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886 更新時間：08-04-15 19:19
這是哪裏？我走在一間空敞的類似殿堂的屋子裏，見大理石鋪成的地麵反射出片片光亮，高高的房簷上清晰地雕刻著各種龍騰鳳鳴之狀，精致的彩色壁畫以及一根根龐大的龍形房柱。我四下無主地張望，漸漸聽到有細碎的聲音從很遠的內室裏傳來，似乎是低語聲和啜泣聲，便依聲尋去。
這裏便是內室了，門是微敞開的，我躲在房門一邊，能清楚地看到裏麵的情景。
屋裏站著一個白衣女子背對著我，渾身散發著淡淡的暈光，長長的黑發一直拖到地麵。她的前麵是一張古木雕花大床，上麵似乎躺著一位女子，她的頭正倚靠在一位身著黑紅衣衫的男子的懷中，看不清樣貌，男子側坐在床緣邊上，低著頭。這個男人的側麵好熟悉啊，是在哪裏看到過？
“素女，薑源真的沒的救嗎？”男子轉過臉，麵對那位白衣女子，那雙布滿淚痕的雙眼盡是乞求之色。這，這張臉，這個鼻子和眼睛，那似雕刻著的堅毅臉龐不是姬俊嗎！我不敢相信地屏住呼吸。
“筶帝，並不是小仙不願救皇後，您知道，皇後乃凡人肉軀，這生老病死是自然之規律，誰都沒有能力去改變它。”女子柔柔地道。
姬俊默默地低下頭，不語，深情地看著懷中的女子，一滴淚不經意間滴落下來。我的心也不知怎麼一陣莫名的抽痛。
“陛下千萬不要為妾身難過……妾身……妾身定會去找你，四千年後……陛下……”懷中的女子吃力地講著，我的心也跟著慢慢地跌落，好似能感受到那女子的心境。
“不要說話了，源，不要說了……我定會去陪你，你在下麵等我，”話語中帶著深刻的悲傷，以及極力掩飾的啜泣聲，“等我辦完了這裏的事，我就來，我就來，我…。。”
“筶帝，萬萬不可啊！”那白衣女子急忙打斷，上前了幾步，“您是星精下凡，這塵世一盡，就要回天上複命的啊！您是上神啊！”
“是啊，陛下……陛下要為蒼生著想，陛下……”懷中女子的聲音越來越飄渺空虛。
再看姬俊，他已經是滿臉的淚痕了，但表情卻是那樣的平靜，眼睛直視前方，好像麵前的是望不到邊的景色般。隻有那微微抽搐的嘴唇，告訴我他內心的無比淒楚。他突然轉過頭，往我這邊看來。我一驚，雙腳卻像生了根似的一動不動。與他對視了良久良久，他才自嘲地搖搖頭，對白衣女子道：“一定要四千年嗎？”
“是的，薑源一生勤苦作作，厚德無疆。死後的三魂七魄會被逐放，吸取天地日月之精氣，四千年後方可找到一位有孕的神人，然後投胎轉世也為天神。”白衣女子道。
“四千年，四千年……”姬俊輕輕地呢喃著。
突然，本握在姬俊手裏的女子的手慢慢地垂下。我心底一涼。那姬俊也馬上察覺到，“源，源！”他歇斯底裏地喊著，拚命地搖晃著懷中的女子，“源，你醒醒，源！”他將頭深深地埋在女子項頸間，我突然感到脖子間一陣濕熱，像是被滾燙的淚水衝洗般。“源——”耳邊傳來姬俊低沉而絕望的呐喊。
眼前漸漸恍惚，我用力睜開眼睛，看到上麵的天花板，再往下看，是一個木簷窗格，前麵是個紅木桌案。再看旁邊，茶幾上放著含苞待放的一盆水仙。這不是我在武延秀府裏的房間嗎？剛才那個是夢嗎？
門口晃進一個身影，我一眼就看出是秋菊。她手裏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東西，正要走進來，我的虛弱的眼睛恰好對上她的，她馬上止住腳步，隨後把那碗一扔，興衝衝地邊喊邊往外跑：“小姐醒了！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第一個衝進來的竟然是武延秀，我睜著眼睛巴眨巴眨地看著他，他走到茶幾旁便站住了，眼神複雜地看著我。“你醒了？”他淡淡地說道，我沒理他，把頭扭到一邊。
