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株山回音傳第一部(玉株山下)  第七回 行至水鄉終相識 偶遇仙子移心誌

章節字數:10361  更新時間:08-03-22 0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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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兒回過頭去,隻見那說話女子正背對於他,身材苗條,繡發披肩,一身素裹倒是顯得很有風格,天兒忙施禮謝道,“多謝姑娘搭救之恩,隻是您剛才說知我弟弟下落,不知現在何處?”那女子仍背對著天兒道,“你且隨我來!”

    天兒跟在那女子身後,隻是那女子從不回頭,這讓天兒很是納悶,想必是她蓋世之貌不原麵見世人不成!走了一段路程行至一竹林之中,隻聞那林中百鳥爭鳴,見林中竹子亭亭玉立茂盛無比,空氣晴朗,曲徑通幽,忽見一棟竹樓,那樓之建築均為竹木,竹木上均畫有天女散花、五女拜壽、牛郎織女、群仙共舞等圖案,甚是精巧,那樓前花草繁茂,萬紫千紅,真是好一派風景。那女子走進院中,有老媽子出來迎接,天兒被引入屋中,隻見屋中擺設依次為竹椅竹櫃竹桌竹杯等竹具,天兒心下思量:“這等生活亦是悠閑之生活啊!”想到此時,見那女子轉身,天兒抬頭卻不見那女子真麵目而是黑紗罩臉,確是那女子有那蓋世之貌才如此遮掩啊!天兒左右看去卻不見懶兒之影忙問道,“請問姑娘我弟弟在何處?”

    那女子道,“夢大俠莫急,待我吩咐人把懶兒抬過來?”

    “啊?!抬過來?難道他真的已被賊人殺死不成?”

    那女子笑道,“夢大俠莫急,你也知懶兒天生就懶,將他抬過來這一是說明他自然在酣睡之中!”

    天兒鬆了口氣,問那女子道,“姑娘是如何將我弟救起的?”

    那女子笑道,“說來亦是我曲麗影與你兄弟有緣,因在家閑來無事心中苦悶,那日我便去鎮上買藥引,回來途中見一群人等看樣子象是賊人,他們高高興興議論紛紛,說的很有意思,我很是好奇,便躲在林中聽他們在說何事,說的就是將懶兒如何處置的事情,後來又見兩人慌慌張張的向前麵那群人趕去,便知那懶兒已被其所害,我想‘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便沿著他們走來方向找到了所埋懶兒之處,隻見那懶兒的頭頂還露了一點兒在外麵,我便用手一點一點的拔開,仔細檢查了一番發現他還活著隻是酣睡不醒,我便左拖右拖將他拖至家中!嗬嗬,夢大俠可看我的手——”

    一隻玉手伸到天兒麵前,天兒抬頭望去,隻見那手上傷痕累累,原來是曲麗影挖土所傷!天兒忙又站起施禮道謝。那曲麗影連連搖頭推辭,道,“夢大俠不用如此客氣!你休怪我就已經知足了!”

    “為何?”

    “隻因你那弟弟太重,我又怕那賊人回來反攻,又怕將這懶兒中途丟失,故沒有去家叫下人來幫忙,隻好將他拖著走,使得他衣服具破,身體拖破些皮!”

    天兒忙謝道,“這不怪曲姑娘,你如此費勁將他救回,在下已經感激不盡了!——要怪隻怪他天性懶惰!如若不是如此他亦不會被賊人偷走!”

    那曲麗影大笑起來,笑的前仰後伏,一會兒坐下一會兒站起,隻差笑的就地打滾了。

    天兒被笑的奇怪不知如何是好,驚問道,“姑娘為何如此大笑?”

    曲麗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止住笑聲,答道,“我是生平第一次聽說有大活人被人偷走,又想起你弟弟懶兒確是很懶,任我如何的拖他任他的衣服被拖破甚至批出了些血亦不曾醒來,確是好笑!”

