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817 更新時間：10-10-08 14:56
出發的前幾天我大病了一場，起因是我無意中看到熾豔未鎖的抽屜裏有那天柏瑜紫給她的情書，當天晚上我就進入了徹夜未眠的境界。想問她又不知怎麼開口，熬了幾晚眼圈都跟熊貓似的，今天終於被姥姥嘮叨了出去。
剛出門沒走兩步就碰上了迎麵走來的樂含娟，她一見我這副“尊容”一愣，然後笑嗬嗬的提議道：“你激發了我的靈感！我要給你設計一套熊貓休閑服，保準你穿上那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驚豔四方啊！”把我給氣的，差點把她放我手裏的青島特產砸她腦袋上！她看我動氣了頓覺好玩再繼續嘲笑挖苦我一番，倒把我最近憋在心裏的氣出了大半？樂含娟看她把我氣的差不多了便正經八百的道：“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說完就一溜煙的跑了？一邊跑一邊還不忘回頭對我說她的“宏圖大誌”：“你再不睡覺，別說熊貓服了，連僵屍服我都要給你設計出來！”
“我……”哎！我什麼我啊，還是回家補眠去吧。
中午我還真真補了一會兒眠恢複了一些體力，感覺精神好了很多，躺在床上望著窗外厚重的烏雲隨風自己搖，想來是要下雨了！從抽屜裏拿出鄧濤昨天寄給我的明信片……也不知道這小子現在怎麼樣了？那是一張印著“紫荊花”圖案的明信片，紫荊花是香港特別行政區的區花我是沒見過，看到卡片上拍的“紫荊花”花色是如此的豔麗可愛，想來鄧濤是有心了，知道我沒去過香港特地給我寄了一張有花圖案的明信片。明信片上隻有短短一行字：我一切安好，放心！你的好朋友，鄧濤。我把這張明信片放在胸前，雙手枕在腦後想象著鄧濤現在的樣子——喝完早茶，吃中午飯，再喝下午茶，然後是吃晚飯，最後補一夜宵，一天5餐！嗬嗬，別到我去時他已經是一個二百多斤的胖子了……
“小羽！”我姥姥在大屋那頭喊我。
“哎！”我應。
“你拿兩把傘到萬事吉去迎迎你妹妹，我讓她去買袋洗衣粉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出門我就囑咐她帶傘、帶傘，這孩子走時候還是給忘了！快去吧！外麵都掉點了。”我姥姥望著天上掉下來的豆大雨點催促著說。
“好嘞！”我飛快的把鄧濤給我的明信片放進我的抽屜裏，快速的披上一件外衣拿起兩把傘跑出了門。
喝！這雨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天空中烏雲翻滾、狂風大驟、電閃雷鳴！怎麼我就睡了一會兒覺的功夫就下起了這麼大的雨？不再細想撐開一把雨傘，手握著另一把趕忙向萬事吉超市跑去，萬事吉超市離我姥姥家不遠，如果我跑過去的話應該在十八、九分鍾後趕到，不！如果我全力跑的話十四、五分鍾就能到！想到熾豔在萬事吉門口焦急等待的樣子，我就在雨中不停的加速著，雨打濕了我的衣衫雨水夾雜著涼氣颼颼的灌進我的衣服裏，我也顧不得這許多，便讓雨水肆意的在我身上澆灌…………嗯？前頭雨傘下的女孩怎麼這麼像熾豔啊？我跑到近前刹住腳步，在那人麵前大口的喘著氣，心髒“噗通、噗通、噗通……”跳的異常激烈。果真是熾豔！旁邊撐傘的人是？我用手抹了把眼睫毛上彙成水線的雨水，甩了一下頭發看向旁邊撐傘的人，竟然是柏瑜紫！我的怒氣一下子竄到了頭頂！好小子！你個小白臉！咬著我妹不放了！她到哪兒你到哪兒！真真不是個好東西！我一把把熾豔從他的傘下拽了過來！熾豔“啊”的一聲被我扥了過來，隻是沒想到我用勁兒過猛不僅把熾豔的上衣“刺啦”一聲扯破了一角，還促使熾豔把買好的洗衣粉扔了出去！！！
