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41 更新時間:19-05-12 22:03
進入鎮後,按照原主記憶,輕易找到了清風館。
清風館並非孤樓,而是由幾個樓閣亭榭連綿相接,而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銀色的匾額,上麵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清風館」。在門外有幾名身穿緊身袖上衣,下身穿著翠綠煙紗散花裙,腰間用絲布係成了一個大大的蝴蝶結,本來應是顯的體態修長妖妖豔豔勾人魂魄的,但在陸子君眼中,就是幾個人妖在招客嘛……陸子君越過了他們,徑直地看到一個身白衫,青絲墨染,彩扇飄逸,仿佛從夢境中走出來的哥兒,他抱著琵琶步入正廳,並冷眼投向那群在青樓醉生夢死的人。孤傲的他,給人一種觸不可及的冷豔。他溫文爾雅的琴聲慢慢滑過每個人的心間,觸及著每個人的耳膜…
一曲盡,陸子君走了上前:「請問是雪霜嗎?」他冷眼地看著陸子君,而後者便知道他猜對了,把玉環拿出來,雪霜的眼神閃了一閃,領著陸子君上樓了。而這一幕則被同樣來尋歡的二哥陸子發看見了。
上樓後,雪霜跪了下來,叫了一聲主子。
陸子君直接告訴了他自己的目的,雪霜拿出一本本子來,裏麵記下了所有暗殺任務,而陸子君選了一個酬勞是五百兩的殺一個侍衛任務。雪霜並沒有反對,隻是向陸子君詳細介紹了孤門在靜長鎮的部分,管理靜長鎮的是雪霜、雪櫻和雪蓮三兄弟,都是哥兒,雪霜負責清風館,雪櫻負責如意樓,雪蓮則負責賭廳和布店,他們下麵還有一個小子,還在培訓中。聽見太多原主不知道的消息,陸子君打算直接問宋貴,而走前,把昨天賺到的錢交給了雪霜保管。
離開雪霜房間後,下了樓,看到台一個上一身緋色舞衣,頭插雀翎,罩著長長的麵紗的哥兒在起舞。他全身的關節靈活得像一條蛇,可以自由地扭動,一陣顫栗從他左手指尖傳至肩膀,又從肩膀傳至右手指尖。手上的銀釧也隨之振動,他完全沒有刻意做作,每一個動作都是自然而流暢,仿佛出水的白蓮。陸子君的心裏更欣賞雪霜了:管他青樓歌舞升平,你的高傑依舊在;管他弄臣花言巧語,你的尊嚴依舊在;管他朝廷昏庸無道,你的赤誠依舊在。在一群人妖的旁邊,仍能高傲如你,太厲害了。並沒多看,就離去的陸子君,轉身就看見宋貴了。
白衣黑發,衣和發都飄飄逸逸的宋貴,不紮不束,微微飄拂,像鬼。他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裏閃動著一千種琉璃的光芒,有病。陸子君走了過去,問了句為什麼?宋貴就好像幾年沒說過話般,把陸子君誇得天上有地下無,陸子君好不容易地忍住了揍人的動作,冷眼看著他。
了解了事情,原來是昨天那道菜令如意樓吸引了不少客人,而宋貴也把正在沉思的陸子君拖了去如意樓,不過陸子君回神後就離開了。原因?自然是念著自家夫郎和孩子呀。
從鎮上慢慢地走回陸家,不過兩刻鍾,但陸子君在家並沒有看見自家夫郎的身影,於是便問坐在門邊的風兒:「你阿姆呢?」原來墨夜離和他大哥、阿爹下田了,但二哥和四哥卻仍在家,此刻的陸子君怒了,也決定不忍耐了。
黃昏過後,一彎新月悄悄升起,在它的周圍,還有幾顆星星發出微弱的光亮。黃昏已經謝去,夜幕早已鋪開。高高的法國梧桐,被刺眼的白色路燈照亮。在黑色的夜空裏鑲了一圈又一圈攫綠,有時被拂過的夜風飄動,發出輕輕的沙沙聲,隻那麼一陣,就消失在無限的寧靜之中。而墨夜離他們一行人才剛回來,而高信立即走了上前,大聲的質問道:「墨夜離,你怎麼這麼懶,連飯也不做。」
墨夜離沒有做回應,而是默默地走進廚房,麻利的做了一盤菜,和熱了飯就拿出去了。
而飯後,墨夜離則快手快腳地收拾好碗筷,陸子君沒出過聲,隻是陪著他放好東西。
在床上,風兒已經睡著了,而陸子君則在等墨夜離,擁著他,並說道:「明天可能會發生點事。」而墨夜離則用動作告訴陸子君,他支持他。
半夜,陸子君起了床,默默走到任務目標的屋子裏,靜靜地藏身於房間角落的陰影處。就算死盯著那個角落,也看不出人的外形,真是渾然天成的偽裝,全部融到黑暗裏去了。但該侍衛也不是吃素的,他回過身來,硬碰硬,過了三招,而侍衛那雙凶狠的眼睛閃著冰冷的光,瞳孔裏映出又正好是一把銀光閃閃的大刀,一點人味也沒有。可惜的是,他對上的是陸子君。
在屍體上刻上一朵海棠花,便離開了。