    天兒想了想,想到那場景不禁笑了起來,此時下人已經將懶兒抬了過來放在竹椅之上,天兒忙奔過去,見懶兒衣服嶄新,臉色紅潤,睡式甜美不禁回頭感激的望了望曲麗影,隻是那曲麗影黑紗遮麵不知是何表情,這使天兒更是好奇。天兒便問在這裏的下人,懶兒這般懶是如何把他變的這樣幹淨的,那下人倒找到了訴苦之人說起此事是滔滔不絕。原來懶兒回來,曲麗影命人將其衣服換上新的,舊的修補了一下,又派專人好生伺候,知道懶兒都懶於嚼咽便想辦法做了些流食喂養。那些下人均是嘀咕在心,小姐哪裏救回的是一活人啊,竟救回來一位活死人活祖宗。隻是曲麗影一再叮囑下人道,“定是好死不如賴活著!你們好生照顧我定會多給銀子!亦是為自己積德!”在這之後,下人們便不再嘀咕想盡一切辦法照顧懶兒!洗澡更是在他熟睡之時悄悄的洗,隻是還未洗時懶兒便醒來,隻是洗不成,後來有人想出辦法,趁他熟睡之時給他喝些安眠藥水趁機完成洗澡之事,吃飯倒是不成問題,隻需在他醒時喂些流食,最難的是懶兒去個廁所需五、六個人圍其左右伺候,所以整個下來那些下人們瘦了一圈,多掙這些銀子真是不易,都發誓不會再伺候第二次了,倒是懶兒依然那般瀟灑。

    天兒聽到下人如此辛苦便施禮上前答謝照顧之恩。天兒的禮節被曲麗影看在眼裏,她心下思量這懶兒這般難以照顧他身為哥哥定是心胸寬大,宅心仁厚。想到此曲麗影不禁對他心生好感,想留天兒陪在身邊,隻是心中有些顧慮。

    此時,懶兒伸了個懶腰醒了過來,用手揉了揉眼睛,睡眼朦朧,一眼見到曲麗影站在麵前,便問道,“曲姑娘可曾幫我找到我哥哥?”

    曲麗影笑道,“你總算醒了,幫人幫到底,你所托之事怎可不辦?”

    懶兒謝道,“謝謝曲姑娘?那結果如何?”

    曲麗影道,“你所言你哥哥與你一樣的摸樣,確實如此,又言你哥哥定在找你,亦是如此,真實孿生兄弟心靈相通啊!——你哥哥在這可恭候你多時了!”

    懶兒左右看了看,隻見天兒正站在自己麵前望著自己笑,不禁大聲如孩子般哭喊起來:“哥哥!哥哥!——小弟以為我真真要長眠於地下了!”

    天兒握住懶兒的手,亦眼中含淚,道,“弟弟雖有大缺點,但你們畢竟是骨肉相連,日後定需聽哥哥的話啊!”

    懶兒點頭,兩兄弟緊緊擁抱。此情此景讓曲麗影看到羨慕在心,不禁心聲感慨,唉聲歎氣起來。

    懶兒和天兒察覺不禁同時問道,“姑娘為何歎氣?”

    曲麗影聲音哀傷述道,“我今見你兄弟二人如此相親相愛我甚是羨慕啊!”

    天兒好奇心下思量,“郝前輩失蹤三個女兒,若她是孤兒,是否是其中一位呢?待我問來”,想到此便問道,“難道曲姑娘是孤兒不成?”

    未想那曲麗影歎道,“我若是孤兒倒是沒什麼遺憾了!我上有六個姐姐,堪稱鎮上六芙蓉,下有一個弟弟,亦是繡外慧中,我姐妹多不多呢?況且我父母均是習武之人,身體頗健!我怎會是孤兒呢?甚是荒唐可笑啊!”

    天兒一聽心下明白尋找郝家三女之事並非易事,哪有見到一個就是的道理?看來郝家三女真真是個謎團。不過這曲麗影兄弟姐妹甚多卻為何羨慕他和懶兒呢?想到此天兒不禁又問曲麗影道,“既是如此,姑娘為何羨慕感慨呢?”

    曲麗影道,“你們可知我為何一直麵罩黑紗?”

    懶兒亦好奇問道,“確是如此啊!我在此真未見過曲姑娘之真麵目!”

    那老媽子把話接過來道,“你怎會見得我們姑娘之的真麵目呢?你不是睡就是睡何時睜大眼過?”

    懶兒無言以對,卻反駁道,“我不是無言以對,我是懶於與老媽媽計較!”

    眾人皆笑。

    天兒道,“我想曲小姐把自己的臉遮住或是有自己的苦衷,或是有閉月羞花之美貌啊!”

