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153 更新時間:08-03-12 12:32
一
還是那個仿佛亙古不變的夢,總以為隨時間的流水的衝淡,總有忘記的時候,就像最初那麼濃厚的感覺也會慢慢地稀薄……但,似乎不能啊。
睡夢中的少年嘴角居然有了一絲苦笑,劍眉皺在了一起,原來就算是在夢中,那種淡淡的而亙古的哀傷也不曾經減退分毫。
然而那個人突然在離自己遠去,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直到最後看不到了,可依舊有她如同銀鈴一般悅耳的笑聲回蕩在自己的耳邊,可是自己卻再也見不到她了,見不到她了……
“你找不到我的,找不到我的……”那個女孩的聲音依舊在少年的耳畔回蕩,恍如昨日最深沉,最悠遠的夢,夢中的少年的嘴角微微抖動,“我要找到你,我要找到你……”是這個夢中永遠都不變的囈語。柔和而且堅毅。
窗外,驕豔的朝陽緩緩地升起。
陽光透過窗戶打在了少年俊美的臉上,眼睛感覺到莫名的不適,床上的少年眉頭皺到了一起。他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禁閉地眼睛已經睜開,冷冷的如冰一樣凝結在他的眸子中。這陽光刺眼得可惡!
他緩緩地走下了床,走到了窗戶邊,暴戾地一把將窗簾拉上,然而力量卻大了些,“嘶”的一聲將窗簾拉成了兩半。梁臻極的臉上依舊是冷冷的不帶任何表情。
穿好衣服後走出了房間,眼光不經意地掃過了斜對麵的那個房間,毫無以外的發現在裏麵的那個男子正在電腦屏幕前飛速地敲打著鍵盤。梁臻極的嘴角有了一絲譏誚的笑意,“還是那麼不務正業。”對於這個父親,他從來沒有什麼好感。從前如是,現在如是,將來亦如是!發生了那件事,怎麼都有你的錯!
梁臻極似乎極不想在這個“家”裏麵再作過多的停留,他鼻子裏輕輕地“哼”了一聲,毫不猶豫地想門外走去。
“臻極,你上學去嗎?早飯還沒有吃呢,先……”葉蝶的聲音在耳後響起,接著便是人飛也似的跑了出來,然而話說到那裏就已經停止了,就像是被誰給生生地打了回去。
梁臻極聽到母親的話,拉在門栓上的手僅僅是作了片刻的停留就已經向旁一轉,門外出一聲極其輕微的“吱呀”, 梁臻極的人已經走出了屋子。
他身手極是敏捷,隻是那麼一瞬,人已經消失在了樓梯的拐角,也消失在了葉蝶的視線。
葉蝶一隻手支撐在牆壁上,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夠承載住她身體所有的重量,她低低地似對自己又似對眼前那和看不見的少年道,“我知道,你還在因為那件事情而怪我們,可是……”她忽然不說話了,然後緩緩地轉過了頭來。
那個從一早上就在玩弄著電腦的男子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就已經出現在了她的身後,他的一雙卻隻是緊緊地看著門外那少年消失的方向,麵上卻有痛苦的神色。
“唉。”靜得可怕的房間裏隻有葉蝶一聲歎息。
梁臻極的父親梁為之眼睛裏卻有了片刻的光彩,“或許,今天他遇到的那個人能夠讓他有所改變吧。”梁為之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了聲我去買煙,人就已經從門走了出去。
葉蝶知道他並不吸煙的,可是他卻總喜歡買煙,就如同梁臻極不喜歡喝酒卻總會買酒,她站了良久也終於回到了屋裏。
風從沒有關上的門處吹了進來,帶著冬天寒冷的氣息。
緩緩下出門的梁臻極來到一輛自行車的麵前,然而梁臻極的眼睛隻是在麵前的一輛自行車上掃了一眼,嘴角邊就發出了一聲冷笑——這種車也配讓我騎麼?
