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087 更新時間：08-04-29 07:25
（3）初識
中國人的關係，輩份和稱呼，是紛繁而又複雜的，足以讓一學中文的外國人頭疼的。隨著計劃生育的實施，估計象舅舅，姑夫，姨夫，大伯，小爹，表叔……這些稱呼終有消失的那一天，後來的小孩兒不知要費多大的功夫才能明白這些詞的含義，更別提讓他明白“表嫂的二姥爺的姨外甥”是誰了。
唐義一聽，笑了起來：“我還以為她是你的丫頭呢？我正妒忌你呢，有這麼漂亮的一丫頭服侍著。多美呀！”這一句話說得曉霞的臉又紅了。二少又說：“你們都是同齡人，喊名字不行嗎？”常軍笑一笑說：“這你要問她了？我早就讓她喊我的名字了。”
“是嗎，不會吧？”唐義不解地問。
“十幾年了，我改不了了。”曉霞淡淡的說。
唐義還要再問，可說話間已到了車站裏的新生接待站了，他也隻好把一肚子的疑問先放在了心裏。
隻見兩張辦公桌上方有一大條幅，寫著“歡迎你，新同學”。桌子旁邊已站了十幾個來報到的新生，以及他們的行李，大大小小的包裹，放了一地。唐義他們把行李放在了地上，指著曹曉霞，打笑她說：“還是你的外孫女對你關心呀！我們正在這兒接待別人呢，她象仙女一樣快的飛到我們身邊，大喊著：“快來人呀，有人打我們新來的學生了。”那時，可沒有了一點淑女的樣子了。”
“是嗎？”常軍滿臉笑意的看著曉霞，他能想像到她會是怎樣的舉止，因為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曉霞有點得意的回看著她的老爺。
“哎，不對呀！你的腳不是扭傷了嗎？”常軍突然想到。
“是呀，當時我的腳突然就好了，你說這怪不怪呀！”曉霞狡黠地說。她知道老爺不會和她一般見識的。
常軍佯裝生氣，舉起了手說：“說，這是第幾次狼來了？”
曉霞以手抱頭，配合默契地說：“饒命呀，老爺。我說實話，這是第ｎ次了。”
旁邊的唐義也給逗笑了。
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安排說：“兄弟們，你們四處看一下，看看還有哪個蛋子，訛詐我們的師弟，師妹。給我打他。”生在這，長在這的他，也知道這座城市的一部分人的素質，在某些方麵還不如鄉下呢。
那些“師兄們”都說了一聲“好”，就都到車站外邊去了。
“你的人緣挺好呀！他們都這樣聽你的。”曹曉霞誇唐義。
此時唐義不無得意：“主要是弟兄們捧場。”言語間充滿了驕傲。
這時，周通從外邊跑了進來，喊道“老大，有人找事！”隻見唐義拔身就向外走，走了兩步，回頭對常軍說：“你去不，我想你也是一個好事的人吧？”
“你去吧，老爺要在這照顧我呢！”曉霞急忙攔過了話茬兒。她知道老爺是不好事的，他奉行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這兒這麼多我們的同學，哪有什麼好照顧的。你在這兒，別亂跑，哈。”常軍象安排一小孩子一樣叮囑曉霞。別人剛剛幫了自己，哪有不幫別人的道理呀！說完，就也向外走。
“你們倆，挺好呀！有意思！”唐義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沒什麼，都十幾年了。”常軍知道他要說的什麼意思，淡淡的回了一句。
唐義和常軍大步向外走，但這不影響他們的談話。唐義由衷地說：“哥們，夠意思。以後有什麼用得著哥哥我的，你盡管說話。”
“那我在這兒，先謝謝你了。”常軍友好地對他一笑。心想：“我可不希望和你多聯係。我的原則是道不同，不相與謀。我一個農村娃，可不想和你們這些城裏的少爺們混在一塊。”
