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翎醉

尋書篇  沉水香（一）

章節字數：2231  更新時間：19-06-01 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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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馬不一定會長久，

    青梅也不一定會永伴。

    世事紛雜，有人從青澀稚子變成了長袖善舞。

    人情冷暖，有人從明媚少年化作了默語師者。

    當驀然回頭，你是否依舊能記起當初的自己。】

    自從離開幻林回到炎都後，南宮陌一行人便整裝啟程準備返回皇都。回程中倒是無要緊事發生，他們也不是很趕，一行人晃晃悠悠的遊覽著景色，不疾不徐的向著皇都進發。行程期間，最讓南宮陌頭疼的莫過於燭玉頭頂的那對龍角了。雖說東朝尚行修術，但龍族畢竟也不是大街上隨處可見的，這樣大搖大擺的無疑是太過招搖了。一行人再三商議後，便成了當下這番模樣：

    一間酒樓雅間內，隻見原本就明淨可愛的少年頭上帶著一頂古怪的兜帽，上麵還繡著各種小圖案，很是精致。少年可憐兮兮的抽抽噎噎：“唔……阿曦，我不要帶這個，我不是小孩子。”

    南宮陌聞言一頓，忍著嘴邊的笑意，假裝無辜：“咳……那什麼，你要乖乖聽話。這樣是為了咋們趕路能快一點，你看看你頭頂的角那麼厲害，露出來的話，大家看到會害怕的。”

    燭玉癟了癟嘴，一臉委屈的抱怨道：“可是阿曦，這個兜帽我昨天見有小孩子帶著啊，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不可以不帶啊。”

    一旁坐著的細兒邊嗑瓜子邊嗤笑道：“小玉玉，你就聽話吧。咋們一路上吃吃喝喝花掉了不少的銀兩，已經沒錢買新的兜帽了。如果你堅決要求換新的，那我可就要把你賣了去換了。”

    燭玉聞言後一臉緊張，連忙跑到風漣身後藏起來。風漣一臉淡笑的揉了揉少年的頭，對著細兒溫言道：“柳姑娘莫要嚇他了，他初到人世，不通百態，怕是會當真的。”

    細兒看著風漣冷笑一聲，不再說話，轉身進了內室。

    南宮陌眉頭微蹙的看著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了，轉頭才對風漣歉意的說：“漣叔，你別介意。”

    風漣搖搖頭：“怎會，隻是陌兒……太古之書還是無法查看嗎？”

    南宮陌歎息著點點頭：“抱歉啊漣叔，我已經嚐試了很多遍了，可是上麵加著封印，我也隻能感到書內微弱的氣息，但是卻打不開它。”

    風漣微微歎氣，眼帶失落：“無妨，何必自責，這不怪你的。我們再想辦法吧，古書精妙，想必肯定有法門可解的。”

    說來也是奇怪，自從南宮陌一行人從幻林中拿出那本太古之書，然後山河圖崩塌後。那本奇書便自動封禁了，昔日的流光全無，也無法打開。更奇特的是，其餘幾人想觸碰它時便會被其中的勁力隔開，隻有南宮陌不會這樣。但是她也打不開這本千年古書。幾人也問過燭玉，他隻道自己也沒看過書中內容，還說這本書隻有阿曦能看。可眾人都知曉，這少年口中的阿曦，可能早已經不在人世了……無法，幾人隻能先回皇都，再做打算。

    次日，恰好趕上這次落腳的吉州的花燈節。用過晚飯後，一行人便打算出去走走看看。吉州與都城的繁華金貴不同，這裏處處都體現著江南地區的淡雅和美，大大小小的攤位上擺著無數的燈籠，花樣也都不盡相同。這裏民風純樸婉約，很多年輕女子都敷著麵紗結伴同行在各個攤點挑選著燈籠。男子們則大多在對詩得燈的攤位處，彰顯自己的才華，吸引著未婚的女子們頻頻側目。河畔也有很多放河燈的少年少女，他們把心事寫在燈上，隨緩緩的流水飄到有緣人那裏。當然也會有已經成婚的夫妻，彼此攜手推燈，祈願白首。花燈節在吉州這邊的曆史很久了，通常都是年輕人們對詩會友，也會有閨閣千金們賞燈夜遊，當然也有像南宮陌一行這樣聞名而來的旅人。暖光朦朧，四周歡聲笑語，很是動人。

    南宮陌和燭玉一人拿著一個兔子燈，一臉興奮的這兒看看，那瞧瞧。玩的不亦樂乎。細兒和風漣在他們身後緩步跟著。忽然間，細兒看著前方南宮陌溫和的笑顏，微微失神，她側身對風漣道：“你覺得，她能活多久？”

    風漣壓下心中的驚異，看著細兒歎道：“活得久，不一定會感到快樂。可我卻相信，陌兒會給她的子民帶來快樂和幸福，而且她也會因此感到很快樂。所以，對她來說，活與不活，都是一樣的。她會比我們都長久。”

    細兒聞言低聲笑道：“就像把人做成笛子這樣的庇護嗎？先生還真是悲天憫人，可惜我不信，她這般不知輕重，肯定最後死的比誰都慘。”說罷也不等風漣應答，踏步向南宮陌他們走去。

    風漣的臉蒼白了一瞬，張了張口，繼而搖頭：“救人終難救自己，麼？可惜，天命之人又怎麼會輕言放棄眾生和這個王朝呢，就像當初的國師，或是當今的帝師，終是……難救己。”他看著前方笑得真誠的少女，麵露不忍之色。不過也僅僅是一瞬而已，燈火恍惚，仿佛錯覺一般。

    此時，南宮陌和燭玉兩人正好停在一處對詩攤位。放眼望去，隻見兩個年輕的儒生正在相互對答，旁邊圍著很多人，攤主拿著一個精美的浮蓮燈，青色的光影散散的映出中間的朵朵蓮瓣，原來是個鏤心靈燈。圍觀眾人紛紛露出渴求之色，可南宮陌隻覺好看，她修為很高了，基本用不到靈燈固靈，但卻不難想象尋常修士的激動心情，這滋養靈燈，可以溫養虛鼎，強化修為，很是難得。

    隻聽台上青衣儒生道：“博山爐中沉香火。兄台，請接吧。”

    另一籃衫儒生遲疑著，想了又想，在旁邊頓首來回走著。

    圍觀中人群中有人說道：“這小兄弟怕是要輸了，兩人已經來回好幾回合了，真是可惜啊。”

    人們應合著歎息，籃衫儒生見狀，更加著急了，步子越來越急，踱步來回走著。

    忽然間，眾人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清然醒神，溫和柔眷。南宮陌隻覺著這香極其好聞，比東朝帝宮中的貢品都要好得多，而且絲毫不會讓人覺著甜膩。不自覺就張望著尋找這香的源頭，還未等她尋見，便聽一女子出聲到：“博山爐中沉香火，雙煙一氣淩紫霞。”南宮陌聞言看去，隻見一黑衣女子束著長發立於眾人之後，她膚色偏白，容貌淡淡的，說不上好看，但也不是很難看，一雙凜冽滿負寒意的眼眸對著眾人，麵無表情的繼續說道：“我說對了，燈能給我了麼。”

    

    作者閑話：

    悲劇的源頭，不是不懂，而是太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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