一道漂亮的雨中拋物線！那包洗衣粉在空中向前翻騰八周半，很快的旋轉動作姿態優美的落到了地上，由於慣性它又調皮的向前滾了四滾最終到達了馬路中間，一輛正好駛過的汽車從它的“身上”不帶憐惜的壓了過去，頓時“雪花”四濺一地“白沙”，那開車的司機忽感自己車下壓了什麼東西，忙停車搖下窗子緊張的向後望去，見是一袋洗衣粉？放下心來，自言自語道：“我以為我壓著狗了呢？”搖上滴雨的窗子目不斜視的開車走了。我望著遠去的汽車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哥！”熾豔叫我，我扭頭看去她正用一隻手按在她的肩膀處，我反應過來趕忙把自己的外衣脫下給她穿上，又給了她一把雨傘！
“哥哥！”柏瑜紫叫我。
“別叫我哥哥！我不是你哥哥！”我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你我能把熾豔的衣服扯破嗎！
柏瑜紫明顯一愣，微皺著眉頭看向熾豔。
“哥！我是在超市碰見小紫的，逛得時間長了竟忘了時間，要不是碰見小紫我還不知道怎麼回來呢？”熾豔笑嗬嗬的向我解釋道，我把她的衣服弄壞了她也沒介意。
……我是真不想給那個姓柏的好臉色看，但是聽熾豔這麼一說，想來是我冤枉了他？他不但沒有勾引我妹妹，隻是碰巧遇到？天又碰巧下了雨，他才好心的送我妹妹回家？
“你家住哪兒？”我看向柏瑜紫大聲的問道，密不透風的雨點打在傘上發出“噼裏啪啦”震耳欲聾的響聲，好似一場激烈的廝殺戰鼓。
“我就住在橋那邊的樓上。”他看向我的眼睛大聲且認真的答道，沒有閃躲的眼神站的筆直好似在接受什麼考驗。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嗯，那個位置確實離超市不遠也離我家——不遠。
“橋那邊的超市你不去為什麼偏偏到這個超市？”看著他手上拎的東西我又提了一個疑問。
“是這樣，我們橋那邊的超市比較小哥哥是知道的，又因為前兩天接到了萬事吉超市發的傳單，我媽看到今天有她心儀的商品特價，所以遣我來買。”說的話有理有節，聲音鏗鏘有力，眼睛也一直盯著我的眼睛不像在說謊的樣子？想不到他這麼單薄的身體竟能發出這麼大的音量而且不打磕巴，倒讓我另眼相看起來。
“……要是這樣，今天就謝謝你了！下這麼大的雨你趕緊回家吧！我妹妹就跟我回去了。”我側過身拉起熾豔的手轉頭對他說道。
“……嗯。”他應了一聲。
我拉起熾豔的手向家走去，沒走兩步我微側頭回頭望了一眼，姓柏的小子竟然還跟著呢！？我剛要發怒，才後知後覺的想到他回家也要走這條路，而且——正好經過我們小區。不知道為什麼我腦袋上的青筋直往外冒……
“哎？”熾豔驚呼一聲。
“怎麼了？”我轉頭看向熾豔，熾豔低著頭思索道：“姥姥說那個牌子的洗衣粉就今天特價，過了今天就要漲回去了。”
我想了想：姥姥從小就告訴我們節省是好習慣，況且熾豔回到家姥姥要問：“洗衣粉呢？”熾豔要怎麼說呢？我思索了一下說道：“妹妹，那你先回家去，我跑一趟萬事吉，姥姥要問，你就說哥哥發現洗衣粉有漏縫，哥哥拿洗衣粉回萬事吉換去了，知道嗎？”
“……嗯，那你帶錢了嗎？”熾豔看看天色擔憂的問。
“帶了，那你先回去吧。”我道。
“……嗯。”熾豔打著傘向家的方向走去，我剛一回頭就看見“小白臉”用誠懇的眼光看著我說道：“小羽哥哥，你看我跟小豔順路，天色又這麼黑、雨又那麼大……”
我能說什麼啊我，人家說的句句在理，我怎麼拒絕？我聽完他的話，極不情願的把臉撇向一邊輕哼了一聲算是默許了。
“那謝謝小羽哥！”笑逐顏開的追熾豔去了。
我心裏這個別扭啊，在原地愣了有一分多鍾，再回頭時隻看見兩個成雙成對的身影，傘對著傘、兩小無猜般的在雨中漫步……看著他們漸行漸遠，我的心髒像被什麼戳了似的疼！
