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561 更新時間：19-05-25 21:56
問這天下哪裏風景尤其好？答：鶯眠山！其地勢蜿蜒盤踞、千岩競秀、萬壑爭流，可謂美不勝收。
問這江湖風雲什麼最盛名？答：飄渺閣！其位居鶯眠山的山腰上，樓柱香檀木，樓瓦琉璃磚，遠遠望去，浮雲繚繞，而站在那樓閣之上，亦可沃野千裏，宛如一座聖殿之居。隻是，這並非是飄渺閣真正盛名的原因……
即為江湖所盛名，是因為，這裏可是當今天下武林豪傑們的聚集之地。要說這飄渺閣，每日都有數不清的各路豪傑來訪，他們來這裏或是談風雲，或是論劍道，又或是單純的欣賞雄壯的天下之美。不過，話又說來，但凡出來打混江湖的誌士，有哪個不想在這風雲亂世之中掙得一席名聲地位的，而這裏卻恰是被公認的一個能讓豪傑們爭強奪霸的平台。
這日，這飄渺閣依然如往日一般，各色俠客們的身影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隻聽‘砰’地一聲巨響，閣樓大堂的一角，幾張桌席突然炸裂，接著就是一陣噪雜驚爆的搏鬥聲，砰砰嗙嗙，刀光劍影，一時之間驚叫四起，人影慌亂躲竄……短短幾個喘息間，四周一片狼藉，血肉橫飛，橫屍遍地。
“停!”一聲稚幼清音響起，命令語氣，口吻顯的很是嫻熟。
而這一字令下，打鬥聲竟立馬停止了。
跟著見，一個少年渡著散步，身形搖擺著從幾個侍衛身後走出來。其一身襤褸，鮮亮銀白的袍服，做工精致的綢緞，很俊秀地包裹著他那纖瘦身板，一看便知其身份尊貴不凡。
其眼神淩厲地微微掃了一眼遍地橫屍，轉而換上一臉無奈：“喂喂喂，你們動靜太大了，明明隻是來抓捕三個小暴徒，竟然能惹出這麼一大場屠殺，難道都想提著腦袋回去複命不成？”
嗬，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皇家的近親，禦麟府濮陽王之子，濮陽小王爺，濮陽沃柳，在外又名墨雲柳，其年紀也就十七八左右（特別注：本文男主）
這話一出，持刀侍衛們立馬收刀，單膝跪地，齊齊開口道：“屬下們無能，少主恕罪！”
跟著，侍衛的領頭補充道：“賊犯們太過狠劣，為了躲避追捕，他們竟不惜亂傷無辜，一時之間致使場麵失了控製……”
聽得一臉不滿，那墨雲柳擺擺手：“得了，得了，你的借口解釋給地上這些無辜的躺屍還有個鳥用，趕緊收手，把這些無辜的受害者都好好安置了，回頭你們所有人給他們披麻戴孝，哭喪三天。”說完，讓所有人起身。
“遵命！”侍衛們聽令，利索起身，轉而開始整理現場。
“那仨個人呢？”他這才問道。
“稟少主，在這裏！”一聲應答之後，便見三個半死不活的殘影被拎出，並快速地被按在了他的腳下。
“吼？”墨雲柳挑挑眉毛，眉宇間陰涼謔謔，淡薄的唇角掀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搖搖擺擺地渡上前，然後抬腳蹬在正前麵跪著人的肩上。順手從腰間抽出一把銀光閃閃的匕首，屈下上身，銜著刀尖挑起腳下人的下巴：“嘖嘖，你們這邦渣子，可真讓小爺我好一通跋山涉水的窮追，話說這一路害死了那麼多人，然後你們三個竟然還活著，真真是天意不公，命運弄人呃。”
那犯子一臉鄙夷，口氣不善道：“要殺便殺，還作什麼花樣，怕你個奶娃子不成，有能耐你一刀捅死我們，豈不是最能如了你的意？”
“吼？那可不行。”他陰笑兮兮挑挑眉：“一刀就死太便宜你們了。唉嘖嘖，小爺我可得好好想一想，之後要怎麼了你們才好！”其語氣驕縱，充滿玩味，一邊思考狀，一邊手執刀柄，靈活地耍了耍，刀尖幾次險險地擦過對方的眼睫，鼻尖，嘴唇……
觸目驚心的即視感，那人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大有一種隨時會被捅出滿臉窟窿的趕腳，表情越發蒼白，不過嘴上依然表現挺硬：“哼，盡管使來，怕你是孫子。”
“噢？是嗎？！”墨雲柳點點頭，嘿嘿了兩聲，然後，突然臉一沉，手裏的刀突然轉了方向，直直朝對方的眼球刺去。
直覺一股強大的殺氣直逼門麵，那人驚得腦後小辮兒都直起了，蒼白的嘴唇瑟瑟打顫，本能地想躲閃，卻也根本動作不了，恐然驚叫出聲，被迫著迎上那奪命追魂般的刀尖……