風突然吹了起來,帶起絲絲的寒意,然而一張報紙也在此刻被吹到了天空突然飛到了梁臻極的眼前。
報紙最大的一欄,醒目的標題是——《昨夜雪公子再為天宇集團除妖》,還有一幅極大的插圖,是“雪公子”昨夜的照片,圖中的“雪公子”戴著一個古銅色的麵具,麵具是一個羅刹閻羅,青麵獠牙,遮住了他的麵容,隻能夠依稀從身材看到是一個少年模樣,他手中執著一把白銀色的劍,劍尖死死地插在一隻人身鼠頭的妖怪身上,將妖怪死死地定在牆壁上,從劍上有血滴下,然而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有麵具遮擋的麵容下卻可以很清晰地感覺到“雪公子”地嘴角有一絲輕蔑的冷笑。
文中還詳細地,描述了雪公子昨因為大戰鬼魅的經過。也不知道是否那個作者親臨過,寫得繪聲繪色,精彩極至。
梁臻極眼中卻閃過不屑的神色,“又裝大俠了!”,手中的報紙陡然燒起火焰,瞬間化為煙塵,他轉身裏開。
他的目光始終冰冷如玄冰,即使是在這樣寒冷的冬天也依舊不曾減退分毫。轉身走過那輛自行車,梁臻極拐了一彎向著一個車庫走去,片刻後就聽到一陣馬達發動的聲音,隻見他居然開著一輛黑色的轎車奔馳而出。
他開車速度極快,就算是在這個狹小的巷子中也絲毫沒有要減速的意思,車猛然一個急擺彎,繞開了旁邊的牆壁,之後飛馳而去。
陽光透過車窗射進了車內,在他的臉上鍍上了一層美麗的金黃,溫暖而柔和。然而他一雙冰冷的眸子卻僅是盯著前方,疾速飆起的車猛然帶起一陣風,稀稀薄薄的風忽然將天空中的光線遮擋了下來。“討厭的太陽……”梁臻極低聲地喃喃自語道,然而目光卻看向了窗外,透過繚繞在窗前的如霧如煙的風依稀可以看見一點一點透過的陽光。
少年低低地嗤笑了一聲。
手在方向盤上猛然一擺,車突然一個轉彎疾駛而去。
路上的人已經漸漸多了起來,當太陽升起來的時候就已經不會感覺到那麼冷了,路上就有不少人開始晨煉,沐浴在朝陽下,不斷有人影在四周走過。
突然一個交警攔住了他的車的去路,梁臻極眉頭一皺,兩根劍眉幾要化作利劍將交警斬殺。梁臻極臉上更冷,然而卻不得以停下了車來。
那交警在心裏低聲罵了一句,然後一雙眼嚴厲地看向了車中,心中一跳,那車中的居然隻是一個年不到二十的少年,他心中奇怪,但此刻卻並不是探詢的時候,“你未成年無照駕駛,快下車來,我要把車先扣下,等你父母來。”
“滾!”車中少年語氣冰冷依舊,隻是毫無以外地吐出了這麼一個字。
那交警大怒,什麼時候有人敢這樣和他說話,而且居然還隻是一個黃毛小子!
他臉上神色一變,正準備發作,卻突然看到少年的一雙眼朝他看了過來,猛然覺得心髒似乎是被什麼凍結了一般,居然聽到心髒很輕微緩慢的跳動著的聲音,他心中驚駭莫名,想再看少年,卻覺得腦海中一陣混亂便什麼知覺都沒有了。
“我的靈瞳就是一般妖怪也沒有辦法抵抗,何況是你這種東西。”他語氣森然,似乎根本就沒有把眼前的人當一回事,語氣中全是不屑。
交警心中大跳,然而卻強忍住心間的痛楚猛然一拳擊向了車窗,梁臻極低聲冷笑,“困獸之鬥。”車窗突然被拉下,梁臻極的手化成抓勢抓在了交警的一拳上。
綠色靈力從梁臻極的手上氤氳而出,順著交警的手臂逆行而上,那交警臉上神色瞬間一變,縮手欲退,身手敏捷,然而卻苦於一拳被製,居然無法移動。
綠色的靈力突然衝起,化衝三支利劍之衝透交警的身體!