“……不好受！……自找的！”我自言自語的向天空說道，雨水傾瀉下來澆了我一頭一臉，打濕了我的眼眶……
不知怎的眼前忽然出現了木涵的身影？他溫柔心疼的凝望著我？他輕柔的把我擁入懷中？他輕輕的在我耳邊呢喃：“疼不疼？有我在呢，別怕！”，他輕輕的親吻我的臉頰輕柔的吻過我嘴唇……我使勁的眨巴了兩下眼睛定定看去，麵前哪有木涵的身影，隻有瓢潑的大雨“嘩啦嘩啦“的落雨聲，我丟了魂兒似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傘滑落到一邊，雙膝並攏用手抱著膝蓋把頭藏在腿間——哭了……
回到家時我全身都濕透了，好似剛從河裏出來似的。給姥姥交了差，也沒洗澡心情沉重的回了房，隨便拿毛巾擦了擦自己換了衣物便倒在了床上，家裏人想到我的黑眼圈便也沒叫醒我吃飯，由著我睡去了。
到了晚上我就開始發燒，我能感覺的出來可是就是不想醒，我在做夢，夢中有常欺負我的木涵，他正用灼灼的眼睛回頭看著我，神采飛揚的大聲的向我喊道：“落羽，跑快點！你這樣，運動會可拿不到好成績喲，想讓我罰你多跑幾圈嗎？”他清爽的頭發上全是閃光的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淌了下來。陽光照在他的臉上是那麼的光彩奪目！
我有些生氣的嘟噥道：“你是體育委員誰能跑過你啊？”
木涵嗬嗬嗬的笑著，向回向著我的方向跑來，動作是那麼的優雅好看，柔軟的頭發在風中飛揚，沒帶眼鏡的眼睛一直在溫柔的看著我，他每跑一步，身後都好似有許多的光亮照在他身上，好似夢幻一般，他笑著叫著我的名字：“落羽！落羽！……”
我忽然就不跑了，在這個放學後的操場上，誰會流一身汗陪他練跑步？想到這裏我撒丫子從地上拎起包向學校大門跑去，一邊跑一邊不回頭的喊：“我要去找我妹妹！”刹那間沒有了木涵的聲音，我的四周忽然漆黑一片沒有了一絲光亮，黑得嚇人！好似掉進了墨水缸！我站在原地背上背著書包看向四周，一片黑暗……
突然間前方有了一個小亮光，我急衝衝的跑過去扒開亮光努力的鑽了進去——這是我小時候的家，前方有個小男孩正坐在地上玩小汽車，粉雕玉琢的臉龐一雙桃花眼正歪著腦袋看著什麼？我順著他的眼睛看過去，旁邊壁爐旁坐著的那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是誰啊？我輕輕的走過去蹲下身，看著這個披頭散發眼睛無神的女人，她抬起頭來看我，嗯？是我媽媽？
“媽媽！”我輕喚了一聲，她沒有聽見，眼神好像穿過我看著遠方，我用手摸向她的頭發，卻發現我的手指從她的頭部穿了過去，我驚嚇的把手拿開仔細看來，才發現原來自己是個透明體……
猝然間媽媽瘋狂起來！起身把她能看到的東西全狠命的砸到了地上！摔到地麵的物品發出“哐啷哐啷”的響聲，不一會兒地上便滿是狼籍，嚇傻了坐在地上玩汽車的我和嗷嗷待哺在嬰兒車裏的熾豔。我也被嚇著了，驚慌失措的跑過去看著手臂上正在滴血的母親，嘴裏喊著：“媽媽，媽媽……”可她聽不見，臉色蒼白的聽著血液“滴答、滴答……”似鍾表齒輪轉動的聲音，慢慢的、等待著、一點一滴的紅色血液落到地上，凝成一灘黑色的血塊……壁爐裏的火苗忽的搖曳了一下滅了，灰色的煙霧縷縷的四散開去，屋子裏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