他又慢慢走到我的床邊坐下，用手探了探我額上的溫度。眼神慢慢柔和起來。“原來你叫深深。”我抬頭，對上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好像要將你整個魂都吸進去似的，他微微笑了起來，溫柔得不像話。我又別過頭去，不想再看他。這個男人是不是天生就是用來誘惑人的啊，長的俊秀妖媚，還該死的一下溫柔一下冷漠的，真搞不懂他。
“她醒了嗎？”
我和武延秀同時向門口那個黑衣男子看去。那男子已經摘下了鬥笠，如雕像般豎立在門檻後麵，盡管穿著夜行服，卻依然掩蓋不了那份得天獨厚的威嚴。是的，他是姬俊，是夢中的筶帝！上次在紫翠竹林裏他告訴我他叫筶的時候我竟然沒有意識到，筶是上古時期的一個赫赫有名的君王，他的太爺爺就是長孫軒轅氏皇帝啊！他們都是天神！
我怔怔地望著他，看他慢慢走了進來，在一個矮幾上坐了下來，道：“有件事情希望大人能夠同意。”
武延秀轉過身，麵對他，做了一個“請講”的手勢。
姬俊開口：“你知道三天前有個紅衣女子突然襲擊了我和我徒兒，我懷疑府中的妖孽就是她，而且……我相信她還躲在不遠處。”天呢，我已經昏睡了三天了嗎？
“那就麻煩高人了，暫時留在附中，要是真能捉到那個作祟的妖精，我們母子二人定是不甚感激！”武延秀不自覺地加重了“妖精”還是被我覺察到了。
“恩，我也是這麼想的，”他看了看床上的我，站起身來，走到我麵前，沒有任何語氣地說道：“深深，你好好休息。”然後又對一旁的武延秀道：“我們先出去吧，不要打擾她休息了。”武延秀一聽，也站起身來，和姬俊一同向門外走去。剛走到門口，武延秀突然對一旁的秋菊說道：“伺候小姐吃藥吧！”話畢，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便出去了。
“小姐，快吃藥吧！”秋菊捧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弄來的藥坐到床邊，“來，小姐，我喂你吃。”
我呆滯地讓秋菊把那苦死人不償命的黑色汁液一口一口灌進我的嘴裏，姬俊的冷默讓我心裏沒來由的氣憤。我嘟著嘴巴，用力地咽著這要人命的藥。“小姐，您沒事吧！”秋菊突然停住動作，“您的表情好恐怖哦！”我對她露出估計能讓她毛骨悚然的微笑，“沒事，你繼續。”
這幾天來，我一直都在思考同一個問題，姬俊到底是誰？如果那個夢是真的話，那麼姬俊就是筶帝，就是天神。如果姬俊是天神，那我爹和茶樹男也有可能是天神，那麼我呢？夢裏麵我能感受到那女子的感受，難道我和那個薑源會有什麼關係？而且我不會使用神力，這這說明我不可能是神，那我爹也不會是神了啊，犬女無虎父嘛！（餓——這句話——）那麼姬俊又為什麼要接近我呢，為了接近我還要冒充太陰高人？我越來越不能理解麵前的一切，無論怎樣苦思冥想都沒有用。
我坐在老夫人的房間裏，專心致誌地解決著眼前這盤晶瑩剔透的豬油百果鬆糕。