“啊——”那交警陡然發出一聲慘叫,聲如山崩,然而梁臻極一手一揮,那些聲音在那個瞬間已經化為無。
穿在交警製服中的身體突然幹癟起來,隻一下就已經隻剩下了一副皮囊。
梁臻極的手中那個拳頭也在同時變化成一條青綠色的小蛇,張大蛇口,紅信絲絲吐出,露出可怖的毒牙,然而舌頭被製,卻無法攻擊。
梁臻極臉上神色依舊,一點都沒有因為眼前的變化而露出絲毫的驚惶,“我說過,就算是一般的妖怪也不是我的對手,何況是你這種小妖。”手一鬆,那條蛇已經落到了地上,奪路就走。
梁臻極麵上冷漠,腳一踩油門,車已經再次發動,然而心中卻突然一跳,莫名的——
輕捷的紅色如電如光,刹那間已經掠過他的視線,來到了車的前麵。梁臻極的眼前視線忽然被擋住,隻能夠依稀看到一個陰影站在陽光下。
梁臻極心中大怒,他的事情什麼敢忤逆,如今居然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壞。
他嘴角森冷地一笑,“嗬,今天還真有不少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呢。”人影陡然一晃,身影消失片刻卻已經出現在了那紅色的身影麵前。
女孩的眼前陡然一花,卻突然發現車中的那個少年已經站到了自己的麵前,心中暗自心驚,不由得退後一步,然而——我陸萱彤是誰?怎麼可以因為麵前的敵人有那麼……那麼一點的強大就退縮呢,要知道,在我的麵前還不知道有多少的艱辛,這個家夥隻不過是一個開始而已呢。
陸萱彤心中這般想就覺得誌氣高昂起來,而且現在可是對方沒有道理啊。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就把那個交警給打暈了過去,眼裏還有沒有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法!
由於視線的關係她並沒有看到那名交警變成妖怪的經過。
陸萱彤直接就一個箭步衝到了梁臻極麵前,整張臉幾乎都要湊到了梁臻極的臉上,大口吸了一口氣,帶得梁臻極額頭前的流海一起飛揚起來,“喂,你這個人還講不講一點道理的啊,沒有駕照還超速行駛這還不算,居然還直接攻擊交警。你你你,簡直目無法紀!簡直就是社會的敗類!”
當然她還是不敢說“我要替天行道”之類的,畢竟眼前的這個人怎麼看都不太好惹。
朝陽一線,映在少女俏麗的臉龐,染上一點淡淡的紅色。她的一雙眼睛極是晶亮美麗,一雙眼不時地看一下前麵的梁臻極的表情,偶爾眼角地餘光掃過四周,看看路人有沒有注意到她的英雄行為的路人,臉上表情極是機靈。
心忽然又像那個時候一樣,很奇怪的心跳啊……
梁臻極的身體突然就頓住了,心髒裏在那一瞬間充盈某種莫名地痛,就像是有什麼哽咽在了那裏,眼前的一切忽然變得渾濁起來,搖搖晃晃的居然都看不清楚了,然而眼前的那個女孩的笑臉為什麼在陽光下那麼的清晰呢?
梁臻極的手猛然一用力拽向了手心,疼痛的感覺順著手心一直蔓延到了心髒,他的腦海中有了片刻的清明。止住了搖搖晃晃的視線,然後……抬起頭看著那個女孩。
是……她?她不是在……兩年前就已經……?
梁臻極心中驚詫莫名,然而卻在瞬間被如潮水湧來的喜悅給包圍,他一上前,一隻手就猛然抓住了那個女孩的手,聲音再不森冷,“你……渙雪……!”
陸萱彤大吃一驚,他方才就一直都在注意著眼前的這個少年的行動,然而他的速度居然那麼的快,隻是剛剛察覺到他動了一下,居然就已經把她的手給……握住了。
可惡!這算什麼?