空氣驟降，小時候的我透過黑暗，看著不遠處的媽媽奶聲奶氣的喚道：“媽媽、媽媽……”媽媽沒有動好像定住的雕像一般，然後小時候的我又有些無助的喚：“爸爸、爸爸……”媽媽晃動了一下，像被什麼電了一下似的，瞬間移到了小時候的我那裏，媽媽蹲到他麵前伸手大力的搖著他，嘶喊著：“你爸爸都不要你了，你還叫他幹什麼！？”小時候的我“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跟熾豔的哭聲重疊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巨大的聲響，媽媽看著他們哭，她也哭了起來——隻不過她是撕心裂肺的哭！？她哭了一會兒一把把他抱到懷裏委屈的哭道：“小羽！嗚嗚嗚……我們是多餘的！小羽，嗚嗚嗚……我們是多餘的……啊啊啊…。嗚嗚嗚……”我走到媽媽抱著他的地方，蹲下身努力的與小時候的我重合，我閉起眼睛感受著媽媽抱著我們顫抖的懷抱，感受著媽媽滾燙的淚滴落在我的肩膀上，感受著她斷斷續續換氣的哭泣、感受著她那身上過高的體溫，體會著她現在痛苦掙紮的心靈……我深深的感受著、回憶著……
我淚流了滿臉，在夢中我不斷呼喊著：“我們不是多餘的！不是！不是多餘的！……”
身後傳來熾豔的聲音：“哥哥！”
我淌著淚眼神悲傷的轉過頭去，十歲左右的熾豔正拿著一杯熱水微笑著看我，她見我哭了歪著頭問道：“哥哥怎麼哭了？你也想爸爸嗎？
我向後坐在床上用手抹了抹眼淚道：“我不想的，隻要有妹妹在我誰都不想。”
妹妹放下手中的杯子趴在我的懷裏說道：“昨天我夢見爸爸了？”
“是嗎？熾豔想爸爸了？”我輕柔的問，抬手輕撫她的秀發。
熾豔搖搖頭道：“我夢見學校的家長會同學們的爸爸都來了，就咱爸沒來，大家都笑話我來著，說我是‘沒爸養的孩子’。”
我沉下臉來對熾豔說道：“咱們不要爸爸了好嗎？有我代替爸爸永遠陪著你好嗎？”
熾豔抬頭看了一眼我緊繃的臉，然後又趴在我的懷裏繼續說道：“嗯，好，那我以後也不想爸爸了，隻要哥哥。”
我輕輕的把熾豔嬌小的身軀擁入自己的懷裏輕輕的拍打著：“我們不想，不想……”
我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打著點滴，四周是明亮的燈光和白色的牆壁，我的家人全和我坐在椅子上？
“哥！你終於醒了！”熾豔站了起來擔憂的走到我的麵前說道：“感覺好點了嗎？”
我渾身無力，望了一下四周皺著眉道：“醫院？”
“是啊，昨晚上你發高燒了你自己都不知道，是老爺先發現的，他說晚上聽到你一直喊‘不想’、‘不想’，就過來看看你，結果怎麼也搖不醒！一摸你腦袋燙的紮手！趕緊叫醒了我們把你送來了醫院。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嗯，好多了，就是渾身沒勁兒。”我虛弱的回道。
這時姥姥也走了過來，擔憂的說道：“這孩子怎麼淋了一場雨就倒了呢？小時候你還常和小豔出去淋雨的也不見怎麼樣？怎麼長大了反而淋不了雨了呢？……”
老爺觀察著我的氣色續道：“醫生說你要打三天的點滴才能好，明天讓你姥姥給你熬點大米粥喝！”
“嗯！”我輕點著頭，回憶著剛才讓我心疼不已的夢。
從醫院回來的第二天，媽媽和叔叔就開車過來了，媽媽關切得說：我都這麼大了還往雨裏跑不知道愛惜自己，竟讓大家操心！……我無力的躺在床上，聽著來自媽媽的“牢騷”，無意間掃向她的手腕處，其實我以前就發現了她左手腕處那道明顯的傷疤，隻是每當我問起，她總是遮遮掩掩的說：是擦玻璃時用勁兒過大，玻璃突然碎了給劃傷的，可是我現在卻不信了，因為我那塵封許久的記憶已經回來了……
這兩天都是熾豔陪我去的醫院，姥姥姥爺年歲大了不能老麻煩他們，媽媽和叔叔還要工作，所以這個“重擔”就落在了熾豔的身上。她不僅陪我去醫院，還給我端茶倒水、做菜粥、陪我說話、一起看電視……有一次我開玩笑的對她說：“妹妹，你現在可是我專職的小丫頭了，看來生病還是有好處的。”熾豔卻不笑認真的看著我的眼睛，神情好像在回憶那天我生病時的情景似的說道：“哥！你下次不要在嚇我了，你當時叫不醒的樣子把我都嚇哭了。”我無言以對……隻能賠著笑說著“對不起、對不起……”每到晚上我都會控製不住自己，對著天上極遠的深黑又神秘的夜空想：真的很感謝上天能把熾豔賜給我做妹妹，她能是我妹妹那是我一生的榮幸！我看著熾豔一點點的長大，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深深的牽動著我的心——她是我的妹妹，我的一切！
