目，白皙且吹彈可破的臉龐。
真是一個天生的美人胚子。我從心底裏暗暗驚歎她的美麗。
這是，剛才那個囂張的女生開口了：“魏傾然，你說你算哪根蔥啊，哼，以為你爸有幾個子兒了不起啊，哼，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還敢跟我李然叫板，你，給我滾！”
“操，以為你是誰啊，告訴你，我把今年可也是投資了的，所以，現在我把也是這個學校的股東之一，而且受傷的股份比你爸爸好像還多那麼一點點誒，你爸難道沒有跟你說嗎？”稍稍有些疑惑的語氣卻透露出深深的輕蔑，而且不溫不火，好聰明的小妮子啊。
那個叫李然的女生好像被噎住了一樣，半天擠不出一句話來，好半天，才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魏傾然……算你狠！……”
說罷，轉身走出了寢室。魏傾然望著李然離去的背影，輕輕地哼了一聲：“哼，玩兒不起就別和我玩兒，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
說罷，那女生轉身向我走來。拉住了我的手，輕聲在我耳邊說：“你真的好厲害哦，你算是在這個學校裏第一個敢和李然叫板的人呢，其實，我爸爸並不是這個學校的股東啦，剛才，我是騙她的……”
當眼前的這個女生向我一股腦地傾訴出這一切後，我真的越來越佩服她了，居然能講一個謊言說的那麼得天衣無縫，看不出絲毫破綻，強。
“那，你不怕以後被她揭穿了嗎？”我不免有些擔憂地問她。
“怎麼可能不擔心，但是，我爸爸也是可以在這所學校裏入股的，隻是他不願意，其實，我爸爸根本就不願意我到這所學校裏來，他希望我能夠去一所私立中學，那裏專門培養商界精英，爸爸……希望我以後能繼承他的事業，但是，我的願望，我的夢想根本就不是成為一個女白領，我可是想以後當一個自由作家的，有超高的版稅，超高的寫作技巧，超高的人氣，然後，每天坐在別墅裏，對著筆記本電腦，敲下我的心情，讓所有人與我分享我自己對生活的感悟！”當眼前的女生說起自己的理想時，是那麼的驕傲，那麼的憧憬，真的是比我強多了，她至少知道自己的夢想，而我，連自己前進的方向都不知道……
為了找一個話題將對話進行下去，我問了一句：“哦，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啊，我叫魏傾然哦！”眼前的這個女生用一種很輕鬆很明朗的語氣說道。
“哦，魏、傾、然，名字很好聽啊，我的名字叫莫問因。”我盡量將自己的語氣調到最陽光的一麵，但是，與魏傾然相比，還是現得黯淡了許多。
“莫問因？哇，這個名字真的很好聽，而且，是……哦，我明白了！是不要問原因的意思吧！我知道，肯定是這樣的！”魏傾然聽完我的自我介紹之後，居然顯得很興奮，難道，我的名字真的有他說的那麼好嗎？
“哦，是這樣嗎？……謝謝……”
難道，連我，也有令人感到新奇也很喜歡的地方嗎，這真是一個笑話和驚喜啊……
其實開學的那一天過得並不是很開心舒暢，但是那一天我還是在強打著精神撐了下去，那天學校隻開了一個很盛大的開學典禮之後，全體學生就放假半天。所以那一下午我都是一個人窩在寢室裏帶了整整一個下午的，暖暖的陽光從寢室的窗戶裏柔柔地流瀉下來，已經進入了九月份，秋意也漸漸濃鬱，陽光再也沒有夏日灼熱的溫度，照在身上感覺很溫暖，但是，心卻是冰涼的，浮光的冰涼，即使在溫暖在耀眼的光線又有什麼用呢？不是嗎？
我把手舉到眼前，手的質感在眼光下顯得有一些透明，陽光並沒有因為我的遮擋而少照射半縷，那仍然顯得有些刺眼的陽光透過指縫間殘存的縫隙找到我的眼睛裏，在視網膜上留下一片刺目的紅。
血一樣的紅色…。。
我微微閉上了眼睛，才是陽光看起來不那麼強烈，但是，當我在將目光投向別處是，一片漆黑，仿佛我已經盲了。盲了。
我揉了揉眼睛，光線又重新回到我的眼睛裏麵，我才重新找回了我一個作為正常人的感覺。
我把發繩從地上撿起來，因為今天一會寢室就隨手摘下發繩往地上一甩，所以找了好半天才找到。
把頭發紮成一個高高的馬尾，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現在已經是五點過5分了，我就這樣呆呆地躺著，就這樣坐了四個小時，真的是很佩服我自己啊。
我現在要出門透透氣了……否則，我就要這樣活活把自己悶死了。
走出女生寢室大樓，外麵依舊燦爛的陽光有點詞的我睜不開眼睛，因為在昏暗的寢室裏呆了整整一個下午，所以這樣的強光讓我有些不適應。
但是很快的，就漸漸的好轉了。
呼出一口長長的氣，我邁出了第一步。
其實，整個因中這個學校還是很漂亮的，綠樹成蔭，教學樓也顯得氣宇軒昂，一塊塊花圃也似學生們的有了勝地。
就選一塊花圃或者在一棵樹下休息休息好了，畢竟，從明天開始就要投入到緊張的學習中了，再好好享受這最後一個金子般平靜的午後吧……
……
微風輕輕的拂過，柔柔的，輕輕的，撩動起我的發絲，心情似乎也有一些好轉，但是，不知怎的，我的心裏，盤踞不散的，是奶奶、爸爸、媽媽、姑姑、姑父、妹妹的臉龐，我愛的人，我恨的人，都在這一刻彙集……
一種莫名的情愫在內心裏慢慢的滋生，徹骨的恨裏麵，卻又有著深深的愛意，纏綿的愛意力卻又有複仇的冶豔之花在悄悄綻放……
莫名奇妙啊，迷迷糊糊的，我靠著樹，睡著了……
當我再次醒過來，周圍華燈初上，繁星裝點著漆黑的夜幕，如水一般的月光灑下，照亮了正片樹林，為什麼，沒有照亮我的心呢？
……
我站了起來，排排站滿全身的落葉和泥土，夜晚的空氣清新怡人，但是我拖著沉重的身子向前走去，向前走去。
知道女生寢室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深呼吸，走進去，暴風雨，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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