“好吃嗎？”坐在身邊的高老夫人不知疲倦地給我遞茶遞帕的，自從她好了以後，知道是我和姬俊救了她一命，簡直是把我當尊活菩薩似的供養了起來。天天拉著我不是問寒問暖，就是品嚐美食。姬俊這幾天也失蹤了，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恩，好好吃哦！”我連連點頭。這還真是我吃過的最好的甜品了。粘滑的糯米包裹著各種堅果、蓮子、紅棗，還有一些水果丁。甜而不膩、清涼爽口。比起前幾天吃的葉兒杷、魚雲酥，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那我再讓他們拿些過來！”老夫人高興的忙要起身去叫外麵的丫鬟，立刻被我製止。
“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經很飽了！”我捂著肚皮，一臉撐樣。
老夫人寵溺地笑笑，又坐到我身邊，把我的手拉過去，道：“深深啊，你以後就呆在府裏吧！不要回去了！這府裏啊什麼都有，不愁吃也不愁穿，多好啊！你呀就在這裏當大小姐，哎，我這老太婆啊最喜歡你這樣玲玲秀秀的女孩子了！就是肚子不爭氣，到三十歲才生了這麼個不肖子……”我連忙打斷她。
“老夫人，話可不能這麼說啊！您看您兒子長的多標誌啊，又這麼聰明能幹，才過二十就已經是戶部侍郎了，真可謂是前程無量啊！您都不知道有多少未出閣的女子看上他呢！”這拍馬屁的功夫我也是會一點的，嗬嗬。不過說也奇怪，好像武延秀的爹就娶了這麼一個妻子，不像別的官宦人家都是妻妾成群的，而且老夫人又這麼一個兒子，現在老太爺又不在了，難怪武延秀會這般的孤傲，肯定是被寵壞了的。
“深深真的這麼覺得？”老太太聽得心花怒放，那眼睛眯的幾乎是看不見了。
我連連點頭，就快成啄米的小雞了。老太太又道：“那敢情好啊，過些天我就叫延秀娶你進門！這孩子都二十了，每次和他提婚嫁之事總有辦法拒絕，這次我可不管了，我這老太婆也要耍耍威風了！”
“咳咳……”我被自己的唾沫嗆得咳嗽不止，“深深，你沒事吧！”老夫人忙幫我拍拍後背，“沒……沒事……”我深吸了口氣，總算好過了一點。再隨手拿了杯綠茶喝了一口，潤潤嗓子，道：“老夫人啊，這兒女婚嫁之事怎麼可以這麼草率啊，您起碼也要看看雙方願不願意啊！而且我到認識您家公子還不到半個月呢！”再說，你兒子將來可是駙馬爺呢！
“難道你不喜歡延秀？”老婦人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不是啦，夫人，實在是……”我該怎麼說啊，說我們不對味？說我們的結合不符合曆史的發展？說我其實是不能留在這裏的還要回21世紀待命？
“恩，那就好了，這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嘛，時間不是問題。”老夫人又含蓄地看了看我，會心地笑道：“哎，瞧你害臊的！這女孩子啊就是和那直腸子的粗男人不一樣，多可愛啊！”
“……”
“老夫人，請帖都寫好了。”老夫人身邊的丫鬟小蓮捧著厚厚一大疊紅色的紙張走進來。
“恩，就擱在那個案上吧！”老夫人示意道。
我好奇地朝那疊紅色看過去，“是什麼？”我問道。
老夫人走到案前，翻看了其中的幾張，道：“是請帖。”
我也湊上去拿了幾封看，“是什麼請帖？”我問道，無意中看到了“武崇訓”三個字，武崇訓？不是安樂公主現在的丈夫嗎？看來我的機會來了！
老夫人將手中的紅紙放下，對我繼續解釋說：“在過幾天就是我五十歲的壽辰，府裏會邀請很多官員親戚過來聚聚。”她又笑著挽起我的手，往外麵庭院走去，道：“我呀準備在那天把你介紹給他們認識認識，畢竟…。。”
我終於有些不爽道：“夫人，我真的沒有想要嫁給您家公子啊！”
