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為聘可否

第二卷忘憂林  第十章 劍九

章節字數：3012  更新時間：19-08-11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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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月和瑛洛也隱隱有些困惑。畢竟上次混沌初開，成功封印的代價是一大半上神的隕落。那些曾經領自己入門的前輩，那些曾風光迤邐的大神均數隕落。但這一次，卻太過輕鬆了一些。既然有動靜撕開混沌的結界，難道一個人形魔族也沒有嗎？

    三人心存疑惑，白月更是將圍繞在身邊的魔氣斬殺之後，道：“天道已經崩落至此，如此魚蝦也能撕開封印了嗎？”

    君欽抬頭看著天空，一片白茫茫之中什麼也看不到。天道在哪裏，他們不知道，但是猜測著應該在九天之外的某個地方。三人不敢耽擱，飛快的往回趕。回來的路上遇見了很多同樣返回的同僚。見到的人越多，大家的疑慮更深。而等眾人趕回混沌邊界時，才明白心中的疑慮在哪裏。

    人形魔族不是沒有出來，而是用了計，將一部分人調開了。

    眼前是一片血紅的混沌，一條黑色的裂縫貫穿了整個結界，數不清的魔氣爭先恐後的往外湧出。而混沌之外，數十位上神盤膝而坐，共同用神力對裂縫進行封印。而在這結界之外是四方守陣上神。他們一邊抵禦著魔氣的纏繞，一邊為結印的同伴護法。而這些人中大部分都受了傷，有些更是體力不支，直接跪倒在地，卻仍是勉力支撐。看著這些臉，君欽愕然的發現有些熟悉的臉不見了。

    但眼下不是震驚的時候，眾人立刻開始張開結界，接收了守陣。而另一部人則直接斬殺魔氣。換下來的暮歸鬆了一口氣，盤坐在地。“你們終於回來了。”

    君欽伸手揮散一道魔力，皺著眉問道：“怎麼回事？”

    “我們中計了。”暮歸苦笑了一聲，但卻始終不敢直視君欽的目光。

    人形魔族並非沒有出現，而是出現了數十位。裂縫初開，這些魔族並未急著出來，而是讓那些不成氣候的魔氣出來。而等著神官們兵分兩路之後，這些魔族才一舉撕開裂縫，紛紛現世。這些大魔，修為極高，在纏鬥之中，數位上神隕落。而更多的則是選擇了與大魔一起同歸於盡。

    適才這裏才經過了一場廝殺，而如今沒有看到人形魔族，是因為同伴以犧牲為代價的嗎？即便冷情如君欽也有些悵然。瑛洛則是盯著暮歸難看的臉，問道：“你還有話要說？”

    神袛隕落，大魔滅亡，如今剩下的是再度封印。但是暮歸卻並沒有露出一絲欣喜，反而是惆悵大於了希望。君欽下意識的望向了那混沌之處，心中微微有些刺痛。暮歸猶豫再三，道：“劍九在裏麵？”

    “劍九在哪裏？”君欽啞著聲音問道，但心中已隱隱有了答案。

    暮歸不答，隻是看著那撕開的裂縫。

    大魔出現，在場的神多處遭難。他們一邊支撐著結界，防止裂縫再度擴張，一邊與大魔纏鬥。情況有多糟糕，暮歸不想再說第二次。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留下來的上神也漸感體力不支。在以隕落為代價拖著數位大魔同歸於盡之後，唯一剩下的魔族起了戒心，不再纏著他們，而是徑直朝上天庭而去。但他走到一半，便被逼了回來。將他逼回來的是以劍九為首的眾上神侍從。

    也是在那一刻，暮歸才驚訝的發現，劍九的靈氣竟然如同強大，完全不下於在場的任何一位上神。他手持一支桃枝，與大魔纏鬥起來。因這些人的到來，眾人才有了餘力開始封印裂縫。那大魔見混沌開始封印，抓狂似的攻擊眾人。

    “劍九被大魔帶進了混沌之中。在消失的瞬間，以桃枝為陣眼，開始了封印之術。”這才有了眾上神聯合結印。

    劍九。君欽心中一疼，立刻抽身便要上前，卻被白月生生攔住了。那可是混沌，不管是人是神還是妖，進入裏麵要麼化魔，要麼被同化。更何況一旦封印，那就是千百年不得現世。君欽麵無表情的看著白月，但白月卻從他臉上感受到了一陣悲涼。

    “君欽，我知你疼愛劍九。我們何嚐不是，可眼下你進去又能如何，豈不是白白送了一條命嗎？”白月焦急的道。君欽卻隻是看著他，並不回答。君欽這個人，看著脾氣極好，但卻是少有的固執。他認定的事情，一般人真的難以左右。白月和瑛洛都曾擔心過，若君欽對生死看得太淡了，用什麼才可以讓他燃起活下來的希望。畢竟失去信仰而隕落的上神不在少數，但也有自感無趣，不願意麵對這虛無縹緲的歲月而自願魂飛魄散的上神。畢竟歲月太過漫長，無心無情無欲之後，還能剩下什麼。如今好不容易有一個人能夠讓他眼裏恢複一些光彩，白月和瑛洛都如何不高興。

