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鳳閣龍樓連霄漢,玉樹瓊枝作煙蘿

章節字數:6010  更新時間:08-03-19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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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王妃一人在上位坐著,下麵花枝招展的女眷站了一堆。我自然是誰也不認識的,隻揀了個最不起眼的角落站著,也不亂瞟,兩隻眼睛砸在地上。

    暗暗地在心裏罵安昭文是豬頭,把我這麼往女眷裏一扔就甩甩袖子跑了。再一想不對,就算是皇上擺宴哪招呼得了這麼多人?難不成大半和我一樣是去蹭飯的?正迷糊著,麵前的人群卻亂動起來,本來唧唧喳喳的聲音都要掀了屋頂了,現在卻一下子安靜下來。

    感覺著氣氛不太對,疑惑地抬起頭來,卻見身邊一圈都沒了人站。正納悶地四處掃,猛得撞上二王妃探照燈一樣的眼睛,渾身頓時一忪。

    二王妃倒是收了眼裏的厲氣,臉上掛出了和氣的笑:“我見著就和別人不同,定是若小姐了。”

    話音剛落,屋裏女人的目光刷刷刷地向我戳來。想我也是身經百戰,站定在那些幾乎能剝我一層皮的視線中,麵上連顏色都沒變,心中不禁對自己敬佩有加。

    欠了欠身子,垂著眼睛請安:“若離見過二王妃,二王妃吉祥。”

    “起吧。今個兒是中秋,大家夥湊著過個節,沒得被那些規矩弄的铩了氣氛。”她臉上掛著盈盈的笑,話是說給所有人聽,一雙美目卻一直盯著我,從上到下地掃了好幾遍。“你是安尚書帶來的客,過會就同我們一起進宮。已經差人去同公公講了,上麵自然會安排你的位置。”

    她的話剛說完,屋裏女人們看著我的目光裏又多了幾分狠勁,也不知是為了什麼。

    我淡淡一笑:“多謝二王妃費心了。”說完就縮回一邊。

    她也回了頭,對一個貼身丫鬟不知道吩咐什麼。那丫鬟生得雖沒有二王妃好,氣度也自然差得去,長的確實水靈,一雙單鳳眼雖不是極出彩,倒也顯得幾分聰慧。想是大戶人家的丫鬟,從小便跟著伺候,在府裏的地位也是不一般的。她轉身下去的時候一回眼,見我在打量她,麵上的神色一閃,卻什麼都沒有顯出來,就盈盈地退出去了。

    我連早膳都沒來得及用,過了這半日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此刻在二王爺府裏卻也不能造次,眼睛隻往角落裏瞟,巴望著能尋見什麼。

    再過了一個多小時,這幫人還是沒有一點要走的意思。我實在沒法子,來了尿遁,跑到一個四麵見不著人的地兒。估摸著皇上派來的那個侍衛還暗地裏跟著我,便扯著嗓子喊:“你若還跟著便出來吧。”

    等了半天,卻連一點動靜都沒有,感覺自己跟傻子似的。別是真的被單獨留在這裏了,頓覺鬱悶,咕噥著說:“都什麼東西,拖我出來扔在這裏不管。”

    “這倒新鮮,零依也算持得家俗事物,怎麼就怠慢了若小姐?”溫溫潤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嚇得我魂都飛了。

    一轉身,竟是換了朝服的二王爺。想是春風得意時,眉眼之間都是笑,整個人看著意氣風發。

    我也不想平白得罪這個難纏的主,趕緊扯出我那招牌油菜花笑容:“王爺說笑了,二王妃長袖善舞,若離欽佩都來不及。隻是見裏麵的人都不熟識,呆著有些拘束,才跑了外麵來。”說話之間四下裏瞟,真是鬼影都見不著一個,心裏罵自己怎麼好死不死找了這麼個地兒。

    想今天也是府裏忙了翻天的日子,這二王爺不知怎的竟老神在在,也不見要走的意思。我想著這幫人要是有心思來逗我,多半是見我同平常的奴才不是一樣,覺著新鮮。於是趕緊換了副狗腿表情:“王爺,時候不早了,府裏還等著您主持呢,要不小的送你回去?”

    二王爺臉上的表情一僵,馬上又是常色:“說的也是,你隨我回廳室。”

    一聽著不對,嘻嘻賠笑:“王爺,廳室女眷是進不得的。”

    他竟豎起眉來橫掃我一眼:“這王府中還有我說進不得的地方?”

    我趕緊收了聲,悶悶地跟著,再加上肚裏餓得難受,一時間火氣噌噌地往上竄。

    一進廳室第一個見著的竟是安昭文,穿了朝服倒人模狗樣的。對著一室烏糟糟的人,臉上照樣是笑。我一見他便想起了今日的事,一記眼刀就剮過去。小樣居然垂了眼別過頭,莫不是我眼刀的功力有提升?

