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178 更新時間：19-05-23 22:35
“這道題其實可以這樣解，先把已知條件列出來……”顧念一下課身邊就會圍上人問問題，有時候甚至連WC都無法去。上門討教者僅限於苦學派成員。
楚驍坐在不遠處發愣。“老大，最近和你媳婦吵架啦？”周宇遞給他瓶可樂一屁股坐在他旁邊，唐文軒抬眼看了一下不遠處的顧念。
“不會是他不能滿足你吧？哈哈……”周宇平時就特愛開玩笑。
喝可樂的楚驍一下嗆到，不滿的瞥了周宇一眼懶的理他。周宇和唐文軒對視了一眼，發現他最近情緒不太對。
“你喜歡校花？”唐文軒無意碰到校花和他人約會就告知了他。
楚驍不屑，“開什麼玩笑，抹布一樣的女人有什麼好留戀的。”
周宇還是比較喜歡這樣痞氣的楚驍“老大，昨天二中那幫人跑來鬧事，說要報上次籃球占場之仇。”
如果放在平時聽到這種消息的楚驍早就雀躍了，但最近卻意興闌珊沒興趣了。“你搞定吧，那幫傻叉有完沒完，課間都不讓人休息啊。”他目光盯著那幫人越來越不爽。
唐文軒站起來，“我去看看。”
唐文軒低調內斂屬智者，以楚驍為中心的四人幫裏，擔當幕後主使，楚驍是領兵征戰的，周宇是先鋒，顧念是呆萌路人。唐文軒兼職保護顧念，兩人性格相近比較聊的來。
唐文軒伸手摸了摸顧念的頭，“你這麼不餘遺力的幫他們，不怕被拍死在沙灘上？”顧念的頭發柔軟像女孩一樣。
“都是同學。”
“這個世界從來不需要爛好人。”唐文軒將一瓶蘇打水放在他桌上。
“你倆吵架了？”
“沒有。”顧念被楚驍害的大病一場，休息了好幾天才緩過來，楚驍對此卻未置一詞不說，還總甩冷臉給他。
“一對笨蛋。”唐文軒捏了捏他的臉蛋。
“這是我昨天烤的曲奇。”白靜將一個精致鐵盒遞給顧念。
“謝謝，總帶好吃的給我。”顧念收下，往白靜飯盒裏夾了幾塊排骨。“這是我做的，你嚐嚐，這次做的口味偏甜你應該喜歡。”
白靜也不客氣，在顧念麵前毫不矜持的吃著，“真好吃，顧念你真厲害。我不會做飯，隻喜歡烘焙，我爸媽管我特別嚴，隻有考試得到A+才允許我做一次。”
三年來，顧念開始慢慢喜歡上這個女孩，溫柔恬靜，兩人總有說不完的話，而且還是天台餐伴。兩人誰也不說破，人前仍如陌路人，但在天台上卻成了他們一天中最快樂的時光。
“顧念，你想學什麼專業？”
“我還沒想好，考軍校可以節省家裏不少錢，但我體質不是太好，怕受不了。我更傾向於師範類吧。”
“我也想考師範類的，到時候寒暑假的時候我們可以一起當背包客，走遍大好河山。”顧念看白靜嘴邊粘了點東西，拿紙巾幫她擦幹淨，兩人會心一笑，白靜看起來溫柔可人，骨子裏卻有點神經大條，而心思細膩的顧念恰恰可以彌補了她的缺陷。
楚驍壓著火，“你們在聚餐嗎？”他笑著走過來，露出好奇的神情。
身後的周宇和唐文軒卻知道大事要不妙，他越是表情愉悅越代表有人要倒黴了。
“顧念，這麼好的地方怎麼不叫我一起啊。”
顧念對他的到來感到意外，“你們不是去吃泰餐嗎？”
“天天吃那些都膩了，這是你帶的飯嗎？”楚驍眸中帶笑的問白靜，白靜緊張的手有些微抖，像她這種女孩平時哪有機會和這種大人物說話啊，遠遠被瞥一眼估計都會招人嫉妒。
楚驍長的實在太精致了，舉手投足又露著貴公子的氣質。“我可以嚐嚐嗎？”他懇切的用近似請求的口吻問著。
楚驍就是那種想討你歡心就一定能成功的人。
周宇卻直接搶了顧念的筷子夾了塊排骨送嘴裏了，“喲，味道不錯啊。”
“排骨是顧念做的。”白靜解釋著看了顧念一眼。
“顧念可以啊，哪天也給我燉一鍋吧。”周宇又夾起一塊。