然，那刀尖在觸碰其眼球的一刹，僅剩毫裏時，竟穩穩停下了。
而那犯子身子一軟，癱死在地。
“恩，這反應才對！”他滿足地笑了，直起身，收了刀，轉口對身邊的人命令道：“行了，全部帶回去，小爺我要慢慢審！”
“遵命！”
吩咐完畢，墨雲柳轉身欲朝樓口走去，結果剛起兩步，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閣下且留步！”話音一落，那大門之外一陣強風襲進來，跟著衝進來一堆的門衛。他們個個虎背熊腰，氣勢淩然，威武霸道地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墨雲柳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暗嗤一聲，看來這次果然是鬧太大了！
他佯裝漫不經心地掃視了一圈，就發現自己以及屬下們此時竟然都成了觀點，幾乎整個閣樓的目光門都正注視著他們，有些在交頭議論，有些在低聲議論。不過，不難猜測，全場大都在一臉興致地看好戲……兀自了然，看來這飄渺閣果然不是說走就走的地方。
想著，他慢騰騰地對上留住他的聲源處，假裝奇異地問道：“噢，怎麼，有何貴幹？”
隻見不遠處的樓台上，一個裝扮顯貴的中年男子正俯眼看向他，同時開口道：“不知公子何須人也，來我飄渺生事是何目的，雖然我們這飄渺閣一向不理江湖爭端，但是，如果損害到我們閣家利益的話，那可就另當別論了。”口氣濃濃的威勢，說完，其眼神意有所指地掃視了一下淩亂殘墟的現場。
話說如若這是在京城，絕逼沒有人趕如此擋攔官差的路，更別說這般腰杆筆直地說話了，然而這裏卻也不是京城…墨雲柳暗自一聲輕歎，正所謂山高皇帝遠，鞭長莫及哇這是。多一事，不如少事，既然來到了這江湖裏，一切還是低調點的好。
轉而他換上一副幡然醒悟了什麼般表情，賠笑道：“我們乃京都來的官差，奉命抓捕逃犯而來，途經此地，剛才冒犯了貴閣，實屬無意之失，還請貴主一定見諒。”是的，雖然初入江湖沒幾天，但是來這一路上，他還真沒少聽說關於這飄渺閣的名氣，道聽途說最大的感觸便是：得罪這飄渺閣，貌似比得罪了整個武林還不得了。
他一說完，便跟旁邊的屬下使了一個眼色，而屬下葛力立馬會意，從懷裏掏出五定金黃色的元寶，放在了離其最近的桌子上。
然後，他才又真切地笑了笑，補充道：“這些是給貴地桌椅損毀的一點賠償，還請收下。”
那中年男子隻看了一眼，便給不遠處的一個夥計使了一個眼色，然後那夥計立馬上前，抬手從那五定金子中拿起一定，收入囊中。
而中年男子則繼續開口：“小公子出手真大方，不過這些桌椅並不值錢，一定金子足以，剩下的還請公子收回。”
噢？墨雲柳有些驚訝，這，這人怎麼看都不像是能用一定金子就輕易打發的。
果然，又聽道那中年男子接著說道：“除了這些桌椅，我們損失的還有一條人命。”說完，其又看向不遠處，跟著就見幾個人抬著一個架子走來。
很快一具女屍穩穩被擺在了墨雲柳的腳前。
墨雲柳皺眉，問道：“這是？”明顯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
“我們飄渺閣閣主即將過門的夫人。”中年男子答道。
噢？他聽得不禁眯起眼簾，抬眼掃向腳前的屍體，把其從頭到腳地觀摩了一翻，陷入了一段長長的沉默……此時，他看似麵若平靜，但其實心中忍不住一陣嫌棄：嘿嘿，這些江湖好無賴，還真是把人當成了傻子，這是要訛詐官差不成，還真是有膽！夫人嗎？噷，地上的這女屍，雖然其臉被紗絹蒙著，但是看這身服飾，這雙繡鞋，這頭上花釵，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個婢女丫鬟的裝扮，所以，你們堂堂的飄渺閣閣主的夫人，會是一個婢女嗎？就算是一個婢女，你這一臉鎮定的索賠，還真不像是自家主子死了夫人。
沉默了好久，好久之後他才又慢慢挺直腰杆，雙手背到身後，抬起那雙純亮的犀利，麵色虔誠道：“那真是失禮，還請節哀順變。既然事已如此，不知在下能做些什麼樣的賠償才好呢？”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他真想看看這仁兄當著這麼多武林之士的麵，能訛出什麼花樣來。