    掃了一眼屋內,沒見著楚冉,於是又仔仔細細地尋了一遍,還是沒找著。不想這副樣子都被二王爺看了去:“把這些朝官打量了一遍又一遍,不知若小姐可是在尋什麼呢?”

    “原本是跟著湘公子進來的,現在不知怎麼尋不見人了。”

    二王爺瞟我一眼:“廳室是朝官呆的地方,哪容得雜人亂晃。”

    我聽著不對勁,心中頓時冷下來,麵上還是笑盈盈得不變:“二王爺既然這樣說,若離也當是守著規矩,這就回二王妃那兒去。”說罷一甩袖子,冷了臉就往外衝。不想安昭文突然跳出來,我差點撞上去。

    他仍是臉上笑嘻嘻,一閃神就連眼睛都看不見了:“剛才見著眼熟,沒想到竟是若小姐。王府的丫頭果然不一樣,這麼裝扮倒有了三分像是個大家閨秀了。”

    若平日他這麼說,大家嘻嘻哈哈一番也就算了,偏今日我正在氣頭上,一聲冷笑:“若離什麼都缺,就是不缺自知之明。自己是什麼姿色,心裏自是有數的,不勞安大人費心提醒。”

    安昭文僵著臉剛想說什麼,五王爺就摔門衝進來了:“也算知道自己斤兩的東西,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連內侍都籠絡了。”

    二王爺臉上有些閃神:“亂說什麼,若小姐一個女兒家,去籠絡內侍做什麼?”

    “誰知她心裏在想什麼!”五王爺竟有些氣急,甩了一張紙給二王爺,“你看看,剛才送來的單子。她和湘楚冉兩桌竟擠在新班進士裏頭,哪裏有這種道理的!”

    屋內一半的人收了聲,我心裏大罵是誰做這種磋事,嫌我死得不夠快嗎?

    二王爺將那單子研究了半天,又將我從上到下打量了遍,才向五王爺問:“這單子是什麼人定的?”

    “單子是梁輝寫的,若不是他就隻能是皇上的意思了。”

    一番話說得我後背都涼了,想著安昭文擔著風險給我瞞的那一回,現見著別是出了什麼岔子了。二王爺跟人精似的,真能瞞了他去?

    二王爺揮了揮手,一個小廝就從門後閃出來:“領若小姐去偏房湘公子那裏,再去回零依說她過會就同我們一起進宮,也不用等了。”

    我一聽可以見楚冉,一掃心中鬱悶,再不管那些人。急急得跟了小廝出去,離了這是非之地。

    還沒走多久就碰見楚冉跟著一個小廝走過來,心中一高興,可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就被小廝催著:“公子,時辰到了,耽誤不得。轎子可都在門口等著呢。”

    也不知在王府裏什麼身份的,楚冉微一點頭,深看了我一眼,轉身就去了。

    我就納悶,問領路的小廝:“王爺不是說讓我和楚冉一同進宮的嗎?”

    “本來小姐是安大人請的客,湘公子是王爺請的客,但是安大人還未成親,照例是不能帶女眷,這才推給了王妃。王爺雖說讓小姐和湘公子一同進宮,但要讓小姐跟著朝官走,畢竟還是不合禮的。估計是排在家丁的後麵,女眷的前麵。湘公子這時去大約是跟著朝官了。”

    被他說得暈忽忽的,想想這幫人也真累,沒事扯這麼多規矩,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再跟著他走了一會,出了偏門就見著一頂兩人抬的轎子,粉底綴藍的,就一個字: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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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宴具體設在哪我也不知道。換了幾撥領路的內侍,一直走到山窮水盡柳暗花明的時候,才見著了一片一片整整齊齊排著的幾案,全部依水靠林而設,想這便是了。誰知又換了個領路的內侍,級別更高些,打的竟是黃領,看著也眉清目秀的,一點不符和太監的標準形象。他見我時默著聲將我打量了個遍,我也毫不示弱地打量回去。想我被皇上王爺這樣看的時候,連抬頭都不行,現在要是再不討個平衡,人人當我若離是好欺的嗎?