“你剛才不是吃了不少嗎？”唐文軒一臉嫌棄的說。
“顧念，要不你去我家住吧，給我做飯，反正老大也不待見你，不如你做我媳婦吧。”他話一出口，白靜先是怔怔的看了眼顧念，顧念怨懟的瞥向周宇，楚驍更是狠狠的瞪了周宇一眼，然後在唐文軒的注視著，周宇終於頂不住壓力打開嗝了，還是停不下來那種。
“我想嚐嚐春筍，你夾給我吧。”他笑裏藏著一絲寵溺。
“啊？哦”白靜又看了顧念一眼，猶豫下還是夾了春筍給他，楚驍吃的津津有味，吃完又張嘴。“好吃，清爽可口，怪不得你長的這麼漂亮，原來總吃這麼美味的食物，你的名字也很美，白靜。”
“楚驍。”顧念臉微微發紅，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今天你請我吃了這麼好吃的菜，明天我可以請你嗎？”楚驍問著。
“不用了。”白靜拒絕著，又看了一眼顧念。
“你是覺得像我這樣不學無術的人不配請你吃飯？”楚驍一臉落寞。
“不是……”白靜糾結了。
“我是不是打擾你了，趕緊吃飯吧，明天不見不散。”楚驍說。
“哦。”白靜心跳飛快的點了點頭。
“你跟我來。”顧念起身拉了楚驍就走，後者還表演了個回眸一笑。
“有好戲看了。”唐文軒笑著說，周宇把顧念的飯盒直接攬進懷裏。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吃死拉倒。”唐文軒拿手裏的書拍了周宇腦袋一下也跟著下樓了。
“你到底想幹嘛？”
“你喜歡她？”楚驍一針見血的問。
“不關你事，你離她遠一點，他跟你接觸的那些女孩不一樣。”
楚驍湊近他的臉，“哪不一樣？不就是胸小了點，臉醜了點，看起來更沒品嗎？”
“楚驍！”顧念不想聽別人這樣說白靜。
“哦，對了，她跟你一樣窮，但不知道她會不會像你一樣固執。”
“夠了，你沒資格評判我們。”
“顧念，你太天真，我會讓你知道許多人在金錢麵前有多不堪的。”
“你想怎麼樣？”
“拭目以待吧。”楚驕不緊不慢的與他擦肩而過。
楚驍和顧念住三層，是為了有安靜的學習環境。二層是楚家父母，顧誌強為了工作方便住一層。
洗過澡的楚驍走到陽台偷偷抽煙，看到隔壁顧念房間的燈還亮著，身手矯健的他翻過來，他經常這樣嚇顧念，每次都能得逞。
顧念坐在桌前認真折著星星，漂流瓶已經快要裝滿了。
“這是什麼！”楚驍伸手將瓶子拿起來，顧念嚇的險些摔倒。
“你怎麼又從陽光跳過來了？”
楚驍被他的表情逗笑了，“送我的？知道我生日快到了？”
顧念有些不好意思了，“不是，你一個男人怎麼會喜歡這些東西。”
“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送給白靜的？”楚驍玩味的將瓶子舉的高高的，顧念緊張的看著他，生怕他直接摔了它。
看顧念麵露難色，楚驍臉上笑容漸退，“真讓我猜中了？她生日？”
“嗯，我也不知道該送她什麼，你一般都送女孩什麼禮物？”顧念知道這份禮物隻能作為附屬禮物送，心意是夠了可有點寒酸。
楚驍神情淡淡，“上床、給錢，女人喜歡一個人無非就是想得到這兩樣，你不覺得嗎？”顧念表情複雜，他早就該猜到他會這麼說。
“你和她交往多久了？”楚驍轉著手裏的瓶子，顧念緊盯著。
“談不上交往，隻是感覺在一起挺舒服的。”
“舒服？”他意味深長的重複著。
“不是那個意思。”顧念急忙解釋，楚驍露出一絲揶揄。
“我知道，嘖嘖……恐怕等你硬不起來的時候都牽不到人家的手呢。”
“你……”顧念這方麵確實有些遲鈍，或者說膽怯。
