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宮  44 疏影暗香

章節字數:2453  更新時間:19-07-06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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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都位於玄澤皇朝版圖的中央,氣候溫潤適宜,一年四季變化分明,冬季寒冷的北風有時會把北方冰晶的雪花帶來,難得見到下雪的人們當然覺得新鮮興奮,紛紛走出房門賞雪嬉戲。

    禦花園的一處僻靜景園,一玲瓏巨石奇巧,高約二丈餘,狀勢如山,形俱瘦、皺、透、漏、秀特點,每個角度都別俱風姿。一座精巧八角琉璃亭,與之相對,每麵皆有雕鏤窗槅,觀景成趣,各式玲瓏石塊奇迭群繞四周,造型各異別具形態,天然與人工雕琢相融,渾然一體不著痕跡。令人驚喜意外的是,幾株素雅潔淨的金錢綠萼,被人遺落在角落,淩雪綻放,馥鬱芬芳。花瓣勝雪,已經分不清枝上錦簇的,是花朵還是覆雪了。

    “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亭閣裏,神思倘恍獨坐的人影,聞聲心中一動,拋開紛雜萬千的思緒,暫去沉鬱的心情,悄步走到半掩的窗槅前,透過空隙循著聲音朝外觀望。

    是他!一年多沒見,眼前的人身形長大許多,已經長成一個冰雕玉琢般的人兒。那幾分相似的臉龐,還有那獨特的氣質神韻……越來越像他了……沒想到他才如此稚齡,竟然有如此才情,真是神奇,令人驚異稱歎。

    亭裏的人影抬頭,順著紛紛搖弋飄落的雪花,渺望蒼穹:你看到了嗎?你的兒子如此不凡,與眾不同,就像你。

    人影的眼神愈加的黯淡,落寞,感傷……

    皇侯雲熙遙望著綠萼梅花,忽有感輕聲吟歎。

    他很喜歡這處清靜之地,讓他避開了喧鬧的人群,可以靜靜欣賞雪景,獨享恬靜輕鬆一刻。他順著群石轉悠,逐個觀賞,每個奇石千姿百態,異彩紛呈,或形奇、或色豔、或紋美、或質佳,有的玲瓏剔透、靈秀飄逸,有的渾穆古樸、凝重深沉。各個超凡脫俗,令人賞心悅目,神思悠悠,深為歎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忽然,一抹不合時宜的顏色,突兀跳入他的眼簾,潔淨披雪的地上,躺著一件盤金彩繡五色百蝶的雪氅。是誰把衣服遺落在了這裏?他左右張顧,四周幽靜無聲,隻聽得到細細雪落的聲音。他順手拾起了雪氅,繼續往前走,沒幾步,又是一件雪氅躲在奇石腳下。兩件雪氅大小式樣相同,隻是顏色有差別,一件鵝黃襯色,一件蔥綠襯色。

    他提著兩件雪氅思索了一下,提聲喊道:“你們出來吧。”他其實並不肯定,隻是在試探。

    果然,“嘻嘻……”在幾塊聚疊的玲瓏石後麵,探出兩個腦袋。

    杏臉桃腮,香嬌玉嫩,眉眼兒俏麗生輝,小嘴唇微微上翹,顯出幾分俏皮可愛,竟然是同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兩張臉。

    “你們……是雲婀,雲娜?”皇侯雲熙知道比他大兩歲的十二、十三公主是一對孿生姐妹,隻是從來沒有見到過。此時,她們真的俏立在他麵前,他還是感到有些驚奇,雙胞胎畢竟是不多見的。

    她們也不再躲藏,一臉高興地蹦跳出來,衝到他麵前。

    “你快告訴我們(你快說),你先揀到的是那個顏色的雪氅?”兩人一左一右拉著他的胳膊,急急地叫嚷道。

    “這個……很重要?”兩張一模一樣的臉,皇侯雲熙看看這個又瞧瞧那個,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當然重要了,她輸了要答應我一件事,”兩姐妹齊聲叫道。她倆之間定了個賭約,可是誰都不想輸,連聲催促道,“你快說,你快說……”

    “那我呢?我能得到什麼好處?”皇侯雲熙有心逗弄她們。兩姐妹嬌憨可愛笑語天真,並無驕蠻傲慢姿態,他一見便心有好感。

    兩姐妹對望一眼,極有默契的看向他說道:“我們可以陪你玩,怎麼樣?”