說話間，他們走到了車站的外邊，遠遠的看到周通和王軒正在和一個車夫理論，旁邊站一女孩，帶一行李箱。唐義精神一振，心說：“有事幹了，更何況還可以英雄救美。”甭管她是不是美女，在女孩麵前表現出英雄氣概來，是每一個這個年齡的男孩子的通病。
唐義跑到前麵，人未到，聲先到：“打他個蛋子！”老套了，先聲奪人。常軍也急忙跟上。
“哇塞，又一美女！”唐義心中暗讚，心中暗自高興：“今天算是來著了，一會兒都見到兩個美女了。不象前兩天，來的全她媽的豆芽菜一樣的。我還懷疑是不是隻有醜八怪才能考上大學呀！”這也是有道理的，漂亮的女生初中時便有膽大的男生暗送秋波，也有送條寫信的，色男們是不怕犧牲、前仆後繼、不挨一耳光決不後撤。如果一位漂亮女生沒有一定的定力的話，稍一分心，就有可能名落孫山。畢竟此時的中國的大學教育，還是精英教育呢。
隻見這位女生，比曹曉霞低了許多，但並不妨礙她的美麗。苗條的身材，比例特別的好。造物主真是神奇，這世間真的存在小巧玲瓏的人兒。一頭流暢的披肩發，一張精巧的瓜子臉，靈動流轉的星眸，小巧的鼻梁，櫻桃樣的小口。原來常軍和曉霞，曾討論過櫻桃小口的問題，他們的結論一致，是這個世上就沒有什麼櫻桃小口的。那隻是自古和文人墨客對一美人的形容詞。一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二是這樣小的嘴，該如何吃飯呢。今天算是真的看到了真的這樣的小嘴了，不得不讓人驚歎這樣的小嘴還真的是好看呢！
又見她一身連衣長裙，更覺得身姿飄逸。一高跟涼鞋，使她亭亭玉立，傲人的雙峰也是挺的老高，加之，裙口較低，迷人的乳溝若隱若現。常軍眼光掃到那兩點白肉，心中一顫，連忙把視線移開，再也不敢多看一眼。心想：“這女孩子怎麼穿成這樣呀？有點那個……”他的心中出現了性感兩個字，但此時的他認為性感和放蕩的區別不是太大。“唉，看來自己的思想是有點落後了？”常軍心中暗歎。
唐義心中也暗暗稱讚：“好有氣質的一個女孩兒！我現在的女朋友也不過如此吧。”他用自己的女朋友和這個少女暗作比較。“不知道她是哪個係的。”
唐義迅速把自己的思緒集中在解決問題上了。隻有周通，直直的看著那少女，不時還瞄向那少女的酥胸。而那少女早就看在眼裏，不過好像她對這並不是太在意。那周通看到這，就更是肆無忌憚了，一雙眼睛要把那薄薄的衣裙看透了，飽覽那秀峰的勝景。唐義知道周通的理由是“我佛曾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反正看了也是沒看。所以周通一見到美女就肆無忌憚地萬事皆空。直到有一天在公車上，他都要把一個少婦給看空了。少婦聽到他的解釋後，一個響亮幹脆的耳光後，少婦歉意地說：“沒打即打，打即沒打。”從此周通一聽到我佛兩字，就下意識地去捂腮幫子。
“怎麼回事呀？”唐義一聲問。
美麗少女急忙說：“我們說好的，十元錢，他卻向我要二十。”又是這種事，他們怎能這樣，現在的人呀，你們是怎麼了……
唐義二話沒說，抬腿就是一腳，就這一腳，把那車夫跺出了幾米遠。唐義追上又給了兩個耳光，怒道“蛋子，讓你知道知道大爺的曆害。”那車夫一下子跪下了，哀求說：“大爺，別打了，我知道錯了。”
常軍上前攔住了還要動手的唐義，說：“好了，好了。”心中想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這個沒有修養，更沒有骨氣的家夥！挨了幾下就下跪，真是的……”臉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他向那少女一點頭，說：“給他的十塊錢，讓他走吧。”那少女急忙從斜挎的小包中，掏出了十塊錢，快步走到那車夫的身邊，把錢遞給了他，說：“以後做事，要說到做到，要有信用的。”那車夫沒被打紅的臉，這時一下變得通紅。他接過錢，轉身就走，蹬上車後，似乎很堅定的說：“姑娘，我記住了。”唐義的口中“吃”的一聲，說：“這種人就是欠揍。”