“哼……”楚驍從鼻子裏嗤笑著他，“咱們打個賭吧？”楚驍繞到他身後俯低身子將下巴墊在他肩膀上。
“一周之內追到她就算我贏，賭注就是你離開她，然後完成一個我的生日願望。如果我輸了，你們就繼續，再不給你找任何麻煩。”
“我不賭。”顧念拒絕著。
“你是信不過她還是信不過自己？”
顧念不願讓女孩牽扯進他和楚驍之間糾紛，認為那是不尊重。
“你是玩不起吧，因為你也沒自信一定會贏。”
“為什麼非要拿感情的事打賭呢？”
“這樣才能證明真愛啊？你不是覺得你們和我不一樣嗎？”楚驍故意激他，他知道顧念一直最在意什麼。
“好，如果你輸了，就不要幹涉我們，更不能針對她。”
他伸出手要瓶子，他卻不給，“閉上眼睛。”他眼波流轉眸光邪魅，唇角掛著絲玩味。
顧念爽快的閉上眼睛，唇間傳來一抹溫度，眼睛卻被捂住了。
“拿著。”楚驍將瓶子塞給他，轉身從陽台翻了回去。
顧念抹了下嘴唇，不明就裏，他又伸出舌頭了舔了一下唇。
楚驍背靠著陽台的門卻大口喘著粗氣，他挪到浴室鏡子前，用手指輕輕摩挲著自己的唇，然後飛快的打開冷水沐浴，讓冷水從頭澆下……
顧念的自信僅維持了兩天，第三天他上了天台，隻有他孤伶伶一個人。
他抱著便當袋等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漫長的好像停滯了。
他轉身一路從樓梯跑了下來，又跑去餐廳，可在經過那一片櫻花園的時候看到許多人在圍觀。
“我噻，她何德何能啊，論長相論身材完全就是路人級別的。”
“土包子一個，看她那身打扮，簡直LOW爆了。”
“能和楚大少共進午餐，真是她修來的福份啊。”
“你們懂什麼，人家玩的是小清新小野花路線。”
顧念不管不顧的往裏擠著，被他擠到一邊的人紛紛罵著叫著，顧念終於擠到最前邊，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慢慢眼睛有些模糊，他又往回擠，又一波喝罵和尖叫，他瘋了似的跑回平台，才發現自己兩手已空空，便當早就不知道掉在哪裏了。
遠遠的看著那一圈人裏邊，潔白的桌布的兩邊坐著楚驍和白靜，櫻花漫天飛舞著，桌上那些精致的菜肴都是頂級廚師現場製作的日料。
他剛才看到白靜的臉紅紅的卻洋溢著幸福的微笑，那種微笑都不曾向他展露過，嬌羞含怯的眼神似乎隻在情人間才可以流轉。
“混蛋，混蛋……”顧念手緊緊的握著護欄，眼淚掉了下來。
“鬆本樓的刺身就是地道。”周宇是後半場愣蹭進去的，此刻還沉浸回味中，忽見一個身影朝楚驍猛撲過來，下意識抬腿踹向那人，顧念被他一腳踹中肚子，疼的摔倒在地。
“靠，顧念，怎麼是你啊，我還以為是仇家尋仇呢。”周宇罵著。
顧念單手撐在地上，一手捂著肚子，大顆的汗珠從額角滴下來。
“你特麼怎麼不看準啊。”楚驍慌忙過來扶顧念，“你沒事吧？”顧念甩開他的手，怒目而視。
“對不住啊，顧念，我真沒看清。”周宇連忙道歉，唐文軒忙走過來，扶著顧念，“沒事吧，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
“楚驍，你混蛋！”顧念怒罵著。
楚驍愣了一下，唇角一翹笑的邪魅。“白靜說她從來沒吃過日料，連生魚片她都不敢吃。”
“卑鄙！”
“卑鄙無恥下流都是我的屬性，我約了她明天下午看電影，為了不讓別人打擾，包了全場，她聽說後激動的差點哭了。明天是她的生日吧？你可以把禮物給我，我可以幫你轉交給她。至於我嘛，還是選擇我喜歡送的禮物給她好了，就是不知道她會更喜歡哪一個。”
顧念的臉色更白了，牙關咬的咯咯響，像一頭即將發狂的野獸般，眼睛裏布滿怒意和血絲。