    天兒話一說完,眾仆人皆都歎氣,又聞到那曲麗影輕聲哭泣之音,她自言自語道,“好一個閉月羞花之貌啊!——待讓夢大俠見識見識我這閉月羞花之貌!我想夢大俠定能理解我的苦衷了!”

    天兒和懶兒不禁望了過去,隻見那曲麗影轉過身,慢慢揭開麵紗,先露出嘴來,隻見那曲麗影的嘴是三瓣兔唇,二人心下一驚,原來這曲麗影麵罩黑紗隻是為了遮住其兔唇,但再往下看去更是讓人意想不到:大鼻子,小眼睛,淡淡的八字眉,倒是臉盤是個標準的鵝蛋臉。其相貌與其身材真是大相徑庭,毫不搭稱。真是“魔鬼的身材,魔鬼的臉蛋”,初見者定會大吃一驚,膽小之人定會嚇到昏厥。隻是那曲麗影的臉上亦有依稀的淚痕。看的天兒和懶兒二人不知如何吃驚是好,心下不安,亦不知是何滋味。

    懶兒不禁心裏叫苦,嚇了一大跳,心想,“我的天神啊,難道在這世上我再找不到與母親那般漂亮的女子了嗎?——我這是平生第一次好好的審視一女子,真未想到確是這般摸樣,真不知天下女子是不是都和她一般呢?即使是那住綠色抹布的那綠衣女孩亦應比她漂亮萬分啊!”

    天兒心想,“真是造化弄人啊!她能生活都現在亦有偌大的勇氣啊!”

    那曲麗影見二人隻是吃驚並未躲閃,甚是安慰和感動,若換做以往人們定會爭先躲閃亦或逃之夭夭。說來這曲麗影雖出生在大戶人家,生活確實孤獨寂寞,曲家共有八個孩子,曲麗影排行老四,那其他六個姐妹,個個美貌如花,惟有這曲麗影天生奇醜,曲家以美女俊男揚名千裏亦以醜女遠近皆知。手心手背都是肉,雖曲母對曲麗影關愛在心,但是那眾姐妹都以她的醜陋而為恥,倒是她那弟弟曲中方對這個姐姐有些憐憫之情,父親一心隻忙政事無心顧及家務事,所以曲麗影在家中倍受那姐妹幾的鄙視、排擠,心中甚是悲涼,心灰意冷,生活毫無生機,曲母為了她能生活快樂,便請人單獨在這竹林之中建造房院,派專人來伏侍曲麗影。雖在此生活平靜,但是曲麗影不能生活在家庭的溫暖之中心裏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發誓,無論做出什麼樣的犧牲一定要把自己變的比任何女子都要漂亮,顧到處尋醫問藥,嚐遍百種方法無一湊效。

    因很久未曾歇息,天兒與懶兒便在這裏小住了幾日,這幾日那曲麗影對天兒百般的好,吃飯時便夾菜給他,睡覺時需她親自為天兒鋪好被褥。這晚懶兒醒來,便對天兒開玩笑道,“哥哥,那辛家大門不知朝哪開,我們還是不要去了吧!我看這裏好吃好喝,你幹脆娶那醜女當了嫂子吧!”

    天兒道,“聽你那語氣好象這醜女無人欣賞了,你且小看了哥哥,若不是和辛家有約在先,我娶了曲姑娘又何妨?”

    懶兒不服氣,道,“哥哥隻是嘴上說罷了,試問哪個男人不喜歡美女呢?”

    天兒笑道,“你亦別說自古就有很多這樣的男子!”

    懶兒無言以對徑自睡去。

    第二日,天兒收拾好行李攜懶兒與曲麗影告辭,曲麗影心中依依不舍,隻是自己這容貌與天兒實不相配,隻好送與天兒白馬一匹以表心意。天兒亦曉得曲麗影之意,但終隻是過客,隻好對其言道,“多謝曲小姐的救助,我們需迅速前往未婚妻家中辦好事情!我與懶兒對小姐很是佩服!人之真美在於心靈!願曲小姐一生珍重!後會有期!”說完側馬前行。隻留曲麗影心中如打破了五味瓶不是滋味!這真是“自愧身影無人望,他去歸途有人香”。

    這天兒帶著懶兒來到郝家大院,在鎮上買了些幹糧,待到晚上便帶著懶兒來到了郝未來那裏,把幹糧交給了郝未來,郝未來甚是感動對天兒道,“遇到俠士真是三生有幸!——不知在地上酣睡之人可是俠士的弟弟已經找到?”