    再往內走,級別就更往上去了,也漸漸看見了最上麵的位置,除了中間一張最大的,竟還在旁邊設了兩張檔次稍遜的。

    稍次些的席位都坐滿了,越往上卻是越空,跟當初去BOARDWAY看戲劇倒是完全不同的光景。我隨著內侍走過去,竟是所有的人都在看,想是沒見過一個女子坐到這麼高位的,皇上最寵的佳麗也隻是在外庭另設了宴。我兩隻眼睛砸在地上,心裏把皇上戳了個千瘡百孔。

    走到一幫儒生似的人麵前,內侍就停了下來,指著最次的一張位置讓我坐下去。我估摸著上麵就是坐皇上和兩位王爺,自然是離這些人越遠越好,不禁又往下席瞟了幾眼。

    坐定後抬頭一打量,周圍都是些溫潤的謙謙君子,眉宇間透著江南的儒雅,想著是剛中進士,雙眼裏又是心比天高的誌氣,國之棟梁這四個字大約就是形容這些人的。

    再看下席和對麵陸續入座的官員,眼中三分猥瑣,麵上七分假笑,對下拿腔拿調,對上又是阿諛奉承。荒國向來以科舉錄用人才,他們莫不是也有過這青蔥階段,剛從書堆裏爬出來,隻覺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胸中都是救國救民的抱負。可惜他們的雄心壯誌皇上不要,二王爺也不要,兩個人就在中間周旋著,截長補短玩他們的權術,好好的青年壯誌都被這烏煙瘴氣的朝廷醃漬了。

    再看身邊這些意氣風發的書生,胸中一股憋悶,難受不已。

    “作什麼皺著一張臉,難不成誰給你氣受了?”楚冉溫純的聲音插進來。

    我狂喜地抬頭,見他在我身邊坐下來,再向上一掃,不樂意地說:“他們怎麼給你安排這麼個地,看不起人嗎?”

    “亂說什麼。”楚冉輕輕敲了我的頭一下,“上麵坐的可都是新科進士,我們什麼身份,別說是這兒的下座,就是坐到別院去也是沒的話說的。”

    不高興地撇撇嘴:“我為你抱不平還要遭你打,什麼道理。”

    “這是宮裏,哪由得你隨性子亂來。”話雖這麼說,楚冉眼裏卻全是寵溺。我見著知是不管痛癢的,四下一掃,嘟著嘴小聲說:“皇宮也就這樣,還不見得有我的東廂好。”楚冉聽著掃了我一眼,我便不再多話了。的f9

    前麵的老兄不知是聽了我們的話還是什麼,竟轉了身來搭話:“這位莫不是清風樓的若小姐?”

    我頓時鬱悶了,怎麼什麼人和我說話開場白都是這句。

    楚冉見我不搭腔,便一拱手:“在下湘楚冉,這位便是若離若小姐。”

    那人一聽兩眼都快要放光了:“剛才我就見著氣度不凡,沒想原來是湘公子,久仰久仰。家父幾次拜貼求見未果,卻也不見微詞,現在我總算知道為什麼了。”

    我悶悶地看著楚冉,我怎麼就不知道他這樣又有名又拽?

    那人不斷地對著楚冉傾訴他的傾慕之情,我便在一邊灌茶。他景仰一會就翻不出新詞了,急得紅了脖子,我本來想教他那句: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如黃河泛濫一發而不可收拾。又想到他們兩人將我晾在一邊好久,便不想管他。於是一邊喝茶,一邊看他卡得不上不下的憋悶樣。

    幾案上的茶大概是大麥茶,楚冉這樣的人自然是看不入眼的,我原是在酒店裏喝慣了,竟喝出些咖啡的味道,慢慢的就喜歡上了。自己案上的那壺喝完了,伸手就去拿楚冉案上的,誰知那黃領內侍一聲唱喝:“皇上駕到!”嚇得我手一抖就縮了回去,隨著眾人一起跪倒在地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上麵隱隱約約地說了什麼,內侍又是陰陽怪調的一聲:“起——”聽著那腔調我才確定了,這人真的是太監。

    等回了座,再往上看。黃昏時分最是混沌不清,即使掌了燈也隻覺暗,不遠的距離竟然連皇上的麵貌都看不清。我皺著眉打量著,隱約覺得有什麼蹊蹺。不一會七七八八的冷碟就端上來了,我已餓得前胸貼後背,還哪裏有精力想什麼有的沒的,一心撲在了菜上。

    楚冉看著好笑:“急什麼,有人跟你搶嗎?被這些撐飽了,後麵的菜都不要吃了。”

    我嘴裏塞滿了東西,從他案上撈了口茶才勉強咽下去:“從早上起就一直憋到現在,再不讓我吃你就等著收屍吧。”

    他是笑得更開了,擰了我一下:“過節的時候亂說什麼,難怪平時若即那麼看著,嘴裏是一點輕重不知。”

    撇撇嘴,從他案上撈了盤菜:“不吃就一邊玩去,沒見著我正忙著呢嗎?”楚冉倒是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不期然五王爺的聲音從上麵飄過來:“今年的上席倒是熱鬧,竟也有幾個見著麵熟的。”

    我抬頭望,隱約才見五王爺也是坐在皇上身邊,另一個想著就是二王爺了。

    他似是對那黃領內侍說話:“梁輝,今年的席位可是你安排的,怎麼就讓了兩個清風樓的人混在裏麵?”