那人笑得很精明：“公子莫要誤會，我們並沒有想怎樣，事已如此，小公子你也不必太愧疚。隻是，這畢竟是我們家夫人的一條命，你們不給個說法的話，會讓江湖人以為我們飄渺閣好欺負。”
墨雲柳點點頭：“恩，掌櫃有話不妨直說！”
那人點點頭，‘嚓’地一聲開了一把折扇，笑道：“公子痛快，這樣就好辦了，我的意思是，我們按江湖規矩，以命換命方可。”
以命換命？如若真是如此，那還就好辦了，想著，墨雲柳點頭應允道：“恩，可以。”轉身看向地上臥著的三個暴徒，慎人兮兮地笑道：“真是可惜了，本來小爺我想拎你們回去，嚐嚐那特意為你們備好的辣刑盛宴，現在看來竟然沒機會了。你們害人實在是多，這次終於惹到不能惹的主，現在是人家飄渺閣不放過你們，所以，你們也隻得聽天由命了。”說完，他示意手下放人。
“如貴閣所願，這三名凶手，如數奉上，這樣可否了？”
“可以，這人命的帳暫可結清。”那男人點點頭，竟真回敬一臉‘罷了’的表情。
嘿，這麼好說話？墨雲柳再次驚訝，但是麵上則若無其事地應道：“那就好。既然如此，那此事就此做罷，在下再次為冒犯貴閣一事道歉。然後，如果可以，我們這就……”
然而，那人竟又搶先攔道：“公子且慢！”
墨雲柳默，心中不免有些煩了，本以為對方會直接獅子大開口，提些強人所難的要求，但是卻恰恰相反，對方語氣節奏不緊不慢，即便聲稱自家主子死了未過門的夫人，表情竟依然泰然，隻是他這接連阻擾自己人離去的意圖卻很是明顯，蓄謀待發，計劃著什麼。
想著，他臉色沉了幾分，語氣不耐煩地回道：“不知掌櫃還想怎樣？”
那掌櫃：“我說的是這人命帳結清，除此之外，還有我們飄渺閣閣主夫人的身份，夫人的身份也得需要賠償。”
墨雲柳聽得一怔，如果沒聽錯的話，還要賠的可是，身份？嘿，一腔無奈由心而生，果然沒完沒了了。這人看似一臉正經的索賠，但他分明在其語氣裏聽出了一股難以言喻的興災樂禍。興災樂禍？嘿嘿，這江湖果然是江湖，怪誕橫生！所以，這人到底想幹什麼？
然而考慮到這裏畢竟是人家的地盤，就算沒有外人插手，但看飄渺閣擋在門的那兩排如狼似虎的門衛……恩，這次行動本就違背了初衷，過於聲張，看來想幹淨收場是不太可能了。就算如此，任人宰割也絕不是他墨雲柳的風格，眼下也隻能見機行事，於是便開口問道：“噢？不知閣下的意思是？這身份的賠法……可難辦了，不知貴閣這‘夫人’的身份會是怎樣的價？”
“嗬嗬，公子你一看就是個聰明人，想必也知道人命有貴賤，身份有高低的道理，而以我們飄渺閣在如今江湖的地位看，單單一個飄渺閣閣主夫人的名份就價值連城，可謂尤是尊貴，十日之後就是我們閣主的大婚期限，在此之前，我閣已經廣發了英雄貼，到時候會有數萬豪傑前來祝賀，如果沒了這位夫人，恐怕到時候會失信於武林眾派，亂了我們閣的名譽。既是如此，這樣的賠償，不知道公子覺得您能用什麼來抵呢？”
哏，有意思，得寸進尺！他心裏氣脈呼嘯，暴走奔騰，麵上則慢慢眯眼，似笑非笑，還點點頭，回道：“恩，恕在下孤陋寡聞了，這‘身份’的賠償之法，還真不曾聽聞，人死不能複生，閣下不如直接明示，你們到底想怎樣？”語氣中明顯透著不耐煩，暗含威怒，更加好奇這人周璿來去，到底是想做什麼？
“不怎麼樣，方才說了，十日之後，就是我們閣主的大婚期限，在此之前，公子需再找個可以頂替這夫人身份的女子，使閣主的大婚不被耽誤，這樣便可。”
墨雲柳聽笑了，出京都之前，他隻聞江湖詭異多怪，如今才了解，竟能如此荒唐，而且，他竟完全猜不透這人的真實目的所在。
“可以是可以，不知貴閣對‘夫人’的標準有哪些要求？”這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對方不提，自己又何需多問。這一問，無非是給了人家一張白紙，讓人家隨便畫圈，範圍大小隻能人家說了算。況且這人，雖然長相儀表堂堂，卻是一副精明相，單開一句口，就能斷定其狡猾無比……
“既是我們閣主的夫人，要求當然是要我們閣主滿意方可。”
墨雲柳：“這，不知閣主……可否請你們閣主前來麵議？”
作者閑話：
本文架空，純屬虛構；
作者很忙，底稿不審；
錯詞病句，也屬靈感；
如有不適，自行腦改；
自由創作，請勿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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