    “正是!隻是我弟弟天生懶惰,喜歡大睡顧不能給前輩打招呼了!”

    “不要緊!”,郝未來聲音甚悲。

    天兒依稀看到郝未來暗自摸淚,便問道,“郝前輩是否還在思念小女?”

    “正是,見你兄弟團圓,不禁想起我這一家七零八散,那薩那個女兒生死未知啊!”

    “前輩可否有你那女兒們的畫像?”

    “未曾有!”

    “那前輩可否描述你那三個女兒的特征之處?”

    “事隔這麼多年,她們的影子曆曆在目,隻是說不出來啊!”

    天兒歎道,“如此說來真是大海撈針啊!——不過,我定要盡力幫助前輩!隻是人海茫茫,不知何年何月能有緣相遇,前輩需堅強耐心等候!”

    那郝未來甚是感激,要跪地磕頭,天兒趕忙扶起,連忙道,“前輩這可使不得!”

    “萬事拜托了!”

    天兒道,“前輩放心,等我辦完事之後定會努力去做!——隻是前輩需堅強應對,待一家團聚!”

    郝未來,“真是多謝夢俠士了!——不過,俠士不欠我的,一切順其自然亦不必過分勉強!”

    天兒道,“前輩,事在人為!——真正的黑暗是人心之黑暗,顧前輩雖暫不能見陽光,但心裏一定要明亮!”

    “多謝俠士!”郝未來望著窗外,生活又有了些希望。

    第二日,天兒攜懶兒策馬前行,這一路倒是順暢,那懶兒隻是睡,經多方打聽終於行至燕趙之地白洋澱境內,至河邊隻好想著船而行。一想馬上就要到了辛家,天兒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那辛家到底是何種情景。想那辛家小姐是否是一個叼蠻的小姐,又或是一個溫柔賢淑的大家閨秀,想那辛賽荷是奇醜之人還是奇美之人,想她是奇高之人還是奇矮之人,想那辛家大院是不是和自己家的一樣溫馨有趣,甚至想到和辛家小姐拜堂成親之日!走至河邊需叫那船家,一個老漢劃著木船行了過來,天兒說明去處便抱著懶兒上了船,老船家劃著船很驚訝問天兒道,“請問公子這位躺著的人可是重病不起啊!”

    天兒忙解釋道,“非也!他乃是懶病,世上少有,沒人能治!”

    老船家道,“嗬嗬,我以為他是重病不起呢,我的家鄉倒是有一位很好的醫生正想給你推薦!若是懶的話隻有自己改正,恐怕是神醫都無可奈何啊!”

    天兒道,“是啊!世人對他都無可奈何!請問老人家的家鄉是哪裏?”

    老船家,“白洋澱漁家村!”

    天兒問此是想到了幟為孝,若是那醫生能醫治好他父親的病就不必去玉株山許願了,故他心裏打算等見完賽荷就去家漁村找那位醫生。隻見船慢行水中,老船家不緊不慢的搖著槳,那船邊是百尺遠的蘆葦,鬱鬱蔥蔥,狹長的水道別有一翻風趣。懶兒隻是睡啊睡,根本都沒有欣賞周圍的風景,那老船家不時的好奇的看著懶兒。周圍的空氣是那樣的清新,靜遊此湖無處不能感覺到大自然的神氣,偶爾在湖邊就能聽到水鷗的鳴叫聲,雖不若黃鶯吟唱般般清脆,但卻是在繁華與喧囂後的另一種聲音,不是打破了沉靜,而是增加了這個沉靜的世界的色彩。

