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華似水情溜過

第一卷 以文字刻錄的時光  我們的夏日記

章節字數：3046  更新時間：08-07-19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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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夏，距離我的高考已經一年多了。我的大學期末考還沒開始，整日忙忙地複習，而他的高考已經完結。

    今年他複讀結束，27號的時候成績出來了，還是一樣的不理想。他給我發短信，說又考砸了。半夜一點鍾，我拿著手機，看完信息，一言不發。

    在這之前的一兩天我已決定放棄，所以最近幾日一直不肯回他的短信、接他的電話，可是當他再次落落寡歡我的心還是會疼。

    我不敢麵對他，因為怕自己一時心軟就會鬆口，所以我隻在他的空間上留言回帖，不願多說一句話。

    細細地回憶我們之間的感情，曾經我以為可以就這麼一輩子隻做朋友就好，可惜我高估了我自己。我是希望成為他心裏最重要的那個存在的，可是我沒有和他走到最後的勇氣。

    曾經和朋友聊天，說起我和他的七年，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我是外表如此冷漠的人，看上去是很難為誰動心的，但是卻為了他等了這麼久，大家都不怎麼相信，如果不是當事人，我也不會信。

    我想我是沒有刻意在等他的，隻是日子無聊，總得找個寄托罷了。他出現在我的年少，恰巧說出那句喜歡，所以我就傻傻地認定了他。

    等待不是因為感情深淺，隻是出於寂寞而已。

    最親密的摯友一早就看穿了我的冷情，她說，我在找一個可以陪我走向生老病死的人，我在尋覓可以為我花費無盡心力與時間，卻不用我多做些什麼的那麼一個人。

    如今即將完成奔二大計的我和她認識了十多年，感情深厚自是不言，她的話正確與否我不知道，倒也隱隱地清楚她在暗示什麼。

    我就是一個自私的人，永遠比較著誰和誰的付出更多，永遠不會放心地與誰親近。她是例外，因為我們畢竟相識了這麼久，理解得這麼深。所以我常常和朋友笑言，如果她不是女的，我此生非她不嫁。也因此被別人笑我蕾絲邊，我也笑笑，認下也無所謂。

    最喜歡的季節是夏天，悶熱的炎夏激發體內所有激情，釋放全部能量，痛快淋漓的酣暢。和他的開始似乎也是在這個時節，也在同一個時候走到末路，說不清是不是真的從始至終上天早已注定了我們此刻的結局。

    那一年入讀初中，成績不賴的我生活平靜，頗受老師們的喜愛，身邊也有好些知心的友人，過得可說是十分滋潤。我卻還是不夠知足，總在羨慕著書上寫的那些浪漫愛情。想我長得也算清秀，可以稱得上是個小才女，為什麼就等不到我的完美邂逅呢？

    那次朝會前我剛看完一本校園小說，一路上都在想著這些，不經意地回頭，偏巧看見了他，對他笑笑，我問他喜歡我嗎。他怔愣數分，靦腆回道，喜歡。

    不過是十三四歲的少年，哪裏會把這當真，搖搖頭便被我忘記。隻在想既然連班上最可愛的他都說喜歡我，為什麼還是沒人跟我告白什麼的，淡淡的遺憾，轉眼忘懷，繼續認真學習。

    然後呢？如果故事到此為止或許更好吧，那麼偶爾想起作為一段青澀的片段肯定能讓我會心一笑，可惜……

    初二下，班上那個最愛傳八卦的女生難得安靜地神秘兮兮地對我說，他很喜歡我。詫異於這份持久，我笑著回了句，早知道了。她問我接受他不，我沒答話。看她悻悻而歸的樣子，我什麼都沒說。

    其他的同學也得了消息，大力支持著他，一時之間我便顯得人單力薄了。連日受著朋友們的絮絮叨叨，我還是不為所動，原本想再過幾日他們也就鬧夠了，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的，結果所有我預計好的結局都在那次班會後轉折。

    說來也真好笑，馬上都要初三的人了閑著沒事還玩擊鼓傳花這麼老套的遊戲，太沒創意。但是大家也還是玩得很高興，看著別人被罰上去唱歌搞怪，我在一邊也是樂不可支，不過等我不幸地成為受罰的那個我可就笑不出來了。

