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為聘可否

第二卷忘憂林  第八章 初化形

章節字數：3044  更新時間：19-08-07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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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說人類喜酒，其實最饞酒的反而是你了。”男子輕佻的聲音，與這清淨自然的幽穀洞府格格不入。高山流水，拱橋木屋。而坐落在水中央的扁舟上卻飄落了一名青衫男子，男子麵色姣好，容顏更是迤邐。他施施然的立於扁舟一端，一掀衣袍坐在了黑衣男子的對麵。

    黑衣男子用一種極為慵懶的姿勢躺在小舟上，一旁的水麵上漂浮著好幾隻酒壺。他隨意將手中空了的酒壺扔掉，一揮手，一隻飄遠的酒壺又悠悠飄了回來。他還沒有探出手，青衫男子已經一把撈起，仰頭就灌了好大幾口，然後在黑袍男子慍怒的神情中，哈哈笑了起來。他笑得張狂，黑袍男子雖然有些生氣，但漸漸的眼底還是浮現了一些笑意。

    “為何隻有你一人。”黑袍男子撈過另一隻酒壺，道。畢竟平常這個人都會先去叨擾君欽，隨後才拖著君欽來到這裏討他的酒喝。

    “唔……爽快……”青衫男子將手中酒壺扔到了一邊，一雙桃花眼轉了幾圈道：“君欽沒空。”

    黑袍男子一怔，旋即沉默了一下。也對，君欽怎麼會陪著他胡鬧呢。每次都是被拖著來的。

    “劍九不見了。”

    劍九。黑袍男子無言的喝了一口酒，隨後反問：“該不會是你藏起來了吧。”

    青衫男子頓時氣得擰起了好看的眉道：“我又不是你，我要那破劍作甚？”

    黑袍男子看著他生氣的臉，心中微微有些喜悅，但麵上仍是不顯，笑道：“世間唯美酒與劍不可辜負，你也許是不知曉了。”

    青衫男子恨得牙癢癢，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但這麼多年的接觸，他打不過麵前的人卻是事實。泛舟飲酒，賞美景。這霽吟宮素來美景如畫，隻可惜偏生住了一個愛酒如癡的粗人。

    嗯……黑袍男子伸出的手頓了一下，然後將手邊空掉的酒壺扔了出去。

    “哎，好像沒酒了。”青衫男子捏著一隻酒壺，左右顛倒了一下，見一滴酒也不曾出來，皺著眉道。黑袍男子抬目看著他，見他姿態略微放縱，自然明白他已經有些醉了。他微微伸出手，將人攬了過來。青衫男子笑著睇了他一眼，懶懶的將自己靠在了他的身上。許是微風太過和煦，許是這美酒太過纏人，黑袍男子再次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懷中隻有一隻青色的鳥，青色的羽翼微微收緊，隻露出了尖細的頸脖。黑袍男子猶豫了一下，伸手撫摸著柔軟的羽翼，隨後便將抱了起來，朝洞府中走去。

    剛剛踏進洞府，黑袍男子便聽到了輕微的呼吸聲，很淺很柔弱。他眉頭一簇，掉轉頭便朝著聲音來源過去了。洞府隔壁便是丹爐，但說是丹爐隻能說是曾經的名字。畢竟現在丹爐已經變成酒窖了。那裏不僅藏著他從天下各處收集來的酒，還有著用無處奇珍異草釀製的酒曲。畢竟愛酒之人自然也要會釀酒才行。

    但眼下他錯愕的是，竟然有人踏入了他的地盤，他卻毫無知覺。踏進丹爐後，他一眼便看到了趴在酒缸上的小小身影，白色的，看起來很軟。那是一個白衫少年，白皙臉上掛著兩抹紅暈。黑袍男子盯著那酒缸，眼中怒意更甚。淩厲的靈氣令酒憨中的青鳥也打了冷噤，隨後醒了過來。

    “他是誰？”青鳥挑落下來，瞬間又恢複了青衫男子的翩翩模樣。他好奇的伸手戳了戳少年的臉頰，嗯，很柔軟，看起來很好吃。尤其是他身上散發著甜甜的酒香，清爽又怡人。

    “你的酒成精了。”他挑眉問道。

    黑袍男子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沒發現他像誰嗎？”

    青衫男子湊近一看，隨後嚇得退了一步：“哎呀，君欽變小了。”

    黑袍男子徹底無語了，扯過青衫男子，道：“他是劍九。”

    劍九不僅開了靈識，而且還化形了。兩人盯著那小小的少年看了很久，才得出一個結論，還真的有君欽的風采呢。

    君欽乃劍修上神，在這天宮中已經呆了不知多少個歲月了。他素來清淨，不喜問塵世俗世，也不喜會友論道。若非白月素來就是個跳脫的，隻怕他還是那般冷情的模樣。有一瞬間，白月都想看看君欽在知道劍九化形之後，是什麼反應了。他喜滋滋的想著，一旁的瑛洛卻是神情有些複雜。

