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72 更新時間：08-04-16 11:17
“哎……”在第三十三次後的歎氣後，我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斬夜，你去吆喝賣藥吧？”看著他疑惑的表情，我好心的解釋，“賣東西也要動腦袋，最近我研發的都是一些女子用的藥。”他一手支撐下巴，一手在桌麵上敲著，聲音沉鬱，卻也很好聽。
“為什麼你不去賣呢？”過了很久，他總算是開口了，隻是，這叫我如何回答呢？難道要我直說這招叫“美男計”？說實在的，我可不敢，萬一他生氣又跑了，那我就得不償失了。“我要在旁邊研究每個人的特性，然後把藥配出來啊。總不能叫我胡亂賣藥吧？那可是會出人命的啊！”看著他越來越沉鬱的臉色，我趕緊把後麵的無數話語省略，“總而言之，隻能由你去賣藥了。”
“真的是這樣嗎？”像鷹隼一樣銳利的墨綠眼睛盯的我渾身發毛，“這個，哈哈，當然了啊！”我趕緊抬手撩起一把頭發，趁機遮掩自己有些慌亂的神情，不好，這個斬夜太精明了，萬一被看穿，那……想到這裏，我就打了一個寒戰。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好吧，我去。”
聽到這句話，我立刻放下手中礙事的頭發，“真的？好，我們走！”斬夜還來不及回答，就被我往門口拖。在開門的瞬間，欣喜的表情馬上轉變為沉穩，“長老，有事嗎？”
大長老一身玄黑的長袍，暗灰的長發在明亮的陽光下有些突兀的存在，“羽緋，我想和你談談。”大長老的視線掃過我和斬夜相牽的手，沒有多說，直接從我們身邊穿過，往院中走去。門外的喧囂，院中的寂靜，形成了鮮明對比。
“斬夜……”
“其實我也不想去賣藥，他來的正好，又可以偷懶了。”斬夜自顧自的說著，拉著我的手往裏麵走。雖然他的話很欠扁，但要傳達的心意卻很讓我欣慰。“哼，別想躲，反正早晚都是要站在街上吆喝的。”故意甩了幾下手，“好了，我過去了，你等我一下。”放開斬夜的手，雖然他的溫暖讓我留戀。
明媚的陽光從天空照射在地麵上，影子的從雙到單，雖然隻是一個數量的變化過程，卻也足夠讓人覺得寂寞了。一個人是生活，兩個人是快活，兩者結合，才是真正的人生，真正的現實。
蒼鬱的樹木一年比一年繁茂，豔麗的花朵一月比一月明豔，柔嫩的草兒一天比一天青綠。長老坐在院落東牆邊的一張石椅上，微微彎著背，從我的角度看去，似乎在沉思些什麼。月歲果然不饒人啊，在我的記憶中，仿佛沒有什麼東西，是能夠經過時間的摧殘而依然昂鬱不變的。想到這裏，我不禁加快了移動的腳步。
“羽緋。”好像是聽到了我的腳步聲，大長老轉過頭來很是慈祥的笑了笑，“來，這裏坐。”拍了拍邊上的位子，對著我點了點頭。
沒有刻意去揣測，也不願意，這實在是太累了，於是我就開門見山的問，“大長老，今日來找羽緋有什麼事？”神情嚴肅，話語漠然，充滿了距離感。但無奈，這才是麵對外人時的我，冰冷如同萬年的雪山，沒有起伏，隻有平靜無瀾。
“羽緋，他……”大長老有些猶豫，對著院子掃了一眼，“你知道他的身份吧。”那雙經曆滄桑的眼睛注視著我，從那裏，我看不到任何的隱藏之情，“大長老，您想說什麼？”既然他已經用了這種肯定的語氣，那麼我就不需要找借口來掩飾了。
長老凝視了我好一會，伸手捋了下胡須，“哎……”很是沉重的歎了口氣，從他的表情中，我可以猜到事情的嚴重程度。隻是……“大長老，有話就請您直說吧。”早點知道結果，那麼也可以早點思考解決的辦法，總比坐以待斃好。
看了看石桌上的一片落葉，蒼老的聲音在空闊的世界響起，“他不屬於這裏，即使你讓他留下，但總有一天，他還是會選擇離開的。羽緋，你要明白，你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雖然他暫時選擇了留在這裏，可你要知道，那隻是因為他的記憶消失了。”一句話，把我原本堅定異常的信心又全部摧毀。
樹間斑駁的影子淩亂的投射在了我的手掌上，“大長老，我相信他。”簡短的一句話，卻蘊涵了所有我對斬夜的情義。本來有著無數的反駁言語，但我卻選擇了這句最簡單的信任。沒錯，如果我不信任他，那麼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但如果我信任了，那又還有什麼話可以說的？其實人和人的相處，也隻是建立在對簡單的信任兩字之上。
“羽緋，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不希望看到你走上不歸路啊。”
聽到這句話，我心裏很是不屑，什麼叫不歸路？難道我連選擇自己的幸福也是錯的？還是你們就永遠是對的？“大長老，羽緋很感激你對我的好，但是羽緋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從他出現的那刻起，我就知道了我以後的生命方向。”
“哎，你這個孩子怎麼就是不願意聽呢？我這是為了你好啊。難道你真的打算這麼保護他？難道你就不怕被所有人唾罵嗎？”
“羽緋既然救了他，就不會丟下他不管。就算我不認識他，但從醫者的身份上來說，也不可能扔下自己的病人而獨自離開的。我想，長老對這件事，是再清楚不過了。”
看著眼前的人為難的樣子，我有那麼一刻想要妥協過，畢竟他是真的為了自己好，否則大可以不管不問。“大長……”突然我的視線定格在了遠處的一朵紫色小花上，瞬間明白了，我究竟該怎麼做，“大長老，謝謝您所說的一切，羽緋明白，但是我的決定卻是不會改變的。”堅定的話語，堅定的信念，這是我對斬夜的誓言，一輩子的承諾。
“嗬嗬，羽緋長大了，真的長大了。大長老為你高興，真的。看到現在的你，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記得你對我說‘我一定能一個人生活下去！’的表情，就和現在的表情一樣，充滿信心。羽緋啊，人長大了，但美好的心願卻是不能忘記的。失去了它，人生就真的沒有希望了。大長老年紀大了，能幫你的不多，但你要知道，如果你累了，大長老的家門永遠為你打開。”
這一刻，我突然覺得自己錯了，而且錯的離譜。總以為每個活在這世界上的人都是自私的，都是為了自己而活，但到了現在，我才真正的明白，原來還有無私的付出。想到這裏，我不禁笑了，是啊，未雲的付出不就是無私的嗎？隻是我一直在刻意逃避，總希望這個世界夠自私，那麼我就可以犧牲很多人的幸福來換取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湛藍的天空下，一個有著一頭灰色長發的女子，站在一棵蒼鬱的古樹下，對著她麵前的老人說了一句話，“大長老，請答應羽緋一個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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