老夫人顯然被我嚇了一跳，但馬上神色柔和了下來：“深深，你好好考慮考慮再告訴我也不遲。”她整整衣袍上的領口，“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然後讓小蓮攙扶著又進了屋。看來她對我的話很失望。
我也轉身朝自己房間走去。咦？這個不遠處的白色身影不是武延秀嗎？他什麼時候在這裏的？我還是向前走去，發現他一直麵無表情地看著我，我連忙向他笑笑表示我的禮貌。就在擦身而過之際我的手卻突然被他拉住了。
我轉頭，對上他那雙冷峻的眼睛，隱隱散發著怒火。我連忙低下頭。
“怎麼？不想嫁給我嗎？”他嘴角勾起一道冷冽的弧度。我不語，他又一手捏起我的下巴，在他的黑眸中一種邪惡的光芒一閃而過，我愣著不知該說什麼，隻感到他手勁越來越大，我吃痛的“啊”地叫了出來，他終於放開我的手，頭都不回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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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夜深無眠。我起身打開窗子，窗外一輪皎潔的彎月無聲懸掛。我不自覺地又想起了幾日前那個真實的夢，輕輕歎了聲氣。
忽然看見一個眼熟的身影從遠處長廊匆匆走過。這麼晚了會是誰？我立刻出門上前跟去。那人穿梭在花壇裏不知去往何處，腳步出奇的輕盈，我不小心一走神那人就已經在我眼前消失了。
奇怪了，在府裏的大半個月還從沒見過有這般矯健步伐的人。我拚命回想著那個背影，不對，那如絲的黑發，修長的身體，是，是武延秀！真沒想到，他還有這般好的身手。
“跟蹤我很久了？”一個冷冷的聲音從頭上傳來，我一驚，這才感覺到後背貼著個人影，連忙轉身，鼻子立刻撞上來者的胸痛。
武延秀雙臂環前，挑著眉頭麵無表情地看著我。
糟了，被發現了，怎麼辦？我不禁抬起頭，對上他那雙勾魂此刻卻有些凶煞的眼眸。微風吹過，黑發吹起間我瞥見了他左臉頰處的一道鮮豔的血痕。
我暗暗想，絕對不能讓他懷疑我的身份！可是——算了，眼下隻好將計就計。
我再次看向武延秀，對他露出一個自以為最誘惑的笑容，忽的踮起腳尖，兩手勾住他的脖子，對他深情一望道：“因為——我想對你說——”然後身體向前一傾，在他唇上印下輕輕一吻。反正初吻都沒了，本小姐可不在乎二吻三吻的。
武延秀顯然萬萬都沒想到我會有這種曠世行為，呆愣在原地，我乘機連忙故作害羞狀向後轉身百米衝刺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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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整個府裏張燈結彩的迎來了老夫人的壽辰，好不熱鬧。我今天一大早就起床給老夫人準備著衣服首飾。
“好看嗎？”老夫人站在銅鏡前左看右看，前轉後轉的。
“恩，好看極了！”我在旁頻頻稱讚，老夫人一身華貴的紅綢襦裙，衣緣泛金，外披一件黃色窄袖短衫，腰上垂下紅色紗織腰帶。一根鏤空魚尾釵朵將黑白相錯的長發盤成高高的淩虛髻。兩彎短短的娥眉，狹長的和武延秀一樣的丹鳳眼微眯，皮膚有些鬆弛卻被鉛粉很好的掩蓋。
“夫人，您今天看上去啊像二十歲的大姑娘呢！”小蓮誇張地表現著她的驚喜。
