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33 更新時間:20-02-18 20:02
吳家老爺今年七十有餘,在普通人家算得上古稀。吳家早年經商,雖後來逃難,但是吳家老爺仁慈,救了不少人。所以亂世平了之後,吳家老爺東山再起,更多人都覺得是好人有好報,對此非常抬庒。這吳家也劫後餘生,慢慢恢複了往昔的富裕。一邊是富裕之後不忘初心,一邊是教導子女同樣行善。這吳家不論是家風還是做人都異常有口碑。而這種家風出來的子女也異常孝順。吳家老爺年歲大了,一場風寒之外臥病不起,吳家子女遍尋名醫為父親救治也在幽篁裏傳為了佳話。所以三次登門,才求來了雨霜姑娘。
隻不過沒想到即便雨霜姑娘出手了,吳老爺也並沒有救回來。
到底年歲大了,救不回來也是常事。眾人都有些唏噓,一邊為吳老爺的離世感到惋惜一邊也覺得雨霜姑娘到底不是神仙,人人都能救。不過不等他們議論完,吳家就說了另一件事情。如若真是天命如此,吳家也犯不著逆天改命,更不會去怨責雨霜姑娘。他們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那雨霜姑娘在施針之後竟然就丟下病人離開了。吳老爺生生就是被那金針給吊得沒氣了。
施針之後竟然就離開了。那人就真的是生生被吊死了。眾人這才明白為何吳家眾人如此憤慨,也明白他們為何一心要找雨霜姑娘了。畢竟無心之失情有可原,但是有心為之那就不是枉顧人命了。一時之間風向變動,很多人不再為雨霜姑娘說話,也覺得需要那雨霜姑娘出來做一個說明。到底是因何事將施針中的病人給拋下了。這與那殺人無異。當然,也有少數人覺得雨霜姑娘或許有難言之隱,不過一切都需要那雨霜姑娘出來解釋清楚。
既然是雨霜姑娘的問題,那你來東籬堵門是為何?當場邊有人提出質疑。那雨霜姑娘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即便失手一次,也不該是來這種地方呀。
吳家大郎忍了又忍,最後道:“非是我吳家要做得如此,而是因為作業雨霜姑娘離去就是因為東籬。”原來雨霜姑娘匆忙離開之後,吳家也是措手不及,等他們派人過來追趕時,也隻看到雨霜姑娘進了東籬,然後就再也沒有出來。他們也試圖闖進來,但是都被人給攔在了外麵,這才拖延了吳老爺的病情。
所以他們昨夜就已經來過了,不過是因為夜深人靜,沒能引起什麼動靜而已。
那雨霜姑娘進了東籬!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老婦人的身上,老婦人麵色陰沉,但並不開口。也不知她到底知曉昨日的事情還是不知曉。不過她不知曉,總有人會知曉。在眾人的議論之中,大家都要求東籬給出解釋,或者交出雨霜姑娘。
“雨霜並不在這裏?”軒君禦道,這裏並無靈氣,說明裏麵的眾人皆是普通人。
奈何點了點頭,雨霜自然不在這裏。
老婦人給不出答案,也交不出雨霜姑娘。憤怒的吳家人開始衝撞大門,要闖進去搜人。甚至有人懷疑是不是東籬綁了雨霜姑娘。一邊是失去家人的憤怒,一邊是為雨霜擔憂的無辜民眾。老婦人有心找護院攔著卻也不敢下死手。可真讓人闖進去了,東籬就全毀了。正在僵持之間,一列侍衛過來了,領頭的是一名黑衣男子,身材修長,麵如冠玉,隻可惜他麵色陰沉,生生浪費了那樣一張好臉。
“城主府的人。”
“不,好像不是。”
“那是君家的人。”那侍衛是出自城主府的,但是那黑衣男子卻並非城主,而是君家的人。
“那是誰?”軒君禦盯著那黑衣男子看了一眼,覺得有些眼熟,但是卻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
奈何沉默了片刻,沒有回答,隻是看著那男子的眼眸微微暗了下來。
眾人顯然都識得那男子,他來到之後,吳家大郎也鬆了一口氣,直接讓吳家的人收手之後,走上前躬身行了一禮道:“君家主。”
君家主皺起眉頭,似乎不喜這個稱呼,但到底沒有說什麼,而是問發生了何事。
吳家大郎三言兩語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隨後道:“非是我吳家不講道理,而是我父親死得不明不白,欲向那雨霜姑娘討個說法而已。”
到底是為何拋下施針中的病人一走了之。到底是為何忘記了身為醫師的初衷。到底是為何在事發之後不再露麵。這一切都需要雨霜給一個解釋。你可以醫術不佳,但不能見死不救。君家主聞言,也沒有變什麼表情,而是走到老婦人麵前問道:“那雨霜可在這裏?”