    可眼下還是失去了。但若讓他們看著君欽去死，那是萬萬不能的。君欽淡淡的看著他，直接忽視他朝混沌過去。白月還想去攔，君欽直接一靈力將他逼退了。他錯愕的看著君欽，怒道：“你我相識上千年，你竟然對我動手。那不過是一把劍而已。”

    君欽冷冷的看著他，掉頭就走。白月恨恨的站在他的身後，卻始終放不下心來。追了過去。越靠近裂縫，魔氣越重，而纏繞的黑色魔氣中還帶著一些輕聲細語，仿佛情人的呢喃，仿佛父母的責罵，仿佛同班好友的傾訴。這些話直擊人心。有一瞬間，白月似乎看到了自己還是一直稚鳥的時候，他的母親不過是一隻普通的青鳥，而他與兄弟姐妹同在一個暖巢之中等著母親哺食。而有一天，一場強風而至，暖巢被吹落。他和兄弟姐妹都從高空墜落。他被卡在了一處岩壁之中，上不去下不來，隻有靜靜的等死。

    一天又一天，他不記得看了多少個日升日落，隻覺得每一天都似乎離死亡最近。即便他日後修行百年，化形飛升，他也不願意再去回憶當年的日子。畢竟孤寂，寒冷，饑餓整整困擾了他數百年。可如今他隱隱聽到了崖風掃過的聲音，從崖底旋起的風，帶著一絲陰森的濕冷，令人感覺到無盡的絕望。不想死，不想死，哪怕鳥類的壽命並不長，也不想死。

    “白月。”耳邊傳來一聲厲喝，白月猛然回過神來，便看到了瑛洛焦急得都忘了掩飾的臉。那張臉，那雙眼帶著滿滿的著急。他突然想笑，他們的時間太長了，所以哪怕有了心，也不曾表露過。畢竟日子那麼長，他們有的是時間耗。他伸手觸摸著瑛洛皺起的眉頭，低語道：“我還是喜歡你不皺眉的樣子，子秋。”

    瑛洛將白月從魔氣中拉離，轉眼便看到君欽已經靠近了裂縫，他急忙一道符咒打了過去，君欽應聲後退了一步，卻依然不肯轉回來。

    “君欽，你現在過去又能怎樣，無非是一同入魔而已。你修道上千年，就隻是為了化魔嗎？”白月急得大喊。

    君欽也是苦笑著回過了頭：“修道千載，所為何？”

    所為何，為飛升；那飛升之後為何，為長生；那長生之後所為何？

    修道之人皆向往飛升，可飛升之後又該如何？也許隻有常人看得最透徹，畢竟，隻羨鴛鴦不羨仙。

    “我不知你修道千載所為何，但我知道我化形所為何？”纖細又稚嫩的聲音帶著一絲慣有的驕傲。君欽不敢置信的回過頭，便看到兩道身影直接從裂縫中鑽了出來。那一白一粉色的身影看上去意外的美好。最美不過少年，所以他的眼中隻有那迤邐少年，劍九。也許，我該給他一個好聽的名字了。君欽笑著心道。

    蘇青奈何摟著懷中的人艱難的爬到岸邊，天已經是暮色了，伴著林風，有些微的冷。他渾身濕淋淋的將少年放在了一片草地上，這才有時間去打量少年手中死死不肯放下的一柄長劍。通體漆黑，玄鐵所煉化。看不出所有花哨，也看不出靈力有幾何。這分明就是一把普通的劍，除了這把劍與勿忘劍宗的忘我劍有些類似罷了。但是這把劍卻出現在黑水澤。蘇青奈何眼神複雜的看著軒君禦，然後才錯眼看著那把劍。最後沉默了片刻將少年抱了起來。

    忘憂林中出了一條魔蛟，這魔蛟所過之處，生靈盡毀。隱世大妖紛紛現世，卻隻能遠遠的追著那魔蛟，並無法阻止的生靈的毀滅。消息傳到靈玉耳中的時候，靈玉捏碎了一直玉鐲。但很快便平靜下來，一旁的黑衣人一聲不吭，仍然跪在地上。

    “竟然是魔蛟，那個人騙了我。”靈玉低聲說著，隨後看向黑衣人道：“你可知為何魔蛟沒有殺死軒君禦。”這太奇怪了，黑水澤既然出現了一頭魔蛟，但為何入水的軒君禦卻毫發無傷，甚至還找到了那把劍。

    “屬下不知。”黑衣人冷著臉道。靈玉怔愣了片刻，隨後看著她道：“靈無，你是當真不知，還是假意不知。”

    

    作者閑話：

    小劇場

    君欽：飛升所為何？

    劍九：為你……

    蠢作者：沒有飛升之前，你們在一起。飛升之後還在一起，說不定以後也……

    讀者：我們不要劇透……

    蠢作者：嗬嗬，你們能猜得出來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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