    第一次不幸命中，我硬賴他們作假，不肯受罰；第二次，唱了首那時最喜歡的英文歌曲；第三次，他們直奔主題，問我，喜歡班上哪個男生。

    猶豫半天，想想還是說了他的名字。話落，班上立刻炸開了鍋，鬧哄哄地對他說著恭喜的話。我站在台上，看他歡喜的臉，訥訥地，沒有語言。

    淡淡的接近彼此，話不多，幾句就夠。

    校園戀情本該如此了。

    然而後來的後來，另一個女生對他示好，頻頻寫了許多愛慕的詩文。我捫心自問不會為他做到這個地步，於是便有了退意。

    他不懂女生這種細密的心思，還是不斷地靠近。他聽說我喜歡音樂盒，於是去買來了磨砂的紫色音樂盒；他知我冬天嘴唇容易幹裂，於是送我水杯和唇膏。我卻狠心地把禮物塞回給他，拂了他的好意。

    尷尬地過完我的初三，中考結束後本就該再無交集，可我心中有愧，所以打電話給他，他責備我也好，我想請他原諒。他大度地說著沒關係以後還是朋友，才讓我的心裏好受了點。

    舊友們有些和他同校的，時不時地會跟我說起他，說他在學校處得不好，讓我勸勸他。考慮了很久，我給他寫信，一寫就是兩年多。

    那些信件至今我還保存著，現在卻已不再看了，或許哪天真的放下了，我也還是會把它們給扔掉的吧。隻是，誰又說得清楚明天的事呢。

    那個時候真的沒有想到會寫那麼久，直到畢業後父母終於想通給我買了手機，我們才放棄了手寫信，轉而發短信聯係。

    去年看了成績，我隻比一本線高出一點，和我預料的沒有多大出入，我便認認真真地填報起二本的學校，順利地成為一名悠閑的大學生。可他卻沒有我這麼幸運，分數很糟。他本是打算就業的，他父親說他不適合讀書，他也就不想再繼續苦讀，後來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他才決定了複讀。

    剛好交到一個複讀出來的網友，我便請教了些關於複讀的問題，為他加油。他也是信心百倍，即使苦，也認了。

    到了今年，越是臨近高考他越是煩躁，頻繁地和我通信，說著他的難過。我在大學裏有了自己的生活，過得順心如意，但每次隻要接了他的電話，看了他的短訊，通常都會鬱悶好些天。漸漸地，變得疲倦。

    大學室友們問我他會報考哪裏的學校，我隻說不知道。她們讓我勸他留在本地，我不肯。我和他畢竟是曾經有過裂痕的關係，如今雖然比普通朋友親近，但卻什麼都不是了，我怎麼可能去要求他為了我而留在這裏。如果將來的某一天他後悔了怎麼辦？難道真的就聽他說句都是我的錯，我回他一句是你自己的選擇嗎？

    陪朋友喝悶酒，看她為了愛情難過，我又想起我們之間的事。那一刻，我決定不放手，於是匆忙地給他發短信，告訴他，高考結束後我們戀愛吧。在下次開校前，我們盡情放縱一回。

    他答應了。

    可是，我失約了，逃跑了。

    如果真的要找理由，這可不可以算是一個？因為地震後他沒有給我打過一通電話、發過一條短信。

    那場強烈到讓人以為下一秒就會死去的恐怖震動後，逃出來的人們紛紛拿著手機給自己的親朋好友打電話，希望聽見對方平安的消息。信號一直不通，就一直打；手機不行，就用電話亭。不知道具體情況的人群就這麼惶急地握著手機，聽著廣播裏說著汶川才是震中，在操場上或坐或臥地對望低語，打發了一夜。

    天，下著小雨，略微冰涼。淩晨一點過，我發出第一條短信，給離震中最近的妹妹，讓她盡快回報聲平安，然後給他發，連發了好多次才發送成功。妹妹的回音很快，想必也是沒有睡著，他卻很久都沒有回複，我想他畢竟是在複讀，應該早就休息了，當時也沒有在意。可等到幾天後通訊恢複了，他也沒有立刻給我回信，隱隱的失落就是在這時埋下的吧。

    我想放棄了，可是卻沒有對他說。考慮到他馬上就要高考了，我不敢讓這事分了他的心，所以一直瞞著他，還是在電話中鼓勵著他。

    等到他考完沒幾天，我徹底不再回他的短信，不再接他的電話。這一次，我是真的不想再浪費我的心力了。繼續走下去，我看不到未來，鬆手放開，有個美好回憶也就夠了。即使當時會茫然、會心痛，但誰又真的分得清是在惋惜什麼，我們損失的是真心還是時間，誰又清楚誰。

    簡單地回述往昔，我還是不明白，好好的年少怎麼就走到了今日這個境地？若是等到我們都已年邁，回憶起這段故事是否才會知道，我們錯過的是怎樣的一場花雨。

    且讓流年帶走我們的傷痛，明朝旭日東升，你還是你，我還是我，隻是不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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