    在大片的蘆葦蕩航行,偶爾也可見那悠然於水麵上的水鷗,遠遠望去那廣闊的湖麵上一點兩點的浮動的生命構成了那山水般的美麗畫麵:湖麵、蘆葦、灰蒙蒙的天空、一兩點的水鷗,若那天空湛藍反而不美了;若那湖麵不那麼寬廣,也就不能襯托出水鷗的美了;若那蘆葦停止生長和搖擺就少了那些許的靈動;若那水鷗不嬉戲於湖水穿行於蘆葦從則少了那畫龍點睛之一筆了。天兒思索著——水鷗的飛翔不僅為飛翔,那是對湖水和葦子們的留戀與深情,它飛翔著,為了忙碌,為了生存,為了生命的生生不止,更為了享受那片刻的悠閑瞬間,永遠樂觀的,無所怨言的美麗飛翔。仔細想來,人生不是亦該如此嗎?如果僅僅為了生存而生存則辜負了那種種美好瞬間的存在。所有世人都該好好生活,如飛翔的水鷗般。

    在不知不覺之中船行過大片的荷花塘時,便驚起了成群的水鷗,那旺盛的生命力在空中四處飛散開去,驚醒了庸懶的人們。給麻木的大腦一絲警醒。這大片的荷花塘中紅白綠相間著,那紅的盛開的荷花若溫婉賢淑的少女在水中婀娜多姿,那白的盛開的荷花若玉潔冰清的純情女子享受著這寧靜的片刻,那綠的荷葉也是如水墨一般各自飄舞在湖中,點點滴滴,蕭蕭颯颯,整個綠色有墨綠、草綠、嫩綠、水綠,這裏亦辨不清何處為水何處為碧葉,一眼望去不著邊際!天兒不禁想起賽荷的美,亦在心中猜測是否賽荷比這茂盛的荷花還美呢!老船家似乎已經習慣了享用這種美依然悠閑的劃著漿,天兒望著藍天,賞著荷花在這裏是留戀往返。陽光照射了下來,使這片荷花更顯得生機勃勃,若在優美的畫卷之中,大自然真的是巧奪天工。天兒想若是懶兒不醒來豈不是辜負了大好景色,他剛剛搖了兩下懶兒,隻聞遠處傳來動聽的歌聲,那聲音是一個女子的柔美之音,清脆卻又悠遠,柔和卻又有力,配上這般美景真是錦上添花,景中有樂,樂中藏景。隻聽那歌中唱道:

    哎——咯——哎

    哎——咯——哎    

    一琴一水一湖景呦

    一荷一女一臉羞呦

    姊在船頭思繡球勒

    魚在葉中戲風流勒

    不知君心在何處

    姊的情思在心頭

    哎——咯——哎

    哎——咯——哎

    歌聲漸近,一隻木船由遠及近的行了過來,劃船的是一少年,船中坐著一位姑娘,隻見那姑娘一頭濃黑的齊腰辮子,一身素色布衣,頭上頂著一隻碩大的荷葉,看上去清爽脫俗,此時她手裏正拿著一隻竹籃輕輕俯下身子高興的采摘著那嫩綠的荷葉,她的氣質與自然溶為一體,超凡典雅,不若人間的俗女,不食人間煙火,一塵不染!天兒看的驚歎不已,這景這女子這歌聲這寧靜仿若瑤池,使自己懷疑是夢是醒。此時,那女子的木船已經劃到了天兒的身邊,就在兩船輕輕側過之際,那女子見水中一綠的可愛的荷葉她便伸手輕輕去采,不料一不小心荷葉掉到了水中,她不甘心隻好又在水中劃了兩下去追那飄著的荷葉,口中輕念,“不許跑!本姑娘一定要抓到你!”她便在水中用手追逐起那片荷葉來,甚是高興。天兒不禁微笑的看,與這女子體驗著此時的快樂!懶兒翻了個身從酣睡中醒來,他睜開眼睛,一米陽光照射了過來,照射在水中,又照射在那姑娘的臉上,懶兒揉了揉眼睛不經意間望見了陽光下那姑娘從水中撈出荷葉,一臉的歡愉,懶兒不禁直愣愣的看著她,現在在他麵前的女孩子仿若天人,再加之陽光的折射,這個姑娘是那麼美那麼美,懶兒不禁望的心動,這是他平生以來見到的最美的女子,他再把這女子與曲麗影一對比簡直是天壤之別,亦不知為何,懶兒的心明明之中猶如觸了電一般,滿身的倦怠和困意一掃而光。懶兒看的發呆,那女子發現了懶兒的目光,臉上泛起了微微的紅光,自己害羞了一陣不知如何是好,隻是那懶兒的目光始終未曾離開她的身上,用眼睛餘光見到這位公子臉上滿是塵埃,黑漆漆的,好象一個小乞丐,似乎很長時間都不曾洗過臉,倒是兩眼明亮如鏡,女子心裏好生別扭隻好硬著頭皮問道,“你這個髒兮兮的懶蟲,這般看著我做甚?”

