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177 更新時間：08-05-17 18:36
5年後
“菊姐姐，快來看，今天的菊花開的好漂亮呢！”小露開心的朝我喊著，臉上綻放著開心的笑顏。
我走過去，拉住她，輕輕擦拭著她額頭的汗水，笑著說道：“你這個小丫頭，不要跑的這麼快，當心摔倒。這菊花還不是年年都有的麼？”
小露撅起小嘴，衝我扮著鬼臉。“誰說的，菊姐姐沒來的時候，每年的菊花都不會開的如此的好看呢！都是姐姐來了才會開的如此的好看呢！還有”她指著遠處的那片池塘繼續說道“那片蓮池，要不是姐姐來，還不知到要荒廢到什麼時候呢！人家呀，都說姐姐其實是花中的仙子了！”說完，蹦蹦跳跳的又跑開了。
我輕笑的搖了搖頭，看著小露那蹦跳著漸遠的身影，“這孩子！”轉身回望著身後那一片一片的菊田。溫和的風輕輕吹起，帶著菊田中的菊花歡樂的搖曳著，散發出那一陣陣濃鬱的花香。伸手撫平吹亂的額發，然後閉上眼睛，展開雙臂，享受著這平和的日子中帶有的喜悅。
睜開眼，看看四周無人，提起裙擺，竟也學著小露的樣子蹦蹦跳跳的向前跑去，頓時，銀鈴般的笑聲傳遍了這片菊田。剛剛跑到一半就看見小露從遠處跑了過來，急忙的放下了裙擺。待到小露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跟前，裝作生氣的樣子看著她。
小露跑的臉紅紅的，看到我生氣的表情，滿不在乎的說道：“姐姐，我剛剛可是都看到了哦！你可不要在說我一點都不穩重什麼的，姐姐還不是一樣麼！”說完，竟然也學起我將裙擺提起，在我麵前跑著。這下子我卻再也無法裝作生氣，笑著過去便嗬她的癢。小露叫著跑開了，我在後麵緊追，就這樣一路笑鬧著，回到了村子裏。
一進村，小露就躲進了村口張奶奶的懷裏，撒嬌的再也不出來了。我笑怒道：“小丫頭，快快出來，要不可別怪我不客氣。”說罷，勢欲要撲過去接著嗬癢。小露嚇的連忙將張奶奶推到身前，躲在後麵嗬嗬的笑。
“好了，好了，小露，讓你去叫姐姐回來的，怎麼反到兩個人弄得一身的土回來了？這丫頭！”張奶奶回過頭去輕輕拍打著小露，然後接著說道“小菊啊，今天有個年輕人說是來找你的，已經在你家等了一會兒了，快回去看看吧！”
“找我的？”我不解的看著張奶奶。
“恩，是找姐姐的，而且還是一個長相很英俊的哥哥呢！”小露在張奶奶身後露出了半個腦袋，朝我點頭說道。“都是姐姐要嗬我的癢啦，所以我才忘記告訴了姐姐的。”帶著一臉就是這樣的表情，小露又躲到了張奶奶的身後。
邊笑邊搖著頭，真拿這孩子沒辦法。像張奶奶告別後，轉身向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遇見的村中的人，微笑著打著招呼，卻也在思索著找我的到底會是誰？漸漸的走到了院子的門口，就看見一襲白衫的男子背對著我站在門口。
仿佛腳下生根了一般，就這樣停在了院門口，眼睛卻在也無法從那背影移開，眼淚不自覺的充盈了眼眶。看著你快速的回轉過身來，亦如我看見你一樣，靜靜的站在那裏，眼神裏包含了濃濃的喜悅與不相信，就那樣直直的盯著我看。
隨著第一滴眼淚的滑落，我卻在也無法控製住我的淚水，任它決堤而下。你走過來，伸手想要拭去我臉上的淚水，卻發現怎樣也止不住。隻好，將我輕擁到你的懷裏，低聲安慰著“菊，我來了。我終於找到你了。這下，在也不分開了。不哭了，菊，以後會有我陪在你身邊，永遠不離開了。”聽著這在心中思念了5年的聲音，看著眼前這在心中想念了5年的麵容，在這一刻，心中的一切怨恨與決絕全部都不見了，剩下的，隻有緊緊的回抱住眼前那幾欲令我相思成狂的人，大聲的哭泣著……。。