    他們修道已久，身邊開靈識化形的東西卻又不少。但是卻沒有一樣東西，能與主人如此相似的。作為上神，容貌是可以隨意調整的，但是唯有靈氣是不可改變的。劍九容貌迤邐與君欽相似，並不奇怪。奇怪的是這靈氣也相似到極點。否則有人闖入他的洞府，他怎麼可能毫無知覺。隻能說洞府認了這個人，而能讓洞府認識並自願放行的人，唯有君欽白月二人。

    先不說瑛洛的奇怪與詫異。單說現在的事情就讓白月覺得有點意思了。修道太久，久到他們都已經忘了歲月流逝了。如今多了這麼個小東西，想想還是挺有趣的。

    劍九睡了整整一個月都沒有醒來，白月也從一開始的等著變得不耐煩了。為何君欽還沒有找過來呢。該不會他已經放棄了吧。靈器認主，即便出去溜達一圈，最後還是會回來的。白月以為君欽還是念著劍九的，沒想到君欽這麼沉得住。若是他的靈器跑出去，這麼久，他已經早就開揍了。久等無果，白月索性提著沉睡中的劍九直接跑到了君欽的洞府。

    瑛洛沉著臉看著他如同提著劍一樣的提著那少年，猶豫了半晌，還是選擇了無視。

    正如白月所想，君欽確實沒有尋找劍九。此刻他正坐在院中與自己對弈。見有人進來了，他一揮手，分出去的分身便自行消散了。他這才起身看著白月，以及白月手中的物體。是個人，還是個少年。

    “天宮中已幾百年來都無人飛升了，沒想到如今倒是來了一個。”君欽盯著那張有些眼熟，但終究還是陌生的臉龐，歎道。如今的天道已經支撐了上萬年，在無人信奉的年代，不少神袛紛紛隕落。而伴隨著這些大神的隕落，出現的是人妖兩界修道低落，再無飛升之人。想當年濟濟一堂的天宮，如今凋零得可怕。而最可怕的卻是有些神官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君欽不知道自己活了多少個歲月，又會在何時凋零。隻是這日子過得終究有些無趣罷了。

    如今見到一張陌生的臉龐，即便冷情如他，也微微有些震動，一雙如靈玉的眼眸直直的看著那少年。白月驚訝的看著他，隨即笑道：“這可不是飛升之人。”

    “嗯……”君欽遲疑了片刻，伸出手摸了一下少年的臉。一張臉由沒有表情變得有些複雜了。他適才沒有看出少年的原形，是因為這充裕而又強大的靈氣。畢竟不管是靈氣化形，還是靈植開靈識，都帶著淡淡的妖性和魔性，需要稍加提前才能走入正道。然如今的少年卻一開始就沒有妖性與魔性，隻有濃鬱的靈氣。所以他才以為是那位道友飛升而至。卻不想原來是劍九。

    劍九是他的隨身之劍，當初未飛升之前，他們一人一劍曾經踏遍人間的各個角落。不管是從頓悟，還是後來的飛升，劍九始終常伴身側。尤其是在數百年的修道過程中，親友同伴相繼離世，唯一留下念想的卻隻有這把劍。早些年他也曾幻想過劍九有一天會開靈識會化形會相伴左右，然一年又一年，幾百年過去了。劍九還是那把劍，雖有靈性，卻並無意識，更談不上化形。如今看著已經化形的劍九，他的目光多了一絲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寵愛。

    修道之前，已是同伴；得道之後，已是羈絆；而如今連靈氣都如此的相似，原來早在不知不覺間，已經相伴如斯。

    初化形的劍九並非什麼都不懂，畢竟相伴君欽多年，自然神識了得。隻是他空有一身修為和學識，但是性子卻非常的糟。他總認為自己不是一把劍，而是上神，所以總喜歡以上神的身份上神的態度與對待君欽等人。這讓三人非常的無語，同時也覺得非常的好奇。畢竟得道幾百年，這上天庭有夠無聊的。劍九化形，君欽一邊把他當做同伴，卻也帶著一種看著晚輩的憐愛，是以在糾正劍九的錯誤的時候，並沒有那麼認真。而白月和瑛洛就更加不會了，畢竟那麼無聊的歲月中多了這麼一個玩意，他們寵著逗著都來不及呢。所有的胡鬧與任性，他們都樂意寵著。

    “呐，君欽，本上神也要去參加那什麼吃什麼宴？”小小年紀的劍九木著一張臉，雖然姿態擺得十足，但是神態見還是帶著少年的青澀與稚嫩。君欽瞟了他一眼，道：“暮歸上神說了，不能帶你去。”

    劍九一張臉迅速垮了一下，隨後不甚高興的挑起眉頭道：“為何不能帶本上神去，難道是本上神身份比他高嗎？”

    

    作者閑話：

    小劇場

    今天沒有小劇場喲，萬一劇透就麻煩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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