病來如山倒我這一病就是好幾天，等我的病好了，不僅放假在家補在身上的那點肉回去了，還差不多該啟程去陝西了。媽媽看電視報道說：有好幾個國家的飛機都從天上掉了下來，嚇得隻給我訂了火車票，這倒好本來兩、三個小時的行程變成了兩天的行程，今天晚上就要出發了，先從北京南站上火車，在上麵睡一晚，第二天再倒別的火車到西安。我想做飛機的美夢就這樣破滅了。
之前媽媽、姥姥、妹妹就給我準備了四個大包的物品，這還沒到晚上他們就覺得帶的還不夠齊全，念叨著這個不能缺那個不能少的，還要再往裏麵加東西！我心裏琢磨：再加也要看我背的動背不動啊？今天叔叔去開會了沒能趕來幫忙，倒是給我打了個電話囑咐了我幾句。
越到出發時間我越是心裏不安，畢竟這是我第一次去遠方這麼長時間，我心裏總有千言萬語要倒給他們聽，可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姥姥說：“一個人在外要注意安全，看天黑了就不要出門了。”
姥姥又說：“上了大學以後就要好好學習知道不？不要跟不三不四的孩子來往。”
姥姥還說：“多跟學習好的同學在一塊兒，一門心思就是學習，知道不？”
……
老爺說：“火車上要把放重要東西的腰包放到肚子前頭，包放在眼睛能看的到的地方。”
老爺又說：“包裏你姥姥給你帶的吃的記得路上拿出來吃。”
老爺還說：“每到一個地方記得打個電話過來。”
……
我聽著，低著頭嘴裏隻會說一個字：“嗯。”
媽媽說：“到了那裏要學會照顧自己，跟同學們搞好關係。”
媽媽又說：“錢不夠了，打電話回來跟我說，你這一年的學費我已經委托你陝西的表哥‘胖頭’幫你交夠了，你就在那裏安心的上學知道不？”
媽媽還說：“在那裏有什麼事情就跟你‘胖頭’哥說，缺什麼東西自己拿錢去買，周六日學校不上課了就幫媽媽去看看你‘大姨’、‘二姨’知道嗎？”
……
我不住的點頭，眼眶發熱眼淚在眼圈裏打轉……
熾豔說：“哥！放假了就回來！”
熾豔又說：“常打電話，別把我忘了！”
熾豔還說：“我會想你的！”
……
我抬頭看著她，眼淚沒控製住留了下來……姥姥說：“這傻孩子，哭什麼？”說著也別過身去用她那雙粗糙的手指抹著眼淚。
老爺看時間差不多了，二話不說拎起我的兩個最大的包向車的後備箱走去，媽媽也拎了一個、熾豔拎著一個小一些的跟在了老爺的後麵……坐在車裏，旁邊坐著送我的熾豔，媽媽打著了汽車向北京南站開去，我揮著手，在風中淌著眼淚像姥姥姥爺辭行，姥姥看我走了表情是笑的可是眼睛卻是濕的，老爺看著我走了抿著唇微笑著帶著姥姥向我揮著手。
我的眼淚已然迷蒙了我的視線，我用力的向姥姥姥爺揮手！從後車窗使勁的看著他們滿是皺紋的臉龐，想把他們深深的深深的印在我的腦海裏，直到他們的身影越來越遠、越來越小……我的心裏難受極了！從現在起我就要離開這個我住了將近十四年的地方，離開和我一起長大的姥姥姥爺，離開我最熟悉的一切到另一個地方生活去了，我害怕著、惶恐著，但同時又期待著……回過身來看著四周五光十色、色彩斑斕的霓虹燈、宏偉的美麗世界，看著滿天明亮的星鬥耀眼璀璨的指著前方的道路……
我深信——我的大學生活一定、一定很精彩……
第一卷你要的愛我不能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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