“真的嗎？”老夫人笑的合不攏嘴了，“還多虧了咱們深深呢！”她又笑眯眯地看向我，“好了，咱們這也差不多了，出去迎賓吧！”我聽了連忙上前扶住她，一同朝前廳走去。
遠遠的，就聽到大門口的聲音。
“宰相李嶠到——”
“郎官宋之問到——”
“豫州刺史韋玄貞到——”
“安樂公主到——”
結束了一連串客套的問候語，我終於可以在旁邊的涼亭裏休息了。老夫人讓小蓮陪著和那幾位同齡的老太太在屋裏拉家常，正廳裏是武延秀和那些個達官顯貴們在高談闊論著，府裏麵上上下下的丫鬟仆人正忙著籌備著今天的晚宴，聽說還會有燕樂和霓裳舞的表演，還真是有些期待呢！
我靜靜地坐在涼亭裏，看著前方奇石堆疊成的假山。心思飄了好遠好遠。姬俊到底去哪裏了呢？我想著，自從上次的那個奇怪的夢之後，我就開始莫名其妙地想著他了，盡管我連他究竟是什麼人都還不知道，可隻要一想到夢裏麵那張低聲哭泣著的絕望到歇斯底裏的麵孔時，我的心就隱隱作痛起來。可他……
“蘭若生春夏，芊蔚何青青！幽獨空林色，朱蕤冒紫莖。”耳邊傳來隱隱的吟詩聲，我一看，右邊遊廊上正站著一位身著深墨色直裾深衣男子，我走下石階，朝遊廊上的他靠近。
“遲遲白日晚，嫋嫋春風生。”我走到離他不到一尺的距離，他正閉目低吟著。我走到他的身邊，心裏突然濕乎乎的。是委屈嗎？我不知道。我緩緩開口：“歲華盡搖落，芳意竟何成？”
男子猛地睜開眼，看了看我，然後淺淺地笑起來，那樣的笑，為什麼卻讓我的心更加潮濕了呢？這個男子，有著白皙的皮膚和很普通的五官，但是那雙眼睛散發著淡淡的秋潭般色澤，讓他的整張麵孔一下子明亮起來，渾身似乎被一種朦朧的憂傷包圍著，連笑起來都透著濃濃的孤獨。他又將臉朝向前方，我也繼續看著麵前的景色。
“哎——”我們竟然同時深深歎了口氣。
我立刻朝他看看，他也驚訝地看看我，然後兩人哈哈大笑起來。也不知道笑了多久，反正我是已經跪在地上，蜷縮著肚子，還流了幾行清淚。當我終於恢複平靜時，看到男子已經坐在遊廊內，默默地審視著我。我也毫不客氣地往他身邊坐了下來。
“你叫什麼名字？”我問他。
他有些吃驚，但很快淺笑起來，開口：“武崇訓，你呢？”
“什麼！你再說一遍！”我又驚又喜，老天啊，這麼快就把我的目標送上門來了。
“我說我叫武崇訓，你還沒告訴你的名字呢。”他的聲音不輕也不響，恰當好處地傳進我耳中。
我保持燦爛的笑容，盯著他的臉，上下左右地看，就好像欣賞自動送上門來的獵物般，那個滿足感和勝利感同時漲滿了我的腦門。
“我說，你在想什麼？”武崇訓被我看的有些發寒，我連忙收起笑容，道：“哦，沒什麼，我叫深深。”
他友好的點點頭，又陷入自己的沉思中。我也不打擾他，安安穩穩地坐在旁邊。
“你知道剛才那首詩是什麼意思嗎？”武崇訓突然問道。
“他們不理解你，讓你受壓抑了，對嗎？”我反問道。這是陳子昂因屢斥時弊而被嫉妒遭貶官後寫的詩，我大概也能猜出裏麵的感情。而且詩歌寫的哀傷寥落，也引得我不少的感傷。
“你真聰明。”他對我柔柔一笑，秋潭般的雙眸直射進我心裏。我傻傻地和他對視著。
“小姐——”秋菊急急忙忙地跑過來。
“怎麼了？”我問。
“小姐，快開膳了，老夫人讓您過去呢！”
“哦，我這就過去了。”我起身。
“一起去吧！”武崇訓也站起來，“恩，好。”我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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