    懶兒被這一罵從發呆中醒悟過來,忙笑道,“姑娘這般說話甚無道理,難道髒了些就是懶蟲嗎?”

    那女子笑道,“若不是懶蟲又怎麼會髒呢?——你看那位哥哥,飄然幹淨,而你都看不清麵目如何,不是懶蟲又是什麼?”

    懶兒回頭望見天兒正在竊笑,便不服氣的看了看天兒,天兒示意湖中之水要懶兒洗臉。懶兒愣了一會兒,有些會意,便對那女子道,“其實我與那位哥哥麵貌一樣,你可看來!”說完便俯下身去洗臉,從額頭都脖子一直到手都洗了個幹幹淨淨,天兒心下歡喜,想懶兒平生從未這般主動過,看來這懶病要有可醫之望了,隻是未想到醫治這懶病的卻是一位漁家女子,能不能醫治的好卻也未可知,不過總算有了些許的希望了。待懶兒高興的抬頭,那女子的木船已經劃了過去,懶兒甚是失望,忙讓船家掉頭去追趕那女子之船,怎奈那女子隻留下倩影,自己盡管繼續采摘荷葉,從不回頭,隻要船一靠近那女子的船便行走起來,這樣走走停停船兒跟至幾裏路,最後懶兒隻好遠遠喊道,“請問姑娘尊姓大名啊?——待我去姑娘那裏買些荷葉回來耍!”

    那姑娘聽見咯咯直笑,道,“這位懶哥,我家荷葉是用來做下酒菜的,可不是用來耍的!”

    懶兒奇怪的自言自語道,“荷葉亦可食嗎?”又抬頭對那女子道,“那,待我去姑娘那裏買些荷葉回來吃!”

    那姑娘聽見之後仍咯咯笑個不停,道,“對不住了這位懶哥,我家的荷葉是不賣的,湖中這麼多荷葉你可隨意摘采啊!”

    懶兒道,“可我偏偏想要姑娘的荷葉!”

    那女子收起荷葉對那少年道,“我們走吧,休要理他!”船劃走,那女子給懶兒丟下一番話語道,“湖中的荷葉與我手中的並無兩樣!我手中的亦不過是已經摘采了下來的,那湖中的卻需懶哥親自去采,買荷葉不若自己采摘的來的有樂趣!懶哥可自己體會!人生之樂趣在於過程,在於你賦予這過程些許的意義!懶哥若坐享其成豈非少了很多樂趣?”

    那女子的船悠然遠去。

    在大片荷花塘中,一隻小船悠然於其中,女子依然唱著歌,悠然的采摘著那片片嫩綠色的荷葉,這幅圖畫實在是美妙。

    隻聽那歌聲漸漸悠遠而去。

    哎——咯——哎

    哎——咯——哎

    一琴一水一湖景呦

    一荷一女一臉羞呦

    姊在船頭思繡球勒

    魚在葉中戲水流勒

    不知君心在何處

    姊的情思在心頭

    哎——咯——哎

    哎——咯——哎

    天兒請船家掉轉船頭向目的地方向駛去,隻見懶兒坐在船中不睡不語望著水隻發愣。天兒見到好生奇怪,便問道,“懶兒,你為何不睡了,我們到辛家還需幾個時辰!”

    懶兒無力道,“哥,我的魂此時已不在了!”