老婦人直接答道:“不在。”
“那她昨夜可在這裏?”君家主隨後的一句話令老婦人愣了一下,隨即猶豫了。
君家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老婦人微微一縮,僵硬的道:“昨夜,雨霜姑娘確實在這裏。”
“她來你這裏為何?”
老婦人這一次是真的猶豫了,任憑君家主的視線淩遲也不敢再吭一聲。
到底是一條人命,有何能比一條人命更貴。
軒君禦也不明白那雨霜姑娘明明已是神醫,為何還會犯下這般大的錯誤。
“人命固然貴重,但也有先後。”畢竟旁人的命如何及的上最珍視的人的命呢。非是雨霜姑娘不顧及人命而已,而是她有更在意的東西。
老婦人始終不肯鬆口,自然難以平眾怒。即便君家主在這裏,吳家也不肯鬆口。他們並非是想要雨霜姑娘償命,而是想要一個理由一個解釋罷了。他們堵在這裏不願離去,東籬裏的客人也盡數離開。
僵持了很久,君家主道:“你既然不願回答,那就隻能進去了。”他伸手示意身後的侍衛進去搜,老婦人試圖攔了一下,卻被君家主一個眼神給逼退了。
“人命關天。到底是一條命,或者說你願意償命。”
吳老爺一生行善,最後也被生生拖死,換成是誰都不可能善罷甘休。一方是救世醫人的醫師一方是行善積德的好人,君家能怎麼做,無非是公道罷了。
有了君家的介入,吳家也同意了。君家主便帶著人進去了。他們一路從一樓搜查到了二樓,門被推開的時候,軒君禦和奈何同時回過了頭。
四目相對,君家主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竟然還有人在這裏。他抬眉看了兩人一眼道:“東籬今日不便迎客,兩位還是盡快離去的好。”
他說起話來也是清冷至極。軒君禦敏銳的感覺到奈何的氣勢沉了一些,但他抬頭望過去,卻隻看到奈何輕聲應了一句好。
君家主得到回答,也不說話了,隨即帶著人轉身離去。這裏到底有什麼?軒君禦自然不會就此離去。也不知過了多久,君家主帶著人出來了。老婦人看了他們一眼,欲言又止。隨即君家主湊近吳家大郎說了幾句話,吳家大郎麵色難看,但到底還是點了點頭,似乎同意了。不一會兒,吳家人便抬著棺木離開了。
老婦人有些後怕的拍了拍胸口,但是一回眸就對上了君家主的視線,她一口氣憋在了那裏,良久道:“多謝君家主。”
“那雨霜現在何處?”
“雨霜姑娘出海了。”
“海裏有她要的東西嗎?”君家主勾了勾唇,道。
老婦人不答,但是神情略略有些哀傷。
君家主也不再看她,轉身欲離去,但是老婦人也不知何處來到的勇氣,一把抓住他道:“不知道君家二公子可有歸來?”
二公子一詞似乎令君家主相當不悅,他不留痕跡的抽出被抓住的手臂道:“家弟四處雲遊,歸期不定。”
“可有書信和聯絡方式?”老婦人急聲道。
君家主臉色更加難看,他偏過頭看著老婦人道:“我君家之人也是你們能夠肖想的嗎?”
老婦人懼得連連往後退了數步,但到底還是忍住了,隻是流著淚道:“好歹也是一條命。”
“對,好歹也是一條命。你們不是已經拿吳老爺的命換了嗎?”君家主譏諷的道,隨即不再理會那老婦人徑自帶著人離開了。
老婦人麵色一片哀戚,但很快便收斂了表情,命護院直接關門。
軒君禦和蘇青奈何對視了一眼,均默默的關上了窗戶。君家主這般顯然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君家。若是那個盛世君家的話,軒君禦倒是不意外了。畢竟不夜天有了,這君家自然是有的。他意外的不過是這位家主如此年輕罷了。
老婦人關了門,便匆匆往上走,一名紅衣走了過來告訴她二樓還有兩位客人並未離去。她微微愣了一下,聽到紅衣女子的描述之後,她依稀有了印象。不過幽篁裏長得好的的人太多了,她即便有印象,也全然不會放在心裏。她匆匆上了二樓,結果推開門卻並未看到人。她身邊的紅衣女子微微奇怪了一下,老婦人倒是麵色不改。吩咐紅衣女子關上門扉,隨即讓姑娘們自行去歇息。安頓好一切後,她才上了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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