“一周有點太保守了，其實三天就可以搞定了，她好像還是自己吧？”“你……你要是敢對她放肆，我絕不放過你。”
“我可以放過她，前提就是你承認輸了。”楚驍眼睛直盯著顧念。
“我用了三年時間，而這個家夥隻用了三天，三天時間就終結了我的初戀，作為最後的守護，讓她遠離這個惡魔才是最明智的。”顧念心裏難過極了，特別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大哭一場。
“不願意承認就算了，反正我還有的是時間……”楚驍準備離開。
“我輸了。”顧念掙開唐文軒的手，頹然的站起來，“你別碰她。”說完他捂著肚子轉身離開。
楚驍心想著“哼，在我眼裏哪有什麼原則操守，不過就是采取手段不對罷了。”他看著顧念的背影笑更加得意。“周宇，明天包場的電影請同學們一起賞個光，唯獨別給白靜電影票，她不配。”
“老大，這是唱的哪出啊？”周宇不解，唐文軒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別多說話。
“就當是給我自己送的生日禮物吧。”他玩世不恭的一笑。
夜半，楚驍再度翻陽台過來，地上和垃圾桶裏堆滿了五顏六色的紙屑。顧念抱著空的漂流瓶睡著了，他臉上還有淚痕。
“傻瓜。”楚驍低下頭在他唇邊輕輕一吻。
白靜笑著親了他一下，顧念感覺自己的臉都紅了，他想握住白靜的手，可是下一秒，白靜就已經走遠了，他是朝一個熟悉的人影走去了，那個人是楚驍，他伸出手卻怎麼也追不上她拉不住……
“不要……”顧念從睡夢中醒來，懷裏的瓶子落在地上碎了，他忙伸手去撿卻被鋒利的裂口劃傷了手指，借著月夜看到血緩緩流下來，顏色卻鍍了一層銀色的冷漠，疼痛也襲上心頭。
顧念捂住自己的嘴抽泣著，眼淚又落了下來。
初戀是疼的，是受傷的，除了記憶裏那些美好的片斷，再無其他。
每年生日都是楚驍最暢意的時候，從15歲後他就和父母說明獨立舉行生日派對，不再拘在家裏聽從父母安排。今年是他17歲生日，花季少年自然更加肆意張狂些，包下了最豪華的度假村。
生日派對儼然就是一場狂歡盛宴，同學朋友至少也要有兩百號人，走的卻是典型的富二代路線，各種名貴禮品堆放在一起，美女帥哥比比皆是。女孩們或性感或端莊，各類名品傍身，珠光寶氣富貴逼人。男孩含金量極高，豪氣衝天，但任誰也無法搶走楚驍的半分風頭。
顧念獨自在角落喝悶酒，他是被強迫綁架來的，因為白靜，他和楚驍再無一句話。
“少喝點，這酒度數不高，但有後勁兒，你平時又不怎麼喝。”
唐文軒湊過來，他亦喜歡安靜不愛鬧。
“我給你拿了蛋糕，祝你生日快樂，小念，禮物你想要什麼隨便說，哥哥保證滿足。”唐文軒將一塊蛋糕放在他麵前調侃著。
“謝謝你。”顧念被楚驍愣拉著去了很多場合，但他就像紛雜繁複的油畫裏的最簡單的一段線條，始終堅持著自我和方向。
“顧念，其實我……挺喜歡你的。”唐文軒說，看到朝他們走來的楚驍，心頭有些惴惴不安。
“你說什麼？剛才的音樂聲音太大了。”顧念已經有醉意了，眼神有點發直，知道也不太利索了。
“沒什麼，顧念，以後不管遇到什麼麻煩，你都要記得找我。”
“哦，謝謝軒哥。”沒人的時候，顧念喜歡叫他軒哥，但有人的時候就不能叫了，因為周宇會調侃他，楚驍也會翻他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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