    那老船家不禁偷笑。

    船在荷花塘中穿梭,懶兒仍隻是發愣,天兒欣賞著沿途的風景,心裏想著見到辛家人該如何談吐。正在冥想之間,隻見對麵又行來一隻龍頭船,這船中有雕刻著精致的花紋的亭子,亭中有丫鬟若幹,在庭中木桌一個,桌上有玉杯幾盞,木椅幾隻,一隻椅子上坐一個身著粉色衣裙的女子,衣裙上是淡雅的荷花圖,她手持一玉壺,輕輕向其中的一隻玉杯中倒了些茶水,俯身聞了聞那茶香滿意的一笑便觀賞著這沿途的朵朵荷花,眾丫鬟手中或持著荷花或持荷葉伺候其左右,倍顯得那女子的獨特與風情,使人不得不把目光停留在那女子的身上,隻見那女子一張瓜子臉白皙光亮,一雙單鳳眼含情脈脈,彎彎細細的柳葉眉,小巧的玲瓏鼻子,分色櫻桃小口似語非言,見其頭上的挽著高高的發髻,頭上恰倒好處的鑲著一多荷花簪,看上去很是古典,細品這女子婉若一朵剛剛出水荷花,如荷花之王者,使這湖裏的荷花都遜色了幾分,再看這女子之氣質,雍容卻不俗氣,富貴卻不張揚,使這風景別有韻味,使人慨歎不已。

    天兒看的出神,未想到這小小的鎮上竟有如此巧妙的女子,隻是不知她是哪家閨秀,他碰了碰懶兒,“懶兒,你看那船中女子比剛剛那位漂亮幾分,真是另一種風情!她若是賽荷你一定會喜歡!”

    哪知懶兒卻無動於衷仍傻愣愣的望著湖中之水不曾抬頭,懶兒懶懶答道,“哥哥休要碰我,我現在魂已丟失,哪有力氣坐船!就算是哥哥說的這女子百般漂亮,在我心中亦不若那采荷葉的漁家女萬般的好!”

    天兒笑道,“那漁家女不過和你說了幾句話你便如此掛心,之前父母對你說了那麼多言語,你可曾記下!”

    懶兒道,“哥哥休這樣問,父母之言我早已與腸胃溶為一體了!”

    天兒因笑道,“如你這樣說最好不過了!”

    說話之間,天兒隻覺身後一陣涼風般一股力氣襲來,天兒還來不及弄清怎麼回事隻覺小船搖晃了幾下,天兒隨之左右搖擺。待天兒醒悟,看到老船家已臥在艙中,二人醒來,卻發現懶兒不見了蹤跡,再左右尋之,水麵一片平靜,那女子之船仍在緩慢前行,天兒和老船家心下納悶,好好的哪來一股涼氣,這懶兒活生生的一個大人瞬間消失,正在納悶之時,隻見水麵的一處忽忽冒泡,有人溺水,那老船家忙道,“定是那位懶哥!”天兒覺得不妙剛欲下水營救,怎知從那女子船上突然躍下一男子迅速遊至那溺水之處,待將那溺水之人的頭托出水麵時,定睛一看那溺水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懶兒!隻見那男子很是費力,好不容易將懶兒弄到了那女子的船上。天兒心急忙對船上喊道,“那位俠士,您所救之人是我弟弟,可將他奉還與我!多謝俠士救命之恩!”

    那男子道,“暫時不可還你,此人不僅吃了很多水,還昏迷不醒,我等需盡快回府好生將他醫治,否則性命難保!”

    天兒道,“既然如此我該如何去尋你們!你們該如何和我保證他平安無事!”

    那男子剛欲回答,隻見那船中一丫鬟擋在他麵前答道,“這位公子所言甚是可笑,我家小姐說了你若不信任我們,我們現在可將他再投至水中!”

    天兒道,“那有勞姑娘了!——可是……”

    那丫鬟道,“我家小姐吩咐你可直接趕往鎮上辛家府上尋人!”說完那丫鬟轉身對那男子道,“小姐說我們休與他磨蹭,救人要緊!”二人轉身進亭。隻見那女子之船掉頭飛速前行。

    天兒心下思索,“辛家府上!辛家府上!——莫非——她就是賽荷?!”待他驚喜抬頭時那船已行至很遠!天兒此時既興奮又擔心,興奮的是終於找到了賽荷,擔心的是懶兒到底如何了呢!天兒隻好吩咐老船家快些趕路,他便坐在船中思索起來。突然天兒想起那救人男子,看他那樣子不若那女子的親人,但似乎與那女子關係甚好!倘若那女子真是賽荷,莫非她已有了意中人不成?那此次行來意義何在呢?倘若那女子不是賽荷,那在辛家府上又是何人呢?天兒決心無論那女子是不是賽荷先救懶兒要緊,若那賽荷真的有了意中人,隻要懶兒願意,他擇天願意退出再尋其他女子為妻。想到此心下平和,隻等那船行至岸上,再看個究竟。