    “回五王爺,年年的上席都是按著才情來分,兩人都是二王爺帶來的客,又是才名滿臨陽,因著沒有功名在身,才隻安排了上席的次座。”

    他說得到是不卑不亢,我覺著他定是得了皇上在後麵撐腰,才這般有恃無恐。

    五王爺聽了這番話火氣到似更盛了,又不能衝著上麵人發脾氣,便轉向我們:“也有一段時間沒見湘公子了,不知可有什麼應景的新曲,也奏來添添興致。”

    都是同席坐,哪有叫楚冉去奏曲添興的道理?

    我知楚冉見客向來都是先收拜貼,五王爺竟這樣說,擺明了是要折楚冉的身份了。

    回去看他,竟是不以為然的笑:“蒙王爺抬舉,今日剛好得了首新曲,最是應景。”說著就起身讓人取琴,不一會便在正中擺弄停當,幾聲轉軸調音的撥弄,竟是滿滿的離愁淒苦,園內霎時靜了下來。

    圓月初上,他披得一身月華,白衫似雪,眉目如畫,再加上古琴一把,怎麼看都不像是這塵世中的芸芸眾生。

    楚冉抬頭,像是望前,像是望天。他挑弦起音,開口便唱: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曲完並未按琴,餘音便從弦上擴散開去,一時間園內竟是什麼聲音都沒有,一個個都呆呆楞楞如失了三魂六魄搬。

    他們平時都滅了人性在這官場中滾爬,再一想也是千般滋味在心頭。

    楚冉起身收了琴,向前一拜:“草民藝拙,讓皇上和王爺見笑了。”他這一說,眾人才像重新活過來般有了些聲響。

    “好曲,好詞。”皇上慢慢地說,“不知你是從哪裏得了這麼首曲子?”

    “詞是今早見的,曲是不久前才聽了,兩樣皆是從若小姐那兒得的。”

    一時間無數雙眼睛都向我這邊看來,我隻是裝傻充楞地垂著頭,戳著麵前的一盤素雞不說話。

    五王爺嗬嗬一笑:“平日見著性子與別人不同,沒想著真是個懷才不露的,今日定是要聽若小姐一曲才罷休了。”

    “五王爺過獎了,若離肚子裏雖裝著些東西,可惜一件都不是自己的。天生了一副破鑼嗓子五音不全,,還望五王爺放若離一馬。”

    誰知這時候一直沒聲響的二王爺竟然插話了:“平日裏推脫就算了,現今兒在這裏還如此拿嬌做調,就是有些過了。”

    本來一頓飯吃得就氣悶,他們再這樣一說,我麵上止不住的冷笑:“兩位王爺若執意要聽,若離就不客氣了。”

    什麼東西,有膽跟我叫板唱歌,呆會聽得別哭出來!

    我刷得站起來,避了楚冉的眼睛,幾步跨到地毯中央站定,眼睛四下一掃,竟全都是看戲的表情,麵上越發地冷下來。

    深吸幾口氣,有些近視的眼睛瞪著前方,張口便吼出來:

    “我——站在,獵、獵風中。恨不能,蕩盡綿綿心痛。

    望——蒼天,四、方雲動。劍在手,問天下誰是英雄!”

    幾句下來,被我吼呆的人就一大片,酒菜翻了滿身都是的也不止一兩個。那些儒生進士都僵了臉,像是瞬間癡呆一樣,被人捅一刀都不知緩不緩得過來。

    我見效果如此顯著,吼得更加起勁,將那高不成低不就的曲子吼得氣轉回腸。一路吼到“人世間有百媚千柔,我卻獨愛你一種”時才見著不少的小廝都悄悄地退了出去,一些慢慢緩過來的人臉上都有點抽。

    轉眼吼到熟悉的副歌部分,更是來勁,想到院外的人,拚了命把聲音又提高幾度:

    “我心中,你最重,悲歡共,生死同;你用柔情刻骨,換我豪情千縱!

    我心中,你最重,我的淚,向天衝;來時也當稱雄,歸去斜陽正紅!”

    《霸王別姬》能被我吼成這樣也是要有些造詣的,當初跟著去KTV時誰見我得了話筒不是拚命往外跑的?我唱歌別說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來,還要加上節奏不齊音律不整。當初一首甜蜜蜜,嚇得隔壁包廂的人都跑了個幹淨。今日得了一幫不知好歹撞上槍口的,正好給我荼毒一番。

    我意猶未盡地將副歌吼了兩三遍,才扯著脖子吊完了最後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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