清晨，在一陣陣濃鬱的菊花香氣中醒來，伸手撫上哭得略微腫脹的眼睛。低頭自嘲著，昨夜竟然還在做那個與他相聚的夢，也許這就隻能是個永久的夢罷了。
輕輕嗅著空氣中傳來的陣陣菊香竟是如此的熟悉，仿若是那兩年在即家時每天早上都會喝道的菊花茶的味道一樣，讓我深深的懷念著。思緒卻在這香氣中不自覺地回到了以前的那段日子。
“醒了？來，給你剛沏好的菊花茶。”一個溫和的男聲在耳邊想起，然後眼前出現了一杯溫熱的茶水和一雙修長暫白的手，頓時打斷了我那漂向記憶深處的思緒。
順著手的方向向上慢慢看去，看到了那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麵容，不禁伸出手撫上那麵容，隻是害怕這終究還是一場夢。手指間傳來的溫暖感覺，告訴我，這一切，原來，竟是真的。眼淚開始悄無聲息的滑落。
你連忙放下手中的瓷杯，輕拭著我的淚水，沒有說話。
“讓你等的太久了，菊。”你望著我的眼睛說道“我不知道你是否還在怨恨著我，我不知道再見你時你的眼睛是否依舊空洞無神，我不知道你沒有看見我會更加快樂。我不知道的事情太多，擔心的太多，所以，我一直沒來找你。”
聽到他這樣說，我的眼淚落下的更快，更洶湧，忍不住哭出聲音。看到我這樣，你的表情有些慌張，急忙改用衣袖擦著我不斷掉落的淚水，“菊，你怎麼了？你還是不願見到我麼？不要哭了，如果是，我這就走。我回去接著等，等到你回來為止好麼？我馬上就走。”說罷，竟欲轉身奪門而出。
“嗬嗬”看著你慌張的想要跑出去的滑稽表情，忍不住竟笑出聲來，伸手緊緊拽住了你的衣袖，低首輕輕的說道：“我也想你。”之後便感覺到臉上陣陣微熱。
拽住你衣袖的手忽然被另一雙更加溫暖的手所包圍，暖暖的感覺溶進於心。
“你不再怨恨我了，是不是？你不會在不理我了，是不是？你不會在獨自一個人哭泣了，是不是？你不會在。。。。。”我伸手捂住了你的嘴，抬頭看著你的麵容，笑著說道：“墨，我都想起來了。所有的一切，都想起來了，在這裏的第二年，我就已經漸漸想起了以前的一切。從想起的那時開始，我就在等著你，等著你來找我。”
將你輕輕的拉到身旁，依偎在你的懷裏，感受到你略微僵硬的身體，閉上了眼睛，開始細述著我的故事。
“那日，坐船順水而下經曆了3天2夜的行程，最終在這個小小的村落中停下了。隻是，因為無意間抬頭看到了山頂上的那朵菊花，小小的，臨風抖動，生命力及其的頑強。
剛到這裏的很長時間裏，我都是不愛說話的。和村裏的任何人都不打交道，就是獨自一人，每天都要到山上去看望那朵小小的菊花，坐在它旁邊，看著遠處的山和水，天和地。曾經也想過，或許這樣我就可以和白永遠的在一起了。”
“菊，你知道麼？白其實就是…。。”墨後麵的話被我抬起的手截住，依舊是在他溫暖的懷裏，說道：“我知道，白其實就是二姐姐，對不對？”我輕輕仰起頭，望著你那俊美的麵容，“我說了，我都想起來了。真的！”
你溫和的笑望著我，點點頭，安靜的聽下去。
“依舊是每天都去山上靜靜的陪著那堅強的生命，茫然的活著。直到，遇見了小露，那是個很可愛的孩子，活潑、快樂，亦如當年的我。那天，小露在山上看見了我，走過來問我為什麼每天都要坐在這裏，卻不和村裏的任何人說話。我告訴她，因為這樣就可以見到了那個已經離我遠去的人了，我就會感到快樂。小露一下子坐到我的身邊，伸長了脖子像遠處望去，過了一會兒，她扭過臉來說我騙人。我扭過頭來看著她，小露說她的雙親在她小的時候就已經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了，卻不曾回來過一次。她說，她也曾經在村裏最高的山上眺望，希望能夠看見她的雙親，但是除了天空和更高的山峰之外卻什麼都看不到的，結果失望的她回到家中，看到了那早已等在家門口的奶奶笑著將她摟入懷中，開心的笑了，也就是在那個笑容裏，她仿佛看到了雙親笑顏，那樣曾經不顧一切追求的關愛與嗬護。