    天色漸晚,天兒上了岸,因辛家是大家,經過打聽很容易就找到了辛俯門前,天兒整了整衣衫,心裏象揣了小兔子一樣惴惴不安,後長出了一口氣定了定神鼓起勇氣敲起辛家的大門來,家丁開門,天兒忙施禮道,“這位小哥,我遠房來的夢家公子,來此拜訪辛記辛員外!”家丁道,“我家老爺和夫人剛剛出去辦事!”“那你家小姐亦可!”那家丁卻猶豫道,“我家小姐見不見您還未可知,但見您一路辛苦——那公子請先候著,我先到裏麵通報一聲!”“多謝小哥了!”家丁向裏麵通報而去。

    一會兒家丁出來,手裏拿一折扇,折扇上寫了些字,他有些為難的對天兒道,“我家小姐說了,公子可進去拜訪,但需得對上這副對子!”

    天兒拿過折扇,隻見折扇上寫著“日晚亭息邊,兩日思念來自心!”天兒笑了這分明是在考自己,隻可惜這般小事難不倒他,他笑了,吩咐家丁備紙和筆,他在扇中寫道,“月明湖伴岸,雙月相會補半人!”,家丁把折扇徑自拿去,天兒在門外候著,又過了一會兒,家丁出來高興的對天兒道,“我家小姐說與公子可以一見!”

    由家丁領著天兒邁進了辛家大院,隻見院中多是花草,空氣寧靜清新,院中有一小池塘,塘中亦開滿了小的睡蓮,邁入中門直奔東房,至房門前,家丁吩咐天兒少等片刻,直到讓進天兒才邁進房門,心中不免有些驚慌,臉上有些紅暈,屋中有一佛像,佛像前香煙繚繞,那小姐身著藍紗衣,衣服上繡著幾朵淡黃色的蓮花,看上去身體甚是單薄柔弱,她正背對著天兒跪在那裏做心願,天兒忙施禮道,“辛家小姐,在下夢擇天這向打擾了!”

    “釘子,給夢公子看座!”

    家丁給天兒搬了個座位,待天兒坐下,那小姐才慢慢起身轉過頭來,天兒見她的麵貌清秀,臉色煞白,臉上幹瘦,大大的眼睛卻增了這臉一些生氣,她雖柔柔弱弱,但卻亦有幾分美麗,可見她並非那粉衣女子,天兒心下咯噔一下,難道這鎮上有兩個辛家大院不成,不可能啊,路人均說這裏是辛俯沒有過錯啊!那粉衣女子到底何處呢?莫不是又上了他們的當,懶兒豈不是又要遭劫?正在此時那柔弱女子對天兒道,“家父不在家裏麵,不知夢公子登門拜訪為了何事?”隻聞那柔弱女子聲音溫柔似水,甘甜而清晰,但音卻不大,讓人聽後不敢與之大聲說話,甚至大氣都不敢出,讓世人覺得若是聲音太洪量會將她吹倒。

    “這……”天兒心裏道,“想必這才是真正的辛賽荷嘍,這般柔弱的身體真需好好調養——那你若真是賽荷,你明明知道是你我兩家的親事為何還要裝一裝呢?”

    那小姐忙笑道,“公子若不便回答那不答也無妨,我不過是想先知道些而已!”

    天兒笑道,“那小姐我道是有些疑問,不知可否相詢?”

    那小姐笑道,“夢公子請問?”

    天兒猶豫了一下道,“不知小姐家可否有一頭戴荷花簪的姊妹亦或領頭丫鬟?”

    那小姐忙捂嘴笑道,“她怎會是領頭丫鬟呢?——我倒是有一個結拜的姐妹!——公子問此何事之有呢?”

    天兒有些驚喜忙對那小姐拱手道,“實不相瞞,我有一弟弟被她救起,她言可到貴俯尋她!——可到現在卻不見其人!”

    那小姐感到納悶搖了搖頭歉意道,“我剛剛在屋裏修養身體並未見到他們!”

    天兒心下著急,“那小姐可否方便帶我去看他們是否已回府?”

    “也好!”

    二人正欲出屋,隻聞門外有一男子聲音,“賽蓮,快來看個新鮮,我們帶來了一個比你還能酣睡之人!”

    天兒納悶問那賽蓮道,“小姐並非賽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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