    “你們陪我玩?我並不需要……”他本就是來躲清靜自在的,怎麼會願意和兩個小丫頭糾纏,“算了,告訴你們吧,我先拾到的是鵝黃……”

    “哈哈……我贏了,是你輸了,雲娜,你輸了……”右邊頭戴橄欖綠寶石簪花的,拍著手,喜笑顏開地打斷了他,她是皇侯雲婀。

    “哼,算你運氣好……”左邊頭戴芙蓉石簪花的,是皇侯雲娜,不甘心的撅著嘴。

    “好啦,隻是個遊戲而已。天氣寒冷,你們還是先把雪氅穿起來吧,小心別感染風寒,要不然生病了還要吃藥。”皇侯雲熙把雪氅歸還她們,轉身準備離開。

    “你別走,我們答應了要陪你玩的。”皇侯雲婀跳到他麵前,攔住了他。

    “不用了,你們自己玩吧。”皇侯雲熙搖頭拒絕。

    “不行,我們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陪你玩的,我們是不會說話不算數的。”皇侯雲娜拉住他,不讓他走。

    “這……我是跟你們開玩笑的,不是當真的……用不著陪我……”他真是自討苦吃。怎知道她們如此認真,早知道就不逗弄她們了,現在反倒把自己給套了進去。

    “不行……”兩姐妹異口同聲說道,兩雙眼睛忽閃,緊緊盯著他。

    皇侯雲熙無奈的看著她們,半晌,唉聲說到:“那你們想玩什麼……”

    “我們來玩‘盲人摸象’,怎麼樣?”她們一聽他答應了,突然來了勁,歡欣雀躍地笑了起來。那模樣讓他感覺她們似乎早有“預謀”。

    在群石間的空地處,皇侯雲婀當“盲人”到處亂摸,皇侯雲熙盡可能地躲避,然而皇侯雲娜總是跟著他,像隻嗡嗡叫的蜜蜂在他周圍飛來飛去,不時拍手嬉笑,吸引皇侯雲婀的注意,待到她摸到麵前,自己卻閃身躲到他身後。前有“撲狼”,後有“攔虎”,他一個躲閃不及被皇侯雲婀抓個正著。

    “哈,十六皇弟,我捉住你了,你可要受罰。”皇侯雲婀一揭絲巾,得意地看著他,哈哈大笑。

    “咦?你們怎麼會認識我的,我們從來沒見過吧?”皇侯雲熙心有奇怪。

    “你真是笨呐,就是因為從來沒有見過你,所以才知道啊。”皇侯雲娜一撇嘴,嘲笑道。

    “一看你的服式就知道是皇子了,其他的兄弟姐妹,我們有哪個不認識的?沒見過的就隻有你了。”皇侯雲婀笑著說道。

    “是這樣啊……”皇侯雲熙悟然點點頭,兩個小丫頭很聰明。他心念一動,“善意”地提醒道,“我來時,看到幾位皇姐和一些大臣的千金正在玩耍,你們怎麼不過去跟她們一起玩?”

    兩人紅潤的臉上笑容一頓,皇侯雲婀腦袋一歪,說道:“我們喜歡自己玩,覺得這樣很好啊……”

    皇侯雲娜點點頭,輕聲說道:“母妃告訴我們說,隻要開心快樂就好,不管我們怎麼樣都行……”

    皇侯雲熙心生感觸,柔妃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他不了解,但至少她是一位好母親,沒有為著權勢利益,想要犧牲自己女兒的天真快樂。

    他展顏微笑,主動提議道:“這樣好了,我受罰,給你們講個故事吧。”

    終究是孩子心性,她們立刻把心中的些許不愉快拋之腦後,轉臉又露出了興奮期盼的笑容:“講故事?好啊,好啊,你給我們講個什麼故事?”

    “講個醜小鴨的故事吧……”

    “醜小鴨?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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