而暗處正是宋貴,他的氣息太幹淨了,沒有那種浸淫殺戮多年的黑暗、空洞和絕望,那種氣息就像是破曉前的天空,呈現出一種毫無雜質的深藍色,澄澈而空靈。沒有人會將他和殺手這樣血腥的職業放在一起,就算說出來,別人也隻會以為是個玩笑話。而宋貴來的原因不過是怕陸子君仁慈,而現在,他相信這人沒殺過百萬人,也殺過十萬人。
翌日一早,陸子君照常一早便出門,而墨夜離則心不在焉。
進鎮後,陸子君找到了宋貴,並和他合演了一場戲。
被馬車撞後的陸子君被宋貴的人抬回陸家,過了一刻鍾後,從小照顧宋貴的孫老大夫就來了,「孫老大夫,裏麵請。」聽到是陸子君主家派來看陸子君的墨夜離沒告訴家裏阿姆,請了大夫進門。
而挎著藥箱的孫老大夫才一進門就被堂屋大門口的阿姆高信看見了,並立即拔高的聲音尖利地問道:「你還去把大夫請來家裏做什麼,啊?家裏哪裏還來的錢請大夫和買藥?你……」
「阿姆,是夫君的主家請大夫來給他看的。」墨夜離開口打斷阿姆未出口的責罵。
他的心裏著急著,如果是放在平時他怎麼也不敢打斷阿姆的話,想著先請大夫去給人看了再說,現在在這裏也不知道要浪費多長的時間。什麼事都等會再說,看病要緊,他願意在待會承受阿姆的責罵。
孫老大夫行醫幾十年,什麼人,什麼事情沒見過,雖然看見高信的反應感到奇怪,不過依然去看了看假裝暈倒的陸子君。
進屋後,孫老大夫看了看他,就聽到一把焦急的聲音,「大夫,我家夫郎?」墨夜離的手心都冒了冷汗,眼裏帶著焦急地問道。孫老大夫輕歎了一聲,假裝有些猶豫地說道:「這個腳怕是……這個腳怕是會影響以後的行走。老夫慚愧啊!老夫的醫術不是最好的,人外有人,老夫建議你們去鎮上請最好的大夫看看,保不準這腳還是有希望的。老夫就給你們開幾副藥,吃了情況會緩和一些,要是再有什麼的話,你再來找老夫。」
之後交代了幾句別的,孫老大夫神色帶著愧疚,提著藥箱就走了。
高信看著他的五兒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死了就算了,活著就是害人啊,還想花他的錢去鎮上請最好的大夫看?這事想都別想!從前五兒出去幹活每個月還有兩貫錢回來給他,現在錢沒有了,人還躺在床上想讓他花錢去給他請大夫買藥?這腳能不能好還不好說,萬一不能好呢!這瘸了腿能做什麼,不是成了一家的累贅了嗎?
秋後的後半夜。月亮下去了,太陽還沒有出,隻剩下一片烏藍的天;除了夜遊的東西,什麼都睡著。暮色像一張灰色的大網,悄悄地撒落下來,籠罩了整個大地。
天黑了。
家家戶戶的門都關了起來,小村子裏安靜得連狗吠聲都沒有,遠遠地望去,一片漆黑。屋子裏的油燈在搖曳,從窗戶能看見裏麵的兩道影子在裏麵說話。
陸阿偉坐在床邊,抽著旱煙,聽夫郎說要在這個時候把老五一家分出去他並不同意這麼做,因為那個畢竟是自己的五兒。
高信一看當家不同意自己說的話,就質問道:「不同意?嗬,你不同意!你這不是要害死我們大家嗎?讓我們都跟著他們一家一起死嗎?」
「什麼死不死的,他能害了我們不成?」
「怎麼不能害了?今天連孫老大夫都說了五兒的腿以後不能好了,五兒現在這樣躺在床上請大夫看病抓藥都不知道要多少的銀兩填補下去,這腿還治不好。當家的你說,這腿瘸了以後還能幹什麼?六兒在書塾裏讀書,先生說他日後必定是會考中秀才的,六兒那邊每個月都要一筆的銀錢送過去,這麼一大家子你以為我容易啊我?你說你是不是為了五兒一家子要把我們六兒的前程都給毀了?我就盼望這個兒子給我們陸家振興門楣,光宗耀祖了。你們陸家百年來都沒有出過一個秀才,你難道不想陸家村出一個秀才,不希望我們家能出一個讀書的啊?你現在就要把我六兒的前程給毀了啊,這是要了我的命啊……”
高信又是罵的又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下,哭得好不淒慘,而意思不外乎是「五兒一家是把他們陸家都害了,把陸子進給害了,把他們陸家村百年來出的一個秀才給害了」。
陸阿爹坐在那裏一口一口地抽著旱煙,高信的每一句話也像利刃般,剌進他的心頭上,他的六兒陸子進會是他們家百年來出的唯一一個秀才,為他們陸家振興門楣,光宗耀祖。他要是把六兒給毀了,他死了後無法下去麵對列祖列宗。
但五兒現在躺在床上,以後還不知道要怎麼樣。
掩著臉在哭的高信用眼角偷偷地去看當家,見當家神情鬆動了,就開始說起了他嫁過來過的日子,現在的日子好不容易好了些,說他們的六兒以後中了秀才,為陸家村帶來怎麼樣的榮耀。
作者閑話:
下一章就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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