唐義瀟灑地向那少女伸出了手：“我叫唐義，九二級中文係的。認識你很高興。”少女也很大方地的握住了唐義的手，很矜持地說：“我叫賈丹，數學係的新生。謝謝你的幫助。”說著，又把手伸向了常軍：“也謝謝你！”常軍傻在了那兒，他看到了那春天裏柳條般纖柔的胳膊，白得象家裏的大白鵝的羽毛，纖纖手指，如春蔥般細膩。
“嗨，常軍！”唐義拍了他一下：“沒見過美女呀…”一句玩笑的話把常軍說得臉通紅。常軍急忙地笨拙地握住了少女的手指頭，然後手象摸到炭條一樣抽了回來。生平第一次和曉霞以外的女孩握手，對於原來並不會握手的他來說，更是不知所措。這和打架時氣定神閑的常軍太不一樣了。而唐義在旁邊暗笑：“這家夥，看曹曉霞時視若無物，看賈丹時卻這樣，都是美女，不會有這麼大的差距吧！”他趕快上來解圍，說：“這是常軍，也是剛來的新生。”
賈丹心中一笑，這樣的神情他見的太多，沒見過世麵的土老冒。有一次，有一個人隻顧回頭看她，竟一頭撞在了路邊的廣告牌上。
但她還是有禮貌地說：“認識你很高興。”這時的常軍也緩過來了，紅著臉，說：“我也很高興……認識你。”說得是極不自然。他哪說過這些書麵語言的客氣話呀。
這時周通急忙過來，伸出手說：“認識你我也很高興。”賈丹一看唐義，說：“這是……”她並沒有伸手，那周通於是手一指王軒，自我解圍說：“我叫周通，他是王軒。我們也是九二級中文係的。”賈丹對他們不感興趣，剛才他倆的表現，已讓她知道這兩個人是怎樣的人了。他們隻顧和自己套近乎，根本沒想去解決問題。盡管她對自己的相貌很是自信，但她也是不喜歡“色鬼”。
唐義這時說：“好了，我們進站了，馬上校車就要到了。”周通急忙上來說：“我替你拿行李吧！”賈丹擺擺手說：“不用了，我能拉得動。”說著，拉著她的大行李箱就走。唐義說：“我們幾個男子漢在這，哪能讓你一個柔弱的女子這樣呢？別人看見了全笑話我們的。常老弟，你來吧。”常軍拉起行李箱就走。賈丹對唐義笑笑說：“謝謝了。”不知她對唐義，還是對常軍說的。
常軍絲毫沒有介意賈丹在和誰說話，他隻是在為剛才的自己的表現而有一點懊惱。他從來沒有這樣過。口齒伶俐，反應迅速的他今天不知是怎麼了，常軍在心中暗自琢磨，他也有點想不通。
唐義在後麵和賈丹過走達聊，說：“聽口音，你不是我們本地人呀？”賈丹說：“我是上海人，剛到貴地，還請師兄多多關照。”唐義哈哈一笑說：“沒問題，能為美女效勞，我是非常榮興的。有事你盡管說話。”
旁邊的周通也插嘴說：“我也會的，我也會的。”隻是賈丹不搭他的話茬兒。但周通臉上沒有現出一絲不快，因為他在默讀色鬼手冊第一條：膽大不要臉。
“老爺，你回來了！”曉霞一看到常軍，就大呼小叫的喊了出來，全然不顧旁邊那一大堆詫異的目光。等到常軍走到她的身邊，她又問：“這是誰的包呀？”
常軍回身一指說：“她的。”曉霞順著他的手看過去，她的心中也忍不住一陣稱讚，真是一個美人。賈丹走過來，也看到了曉霞，她的心中和曉霞的是一樣的，伸出手說：“我叫賈丹，你好，美女！”
曉霞接過了她的手，順勢攬住她的肩，親熱地說道：“你才是一個美女呢！我叫曹曉霞。”
兩個漂亮女生站在一起，不吸引眾人的目光，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隻見兩人一高一矮，高者固然苗條，低者亦身段迷人。一個青春靚麗，一個嫻靜高貴。讓人的目光一沾上，便不想再移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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