她講完了故事，順勢向後一躺，笑著告訴我，她現在每天都很努力的想看到奶奶的笑容，那是她的幸福來源。好像有什麽不經意間觸動了我的心弦，讓我想起了，曾經也有個人為了能夠讓我再次微笑而想盡辦法，曾經也有個人為了能夠讓我感受到幸福而不斷的努力，曾經也有個人為了能夠讓我……。也就是從那天下山小露拉著我的手開始，我那封閉的心靈開始微微出現了裂痕。”
感覺到了你的手輕撫上了額頭，漸漸下滑至眼睛，擋住了我眼前的光線。我一下子抓住，笑著說：“是我回來了，那個你最初認識的白菊，堅強的白菊。看，我沒有流淚。”
“嗯，是我的白菊，我的妻。堅強，美麗，有著陽光般笑容的白菊。”你在我耳邊輕喃著，我卻感覺臉頰微微發熱。
“對了，你怎麼會認識我二姐的呢？”我忽然想起來問道。
你一怔，平靜的說“她來找過我的，就在咱們成親的前一個月。來告訴我你和她之間的故事，以及一切。”
我點點頭，看著你說道“所以，即便是我之前那樣的對你，你依舊還是要娶我為妻，依舊還是會對我如此好。”
你笑了，但不語。
“記得來到這裏的第二年的秋天，村裏一戶人家的房子忽然著火了。火勢很大，很洶湧，隻見濃濃的黑煙之上天空。記憶深處的黑暗一下子便浮現在了眼前，我仿佛又回到了那間著火的舊宅中，看到了在那滾滾黑煙中，二姐那焦急尋找我的身影；我仿佛聽見了二姐那急迫的呼喊聲，以及已經害怕的蜷縮在一角的自己。
就在那時，我想起來了，想起了那曾經被我刻意隱藏在以及深處的痛苦。二姐將我抱起，急忙像屋外跑去，卻不小心被絆倒。在她將要摔倒的一刹那，奮力將我推出屋去。當我跌跌撞撞的跑出屋子，就聽見轟隆一聲，再回頭，二姐已經倒在了血泊中………
我當時嚇壞了，幾乎什麼都不知道了，而唯一清楚的，就是二姐倒在血泊中的畫麵，久久不能散去。所以我害怕睡覺，害怕黑夜，害怕著二姐不在身邊的任何時候。直到，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我竟然看見二姐就在我的屋子裏陪著我，一直在我的身邊，也終於能夠將眼淚流出了。隻是，我卻不知道那就是遺忘的開始。”
我停下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你起身將那已經微涼的菊花茶拿在手中，轉過身倒出些許，又添加些了熱水，朝我走來。就著你的手，飲下了那杯中的茶水，溫度口感適宜。繼續看著你放下茶杯，走回到我身邊，將我輕摟入懷中。我才繼續說道。
“家中的親屬，怕我在受到驚嚇，全部都緘口不提任何有關二姐的事情，甚至是包括二姐的母親。所以，我就開始遺忘，遺忘了一切關於二姐的事情。
記得二姐曾經在我四歲的時候答應我，要永遠的陪在我身邊。也許，這就是她一直沒有離開的原因。遇見了白，我也隻是隱約的感覺到莫名的熟悉，但卻沒有絲毫的印象。想必二姐看見我當時的樣子，一定很傷心的。”
“不會的，她說了，能夠在你的身邊看著你的笑容就好。”你笑著說道。
“恩，我現在全部都想起來了，在也，在也不會忘記了。墨，知道麼？從想起這一切開始，我就在等著你來，一年又一年，甚至是害怕你不會在出現在我麵前了。”
“傻瓜，我隻是在等你，等你能夠想起這一切，能夠再次從你的眼睛中看到我。”
“你是怎麼找到這裏的？”
你沒有回答，卻用手比了比心髒的位置。我笑了，笑顏如花，濃濃的幸福感湧上心頭。
你用額頭輕觸著我的額頭，對我說：“菊，在也不分開了。”幸福的淚水無聲的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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