這家夥罪大惡極,十惡不赦攻擊了交警也就算了,我陸萱彤跟他又沒有什麼關係,隻不過是說了句公道話,這個家夥居然“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
她猛然的想要把手掙脫出少年的手,然而那隻手上的力氣居然大得驚人,饒是她練武時日不短,也沒有辦法掙脫開。
梁臻極的視線掃過她的嘴角,發現她在這個時候居然依舊勾著嘴唇,那個頑皮的笑容一如兩年前的你,然而目光緩緩上移的時候卻定定地停在了她的眼睛上。
她心中又羞又氣,臉上一片緋紅,隻有怒目而視眼前的這個少年。
卻發現那名少年也正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漆黑色眸子上卻突然蒙朧了起來,仿佛是罩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他居然……哭了……???
不是吧,這也太誇張太讓人難以接受了吧,剛剛還囂張得不可一世的家夥居然突然就……哭了起來。
突然感覺到抓在手上的那隻手傳來絲絲的涼意,就像是忽然凍成了玄冰,那寒氣居然似侵入了她的骨髓一樣,讓陸萱彤自己莫名地顫抖了起來,然而抓在她手上的一雙纖白的可與女子媲美的手卻已經緩緩離開了她的手。
梁臻極仰起了頭,看著天空中緩緩升起的太陽,聲音低低如同自言自語,“你……原來不是她啊,你的眼更她的眼真的……差太多了。”他的身體居然又一陣搖晃,就像是要倒在了地上一樣,卻忽然直立了起來,整個人身上又散放出無邊的冷意,就好像是自己又回到了自己的冰窖。
“你叫什麼?”梁臻極低下了頭,太陽的光輝輕輕撫摸著他額頭前幽黑色的長發,似乎在安慰著這悲傷失意的少年,宛如女子輕柔的手掌,可惜——……不是她啊……
麵對著少年比翻書頁還要快的變化,饒是一向自詡機靈聰明的陸萱彤也被搞懵了,呐呐地回了一句,“我,陸萱彤。”
話才一出口心中就大叫糟了,這個家夥該不會是想記住我的名字以後來報複吧,自己真是一個大白癡,居然他一問我就說了出來。
然而少年的眼依舊蒙朧,似乎完全沒有聽到他的這句話一樣,臉上的神色依舊如同冰雪一般沒有任何的變化,他低低地喃喃地道,“果然不是她……”
梁臻極一句話說完,就淡淡地掃了麵前的女子孩一眼,轉身走進了車中。那個英挺的身影在那一個瞬間居然染上了無限的落寞!
可惡!這是個什麼家夥啊?
陸萱彤撅起嘴角,看著那輛車遠去的方向,臉上全是怒色,“莫~名~其~妙~!”然後就突然想起了什麼——猛然抬起手看自己的手表,剛剛居然已經浪費了十三分鍾的時間了,可惡啊,可惡啊,剛剛那個家夥,要遲到了啦!
紅色的身影向著另一個方向風風火火地跑去,在朝陽下拉出一條影子。然而,她跑過的時候卻向旁張望了一下,那裏的那個交警呢……我還等他表揚我懲惡揚善的呢?可~惡~啊!居然逃得那麼快!
離開了方才的那個女孩,,梁臻極的車子一路行駛急速,公路兩邊的景物如時間的流水一般匆匆地倒退著,他的心情也終於恢複到了原態。
車開到學校的時候應該是早就已經開始上課了,學校的四周都看不到人,整個校園近乎一片寂靜。
走在寬闊筆直的林蔭道上,秋風肆虐下,枯黃色的落葉簌簌而下,飄蕩在梁臻極的眼前,身畔不肯離去。
梁臻極心中陡然閃過一陣怒色,他左手陡然一揮,一轉,攪起紛飛的落葉飄蕩而起,白色的光彩陡然出現在他的手心,光芒驟然大亮化為光環纏繞在梁臻極的手臂。
雪術!
梁臻極的手猛然往下一斬。
飄飛的落葉上突然都莫名地燃燒了起來,齊齊發出“必波”的一聲裂響,化為灰燼。
梁臻極深吸了一口氣,秋天冰寒蕭瑟的氣息在瞬間注入進了他的身體,神色有說不出的黯然,“果然是秋天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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